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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前方

“哦……好吧。”蓉姨望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叹了口气,衣架上还挂着未动的早餐袋。

“走吧,月月。”

宋星意走到了玄关处,套上了一件衬衫外套,把手中的一盒药揣进口袋里。

他叫了辆车走到保安亭处等着。

已是夏末,风更加柔和了一些太阳迫近地平线,一片金黄。

晚风卷着香樟气息扑进车窗,宋星意盯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发呆。那棵歪脖子香樟下,曾有个笨蛋举着物理卷子当白旗,在保安注视下站成雕塑等他解救——当时那人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此刻正悄悄爬上他翘起的嘴角。

宋星意觉得滑稽,甚至是有些怪诞,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宋星意看了一眼车牌拉开门,上去了。

“杭西区里亚湾是吗?”

“对的。” 说着宋星意点开通讯录,点击第二个联系人。没过几秒就被接通了,里面传来轻柔的女声。

“还有多久到?我来接你。”

“应该,20分钟。”

“那我在门口等你啊,顺便去买点水果。”

“嗯嗯。”

“最近好点了吗?”

“我到了跟你细说。”

“好啊,哎,老板这个称两斤,甜。好嘞!”

“那我挂了先。”

“先生到了,请在右边下车。”

“谢谢。”

刚刚下车,就一辆自行车飞过,宋星意快速往后退了一步,脊背撞在车门上,沾了点灰。

“抱歉!”那个骑行少年的声音混在风里,却很是洪亮清晰。宋星意后知后觉,自己从左边下车了,而且并没有助力过往车流。其实一开始错的是自己,明明自己还麻烦到了别人,这是别人先给自己道了歉。

宋星意正欲说什么,可那个少年早已消失在路的尽头,他咽了下口水,将所有的话一并吞下。

“小星,你怎么在这里傻站着,来。”一个女人朝宋星意走去,她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卷发,身穿一袭白裙,上面有着各种颜色的印子,很淡,几乎是看不到。右臂的玫瑰花刺青,显得她很有个性。

“阿姐,好久不见,又变好看了呢!”

女人笑了,眼角出现了几道明显的皱纹。

“就你嘴甜,我们走吧。”

女人领着宋星意到了一条狭窄的小巷,他们一前一后的走着,旁边人家在阳台上养了一盆绿萝。长得油绿,也很长很长,叶片摸到了宋星意的头顶。

“记得抬脚啊。”女人把头发别在耳后,柔声说了话,“这块石头还怪碍事的。”

“其实有一种探险的感觉啊。”

女人笑了一下没答,走出了小巷。“哎,到了,这边是我新种的绣球花。”

“很好看的啊!”

“那可不,那块还很空,我打算种树呢。”女人走到水池前开始洗水果。

宋星意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便从一旁的楼梯往上爬,石梯被打扫的很干净,栏杆上面爬满了蔷薇,很是漂亮。

宋星意爬上楼梯,进了书房。

午后阳光被百叶窗切割成条状,慵懒地铺陈在深色胡桃木地板和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空气里混合着雪松香薰的沉稳与手冲瑰夏咖啡的馥郁果香。

墙壁上挂满了色彩鲜艳的画,署名都是同一个人“南斯”。宋星意也不确定女人是否真的叫这个,她向来是称他为“阿姐”的,因为他说这样叫人会越来越年轻。

书架上除了专业典籍,还散落着几件颇具玩味的当代艺术木雕。

“小星,你吃不吃草莓?”那个女人也拉开帘子进来了。

“我尝尝。”

“那。”

草莓真的很甜。

“阿姐,阿牙在哪里?”

