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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琴声

“在王瑞那儿。”

江别川不管,撂下这么一句,也懒得再跟他说。

陈我愿觉得很没面儿:“他还没抄完啊,那你报答案我写。”

江别川闻言翻开数学作业写,那埋头草稿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看我理你吗。

陈我愿在心里石破天惊,而后缓缓认定这么一个事实——

王瑞,该除。

……

第一次月考前的复习都堆在了国庆节之前,总结卷子一科接着一科发,时间悄无声息地就过去了。

林迈这几天也没再来找江别川,可能因为高三月考早,被老师训得出不来。

然而,学习压力越是上来,就越是让江别川确定,这个别墅真的离得太远了。比如他们中午卡着的那两个小时午休,不仅得回家吃饭,还要完成一份午练题。一来二去的时间根本不够。

本来阳光花园的房子是很方便的,然而租出去了。也不知道陈中的走读生宿舍能不能住。

九月的最后一天,江别川晚上照常回家,却看见他妈在弯腰收行李。

“妈,你这收拾行李是……?”

陈我愿很早上楼,江别川在后边,愣愣地将书包放到沙发上,然后过去帮他妈。

江蓝水其实收得差不多了,起身说:

“哦……是你奶奶国庆节在医院做手术,妈妈思来想去,还是想回定生看看。”

“我就待个三天就回来。然后我去商城,给咱租下的那间店装修——我也跟你陈叔叔聊过了,最后妈打算开一家服装店。”

“回定生?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江别川站在那里不动了,眼里有疑惑,也有不平,“我爸……那个人他知道吗?”

江蓝水表情也有明显的犹豫,她整理好东西,拉起行李箱放到桌子边,坐在沙发上:“……跟他没关系。你小时候爷爷奶奶对你那么好,对我也挺好的。现在你奶奶要做开颅手术,我总得去看看吧。”

江别川不说话,过去坐在他妈旁边,默默低头。

……他本来还想跟他妈讲一下,能不能让他住校呢。

现在江蓝水要在附近商城开店,那房租,水电,进货都要钱,一开始装修更是至少三五万,这几年供他上学,开小卖部本就没攒多少。

如果学区房的租金拿来开服装店,倒是比较合理。而假如他真去住校了,江蓝水不放心,八成还要跟着他给他做饭换洗衣服什么的,到时候他妈学校服装店两边跑,隔这么远肯定不方便。

江别川沉浸在学习与时间的矛盾中眉头不解,直到江蓝水掏了一下口袋,拿出来三百块钱:“川川……国庆节妈不在,给你点钱,你有什么想买的,你就自己去。”

江别川愣了一下,手里被塞进来热乎乎的三百块,一时间垂下眼没说话。

他想,他妈回定生,几百公里,除了车票要钱,手术费也绝对会出,再给他三百块,那还剩多少了。

他刚想拒绝,江蓝水表情就有点尴尬,非常轻声问:“川川,你是不是嫌少啊?”

不待他解释,江蓝水就看着他,牵起他的手,低头说:“那个,川川,是妈妈没本事……当年一意孤行带你离开定生,回到维江,结果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害你上不了好的中学,不仅耽误你学习,连你喜欢画画,各种各样的画笔都嫌贵买不起……”

江别川闻言诧异,握住他妈妈的手,认真看着也依旧眸光闪烁,轻声安慰道:“没有,妈,你想多……”

“我上次看你画画,那个彩色铅笔,它颜色都浅得显不出来,”江蓝水说着说着眼眶泛红,眨了很多次,泪水还是没忍住落了下来,“我就觉得好自责。或许本来我还能劝服自己,直到看到你愿愿哥,这种愧疚感就更多了。”

“别人家孩子从小各种培养,接受的教育,接触的人物,都是最拔尖的,穿的用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牌子,咱们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江别川不说话。心情低沉间默默想,他一定要好好学习,考好大学。

不知道想起过去什么心酸,江蓝水忽而抬手,揉揉眼睛,哭着哭着就笑了,语气宛如打趣:“你记得吗,你初一的时候,穿了一件带着那个标的衣服,结果上一天学回来,你说被人笑话假的、穿盗版,其实妈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个牌子。”

江别川闻言偏头,拿手指蹭几下自己乌长的眉毛,尴尬笑了:“干嘛啊,我也不认得……穿什么都一样,就校服挺好的。”

