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你太帅了！我宣布，以后你就是我兄弟！”赵机会向薛沈竖大拇指，“我之前觉得你爱装逼，没想到你还有点真材实料啊。”
薛沈酷酷地“嗯”了一声，长长的黑发遮住眼底情绪，微微露出的耳尖发热。
赵机会藏不住心事，夸了没几句，马上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好兄弟，你帮我看看这题呗！王树学刚刚上课讲的，我没听懂。”
“......”
薛沈好脾气道：“题目拿过来一点。”
几分钟后，赵机会对薛沈心服口服：“小薛，你太厉害了！讲得比王树学还好！”
薛沈对夸奖向来是欣然接受。
然而下一秒，赵机会想起什么，眼里乌云密布：“唉！如果我拥有跟你一样的数学成绩，我上一个喜欢的女孩大概就不会拒绝我了。”
“那你想多了。”一直围观两人的王一零突然掺和，“唐夹心曾经对我言，成绩固可贵，钱是加分项，若有好皮囊，啥都不用讲。你瞅瞅，你缺的仅仅是成绩吗？”
唐夹心是王一零多年死党，美颜派代表人物，“颜即正义”的发起者。她在学校地位很高，说的话很有分量。
于是赵机会放弃抵抗，连连叹气，直抒胸臆：“这草淡的看脸的世界！”
薛沈闻言，若有所思。
王一零发现最近与鹿鱼的交集变多了。
中午，她照旧踩着下课铃，麻利地冲出教室，像头蟒蛇一般穿梭在人群中，还插空回头喊了一句：“谢芳芳！二楼螺蛳粉！”
谢芳芳是王一零的饭搭子，闪避能力稍逊，此时正被挤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只好大声回应：“知道了！”
好容易排上队，王一零还没喘两口气，就见谢芳芳姗姗来迟，手里还牵着王嘉萍。
王一零面露疑惑。
谢芳芳娇滴滴地笑：“嘉萍说想跟我一起吃饭。”两人对视，同时羞红脸，低下头。
“......”
王一零大开眼界。
吃饭时，王一零嘴里不停，谢芳芳嘴也动个没停：“嘉萍，你的煎蛋看起来好好吃，我要吃。”
王嘉萍立即夹给她。谢芳芳大口咬住，红油沾了满脸。
王一零刚想嘲笑两句，却见王嘉萍飞快掏出纸给谢芳芳擦脸，宠溺道：“小馋猫，慢点吃，不着急。”
谢芳芳配合：“嘉萍，你对我真好。”
周围人声嘈杂，王一零内心骂娘。她单知道两人是同桌，不知道她俩能如此腻歪。
王一零口随心动：“你俩干啥？卿卿我我的，谈恋爱呢？”
“不要玷污我俩纯洁的闺蜜情。闺蜜都是这么相处的好吧？少见多怪！”谢芳芳怒怼。王嘉萍拍拍身边的人，轻声哄着：“不气不气。”
1V2不占优势，王一零选择逃离战场。她喝了口汤，搁下筷子，端着菜盘走人。“你俩继续吧，我不打扰了。”
收拾好碗筷，正要离开时，王一零才发现自己吃得太快，有些窗口还排着半长的队伍。
她无奈再次钻入人群。忽然，她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住目光。
鹿鱼排在馄饨的队伍里。学校的馄饨很受欢迎，队伍弯弯绕绕地一直排到了用餐区。鹿鱼正好排在一个弯道处。
王一零看到鹿鱼时，鹿鱼正好轻拍了一下前面的男生。男生转过身，鹿鱼道：“你好同学，你插队了，队伍是从那里开始排的。”男生顺着鹿鱼手指的方向看去，队伍的末尾距自己很长一段。
男生或许有些不情愿从头开始排，故作若无其事地转回身，不理睬鹿鱼的话。
鹿鱼抿了抿嘴，提高了些音量，再次强调：“同学，你插队了。”周围人听到动静，把目光投在男生身上。男生脸上顿时显出难看的表情。
王一零这时终于挤到鹿鱼身后，帮腔：“听见了没？说你插队了还愣在这干啥？还不快往后面去！”
男生轻哼了一声，最终也没依言往队尾排，而是直接走了，走时嘴里还小声地骂骂咧咧，王一零一句都没听清。
扫兴的人离开，王一零心情好了一点。她跟回头看她的鹿鱼对上目光，没话找话：“小鱼，你咋现在才吃饭呀？我都吃完了！”
“你真厉害。”鹿鱼眉眼弯起。王一零嘿嘿地笑。
在别人口中敷衍或讽刺的话，经鹿鱼的口说出，就多出几分可信度。王一零听在耳里，心飘飘然，忍不住多和鹿鱼说几句话。
“小鱼，你喜欢吃馄饨啊，学校的馄饨好吃吗？”
“好吃。”
“我家楼下的馄饨也特别好吃！除了馄饨，还有桂林米粉、烧烤，都特别好吃，下次带你去吃！”王一零炫耀家附近的吃食，与有荣焉地微抬起下巴。
“好啊。”鹿鱼认真地望进王一霖的眼里，轻声道。未带明显的情绪，但王一零偏偏就是察觉到，方才蒙在鹿鱼身上的阴翳散开了。
牛马高中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广播音乐，唤醒沉睡的同学们。
王一零晃晃悠悠地移步走廊，靠在栏杆上。她将一根巧克力棒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轻轻咬下一口，慢条斯理地咽下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薛沈上完厕所回来，正好目睹这一幕，觉得她下一秒就要说出一番人生哲理。
广播里正在播放周杰伦的《稻香》，王一零的思绪跟着歌声飘荡，一瞬间，她想了很多：童年，梦想，老家的大黄狗。
突然，谢芳芳窜到她面前：“巧克力棒？我要吃！”下一秒，谢芳芳向王一零伸出邪恶的爪。
“滚滚滚。”王一零用驱赶大黄狗的动作驱赶她。
谢芳芳扁扁嘴，赖着不走：“别听歌了，陪我去上厕所。”
“不去！”王一零干脆转身面朝着栏杆，留给谢芳芳一个冷漠的背影。
王一零一看见谢芳芳，中午吃饭时的不爽就重新生出来。
谢芳芳也不爽：“这《稻香》有啥好听的，都放多少天了？”
“《稻香》怎么了？我爱听，明天还放，气死你。”王一零习惯性嘴欠。
“那要是明天没放嘞？”谢芳芳习惯性犟嘴。
“没放就没放。”王一零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幼稚——这有啥好争的？
谢芳芳眼珠子一转：“如果明天换歌了，你就陪我上一个星期的厕所。”
“......”
谢芳芳一直有拉别人上厕所的癖好，令王一零没想到的是，这癖好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你这情况挺特殊的，抽空去医院看看脑子吧。”王一零心平气和，难得说了句“好话”。
谢芳芳耍无赖道：“我不管，说好了，如果明天没放《稻香》，你就要陪我上一个星期的厕所！”
“行行行。”《稻香》正好播完，王一零抽身回教室，懒得跟智障儿童掰扯。
王一零不知道，她随口应下的这一句，会在日后给她带来多大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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