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天的清明假期转眼即逝,沈行舟生无可恋地重新踏上了上班的旅程。
这几天,他的心情仿佛轻松了些,像是放下了什么,又像是在隐隐期待着什么。可那点期待终究落了空。
他以为如果不回信,那个神秘号码或许还会再次跳动,或者雍正会像之前那样,再寄来一封信。毕竟前几次也是他迟疑良久,才被对方一步步拉回这场诡谲通信里。
但两天过去了,手机静悄悄的,邮箱安安静静的。
他甚至翻了翻那串陌生号码的短信记录,干干净净,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像是整段往来不过是一场虚妄的梦。
“算了。”他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都决定好了,现在再摆出一副期待的样子也太矫情了。”
他试图把注意力拉回现实,早会、报表、吃饭、对焦客户,每件事都做得机械又到位,仿佛失联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某个游戏账号。
可还是有点不一样。
他总觉得,哪怕再陌生的通信,也不该这么彻底地沉寂下去。哪怕是敷衍地来一句“既已罢,便罢”,也算个交代。
什么都没有,才最让人难以接受。
养心殿的光总是冷的。
雍正元年正月初七,天未亮,宗室赐银账目便已堆满案前。黄绢薄纸,朱笔如血,一行行账目翻过去,仿佛将金银倾注进无底深渊,连个回响都听不到。
“仅诚亲王府去年绢缎赏赐一项,便达一千八百匹。”
雍正复诵了一遍,语气平静如常,像念一首无关紧要的诗。
“可有定例?”
张廷玉垂首答道:“无明文,旧例为内务府酌情分配。”
“酌情。”雍正轻念一声,几不可闻,“果然‘酌’得极妙——皆酌至王府,未酌至百姓。”
他挥笔圈定:“赐银十年定例,三年一裁。宗法不可废,恩不可滥。”
初八,户部三司名册调出。厚厚两册由军机笔帖式亲送御前。雍正翻开册页,目光扫过其中一人名时,指尖顿了顿。
“张启岐,原籍高唐,五年前由九贝子保荐入司——可查?”
“确有其人。”
“查三司中人是否与胤禟有旧,勿打草惊蛇。若果有实据,交田文镜。”
语气不重,寒意却沉。
张廷玉低声应道,片刻后,又听雍正冷声道:“若银子不走正路,走银之人,也应走。”
三日来,那封信迟迟未至。
雍正未提一句,但夜间炉香三换,案前文书未动。终是将信纸展开几页,写了几笔,又搁下。
“他本不该日日都来。”雍正低声自语,声音几乎听不清。
沉默片刻,他又道:“……但既然来过了,便不该全无回音。”
他没有再落笔,只是静坐,看着窗外夜色一层层压下来,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在等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念头。
2025年4月8日。
沈行舟一向擅长打自己的脸。
前几天他才信誓旦旦地说不再写信,可这两天,他心里却空得厉害,像是把什么挖掉了,风一吹,连着神经都发凉。
那种感觉很熟悉,像是某天突然和最好的朋友断了联系,嘴上说着“有缘自会再见”,结果这一别就是一生。
他以为自己可以潇洒转身,但失联后的这两天,他总是不自觉看手机,甚至反复看之前的信件、看那个神秘号码的短信。就好像——盼的不是内容,是个“你还在”的证明。
那封最后的回信,他这几天看了很多遍。
甚至鬼使神差地带去了公司,压在文件夹下面。午休时想喝咖啡,没拿稳,洒在了边角。
褐色的痕迹晕染了一点。他拎起信纸时,看到那句:
“卿之言,朕必读之。”
那句话像一枚钉子,钉在心口,不疼,只闷得人喘不过气。
他想,这是不是又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
理智告诉他别写了。已经够了,放过自己。
可另一部分却固执得要命,低声反问:“你真的甘心吗?从小到大,你真的甘心都这样吗?”
他坐下,抽出纸笔。
哪怕雍正讲治国,他讲米线也好;哪怕隔了三百年,也总比沉默要好。
——这一次,不能再由他自己亲手放弃了。
想加分隔符来着,但是想了想没有必要,大家应该都能看得懂该怎么分割时间线吧,应该吧[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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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如约未至,何以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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