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室友在结课后就回家了，宿舍空荡荡，沈末鱼快速收完行李跑下楼，一眼看见等在外面的人，
下雪了，沈未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拿着红色雨伞，行李箱放在右手边，脖颈上的白围巾里钻出半只猫。
沈末鱼认得这条白围巾，是集训时她丢的那条。
她快步走过去，小跑到门口，扑到沈未面前。
沈未在她侧脸落下一吻，递去鲜花，“花店老板也要回家过年了，这是今天最后一束，”
花束上的水珠结成冰珠，就在刚才，他去买花了，沈末鱼抬手摸他的脸颊，“很冷吧。”
沈沈心伸出一只猫爪搭在她的手指上。沈末鱼收手替它和沈未系好围巾，“我们回家。”
两人一猫在路边拦了辆出租，放进行李箱，坐进车里。
渝城几乎不下雪，从下到大也没看过几次雪，沈末鱼贴紧窗边看雪。
沈未凑到她身边，沈沈心探出头，前爪搭在沈末鱼肩头，他倒拿着手机摄影，记录日常，“今天是卷鱼第一次看雪，是我们的第一个冬天，也是女儿沈沈心第一个冬天，我们以后每年都在一起过冬。”
“冬天，春天，夏天，秋天都要一起过。”沈末鱼侧头看着他，眼里光芒闪烁。
“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都一起过。”沈未应她。
沈末鱼收回目光，看着窗外大雪，这是第一个冬天，以后会有很多个冬天。
大雪将出租车送到机场，两人拖着行李箱托运行李，再赶到候机室，沈未拿着手机围着沈末鱼转，记录点点滴滴，直到广播通知登机，沈未才收起手机。
坐上返程的飞机，沈未拿着手机搂紧沈末鱼自拍，沈末鱼看着手机里的人，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飞机落地后，我们各自回家，到家后，你先休息会，再来我家找我。”
“不行。”沈未放下手机，“我们一起打车去我家，你在车里等我，我放好行李，送完沈沈心我就下楼，再跟你去你家。”
沈未知道卷鱼现在还没准备好见家长，他可以给她充足的时间。
说完，沈未拉上沈末鱼的帽子，牵着她的手，“快睡觉，醒了就到家了。”
沈末鱼笃定，沈未有做家庭主夫的潜质，她反而不擅长应付厨房，连养猫也不太擅长，沈未却能把巴掌大的小猫养得圆嘟嘟的，饭也做的不错，她应该好好挣钱，后面得再修改IP形象……
构想糊昏头脑，沈末鱼睡过去，沈未侧头亲吻她的额头，睡在她身边。
飞机一落地，两人取完行李，拦住出租车回家。等车停在北斗小区门口，沈未用围巾裹着沈沈心下车，嘱咐沈末鱼等他，立即冲到后备箱拿行李。
沈末鱼目送他走到小区门口，与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说话。
隔太远，听不清讲什么。
“臭小子！”一黑衣服、黑帽子、黑裤子、黑口罩、戴着墨镜的男人拦住沈未，“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沈未狐疑的看着面前裹得像要做贼的两人，不敢确认的喊“妈！爸！”
“谁是你妈？别乱喊。”沈秋对着保安亭的保安说，“我们和他不认识。”
上次沈未裸播，大数据让同小区的人刷到，并发送在业主群，一出门，左邻右舍就问“你家儿子下海了？”沈秋的脸被丢进了，今天遇见沈未，一点儿也不想认他，拉着买买提江赶紧走。
“妈，你顺便把我行李和你孙女抱上去。”正好，沈未也不想上楼，顺手把行李塞给买买提江。
“你说什么！”沈秋、买买提江异口同声，四目紧紧盯着沈未横抱着白围巾。
“孙女”两个字在脑中不停重复，沈秋抡起手里刚买的大葱扔过去，“哎哟——，你个不成器，让你去读书，你给我抱个孙女回来。”
袋子破碎，土豆掉在地上，沈未脚步后退，横臂护着围巾，“妈！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让我们怎么冷静！”买买提江抽出山药棍抡过去，“现在邻居老太手机里还存着你的裸照，去念半年大学，你就当爹，原来你高中就烂了。”
沈秋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就着半截葱挥过去，沈未来不及解释，护着围巾团后退。
车内的沈末鱼看见男女混合双打，推开车门走下去，刚想解释，沈秋看见她，愧疚感一下涌上来，走到沈末鱼面前，“你放心，阿姨一定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你继续回去读书，一定要完成学业。”
