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春音休息了两日，在纪缭的悉心照顾下，终于退了烧。
病好后第一件事，就是让纪缭抱她到浴池沐浴。
合欢宗的浴池是天然温泉，常年温热，且灵气充沛，非常适合养生和修炼。
氤氲水雾中，游春音一边舒服泡着澡，一边指挥岸上的纪缭，“李子太酸了，我要吃葡萄。”
纪缭端来了一大盘新鲜水果，看游春音这两天没有胃口进食，特意跑到山下买回水果给她补补身子。
他把李子拿走，换成葡萄，这时游春音又吩咐：“葡萄要剥皮。”
“......”纪缭默默在心里呵了一声“娇生惯养”，就拿起葡萄认真地剥皮。
剥去薄薄的外皮，圆圆的葡萄晶莹剔透，泛着诱人光泽。
“剥好了。”纪缭把光溜溜的葡萄递到游春音嘴边。
游春音张唇，慢悠悠地咬住了葡萄，粉嫩的舌轻轻碰到了纪缭的手指。
她看到纪缭明显一颤。
“嗯，好甜。”
纪缭感觉手指有些发麻，心尖也似被小猫挠了一下，痒痒的，酥麻又难受。
这女修又又又开始了！
“愣着做甚，继续剥呀，那么大一串葡萄呢。”
纪缭冷着脸继续剥葡萄。
游春音这人，就算生病了也不安分，时不时就对他动手动脚，各种逗弄。偏偏他又无法宣泄，每回都只能强忍。
短短几天他的忍耐力就翻了百倍，以至于现在即使被游春音故意调戏，他也能比较冷静地应对。
吃完葡萄，游春音又看上了桃子，让纪缭给她削皮切块。纪缭甘之如饴地照做，还戳好了小竹签喂她吃。
游春音嚼着甘甜香软的桃肉，居然从这个未来魔头身上看出了几分“贤良淑德”。
听话，漂亮，身材好。
如此出挑的条件，到哪都是令人爱不释手的宝贝。
如果他不是话本中的反派，不是她的任务对象，该有多好......
思绪游离了片刻，游春音捧起热水洗了一把脸，连忙告诫自己——
别想太多，有得吃就吃，有得睡就睡，珍惜美色，及时行乐。
游春音向纪缭勾勾手，“我腿软，你过来一下，扶我起来。”
纪缭犹豫了一会，因为游春音在沐浴没有穿衣服。然而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的顾虑非常多余。
只因他刚俯身，猝不及防就被游春音用力拽下了浴池。
“扑通！”
水花四溅，纪缭浮出水面，就撞见一脸得逞的游春音。
“和主人一起泡澡。”
游春音扒拉掉他碍事的衣服，露出刀削似的精悍肌肉。
“游春音！”纪缭恼道。
“主人都允你和我一同鸳鸯戏水了，你有何不满？”游春音笑着，往那俊脸上泼水花。
纪缭浑身湿透，湿漉漉的微卷长发披散着，额前碎发挂着盈盈水珠，微启的唇天生红润而蛊惑，在朦胧水雾中俨如一只勾魂夺魄的海妖，艳丽旖旎得惊人。
游春音咽了咽唾沫。
她承认自己无能，这辈子都受不住美色的诱惑。
而且这几天她已经逗趣了纪缭许多回，再逗下去，她自己都忍不住。
于是游春音把心动化作行动，上前主动缠住了纪缭的腰。
纪缭呼吸一乱，充满磁性的嗓音极其暗哑，“你做甚，放开我！”
游春音手指抚过他的唇，幽幽浅笑道：“主人想你了。”
纪缭一时没有回应，静静凝着游春音的眼睛，看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又在捉弄他。
他承诺过，等她需要时唤他。
所以他会遵守约定，只有当她开口，当她需要，当她愿意时，他才会应下。
否则纵使难耐到快要爆炸，他都不会越界去碰她。
游春音感受着纪缭的目光打探，看来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甚为糟糕，非常不值得信任。
不过一个反派魔头如此有君子原则，倒让她心头一软，更加想要疼惜。
“你的病刚好，别闹。”
“没事了，腰也不疼了。”游春音与纪缭对视，唇边笑意深邃，“这回不用忍了，万一我家狗狗憋坏了，主人会心疼的。”
说着，她双手环住纪缭的脖子，小蝴蝶贴着他的胸膛，蔫坏地咬了咬他的喉结。
纪缭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眸色一沉，再也压抑不住，狠狠搂住了游春音。
平静的浴池顿时起了浪，水汽不断升温，雪白的浪花高高涌起一簇又一簇，拍打着池壁奏起激昂的乐曲。
纪缭觉得怀里的游春音就像一只乖顺又脆弱的小猫，难耐时，会奶呼呼地轻声叫着，身上每一处都那么柔软，好似一捏就会碎。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吻着他的小猫，一边毫无休止地给予浪潮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待二人冲上浪巅的那一瞬，纪缭沙哑地低声唤道：“主人。”
游春音抬起酸涩的眼皮，对上那双燃着炽火的幽深紫瞳。
这是纪缭第一次喊她主人。
对方的吻又落了下来，细细密密如酥麻的雨点，包围着她。滚烫的唇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吻过愈发光彩动人的小蝴蝶。
“主人，主人......”
