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雪竹松哐当一下掉落在地上,易寒淅冲上前去,触碰着眼前冰冷的身躯。
“师父,是我啊,我回来了师父!”
易寒淅抱着萧明远,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夺眶而出。
“师父,你醒醒,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师父,我再也不乱跑了,我也不要吃糖葫芦了,我们一起喝酒吧。”
易寒淅握着萧明远的肩膀,笑着望向他,泪珠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
她不愿意相信她师父已经死了。
可是萧明远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师父!”
易寒淅无助地哭喊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才分开了不过一个月,是谁干的,究竟是谁!
她回头望向桌上那杯没喝完的酒。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门外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易寒淅拾起雪竹松向外走去,院子外面乌泱泱地站了一片,有苍山的三个长老,还有一众苍山弟子。
“你们来干什么!”
易寒淅拔出雪竹松,指着眼前的人,“滚!”
“寒淅,你怎么在这里?”宁溪长老上前一步,她在易寒淅小时候照顾过她。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三位长老望向面不改色的洛河,西峰祁连长老压低了声音,“你不是说她在明教吗?”
洛河看向易寒淅,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
“易姑娘,又见面了。”
“是你!你不是应该在殷州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在这里做什么!”
“寒淅,你先别激动,我们进去再说吧,萧师弟呢?”宁溪长老见她情绪激动,怕她控制不住地乱来。
提到萧明远,易寒淅脸色突变。
她声音颤抖,扫视着眼前的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他在这里二十多年,你们什么时候关心过他!现在倒是来得齐全,哈哈哈哈哈。”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诚然他们对萧明远心中有愧,可是也确实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妖女,我们跟萧明远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指责,你还不快让开!”昊阿长老性格暴躁,早就看不惯易寒淅那嚣张样。
易寒淅脸色阴沉,眉目一横,手腕翻转,目光凌冽而充满杀气,“想过去,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不知好歹!”
昊阿长老话音刚落,就突然跃起冲向易寒淅。
他未带武器,掌心聚起内力,一招混元掌气势充足地向易寒淅击去。
易寒淅后仰躲过,雪竹松向前一刺,丝毫不占下风。
洛河眉头微皱,似乎这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易寒淅此刻本就悲愤交加,下手不留情面,一剑孤风寒雪直逼昊阿翻滚两圈退至院外,在宁溪长老和祁连长老的帮助下才得以站稳。
“你!”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易寒淅。
数月过去,当时在雪山上楚湄所教的心法她早已了然于心,几年来未有突破的武功也在此时彻底再上一步。
易寒淅抬起眼来望着他们,眼底尽是寒意。
“我说了,滚。”
当着一众弟子的面被这般侮辱,几位长老更觉得拉不下脸,三人眼神交接,昔日师姐弟的默契又在老地方重演。
三人后退半步,手脚起势,便似脱弦之箭般一齐上前。
易寒淅早有预料,沉腰弓腿,重心后移,剑起眼边,待三人上前之时,一剑刺去。
宁溪长老侧身躲开,三人呈三角鼎立,在凉风飞叶之中过招。
雪竹松时而横扫,时而格挡,时而如细雨般密密麻麻地刺去,易寒淅身处三人的包围之中,像冰川流水一般来去自如,变幻莫测。
‘雪竹松不止是一个名字,更是一种境界’
易寒淅闭上眼睛,师父的话在耳边萦绕,只是那时的她还不明白。
四人流连交手数百招,三位长老皆是气喘吁吁,只有易寒淅一人,手执雪竹松,镇定自若地保持着起剑势。
她的武功进步之迅速,令所有人心中一惊。
洛河望向身后的柳艳晴,使了一个眼色。
宁溪长老不愿再大动干戈,上前一步道,“寒淅,萧明远是不是根本不在里面。”
他们打了这么久,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是说不过去的。
易寒淅没说话,眼底浮起一抹暗暗的悲伤。
还不待宁溪长老再度开口,周围的苍山弟子齐刷刷地举起了剑,指向易寒淅。
“易姑娘,今天,我们必要替掌门讨一个说法。”
洛河声音淡淡的,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看到三位长老沉默,易寒淅知道,她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她看着洛河,悲愤交加,“中原武盟的新任盟主,竟然还有精力亲自带领着众位长老不辞辛劳地爬上苍雪峰,就为见我退隐多年的师父,说得过去吗?”