面前的人一身黑，吓得沈末鱼后退，沈秋以为她是不接受虚假的承诺，“家里的婚房已经买好了，就等装修了，我和他爸立即去联系装修公司，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孩子夏洛甫来照顾，奶粉钱、尿布钱我们出，你的营养费、学费、生活费我们包，你只管读书。”
“妈！”沈未顶着一头葱叶走来。
“我不是你妈。”沈秋咆哮。
“它是一只猫。”沈未揭开围巾，露出蜷缩成一团，被吓坏的沈沈心。
看着两只圆溜溜的猫眼，沈秋常舒一口气，立即换上和蔼的语气，取下墨镜、口罩、拉着沈末鱼的手往楼里走，“坐飞机累坏了吧，我们到家里喝点茶休息。”
沈末鱼看着眼前瞬变的沈秋，回头看向沈未。
“别管他，让他冷静一会儿。”沈秋步履不停往前走，语气暴躁。
买买提江捡起地上的土豆，山药、葱，拎着沈未的行李箱，对他怒吼，“快点回去做饭。”
停在路边的出租车疯狂按喇叭，沈未跑过去，取出沈末鱼的行李箱追上去。
沈末鱼先跟着沈秋进门，后到的沈未把沈沈心放进沈末鱼怀里，叮嘱沈秋别讲他坏话，反而被沈秋赶去厨房。
沈秋看着窝在沈末鱼膝盖上不敢动的猫，又舒了口气，“阿姨不知道你和沈未是否能走到这一步。无论如何，你要爱自己，完成你的学业。”
沈末鱼不知道沈秋出于怎样的心境才能说出这句话，或许她是对于过去的自己愧疚。
沈末鱼拿出手机展示过去半年所学到的成果：“这是我设计的，已经上架了。”
“厉害。”沈秋眼里全是欣赏，“这个在商场里有卖的吗？”
“我带了几个回来。”沈末鱼放下膝盖上的猫，打开行李箱，拿出里面的玩偶，杯垫！盲盒，“这是一系列的产品，阿姨，送给你。”
沈秋的表现就像完成作业的小学生收到老师奖赏的小红花一般，她大学没有毕业，以前也曾幻想过读完大学会是什么光景，她放下手里的衍生品，拉起沈末鱼的手，“走，让他们做饭，阿姨带你去买点东西。”
沈末鱼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跟着她去到商场金店，沈秋对着柜台一顿挑选，要出各一百克的金镯套在沈末鱼手上，纵使沈末鱼拒绝，沈秋固执的塞给她，“这对镯子你拿着，如果你创业资金困难，就把镯子卖了。”
“阿姨，我有钱，不需要这个。”沈末鱼再次拒绝。
“不行。”沈秋拿着柜员摆出的金戒指往沈末鱼手指上套，“女生的时间是宝贵的，不论你以后是否和臭小子在一起，你记住，你未来的另一半做不到我们这样，就别在一起，我女儿读大学时我也这样跟她讲。”
沈秋戴完戒指，又要了一条金项链，转头付钱。
十指上的金戒指闪闪发亮，沈末鱼看着沈秋的背影，沈秋是拿她的女儿养。
从商场回到家里，桌上已经做好饭菜，系着围裙的沈未走到沈末鱼身边，接过她手里的纸袋，凭包装袋上的文字猜到里面的东西，扭头对沈秋道谢，“妈，把我攒压岁钱的银行卡给我。”
从沈未出生开始，沈秋就把他的压岁钱攒在一起，她走进卧室，沈未跟在后面，她叮嘱，“别给我搞出孙孙来。”
“我知道的。”沈未心里有数，他还想享受几年的二人世界，“你快把我房子装修好，明年暑假回家我到那边去住，今年寒假我先到卷鱼那边去住。”
沈秋递出银行卡：“密码你的出生年日。”
拿到银行卡，沈未回到客厅伸手把沈未拽到桌前坐下，“我姐不回家吃饭，就我们四个，吃吧。”
沈秋在旁边坐下，把虾去壳放进沈末鱼碗中，买买提江毫不避讳，也给沈秋剥虾。
只有幸福的家庭才能养育出沈未这样的人。
饭后，沈未收拾了干净的被子、睡衣塞进行李箱里，出门坐电梯。
隔壁邻居白发老太看着沈未，苍老的眼睛放出光芒，调出手机里珍藏的图片上下比对，沈未被盯得浑身不舒服，电梯刚打开，拉着沈末鱼出去，打了辆车，直奔沈末鱼家中。
打开门，沈未看了屋子，房间总共90来平，一房一厅，好在卧室占了五十来平，够他施展。
半年不住，屋子里全是灰，沈末鱼不擅长打扫，索性请了两个清洁阿姨，用了两个小时打扫干净房间，清洁阿姨刚走，沈未换上床单，铺上干净的被子，走进浴室洗好澡，浴巾裹住下半身，移到沈末鱼面前，夺走她手里的平板，“老婆，吃白馒头的时间到了。”
沈末鱼看着面前的人，他几乎每天都想着做，可真是邪恶白馒头，他的精力真的太好了，沈末鱼甘拜下风，由着他抱进卧室。
沈未看着床边各种各样的小孩儿嗝屁套，凑到沈末鱼耳边低语，“我们今天把这些都用光。”
多次练习，沈未的动作已经非常熟练，扯开两人中间的阻隔，一点点调动情绪，一次次温习做过很多遍的事。