纪缭痴迷低喃着，此时的吻褪去了热潮，虔诚得不带任何杂念。
游春音才发现，原来被人亲吻是这么惬意舒坦的一件事。
浴池逐渐恢复了清静，顾念游春音的病刚好，怕她身体受不住，纪缭不敢放纵，十分克制地只浅浅做了一回。
游春音的体力本就不太好，结束后就已经很累了，窝在纪缭怀里动都不想动。任由纪缭仔仔细细给她清洗了一遍，擦干身子穿戴好衣裳。
一炷香后，纪缭抱起昏昏欲睡的游春音，准备送她回寝室。岂料走出浴池没多久，就在路上遇到了宿添。
“师傅......”
听到这声音，游春音立马清醒了，急忙扯了扯自己的衣领。
方才纪缭埋在她脖子里啃了老半天，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被种了多少红梅，肯定惨不忍睹。
生怕会带坏了如此根正苗红的好徒弟，她强撑起精神，拍了拍纪缭，“放我下来，我要与徒儿说话。”
这些天她和纪缭翻云覆雨，而宿添则独自修行苦练，她已经挺长时间没有找过宿添了。
但仔细一想，恶毒女配和反派魔头自甘堕落，荒度时光，男主趁此修炼提升，可不就是天道所谓的剧情。
难怪系统就像哑巴了一样，默认了她最近的放纵。
“近来练功如何？”
宿添把自己这些时日修炼的情况报告给游春音，他如今已从仙门新手一连进步了好几个境界。
“不愧是我的好徒儿，真优秀！”游春音欣慰颔首，毫不吝啬地夸赞，看着令人省心的勤奋徒弟，露出一脸慈爱微笑，正欲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就被纪缭转身抱走。
“你师傅身体虚弱，需回屋歇息了。”纪缭冷冷道，只把背影留给宿添。
“哎，我还没说完呢。”游春音瞪了一眼纪缭，扭头鼓励宿添，“乖徒儿，你继续保持，假以时日一定......”
纪缭稳稳地把游春音抱回房间，游春音一沾到床，腰及腰部以下就传来酸痛，轻轻“呲”了一声。
见状，纪缭掌心聚起微光，给游春音的腰和腿输送灵力。
灵力如暖流般慢慢注入身体，酸痛瞬间缓解了许多，游春音靠坐在床头，坦然享受着对方的伺候。
“话说你每回见到宿添，都要把醋坛子打翻吗？”
“......我没有。”
游春音再次强调，“我只把他当徒弟，别无念想。”
“那，你把我当什么？”纪缭停顿了一下，忽而抬眸。
“......”游春音陷入了沉思。
若是从前，她可以没有包袱地告诉纪缭，她把他当玩物当狗狗。只是现在经历了种种，她内心也不知该如何看待纪缭，他们这样又究竟算何关系。
见游春音沉默，纪缭长眉蹙起，急促地连声逼问。
“一时兴起的男宠？”
“填补空虚的小倌？”
“还是沈兰宁的替身？”
“不！都不是......”游春音喃喃，不再回避少年的灼热视线，伸手敲了敲他的鼻梁，“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是叫纪缭的漂亮萱族，不是任何人。”
纪缭的心稍稍安定，但仍旧有些狐疑，又确认了一遍，“可你曾经说，我只是沈兰宁的替身，还要我万般学他。”
“都说是曾经了，我如今不这么想了。”
当初的替身一说，全是为了做任务提升黑化值，游春音没想到纪缭竟然会如此在意。
“当真？”纪缭突然提起：“在蓬莱岛那晚，你见到沈兰宁分明很高兴。”
“他帮我开路闯结界，那么省事，我当然十分乐意。”游春音娇嗔了一句：“谁叫你当时不在。”
回旋镖砸到了自己身上，纪缭霎时语塞，唯有手中灵力在继续默默输送。
游春音最爱看他无以反驳的模样，弯唇一笑，“今日发现，原来你如此喜欢争风吃醋。”
“我没有。”纪缭依旧嘴硬不承认。
都怪这女修身边围绕的男子太多，他才会横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主人告诉你，有时候女人的心思变得很快，谁也不知道上一刻和下一刻，看上的是否还是同一个人。所以你只管做你自己，在我尚且看得顺眼的时候，多与我行乐，不负时光。”游春音最后总结道。
纪缭给游春音传了半时辰灵力，见游春音眼含倦意，便扶她躺下，“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游春音确实困了，正要闭上眼睛，就见纪缭也躺了过来。
“你怎么？？”
“陪你睡，不是要枕头吗。”纪缭战略性地清咳了一声，才轻声道。
“我的病已经好了，不枕也没事。”
听到游春音可有可无的回答，纪缭的眸光沉了沉，但他并不打算挪窝，“你还没有完全恢复，若身体有不适，随时告诉我。”
“......哦。”
眼看纪缭变得体贴又黏人，游春音心中百感交集，就像被一千根羽毛挠着心，闭上眼睛也无法平静。
虽然她一直劝纪缭要及时行乐，可说到底，这不过是她逃避现实的借口。
她明知故事的走向，明知彼此注定殊途的结局，却还是抵不住和他做了本不该做的事。
难以想象当日后纪缭黑化入魔，会有多恨她，不仅一步步把他推向深渊，还顽劣地玩弄他的身心。
不——
游春音在心中挣扎呐喊。
那么鲜活美好的少年，她怎么都不忍看着他走上死局。
她微微转头，凝向身旁正在闭目养神的纪缭。他的胸膛干燥温暖，传来带着昙花香的体温，耳廓边，是他坚定而有力的心跳声。
让游春音散尽了长夜的孤寂。
可床榻上的这一点温存，就像残烛摇曳的光，风一吹就灭了。
她却幻想能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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