“牙牙他在那里睡觉呢,我们小声点说话。”南斯说着用小拇指指向卧室那边。

阿牙是阿姐的好朋友,她们两个住在一起,阿雅不爱说话,在宋星意的印象中,阿牙是一个安静沉默的女孩儿,脸圆圆的,也很可爱。现在宋星意桌上还摆着阿牙送给自己的木雕生日礼物。

宋星意姿态闲适地陷在沙发里,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浅米色的羊绒开衫衬得他肤色如玉。此刻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近乎完美的社交性微笑,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某种无声的节拍。

“嗯嗯。”宋星意点头。

南斯将一杯果汁推到他面前的矮几上,声音平稳温和:“高二的第一个月,感觉如何?新环境,新节奏,还适应吗?”“还行吧。”他开口,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润,但语速偏快,透露出内心的不平静,“课业肯定跟的上,就还是那个英语。”他顿了一下,“不过……”

南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转折,身体微微前倾,鼓励道:“不过什么?”

宋星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带着一点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困惑和……某种微妙的暖意。

他拿起矮几上南斯给他准备的果汁吸管,无意识地用牙齿轻轻咬住吸管口,含混地说:“不过……我那个新同桌,江昼声,他……他有点奇怪。”

“哦?新同桌?怎么个奇怪法?”南斯饶有兴趣地问,他注意到宋星意提到这个名字时,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点点。

“他…话有点少,不过我话很多。”宋星意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橙汁,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而且他每天都给我带小蛋糕。”说到“小蛋糕”三个字时,他的声音里明显多了一丝真实的困惑和一点点……难以言喻的受宠若惊,“真的,每天!而且都不一样!今天是抹茶慕斯,昨天是提拉米苏,前天是芒果千层……变着花样来。”

南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这听起来是好事?你之前不是说胃总不舒服,经常忘记吃早餐?”

“是好一点了。”宋星意承认,眉头却微微蹙起,那点困惑感更浓了,像只遇到奇怪坚果的小松鼠,“可是阿姐,你说……他为什么啊?”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不解,“我跟他说话,他基本就听着,偶尔回我几句,特别有耐心,我有时候叽里呱啦说一堆废话他也不烦……但他自己几乎不说他自己的事。然后,就……就坚持带蛋糕。”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点少年人的别扭,“我跟他说不用这样,他说……‘顺手带的,不让浪费’。”他模仿着江昼声那没什么起伏但异常笃定的语气,说完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

南斯静静地听着,观察着宋星意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那困惑之下,其实藏着一种被意外关怀触碰到的无措和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这正是他想看到的——宋星意正在体验一种纯粹的、来自当下的、不带压迫感的善意。

“所以,你感到疑惑,甚至有点不安,是因为这种‘好’没有明确的理由,和你过去的某些经验不太一样,对吗?”南斯温和地引导。

宋星意沉默了几秒,手指又不自觉地绞住了抽绳。过去的阴影——父母冷漠的打款、七岁前无尽的黑暗、一年前国外那扇将他隔绝在外的门——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漫上心头,带来熟悉的窒息感。

他轻轻吸了口气,试图驱散它们,目光落在杯中漂浮的橙子果粒上:“嗯……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凭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南斯将宋星意细微的挣扎看在眼里,他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声音放得更柔缓:“星意,有时候,接受善意本身,就是一种能力。也许江同学的行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只是他的一种表达方式——一种他认为适合你的、让你感到舒服的方式。就像你提到他话少但耐心,会和你一起开玩笑,这都说明他在用他的方式靠近你,回应你。”

他放下茶杯,目光温和而坚定地注视着宋星意:“过去那些不被看见、不被回应的感受,是真实的痛苦,它们塑造了现在的你的一部分敏感。但江昼声带来的这些小蛋糕,你胃病好转的身体感受,以及他倾听你、陪你玩笑时的轻松感,这些都是同样真实的、正在发生的‘好’。试着去感受它们,星意,就像感受这杯果汁的酸甜,或者窗外阳光的温度。不必急着去分析‘为什么’,先去接纳‘它正在发生’这个事实。”

南斯顿了顿,看着少年微微怔忡的表情,继续道:“记住当下的、这些细小的喜悦和温暖,它们同样是真实的,并且……它们证明了一件事:你值得被这样关心和对待。这和过去发生了什么,没有必然的关系。你,宋星意,本身就值得。”