提前摆出的小孩儿嗝屁袋全部用完，沈未不得不打开新的包装，拿出新的……他终于停下，拿起手机，计算今晚的次数、时间，得意炫耀，“老婆，我们打破了上一次的记录，这次用了四个，五个半小时。”
两人现在是负距离，沈末鱼累得不想说话，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三点，背上的人吻她的肩膀，沈未下肢不停用力，她将头埋进枕头里，由着沈未夺走她的手机。
沈未调整姿势，让沈末鱼枕着他的手臂，打开沈末鱼的手机，绑定银行卡，给沈末鱼看银行卡上的数额，“老婆，这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压岁钱、各种奖励，还有上次直播挣的钱，我都给你，你随便用。”
沈末鱼睁眼，看着数额，头脑一下清醒。
四十二万！！
“老婆，我真的很爱你。”沈未转过底下的人，吻她，“我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我还要。”
落下的吻越来越密集，沈未开始下一次练习，床吱呀吱呀晃，从中折断，他带着沈末鱼移下床，挪到床边的沙发上……照例，沈未帮沈末鱼清洗身体，沈末鱼看着他。
沈未从不掩饰对她的爱，越是这样，沈末鱼越害怕，若是某一天，沈未离开，她会很伤心，她不能过于依赖他。
沈未猜不到她的想法，只是低头亲吻沈末鱼的眼睛，用毛巾擦干她身上的水珠，抱她回客厅，拿出吹风机替她吹头发。
沈末鱼趴在沈未左边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面前这人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不是假象，算了算了，不要想太多，先享受眼下和他的时光。
除夕前，两人就没离开过沈末鱼的家，日常生活不是卧室就是客厅，沈未带来的小孩儿嗝屁袋提前用完，他又在网上买了两包，撑到除夕夜。
沈秋提前打来电话，要她们回家过年。两人一直做练习到下午五点，才想起要回家吃饭，匆忙洗好澡，换上衣服，赶回家。
沈未所有的家人都在，四个爷奶，他的父母，姐姐、小姨，虽然以前都见过，但沈末鱼有些无所适从，所幸沈未一直陪在她身边，他的家人只是热情的招待，对其他事一句也不问。
年夜饭结束，沈未家的长辈挨个拿出红包递给沈末鱼、沈珍珠、沈未，厚厚的一摞红包握在手里，比过去十八年收到的红包次数还要多，沈末鱼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沈未把他的那份红包也塞进沈末鱼外衣口袋，和家人道别后，两人散步回家。
路边的树上挂满白色小灯，沈未松开沈末鱼的手，跑到卖气球的人面前，买空气球，他拿着气球回到沈末鱼身边，递过去。
沈末鱼想起高中时收到的气球，好奇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沈未会心微笑：“第一次在画室遇见，我觉得你很烦，第二次又在地铁上遇见，我觉得你很有趣，第三次你撞倒了我，我觉得你更烦，第四次我拿错外卖，我就开始留意你，牛奶也是我抛出的诱饵，和田木森抢写生的机会是我想和你独处，气球也是诱饵，从一次知道我们在同一所高中，我计算好第一次遇见你的时间，后面的每一天我都在与你偶遇，图书馆那次也是我故意去的。”
沈末鱼回想次次相见，原来不是店家送错了外卖，是他拿错了，和他的每一次相遇都不是偶然，他真的很心机。
沈未承认他不是什么小白花，在这个充满竞争者的世界里，要获得爱情，必须要靠争抢，他拉起沈末鱼的手往超市走。
寒假还有大半个月，他必须得多储备一点小孩儿嗝屁袋。
走到成人用品区，沈未看着货架上的新品，拿起仙人掌形状的包装，“我们还没用过这个，买点回去试试。”
沈未接连挑了几个新品，沈末鱼看着他手不停的往货篮里放，“要买这么多吗？”
“老婆，你信我，我们可以在寒假结束把这些用光，开学前再买新的。”沈未精力无限，体力也无限，篮子里的这些他绝对可以用完。
沈末鱼回想过去半个月，不再说什么，等他挑完，再去零食区买了一些零食，去到自助结账机结账，提着货物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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