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小狸得知文菲和白灼华的身世,不免唏嘘:“原来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嗯,幸得师傅相救!丹虞派的师姐妹们感情都很好,像家人异样,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
“好的。”
倏忽间数月又过。司小狸青丝渐长,却英姿不改,若不细看,俨然一位俊朗公子。这姑娘平日里嘴甜如蜜,又爱说笑,修习课业颇为用功,深受门中人喜爱,在丹虞派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每日晨课习武完毕,她便溜达到请医馆晃悠。这请医馆是丹虞派对外行医、济世救人之所,共有两层,飞檐翘脚,古朴雅致,楼下大厅里侧是占据整面墙的药房,密密麻麻的百子柜散发草木清香,往外是数扇乌木屏风隔成的诊间,由通过仙姑及四大管理考核的弟子轮流坐诊,接待寻常病患;楼上二十余间静室,陈设简单但洁净舒适,是为重病之人或远道而来的求医者所备。
这日,司小狸照旧在馆内闲逛,忽见数十名身着湛蓝衣衫的人步履匆匆而至,为首少年约莫十七八岁,浓眉如画,目似朗星,面如皎玉,气度超脱。
司小狸迎上前抱拳道:“诸位从何而来,所为何事?”
那少年行了个礼回道:“在下岳泉派岳世峰,有要事求见仙姑,劳烦姑娘通传。”
“师傅今日外出,明日才回。少侠有何要事?”司小狸见他眉宇间忧色重重,便收起玩笑心思。
原来这位竟是岳泉派少掌门。据他所述,其父岳为居昨日在虞山狩猎时遭遇奇兽突袭。那瞿如兽生得人面白首,白色脑袋覆轻纱,最善模仿人声呼救。岳掌门闻声前往查看,不料那畜生口衔异草,突然喷射而出。岳掌门不慎咽下一片草叶,竟如心智被迷,中邪般自封穴道,还被那三足怪兽连踢三脚,后见众人赶来,怪兽飞走。岳为居回去后服了一方解毒剂药,有所好转,但今日突然又昏迷过去。
“你随我来!”司小狸带着岳世峰寻师姐祝雨声,祝雨声听闻事情经过,便问:“那草叶长什么样。”
岳世峰命侍从呈上木匣,只见其中躺着那草叶呈锯齿状,灰褐色草叶,根部若鸡卵,辛香扑鼻:“姑娘过目,这是我们捡的草叶。”
祝雨声凝神细观,点头说道:“此物名唤'鸡蛋赖’,确实会迷人心智,如若身体内停留太久,毒素会随血液扩散至全身。令尊现在症候是否是面色发青,呼吸急促?”
“正是!姑娘既然知道,看来我找对地了,还求姑娘施以援手!”岳世峰说完鞠了个大躬。
“少掌门稍等,我去备些草药再走。”
司小狸忽然从旁探头:“师姐,带我同去可好?”
祝雨声瞥她一眼道:“一同去吧。”
众人快马加鞭赶至岳泉派。只见那岳掌门卧于榻上,面泛青黑,胸前三处紫黑脚印触目惊心,腹部肿胀,气息微弱难续。祝雨声凝神诊脉,玉指轻按几处要穴,每按一处,岳为居便发出痛苦低吟。
“毒素已随血脉流转全身,脏腑亦受重创移位。”祝雨声边按边说,随后命白灼华取来药材,分作两份精心熬制。先服解毒汤药,不过半个时辰,岳为居面上青黑褪去一些;再灌另一剂汤药后,祝雨声让旁人协助小心扶起岳为居,凝气于掌,施以“布气攻疾”之术。
一个时辰后,岳为居面上青色又再褪去一些,呼吸渐匀。岳世峰喜形于色,连连作揖:“久闻丹虞派弟子个个医术了得,'布气攻疾’更是神妙非常,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少掌门过誉,令尊毒气已排过半,脏腑也已归位,剩余方剂药按时按量服用即可,外敷药每日两换,七日内应该可醒,如若病况有变,可随时找我。虽恢复大半,身体还需静养三个月,您七日后,派人再取一些药剂。”
“多谢祝姑娘。”
“医者本分,少掌门不必挂怀!”
白灼华又仔细交代:“煎药须用凉水浸泡半个时辰,武火煮沸,文火慢炖,每剂煎两次,药汁混合后分次服用。”
岳世峰见了白灼华先是一怔,痴痴看了,片刻突然醒悟,急忙接过药材:“谢谢白姑娘,请各位仙姑挪步大厅休息一会。”
“不用了,少掌门不必客气拘泥,我们请医馆事多繁杂,师傅又不在,我等需早些回去。”
岳世峰:“是,是,那我就不留各位仙姑。”他转身对身边随从做了个手势,那随从双手捧起早已准备好托盘,托盘盖着的红布下放着几块黄金,“各位仙姑辛苦了!”
祝雨声点了一下头,白灼华便接下托盘,说道:“谢岳掌门!”
七日转瞬即过,岳世峰再度登门。祝雨声见他亲至,疑心岳为居病情有变,却见他赧然一笑:“祝姑娘妙手回春,家父已好了许多,现在都能下榻行走了,我……最近得闲,就想……不如亲自来取药。”
祝雨声不解但也未多问,问了他父亲情况后写好药方,唤来文菲师妹:“带少掌门配药。”
那岳世峰突然又扭捏问道:“那个……那个……不知那位白姑娘在不在?”
“哦~~岳公子亲临原来是为见我白师妹呀!”祝雨声猛然醒悟:“师妹带少掌门去,让你白师姐帮忙拿药。”
药房里,白灼华忙于分类药材,文菲喊道:“白师姐,祝师姐让你帮岳少掌门拿药。”说完递去药方。
白灼华接过看了一下,对文菲道:“师妹,都是常用药,你去取,我先整理药材。”
“没事,白姑娘先忙,我也无事,在这等等无妨!”岳世峰赶紧说道,说完又有些局促。
白灼华看他一眼,又看一眼文菲,只见文菲正挤鼻子弄眼说道:“师姐,人家才不要我抓呢,你抓的药药性好。”文菲打趣道。
“不是的,文菲姑娘不要误会!”岳世峰赶紧解释。
“不误会不误会。只是你只让我师姐帮您父亲的药,您自己不需要吗?”
“我?”岳世峰疑惑的看着文菲,“我没生病呀!”
“有吧,少掌门这病也是常见。”
“啊,什么病?请姑娘明示。”
“我看你视线都离不开我师姐,看到我师姐就呆呆的,我师姐一说话你就紧张局促,耳根通红。这啊……是要得相思病的症候哦,哈哈哈!”文菲说完哈哈大笑,几乎直不起腰。
岳世峰被一说更是面红耳赤,局促不安。那笑声惹得司小狸从门后探出头来窃笑。白灼华瞪了文菲师妹一眼,文菲马上闭嘴离开。她迅速找好药将药包递便给岳世峰,岳世峰接过药包,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说些什么,最后憋了句:“谢谢姑娘,姑娘辛苦了。”
白灼华直道:“不客气。”便转身离去。
却见那位少掌门盯着她款款身姿,目光卓卓,欲言又止。
自此,这少掌门往来灵瑶山的次数愈来频繁。可惜白灼华始终冷淡相待,后来索性避而不见。文菲某日望着岳世峰失魂落魄的背影,摇头晃脑地点评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三天两头往咱们这药铺子跑!”
司小狸在旁嗑着瓜子接话:“要我说啊,这相思病可比他爹中的毒难治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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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章需要把人物捋清楚,所以进程稍微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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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见倾心 相思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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