宋星意停下了所有小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南斯,又仿佛透过他看向虚空。阳光温暖地笼罩着他,薰衣草的香气似乎也变得清晰起来。他胸腔里那颗习惯了紧缩和防备的心,在南斯平静而有力的话语中,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撬开了一条缝隙,透进了一缕名为“允许自己接受美好”的光。

他低下头,看着杯子里被自己咬得扁扁的吸管头,又想起江昼声每天放在他课桌上、包装精致的小蛋糕,还有对方偶尔被他逗笑时,那双总是显得有点冷淡的眼睛里瞬间漾开的、如同初雪消融般的温柔笑意。

“值得吗……”他低声重复着,像是在问南斯,又像是在问自己。这一次,他眉宇间那惯常的脆弱和困惑,似乎被阳光融化了一点点,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带着不确定却又隐隐期待的微光。

南斯就静静地看着宋星意,耐心等待对方的眼神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好。”她又揉了揉宋星意的头,就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隔音不好,宋星意听到了开火的声音,想转头去看,可是愣了很久,自己还是一动也没动,他的指尖把玩着外套的袖子,看着瓷白的大理石砖,宋星意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

墙上挂钟的指针无声的走着,每1秒都成为绝版。

过了一会儿,厨房传来南斯询问的声音。

“小星,你吃不吃阿姐炖的土豆牛腩啊?我和牙牙两个人吃不完。”

“哦,好啊。”

“唔!好烫”南斯把土豆牛腩端上桌。

“那你先吃,我去叫牙牙。”

宋星意夹起一块土豆放在嘴里一抿就烂了,吸满了汤汁,里面似乎还撒了一点胡椒。

“来了来了。”南斯身后跟了一个睡眼惺忪的女孩。

“阿牙,好啊。”

那个女孩看到了宋星意,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便坐下了。

“医院把我调到杭西区这边了,离我们的家更近了。”

阿姐是一家私立医院的心理与精神医生,也是宋星意在发现自己不正常后找的第一个心理医生。

高一那年某次事件过后,宋星意发现,自己会在夜里毫无征兆地流泪。他是个顶要面子的人,白天在学校里,对着同学笑得比谁都明朗,仿佛那点暗影从未沾染过他。只是笑得越用力,回到夜晚独自一人的房间,那份沉甸甸的茫然和焦灼就越是清晰,无声地漫上来,几乎要将他吞没。

这不像他。或者说,他快认不出镜子里的自己了。

他偷偷去过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冰冷地钻进鼻腔,带刺似的,让他坐立难安。诊室里,摄像头沉默地悬在角落,像一只只没有温度的眼睛。他总觉得它们在盯着,在等着,等着他开口,等着他剖开自己,将那些连自己都觉得丑陋不堪、黏腻肮脏的内里翻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到时候,深陷泥沼的他,连最后一点赖以苟延残喘的空气,大概都会被那些无形的、世俗的唾沫星子彻底剥夺。溺毙其中,连挣扎都是徒劳。阿姐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她没多问,只是在一个周末,把宋星意带回了自己那间小小的、向阳的公寓。大约是觉得这里能让病人放下最后那点顾虑,试着坦诚一点,面对自己。

结果如何?没人敢轻易断言。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干净的桌面上,一片寂静。

“那很好了,我的工作室也差不多定下来了。”

“哎呀,我们家牙牙就是厉害。小星,有空带你去看看那些木雕,真的超级精致。”南斯的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骄傲。

宋星意看着南斯顿了一下,道:“好的啊。”

晚饭过后,阿牙给了宋星意一件木工雕一品说是给他的生日礼物。

宋星意这才意识到再过两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谢谢阿牙!”