洛河没再废话,轻轻一抬手,众弟子皆举剑而起,冲向易寒淅。
易寒淅眼中含恨,举剑迎敌。
柳艳晴一马当先,逼近之时突然一跃而起,红缨剑直朝易寒淅心口刺去。
易寒淅闭目沉气,待剑近身之时扬手挽剑横劈,一把掀翻她手中的剑,随后一掌携风而至,不到两招,就将柳艳晴打倒在地。
这区区不到一百的苍山弟子怎么会是她如今的对手,他们蜂拥而至,重重包围,位置狭窄,可纵然身上的白衣被大小深浅不一的刀口染红,易寒淅也没放进去任何一个人。
她站在小屋的门口,弓腿沉腰,依旧保持着起剑之势。
祁连长老本想叫停,可见易寒淅没有下死手,也便没有出言相劝。
尚有战力的苍山弟子面面相觑,也不知是否该上前,纷纷望向了三位长老和在一旁观战的大师兄洛河。
双方这样僵持不下,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只能听见风过之后竹叶飒飒的声音。
洛河突然点地跃起,越着众人向易寒淅袭去。
易寒淅早有准备,一剑迎去,两人双剑交加,互不退让。
“几位长老,还不快进去!”
这时三位长老才缓过神来,往屋中跑去。
易寒淅心道不好,双手按剑,运起内力一推,将洛河震退几米,随后飞鸿踏雪一跃而起,拦在几位长老身前。
三位长老进退两难,只得又与她缠斗。
当是时,柳艳晴抓准机会,从窗户一跃而进,易寒淅发觉不及,一把打退拦路的昊阿长老,侧身进屋。
柳艳晴先前受了伤,此时翻窗后跌坐在地上,她望着萧明远端坐的背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易寒淅进了屋,宁溪长老随后立马跟了进来,她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柳艳晴和毫无动静的师父,自嘲般地扯了扯嘴角,像泄了气一样沉下眼眸。
“这是......萧师弟?”宁溪长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颤抖着腿走向萧明远,缓缓蹲下,手抚上他的脸庞,眼中已饱含泪光。
“这怎么可能!”
祁连长老也是一样震惊,昊阿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良久,易寒淅才缓缓开口,“看够了吗。”
众人的目光转移到易寒淅身上,只见她垂着头,抵着墙,右手握剑,双臂怀抱,白衣上下尽是血口子。
“寒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易寒淅慢慢抬起头,一双带着血色的眼冷冷地扫视着众人。
“我倒想问问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苍山的人皆是不明所以。
“我师父武功盖世,没人能杀得了他,”她走上前两步,侧眼死死盯着洛河,“他是被人毒死的。”
宁溪长老端起那杯酒,手指发抖,“你是说,这酒......”
易寒淅走上前去,从她手里抢过那杯酒,“怎么只有你们几个,那个掌门呢,还有那个死人脸长老呢。”
宁溪长老缩回蜷曲着手,望着眼前冰冷的身体,眼神恍惚,“掌门师弟他,离世了。”
什么?!
易寒淅震惊无比,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宁溪长老,“你说什么?”
“我们怀疑,就是萧明远杀了掌门。”
洛河淡淡道。
易寒淅冲向洛河,提起他的衣领,愤愤道,“你胡说些什么!”
洛河也不反抗,任由她摆弄,只是眼中依旧平静无比,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干系,“你也说了,你师傅武功盖世,没人能杀得了他,”他望向萧明远,“他死得如此平静,哪里像有人毒杀,倒像是自杀。”
易寒淅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说法,他每多说一个字,她的怒火就多冒出几分,直到彻底爆发出来。
她一把掐住洛河的脖子,把他抵在窗边,怒吼道,“闭嘴!”
“师兄!”
“寒淅!”
柳艳晴和宁溪长老纷纷上前,易寒淅仍不松手,洛河的脸憋得通红,手不自主地抓上她的手腕。
易寒淅颤抖着手,用尽内力死死抵着,她望着洛河毫无悔意的眼睛,怒火翻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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