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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新妇回门,回的自然是公主府。太平见两人郎情妾意的,也是打心底里欢喜,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崔知节趁此时机提了尚书夫人的案子,许是多了一层姻亲关系,这回太平一反常态,没有为难,竟很爽快地松口了。

案发至今整整七天,这还是崔知节第一次接触死者的遗体。按照正常流程,周夫人的尸首应该运送大理寺,由仵作验尸,待案子结了,亲属再领回去安葬。但案发在公主府,太平本就难辞其咎,再加上近日因百花宴惹出的妖猫风波,舆论已是水深火热,太平唯恐再激起民愤,一再嘱咐崔知节低调查案。未免走漏风声,尸体不能出公主府,大理寺的其他人也不得参与本案,至于验尸就由公主府的医女代劳,陆时雨从旁打杂。崔知节心里跟明镜似的,太平一直视他为太子心腹,此举是防备大理寺从中作梗,暗助太子对公主府不利。已经在他屋里安插了一个眼线,竟还这么严防死守,公主府果然是滴水不漏啊。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出难闻的尸臭味,索性保存的还算完好。杜若先查看尸身上的明显损伤,一边检验,一边解说:“脖颈处索沟位于喉结下方,呈圆环状,皮下出血较为严重。索沟半指宽,颜色深浅均匀,应是布帛一类的缠绕脖颈勒毙而亡。脸部的伤痕数十道,纵横交错,血肉模糊,无法判断死者生前面容是否受损。这些伤口窄长,深浅不一,或流血或渗血,是锋利的动物爪子所致。寻常所见的动物也只有猫最善抓挠,且抓痕类似,所以可以判定死者脸上的伤痕是猫抓的。从伤口的血迹上来看,深红发黑,应该是死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被猫抓挠的。”

“杜娘子,在此之前,公主府里可有人被猫抓伤过?”崔知节突然问道。

杜若仔细地想了一会儿,随即摇了摇头,而后褪去尸体的鞋袜,继续查验道:“死者右手拇指和食指内侧有薄茧,左脚的脚底板有一道划痕,一寸半长,是被尖锐的利器所伤。”

陆时雨顿了顿,止笔暂停,询问道:“划痕是生前还是死后所致?”

“伤痕有凝血和愈合的迹象,是生前造成的。”杜若解开了死者的衣带,抬头看了崔知节一眼,提醒道:“我要检查周夫人的身体,大人,是否需要回避?”

崔知节点了点头,抬脚往出走。陆时雨犹豫要不要跟上,崔知节走到门口,似乎才想起她,轻飘飘地丢下了一句,“你留下来记录。”

他这一走,殓房就剩下杜若和陆时雨,还有一具尸体,紧绷着的弦终于可以松一松了。

“公主安排我以后跟着你……”杜若谨慎地盯着门口,小声地说道。

闻言,陆时雨心腔一跳,紧张道:“公主怀疑我们了?”

这些年她们一个在玉虚观,一个在公主府,相距甚远,所以没人把她们联系在一起,就连太平也以为她们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但其实她们一直暗中来往,互通消息,虽然很隐秘,可太平耳目众多,难保不会被她发现端倪。

“不是……”杜若费了一番力气,才将死者的衣衫尽数褪去,肤色已经暗沉发黑,布满尸斑,不好判断有无外伤,“公主是想让我监视你。”

陆时雨扯出一丝苦笑,道:“公主生性多疑,放出去的纸鸢,若没有一根线牵在手里,总是不放心的。”

“我不明白,公主想把你安插在崔知节身边多的是办法,为什么非得大张旗鼓地把你推出去,这不明摆着告诉崔知节你是她的人吗?崔知节肯定是要防着你的,不会轻易让你探听到什么消息,公主岂不是大费周章走了一步废棋?”

“其实公主的目的并不是让我监视崔知节,而是用我离间崔知节和太子的关系。太子知道崔知节的宠妾是公主的人,天长日久,难免不会心生间隙,如此一来,公主就有机可乘了。”

杜若了然,轻啧了一声,道:“公主还真是下了一手好棋,棋子下在哪里,发挥多大的用处,算计的一清二楚。”

“历经四朝,参与谋划了两场政变,先后斗倒了武皇和韦后,她的野心可不仅只是做一个公主。”

“你是说……”杜若吓了一大跳,险些惊叫出声。

“总之,你我都要明哲保身,千万不要卷起去。”陆时雨郑重地叮嘱道。

杜若点了点头,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问出口了,“你和崔知节……你们……假戏真做了?”

陆时雨怔了怔,笑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和崔知节是假,我和公主就是真吗?真真假假有那么重要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两天两夜,你们的风月事在公主府里都传开了,依我看用不了多久全长安城都知道了。”提起这茬,杜若就气闷,禁不住地抱怨道:“这个崔知节也真是的,堂堂的大理寺少卿竟管不住家仆的嘴,连房中事都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他不在乎也就罢了,但事关你的名节,以后你可怎么办?”

名不名节的,陆时雨倒没顾虑那么多,左右名义上她都已经是崔知节的人了。不过杜若的话倒是不经意地点醒了她,“公主心机深沉,崔知节也不遑多让。公主以为她做了一出戏给太子看,其实崔知节也给公主做了一出更大的戏。”

杜若似懂非懂,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你是说崔知节也是故意的,他对你表现出的宠溺是做戏给公主看的?”

陆时雨点了点头,“顺势而为,借力打力,就看最后鹿死谁手了。”

“那都不是我们棋子该操心的事。”杜若比较好奇另一件事,“所以你和崔知节……圆房了?”

“没有……”陆时雨摇了摇头,不过关于那两天,她真的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闻言,杜若终于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

陆时雨笑了笑,觉得她的担心有些杞人忧天了。

尸体半腐,摸起来跟烂泥似的。杜若屏着呼吸,咬着牙从头颅开始一寸一寸地捏骨,“左膝盖骨和左脚踝骨有轻微的畸形,应该是昔日旧疾,不过也能有可能是风湿所致。死者除了脖颈上致命伤,身上没有别的硬伤。至于有没有中毒,这就得刨尸取证了。不过都七天了,又正值秋暑,内脏恐怕已经腐烂了,验不出什么了。”

陆时雨记下最后一笔,合上随录,同杜若一起将死者的衣服穿好,然后出了殓房,沐浴了一个时辰,才更衣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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