“没事。”

“哎!小星!”在厨房洗碗的南斯叫了一声,“小星,你回去的时候帮我把垃圾带下去啊。”

“哦!好的。”

夜晚初秋的风有点凉,宋星意庆幸自己穿了外套,手里拿着沉甸甸的木雕,心里也踏踏实实的。

他打车到了别墅区门口,疑惑今日大门口晚上为什么一盏灯也没有开,这样想着突然就被人捂住了眼睛和嘴,拽到了一辆车上。

夜黑风高,居然真的有人行匪徒之事。

实在是太黑了,宋星意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听到“歹徒”笑了一下,这一笑让宋星意放下心来,然后用力把捂着他嘴的那手扒开,又突然被人圈进带着蜜桃香的怀抱。

挣扎间后颈擦过温软触感像是谁的唇瓣无意掠过。

“surprise!”车厢顶灯骤亮,许淼拍下的视频里,宋星意正攥着江昼声的袖口。

“几个人是不是有病?”

“哎呀,小星,我们想了想还是得带上你。”裴诵兴奋的声音响起。

“有没有被绑架的感觉?”许淼在一旁说道。

“神经病啊!”宋星意笑的出来。

“过几天你生日了,我们早就给你布置好了,今天提前给你庆祝了。”

“生日快乐!”

“小星,生日快乐啊!”

下周五的表彰大会上,丁校长讲了一大串心灵鸡汤后就开始进行颁奖仪式了。

沈强一只手牵着宋星意,另一只手牵着江昼声走上了领奖台。

“本次物理单科第一名,高一9班宋星意和江昼声。”

沈强消息息的站在两个人之间,欣慰的看着自己交出的两个第一,摄影部的同学在下面拍照。

“来,看这里。”

快门定格。

宋星意回到了下面的座位,江昼声还有一个奖要领,他坐到了裴诵的旁边,看着台上。

“我去了,小星你这张照片帅飞了,还有我江哥也帅。”裴诵把手机举到宋星意面前。

照片看来是在报告厅一个较偏的地方偷拍下的,江昼声和宋星意一左一右并排站着,他们俩站的稍靠前,以至于照片里看不到沈强,就像只有他们两个站在那。

黄白的灯光打在他们的发顶上,发丝被光包裹得金灿灿,两人目视前方,眼里星亮。

“发给我。”

“行啊,发你微信了。”

照片送达,宋星意直接点击保存,又欣赏了一下鲜亮的奖状和自信的笑容。

《用神来形容我真的够吗?》宋星意用这个文案和照片发了一个朋友圈,立马就有几十个同学点赞。

数学给我去死:小星好厉害,妈妈好骄傲。

我爱放假:这次物理两个,第一稀罕事啊。

小泡泡:你们两个,有点萌怎么说。

猫耳:3楼这句喷不了,背景大屏幕还是红色的。

我磕cp,磕生磕死:长昼拥星cp,不谢。

数学给我去死:小星你不要看评论区啊,妈妈不允许。

云里物理:哎呀我们小星还小,你们不要大胆发言。

评论区几乎都是女孩,宋星意没有备注的习惯,所以他也不知道发评论的究竟是谁。她们大部分都是通过年级群里加上自己的。申请原因80%是来问物理题目,不过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裴诵,这个cp是什么意思。”

“CP啊,搭档的意思。”裴诵一着头再给别人发消息,是在斗图。

“哦,确实,我们是很好的学习搭档。”宋星意自言自语,声音很小,手指继续往下滑。

“什么?”裴诵靠过来,只看见了宋星意手机上一片评论。“你这朋友圈怎么像微博官宣一样?这么多像网友一样的人,稀奇古怪的名字。”

“官宣什么?这都是我的同学。”

“官宣恋情啊,讨论度这么高的话。”裴诵笑着开玩笑。

“什么啊?滚远点。”

“真的很像啊,给你看这条微博,顶流男明星公开恋情,评论已经3000万了。”

“不一样的。”宋星意嘀咕。

“什么不一样啊?”江昼声回来看到自己的小家伙又炸毛了,于是上来搭了一句话。

“呃…没什么。”宋星意瞪了一眼裴诵。

“啊对,没什么。”

