玉樵挠了挠头,感觉有点难以启齿。
“就上次,劫囚车那次,咱们在巷子里遇见一群三脚猫,他们仗着人多,把你抓走了,还记得吗?”
“我记得。”他点点头,“不过,我不是被他们抓走的,是有人把我推了出去,是谁呢?”
闵碧诗佯装思索,“噢,想起来了,是虎杖吧。”
玉樵的脸色更不自然了,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声问∶“这事你能不能别告诉二爷?”
闵碧诗靠在门边看他,不置可否。
“虎杖不是故意的,他是为了救我。”玉樵想解释,却感觉怎么也解释不清,“而且那日对方人太多,他顾不来,他不是故意把你推出去的。”
闵碧诗语气随意,说∶“那都是一个月前的事了,现在才和我说,你就不怕我已经告诉你家二爷了?”
玉樵心想,我倒是想早点和你说。
二爷把你住的房子围成铁桶,日夜都有影卫看守,他要是前脚进去找闵碧诗,后脚就能被赫连袭抓包,然后就地活埋。
“你不会告诉二爷的。”玉樵说。
闵碧诗淡笑着,像只狐狸。
玉樵突然又心虚起来,问∶“……那你告诉他了吗?”
闵碧诗看他一眼,接着转头推门而入,木门夹断他声音的尾巴,里面传出一句∶“成交。”
*
赫连袭胸前的衣襟都被扯开了,他坐在桌前,口干舌燥地四处找水。
闵碧诗正巧进来。
“干什么去了?”赫连袭理着微微变形的衣领,抬眼看他,“一进来就不见你人。”
“去给二公子沏茶。”闵碧诗扬扬手里的紫砂壶,“让那么多姑娘围着,二公子费了不少口舌吧?”
赫连袭拿过他手里的壶,对着壶嘴就一饮而尽。
“我……还寻思……她们怎么都……过来……”
赫连袭嘴里含着茶,有些口齿不清。
全咽下去后,说∶“原来是想给我说媒。”
闵碧诗勾起嘴角,问∶“那你怎么说?”
“我说我是来给拙荆买鸭的,然后那个媒婆就骂我,说我浪费她时间……哎。”赫连袭叹了一口,“我早说你嫁进我赫府来,这样我出去也不用让人骂了。”
“怪我咯?”闵碧诗支着下巴看他,“京中美人如云,二公子还是早些娶妻得好,莫要一门心思往我身上使。”
赫连袭“哼”了一声,把酸梅片鸭推到他面前,说∶“尝尝,好不好吃。”
闵碧诗没看鸭肉,只看他。
“你生气了?”赫连袭把闵碧诗拉到自己身边,和他腿挨着腿。
“是不是生气了?”他用脑袋蹭着闵碧诗的脸,“真的生气了?”
*
“你就是生气了。”赫连袭笃定道。
他按住闵碧诗的腰,卯足了劲往里顶。
闵碧诗闷哼一声,他这次没躲,反而抬起腿迎接。
他在幽暗中注视着赫连袭,眼里含着泪,像鼓舞,像引诱。
赫连袭伸手遮住他的眼睛,他怕自己受不了这种蛊惑,可看不见那双雾蒙蒙的眼睛,他又心生难耐。
他要看见闵碧诗的每一丝表情,眼角的泪也不放过。
赫连袭把手从他眼睛上挪开,按住他的后颈,在他脸颊边吻边唤∶“青简……阿诗……”
颠来倒去,室内一片热潮。
闵碧诗缠他缠得很紧,这让他有些疑惑,身下的人颤着手拂去他额上的汗,滚烫的汗珠浸透了指尖。
同样滚烫的还是闵碧诗的唇。
疑惑越来越甚。
赫连袭刚想抬头问,就被闵碧诗搂住脖颈,柔软的舌卷走了他所有理智,赫连袭抱住他一起躺倒在榻上。
二人一刻也没有分离。
闵碧诗就着这个姿势翻身压上,跨坐在他身上。
他头发散了,发尖垂在赫连袭胸口,一下一下地扫着,瘙痒难耐。
赫连袭眯起眼睛,问∶“今儿怎么要在上面?”
