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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鹧鸪天(三)

“邪了门了,小子,你是不是八字轻啊,什么‘好事’都能碰上。”

宋演重重“哈”了一声,一句“放屁”堪堪卡在了喉咙里——他看到了段三仇的刀。

段三仇手放在刀柄上,层层缠着的破布条松散了些,露出了点黑色的刀身,宋演就在那缝隙里一瞥,胳膊上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层,他恍惚觉得那刀在和他对视,目光如毒蛇吐信。

察觉到宋演的不自在,段三仇怔了怔,似是不经意地整理了一下缠刀的布条,重新挡上那点间隙,哼了一声:“倒是敏锐,放心,老道我不会莫名其妙砍你。”

那把刀带来的不适散去,宋演审时度势一番,果断跟上段三仇的脚步:“别装了,哪有道人是你这样的?之前还牛皮吹破天,不是看不起瀛洲日子过不下去的小门派么,那位杜堂主还能预警一下危险呢,你都直接掉进来了。”

提起这事段高人面上还真有点挂不住,掩饰尴尬似的咳了一声,板着脸道:“谁跟你说这是雾瘴?”

“不是葸瘴?”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互相觉得对方嘴里拌蒜,各自甩了袖子别开头。

说话间,他们已经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许多,段三仇一边走一边跺脚,脚步声沉闷厚重,宋演仔细听去,那声响和正常跺脚有些许微妙的区别,如同隔了些什么。

“按之前的了解,我怎么觉得地脉吃人是一口就吞了的意思,咱们这会儿怎么跟被关起来了似的?”

段三仇摸了摸下巴,觉得这小子猜得不无道理。

“不是地脉……嘶,不会是撞邪吧?梅仙长那么神通广大,早知道哪里起雾,早早就到跟前等着了,当时在场那么多人,玉清山也没断没对折的。这下好了,现在就你和我,被不知道什么鬼抓到这破荒烂山,早知道听仙长的,就不该走夜路!”

宋演其实胆子挺小,从来不看什么恐怖片,本以为当了一回鬼,这些东西再也不能影响到他,可差点“马失前蹄”的经历在前,他下意识一直碎碎念,生怕周围哪里突然变成个“断崖”。

“广……广什么村,这什么字?”段三仇看见了什么,突然快走了几步,用刀拨开疯长的杂草,一块斑驳的石碑露出了大半,上面刻着三个大字,风化严重,字形缺失难辨。

“唔,像个河,也可能是阿,损坏太多了,那第一个字也不像完整的……咦?”宋演伸手扒拉开石碑下方的藤蔓,“这画了个什么,不能是字吧。”

段三仇凑过去:“好像是个鸟,这刻痕清浅连贯,和上面那字不是同一种。

宋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重新环视一圈,天上无星月,周围却不很黑,能望见一个荒凉破败的村子,大多是已经塌成一半的房屋,仔细看去还有烧焦的痕迹,枯木横生,偶尔传来几声瘆人的乌鸦叫声。

乌鸦?

宋演凝神听了一会儿,疑惑道:“怎么回事,只有乌鸦叫,没有其它鸟么?”

段三仇思忖半晌,神色微妙地看着石碑座上刻着的鸟:“我们可能被困在什么人的幻景里了,不过我也只是听说,从没见过,幻景一般是大能殒身留下的执念或者是功法,自带保护,说白了就是一种阵法,顺藤摸瓜找到阵眼,破了就能出去。”

宋演有些悟了,这不就是解密游戏?

“那这大能有多大?有危险么?我们多久能找到阵眼?”

要是能快点出去还好,他要是一直困在这里或者随便死了,宋巡检和岳夫人怕是得急死。

段三仇挑了挑眉:“怎么也得十大仙门的掌门那种人物吧,反正赵惜明不行。危险肯定是危险的,谁的思想和内心能毫无保留地对外人敞开呢?至于多久,啧,不好说,最坏的情况是把整个幻景所包含的地界全部找一遍。”

哪里?整个!

宋演傻了眼,从这里一眼看出去四面都是山,山后还有山,这要找到猴年马月,等他们出去,说不好还能赶上吃过年的饺子!

“不是,有没有什么捷径?”

段三仇煞有介事地点头:“有,你福至心灵,阵眼就在你手边,随手一捏就破了。”

宋演:“……就不能暴力破开吗?我又不馋他的功法,把我卷进来多少有点不厚道了吧。”

“也能啊,你修得比这大能还厉害,这点东西自然困不住你。”

还不如说阵眼就在他手边来的靠谱。

段三仇随手敲着他腰上挂着的“罐子”:“走吧,先进村。”

宋演却没有跟上他的脚步,原地踟蹰了一会儿。

“怎么了?”

“那个,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乌鸦像个提示卡呢?”

段三仇:“……卡?”