“你说你不在意,但你毕竟长大了嘛,男孩子总会有这种心理的,”江蓝水也笑了,要给儿子整理衣服,一低头却发现校服上有个黑色燋燎口子,忙道:“哎川川,你这是怎么——”

那是林迈戳的烟。

江别川心里一紧,就要用手挡的时候,却恍而听见楼上传来一段行云流水的钢琴乐音。

不自觉就愣住了。

因为那乐声并不是欢快的调子,而是绵长、忧郁、带着凄美,仿佛一段往事难以追忆,偏又不可磨灭,以至于陷入伤婉的困境里去。

是陈我愿在房间里弹钢琴。即使他已经很久没练了,当触碰到那黑白琴键时,在恒京的记忆也还是一点点覆上心来。

那时的恒京总是充满灰色污浊的醉纸迷金,缭绕的烟雾让人喘不出气,不管再酒绿灯红,繁华缭乱,都让他感到死气沉沉,毫无生长的意愿或快乐。

缺乏关爱的童年,变化频繁的友谊,还有各种嘘寒问暖、却根本不懂他的陌生大人。

陈我愿在钢琴声中寄托了无数个黑白颠倒的梦,陪伴他这么多年的钢琴既是情感的知音,也是难以愈合的伤疤。

为什么他母亲一次次离开,为什么他的朋友总是退学或生病,为什么各种各样的人熙熙攘攘、来来去去,却从来不在意他的感受?

很多自以为孩子中二叛逆的情绪,都是没找到答案的心理问题。所以在这段青春期后,有人成长了,渡过了第一次为人的洗礼;也有人陷进去,没出来,再也不想长大。

对于陈我愿来说,起码钢琴这个东西,他是爱恨交杂的。

“……这是什么曲子啊,听起来有些难过,”江蓝水被乐声转移了注意,想起来问,“你愿愿哥在学校里适应得还好吗,你有没有常常帮帮他?他是想回家了,还是想他妈妈了?”

江别川在学校忙学习,争时间,有一个王瑞已经难以应付,其实对陈我愿大部分时间都爱答不理的。

毕竟现实很残酷,这成绩,你不上别人上,你不自私,别人总是自利的。

“我会注意的……”江别川似是心虚,默默藏起来自己衣角,低声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练钢琴,好像是要在开幕式表演来着,可能跟我说了吧。”

江蓝水将他推上楼,语重心长带点儿责怪:“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了,他现在是你哥哥,你们相互关照是应该的,在学校里就别让妈妈和陈叔叔操心了,去吧,睡觉去吧啊。”

你哥哥。

江别川默然将这三个字吞进肚子里,陈我愿表现得哪里像个哥哥了——除了他帮自己搬行李,扶自己去医务室,给自己买酸梅汤,借自己七百块钱,忘钥匙带自己回家,帮自己拦林迈……

算了。

他一直相信人都是有点表演型的,才短短一个月,他并不能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还是干脆凭直觉交流,处不了就不处。

这样想着,江别川走到对房门前,准备让陈我愿把借的涂卡笔还他。

然而他站在黑暗中,就在这空下来的白房子里,隔着墙听了许久。虽然不知道陈我愿是否在曲中有所寄托,然而至少他听懂一些作曲者起伏的情绪、不息的心潮,无依无靠地徘徊在黑漆漆的房子里,就没忍心打扰。

……

十一当天,校运动会气氛拉满,陈中操场上鲜艳的红旗迎风飘,主席台,演播室,观众席,大屏幕,一切准备就绪。

高一都是自由组织的,去不去操场随便。外边开幕的歌舞轮番上演,江别川正在教室里写作业,一大早就没见陈我愿。

王瑞听着窗外飘进来的甜美歌声,已经蠢蠢欲动了:“川铁铁,外边那么热闹,你确定不出去?”

江别川摇摇头。

“外边人太多了,舞台上看也看不见,太阳还晒。”

王瑞看着他,又看看他手里满满当当的卷子,豁出去了:“那不管你了,我将出门猎艳。如果打探到美女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谁知王瑞刚出教室,外边就尖叫了起来。那尖叫声“如雷贯耳”,简直石破天惊。

还弥留在班里的小女生们再也坐不住,纷纷泥猴过江似的,经过江别川的座位,一齐朝外操场冲过去。

江别川听见广播里主持人的声音:

“接下来,有请来自高一(13)班的陈我愿同学,为大家演奏德国著名作曲家、音乐巨匠贝多芬先生的《致爱丽丝》!”

“掌声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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