闵碧诗不答,拽下赫连袭的发带给自己束上,闵碧诗的头发乌黑浓密又软,草草束起来后,还是有几缕从颈侧落下,像风中飘落无所依的阿罗汉草,随着赫连袭的动作一起沉浮。
“你别动。”闵碧诗叹息着压在他胸膛上,艰难地吞咽,“……太、太快。”
“好。”赫连袭很听话,双手揽着他,轻声说∶“我不动。”
闵碧诗左手支在一侧,右手隐在身后,只有控制不住平衡时,才伸出来扶上赫连袭肩头。
他的动作很慢,像餍足的猫细细品鱼那样,缓缓离身,又缓缓包含。
坚硬抚平了内里的每一处,软嫩的蚌肉吞吐着珍珠,试图用黏液将珠宝打磨得更加莹润。
他扶住闵碧诗的腰,五指不自觉用力捏出指痕。
赫连袭半睁着眼,一半理智被抛入天际,游荡五行之外,一半又深陷地狱,业火焚心,诸孽加身。
愉悦被无限期拉长,快感简直变成一种折磨。赫连袭无法忍耐,终于在闵碧诗细致的吞吐中出来了。
深入还在继续,赫连袭不放手,闵碧诗却有些支撑不住,他想逃离,却被赫连袭抓着手锢住,二人紧贴着在呼吸交互中挤压出更多。
闵碧诗哑着嗓子∶“不、不行……”
“谁不行?”赫连袭把他搂在自己胸前,“你不行,还是你二爷不行?”
闵碧诗轻轻“嘶”了一声,挣扎着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又藏在了身后。
赫连袭不让他藏,他一手压着他,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腰摸到后面,又把他的手拽出来。
许是拽得疼了,闵碧诗闷哼一声。
赫连袭皱了下眉,问∶“怎么了?”
闵碧诗沉默片刻,才说∶“我要下来。”
“我是问你的手怎么了?”赫连袭又捏了捏他的手腕,“右手受过伤?”
闵碧诗含混了一声,赫连袭没听清是什么,又用力捏了捏,闵碧诗突然用力挣开他的手,撑着身子就要翻下来。
赫连袭拽住他的双臂压到床头,抬头接着月色瞧他的右手腕,外观上倒是什么都瞧不出,若是细细摸着,却能察觉出不对。
“手腕有旧伤?”赫连袭一边摸着他的腕骨,一边说,“骨折,还是骨裂?不像最近的,何时的事?”
闵碧诗让他摸得难受,下面湿黏黏的贴着皮肤,上面还痛着,左右都不舒服。
“我就说呢。”赫连袭了然了,“你怎么总是左手执箸。”
赫连袭第一次带闵碧诗吃饭时就发现了,他右手握筷时总是吃的很慢,握得久了还会手抖。
起先,赫连袭以为他吃饭慢条斯理,是公子哥的那些毛病,后来又在刑部遭了难,被打坏了,伤了手。
后来再和他一同用饭,他便一直用左手,这事赫连袭也就忘了。
可若是最近受的伤,养了这么多日也该养好了,到现在还疼,就只可能是旧伤。
疼得连筷箸都难握,那就是很严重的旧伤。
余韵渐渐过去,赫连袭很快又有了抬头的迹象,闵碧诗还陷在上一轮的疲惫里,手指懒懒地搭在他的背上。
赫连袭威胁似的抵在他的穴口,捏着他的脸∶“问你话呢?”
闵碧诗指尖绕住他的发,喑哑道∶“是旧伤,好多年前的事了。”
他抬起腿,示意赫连袭进来,赫连袭反倒愣了愣,一动不动地俯视着他。
过了好一会,他才压下身,在闵碧诗耳边道∶“明日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明日?”闵碧诗轻一下重一下地叹息,“会不会太急?”
赫连袭在他颈侧慢慢啃噬,舔着他耳下那颗小痣,说∶“若早让我知道,就拖不到明日了。”
闵碧诗哼笑一声,把他夹得更紧,幽幽叹道∶“京中还有谁能比二公子更横?让你知道不行,不让你知道也不行。”
“得分人。”赫连袭压住他的手腕,这次他轻了很多,只是虚虚地盖住,“爷不是谁都管,要是你——”
赫连袭猝然住口,他咬了下牙——闵碧诗突然绞住他,这一下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是我如何呢?”闵碧诗轻轻地吐着气。
赫连袭低骂一句,凶狠地吻住他。
无间隙的两个身影投在帷帐上,影子变斜拉长,犹如寺中壁画。
冥冥中佛祖垂眸,慈悲地注视着天地,壁影色彩绚烂,九重天上的菩萨也蒙上了凡尘罗衣。
俗世的极乐不过如此。
*
闵碧诗没睡多久,就又被赫连袭进入,反反复复数不清多少次,直到外面响起叩门声。
有人在唤赫连袭出去,听着是苏叶的声音。
赫连袭不情愿地抽出身,又命人送来热水,亲自给闵碧诗擦洗干净,才出了门。
外面天黑得彻底。
中堂,赫穆延坐在太师椅上,呷下口茶。
他也不多废话,直接就问∶“你把闵四藏哪了?”
赫连袭先行礼∶“爹,大哥回来了。”
不止他大哥,还有白敛,苏频陀,曹炜,温无疾都依次落座,抬头看他。
“哥哥们怎么都来了?”赫连袭笑了一下,“今夜可真热闹。”
“少给我嬉皮笑脸。”赫穆延一双鹰眼锁着他,“我问你,闵四在哪?”