“刷新点有乌鸦符号,除了你我现在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就是鸦啼,虽说鸦声向来有不祥的说法,但现在听起来还蛮有‘破局’的意思的,放着这么大个线索不追,很容易偏离主线啊前辈。”宋演一笑,从段三仇的角度看过去,那几乎是个忍俊不禁的笑容,他心底微微吃了一惊。

这小子不及弱冠之年,眉眼像是画上去的,笑起来神采飞扬,不笑的时候端正极了,此时轻轻一笑,却无端给人一种风雨在握的悠闲感。

段三仇脑中飞快划过两人那点比纸略厚些的交情,竟发现这小子在不同的时段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他到底是真傻,是装傻,是小聪明,还是真聪明?

自己这些年藏头露尾,私以为表演臻至化境,竟比不过一个毛头小子浑然天成么?

“嘘,你听,开始重复了……”

人间正值四月,草木丰茂,这荒村里却没有一点生机,枯枝从树上脱落,支楞八叉铺了满地。

一声声清脆的“咯吱”声由远及近,那是枯枝不堪重负应声而断的声音。断壁残垣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素衣在夜色中也尤为显眼,他手中是一柄白玉柄的拂尘,正闲庭信步,向着一个确定的方向而去。

不消片刻,横穿村落的一条河就拨云见日般出现在了眼前。

“庆河,由清河变音而来,”梅竹月眼角弯弯,像跟什么人说着话似的轻松惬意,“凤麟南曾有一无名岛,岛上有一族名吕罗,吕罗人好渔,传闻能驱鸦取鱼,可惜一场地动将小岛埋于深海,吕罗人举族北迁,流落到天河南,依清河而居,因为口音的缘故,清河村才变成了‘庆河村’。”

周遭一片寂静,时而传来老鸦的呜哇声。

梅竹月向前几步,到河边微微俯身,河水像是静止的一摊泥浆一样,不会流动,也照不出任何事物的倒影。

漆黑一片的,浓稠的,死水一般的,叫做“清河”的河。

“清河只是一条小河,支撑不起以渔为生,于是吕罗人向天河县的百姓学习农耕桑蚕,彻底融入了当地生活,后来却不知怎么,一场天火葬送了所有,吕罗人和当初的无名岛一样,在天灾中黯然退场,如同没有来过一样……”

死寂的河水中突然掀起一道半人高的浪,漆黑一片的浊水凝成一只爪子,狠狠抓向梅竹月。

与主人同样素白的拂尘飞速甩出,与那爪子缠斗在一起,梅竹月脚下如走八卦,很快寻到了一个间隙,狠狠一抽,将那浊浪爪子抽进了水面。

耳边响起一声痛苦的嚎叫,梅竹月含笑敛目,拂尘末梢沾了些许黑水,像是蘸了稀释过的墨。

宋演拄着根棍子,爬山爬得呼哧带喘,段三仇无奈只能停下来等他,刚才不还运筹帷幄么,怎么又整这幅死样子?

“停……停停停,差不多了,就这儿……”

宋演扔掉棍子,不客气地靠着树原地坐下,一边平复呼吸一边道:“我说,您老对我哪里有意见?你追你那‘宝驹’都没跑这么快过!”

段三仇终于体会到了翻白眼对于表达无语情绪的重要性:“你出去找郎中开点肾虚的药吧,就这两步路喘成这幅德行,行了,这里有什么,好像没有乌鸦叫了。”

没有乌鸦叫……就对了。

宋演往山下的方向看了看,村子已经变成了朦胧的一片,依稀能看到一条弯曲的河将村子分隔成两半。

“乌鸦叫声如啼,不祥,这里的乌鸦却有些特殊,它们叫声更尖细一些,除了一方水土养一方鸦之外,我能想到的另一个解释就是它们真的在啼。”

“鸦啼七声,向北七丈,再七声,段兄,它们是在引我们来这里。”

段三仇不理解自己怎么又突然成了“段兄”,遂不去理会,用刀在四处一点点地轻敲,到了某处时,他忽然顿了顿:“刀兵之气,七尺深。”

宋演并不意外似的一挑眉:“有多少?”

“比较轻,有刃,应该是一把剑。”

“哎呀,那就劳烦段兄挖一挖了。”

段三仇:“?”

宋演躲远了些,径直靠着一颗歪脖子树半躺下来,十分真诚道:“我肾虚,段兄能者多劳,友情提醒一下,有兵器,兵器主人大概率会在哦。”

段三仇这才反应过来:“你让我刨坟?!”

“嘘,说那么难听做什么?我们这是要帮‘大能’化解执念,不把他叫起来问问,谁知道他的执念是什么?”

“还要叫起来问问!”段三仇闻言气笑了,索性也原地坐下,“哎呀,我今儿可不急着出去,咱俩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眼看段三仇要罢工,宋演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凤麟旧俗,村子大多临水而建,这‘广什么村’却被一条河从正中间隔开了南北。”

“正中破开风水意为无休止的争端,北山属水,属黑,属龙,龙头处一滴雨水都留不住,却在这儿埋了个人和一把剑。”

“寒鸦声声啼远山,就像为什么人鸣冤似的,段兄,你真觉得这是什么‘大能’吗?”

这里风水之说全是作者胡说,切勿深究~

咦,四月一了捏-v-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鹧鸪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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