“什么事情这样不想和我说。”江昼声注意到宋星意粉红的耳垂。

这个人果然很奇怪。

“我们在讨论陆辞树今天为什么没来学校。”宋星意对上江昼声的眸子。与此同时他也打量着江昼声,三中校服笔挺地穿在身上,名牌在报告厅明亮的灯光下闪闪发光,看起来还真有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舞台灯光骤然变幻,像是失了控。一盏悬在高处的大灯尤其不驯,光束毫无章法地扫过观众席。其中一道强光,恰恰从江昼声背后打来,瞬间为他笼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晕。又有一束,几乎是擦着他的颈侧掠过,不偏不倚地,撞在了宋星意的脸上。

太刺眼了。对阳光的本能排斥让宋星意浑身泛起细密的不适感。可江昼声就站在那光晕的中心,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的目光,即便刺目,也挪不开眼。

“怎么呆了?”江昼声的声音带着点笑意,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宋星意的下巴。

宋星意猛地回神,脖子却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明明是温热的触感,指尖的温度甚至算得上暖。可那一瞬间,宋星意却莫名地惧怕它。仿佛那不是手指,而是滚烫的烙铁,会灼伤皮肤;又或者,那轻轻一点,会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让一切滑向不可预知的深渊。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反应来得毫无道理。

“我……”他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时找不到妥帖的言辞。

“这个,送给你。”江昼声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失语,递过来一个素净的小盒子,顺势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

“打开看看。”

宋星意认出来:“这是……你刚领的奖品吧?”他对年级前二十那份特殊的奖励略有耳闻。据说是杭城三中特制,意义非凡,极其珍贵。他自己从未得到过,身边那群“狐朋狗友”更是无缘触碰。

盒盖开启。深色丝绒衬底上,静静卧着一条红绳手链。绳结中央,系着一粒小小的黄金,被精巧地塑成星辰的模样。黄金星辰的两侧,点缀着几颗温润的木珠。衬布上,烫金的“金榜题名”四个字,在柔光下泛着含蓄的辉泽。

“今天是11月21号,”江昼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他耳边,“宋星意,十七岁生日快乐。”

周围的灯光仿佛也感知到了这一刻的郑重,倏然变得柔和温顺,连那盏方才还胡乱扫射的大灯,也乖乖地静止了光束。

宋星意抬眼,撞进江昼声的眸子里。那双眼睛深处,清晰地映着盒子中央那颗小小的金色星辰。刹那间,他像是看见了夜幕低垂,星河流转,一颗璀璨的星子挣脱了天幕,直直地坠入凡尘。它穿透空气,落入一泓澄澈见底的深潭,缓缓下沉,最终沉潜进宋星意的心腔深处。

胸膛里,仿佛被那坠落的光,无声地、彻底地照亮了。

宋星意双手接过盒子,指尖微不可察地蜷了一下,“……谢谢。”

表彰大会的余音散尽,人潮开始向报告厅外涌动。宋星意将盒子小心地揣进外套口袋,掌心覆在外面,紧紧拢着,像是护着一簇随时会被风吹熄的微小火苗。

“走吧。”裴诵的手臂自然地搭上宋星意的肩,“饿死了,陪我去吃那家新开的泰餐?”

“好啊,”宋星意应着,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轻快的上扬,“我也馋了。”

“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两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个女生愣在原地,脚边散落了一地圆滚滚的木珠,还有几颗正沿着台阶,不紧不慢地往下滚落。

“哎呀,好端端的串珠,怎么突然就断了呢?”女生懊恼地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去拢那些珠子,“对不起,麻烦让让……”

她小心翼翼地捡拾着,很快有其他热心的同学加入了帮忙。“我来帮你。”

“谢谢啊!”

“是挺奇怪的,怎么会突然断掉?”有人低声疑惑。

宋星意也觉诧异。绳子老化?可一条手串,要戴到绳子老化断裂,需要多久?短则三五年,长则……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磨损的痕迹。

这念头在脑中盘旋,他下意识地转回头,目光却毫无防备地,再次坠入了江昼声看过来的视线里。那双眼睛沉静依旧,正静静地望着他。

“不是说饿了?”江昼声的声音平稳地传来,打破了短暂的凝滞,“两个人还磨蹭什么,不是要去吃泰餐?”

“松哥,我们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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