赫连袭理理袖子,一边找椅子坐下,一边也不避讳地说∶“在我院里。”
赫平焉抿了唇,苏频陀挑眉,白敛摸着下巴,曹炜吹了口茶,温无疾尴尬地摸着自己的剑。
众人神色各异。
“你把他放你院里做什么,你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胡闹!”赫穆延“砰”一声放下茶盏,看着赫连袭,“谁让坐下了?站好!”
赫连袭刚掀开袍,闻言顿了顿,站在原地。
“爹,您别生气。”赫连袭说,“闵碧诗受了伤,我把他放府里,是为了给他治伤,公报私仇什么的,那都是姓薛的老糊涂,胡乱揣测的。”
赫穆延还想说什么,赫平焉在一旁道∶“爹,您伤势未愈,明日还要入宫参加班师宴,今夜就早些歇息吧,其他的我和袭儿说。”
曹炜也在一旁劝,圣上派来的太医还在院里候着,等着为赫穆延把脉。
赫穆延看了看赫连袭,最后还是先回自己院了。
赫穆延一走,白敛就放松多了。
他左脚搭右腿膝头上,喝了口茶说∶“世子您看,我说什么,我就说二公子急着赶着地回府,肯定是屋里藏人了,我还道是二公子以前的相好,叫……叫芫桑,好像是,哎二公子。”
白敛站起来,走到赫连袭身边,帮他拉开椅子。
“那教坊司的姑娘哪能轻易往家领呢,让王妃知道了,能轻饶了二公子?结果,嘿,原来是那个姓闵的,咱王府藏了个反贼啊,要不说还是咱二公子不怕事呢。”
白敛人不坏,就是嘴损。
赫连袭舔了舔唇,指着白敛说∶“大哥,敛哥这么说话,还没被嫂子打死吗?”
赫平焉压压手,示意他坐下。
“你敛哥心直口快,说得也都是实话。”赫平焉说,“他夫人算不得好脾气,不过也没打过他,眼下正闹和离呢。”
温无疾“噗”地喷出一口茶,哈哈大笑道∶“敛哥,要不您就行行好,让嫂子休夫吧,成天听你这么说话,也挺折磨人,嫂子能忍你这么多年,真算是贤惠了。”
白敛撇着嘴,朝温无疾“去!”一声。
赫平焉用茶盖抹着茶沫,说∶“把闵四带出来,让我见见。”
“不行。”赫连袭说。
赫平焉抬眼看他。
曹炜也狐疑起来∶“怎么,二公子,真把人打坏了?”
“没有。”赫连袭清清嗓子,他后背的汗还没消呢,“他睡了。”
赫连袭顿了顿,又解释∶“在牢里时受了刑,一直没好全,精神也不太好。”
赫平焉点点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是哪不对。
“那出来见见,也不行吗?”赫平焉说,“他又不是未出阁的闺女,还怕见人?”
一直擦着自己剑的温无疾终于停下手,他压下锃光瓦亮的剑柄,欲言又止地抬起头。
“大哥。”赫连袭说,“你非要见他做什么,找他问闵氏通敌案?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都问不出来的,咱们就能问出来?”
赫平焉看他一眼,叹口气∶“不是我要见他,是圣上要见他。”
“什么意思?”
“闵金台尸身找到了。”赫平焉说,“跟班师的队伍一道入京,现在就在宫里停着。”
这正是赫连袭要问的。
“闵金台……”赫连袭迟疑道。
只见赫平焉点点头∶“闵金台尸身受损严重,应该是死于敌军乱刀下——如此一来,闵氏通敌就存疑,之前的兵败案恐怕得推翻重审,圣上召闵四明日入宫,只怕要亲自审问。”
赫连袭在下午出宫时,听见老爹提“闵金台尸身”这几个字时就猜测,圣上要见闵碧诗。
只是他没告诉闵碧诗,还心存着侥幸,以为能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看来,全是多想。
苏频陀几乎没参与他们的谈话,他是第一次进京,此前早就耳闻大梁京都“天下第一城”的名号。
以前觉得不过虚有其名,哪有云中一望无际的草原好看。
今日过街时才发现,全天下的奇珍异宝竟全汇集于此,摊铺店面琳琅满目,许多都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苏频陀想,明日从班师宴出来,他就要去买套绫罗裙,还有胭脂水粉什么的。说到女子用的东西,这就踩了他的盲区。
苏频陀连年驻守前线,脸都不太洗,更别说留意这些玩意儿了。
于是他戳戳一旁的曹炜,询问京里哪有卖姑娘家的饰品的。
曹炜还未娶妻,也不太懂,他听说温无疾眼下相中了个女子,于是又戳戳温无疾,向他询问。
温无疾正留意着满嘴胡扯的赫连袭,只得一边敷衍苏频陀,一边朝赫连袭挤眉弄眼,要他差不多得了,多说多错,赶紧闭嘴回屋才是正道。
预警∶赫二老婆准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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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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