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华灯初上。
府内早就撑杆点灯了。
但没有主人在的院子,也就在廊下挂了几个羊皮纸灯笼照亮。
门一关上,不过几许淡白的光透过窗纸照入。
室内一片漆黑。
黑暗又幽闭的空间总让人有几分害怕,刘乐阳猝不及妨被拽入这样一个空间,背后靠着被夏云川抵着的门,前面是似乎被惹怒的夏云川,想到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夏云川又是一个行伍出身的武将,怎么看怎么又暴力倾向,心中忽然有几分怯意,后悔怎么就不让刘成跟上来呢!
但输人不输阵,刘乐阳强自镇定道:“你想做什么!?”说着又觉这句话太过没气势,简直自乱阵脚,又虚张声势道:“我告诉你,我的人就在外面。”
夏云川依旧一手撑着门,一手却是捏上刘乐阳下巴,不怒倒也没有反笑,只是冷声道:“怕了?”
刘乐阳的娇软全是对外的形象,实际脾性不小,这会儿被夏云川这样说,明知该是服软一下,再哭唧唧几声,最后拿出腰间的香囊,估计能让他夏云川原地道歉,可就是看不惯夏云川这模样,便是要调-教他也配不上自己的温柔调-教之法。
如是只道夏云川都有暴力她的倾向了,她当然要先下手为强,这两腿叉开把她禁锢住,不是给了她机会么?
心随意动,刘乐阳当下一抬脚,膝盖就往上一顶。
大概夏云川也没有想到,并无防备,虽是很快就夹住腿抵挡,奈何她是瞄准了的,又是动作极快,膝盖还是能感觉撞到了。
这些年平康坊也不是白混的,刘乐阳几乎能预料到夏云川应该会很痛吧。
结果一如所料,夏云川骤然发开了对她的辖制,虽没有作出双手捂住乱跳的举动,也没有捂着部分蹲下去,却也不禁退后了一步,双腿并拢的站着。
刘乐阳知道这次玩得有点大了,没办法,谁让自己从认识夏云川一来,就各种处于下风,如今这大半个月来好不容易有些威风了,难免逮着机会出口恶气,她借着透过门上糊着的宣纸透来的光,看着立着一动不动的夏云川,不雅地咽了咽口水,道:“我害怕你打我,所以才.....你挡了一下,应该还能用的。”
是男人伤了这都不好,刘乐阳觉得还是先溜为妙,这一边自圆其说地解释着,一边双手后背悄悄抓住门扉就要开门逃跑。
却刚听到一个极细微“吱呀”一声,门才打开了最多一道缝,她还不及转身,更别说撒腿逃跑,这个男人已经站着稍一缓解就一步上前将她拦腰扛起,还不忘空出一只手,将门重新关上。
刘乐阳就看着那一道淡白的光重新消失在视线中,然后室内又重回了一片黑暗,她也被夏云川给一下甩到了屋子里的软榻上。
看着立在床榻边的夏云川,还有那轻而易举就把她单身抗在肩上的动作,显然应该没有受什么伤,刘乐阳一下就来底气,她立马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气喘吁吁道:“你看,你这就对我动手了!”
“这才成婚一个月不到,又是骂我,又是打我,这就是你说的要好好待我?”
一面说一面想着还是要出去,即使吵架也当在大门敞开,外面一众她的人才好,可见夏云川人高马大的矗立在身前,她估计才一下床就被逮住了,刘乐阳越发觉得自己发难的时机没选对,不由气鼓鼓的,就是“哼”地一下把头撇过去了,看也不看夏云川一眼。
夏云川却一直看着刘乐阳的一举一动,听着刘乐阳分明是恶人先告状的话语,却还能说得颇是娓娓动听,他不由挑了一挑眉,目光也从怒色和诧异渐渐成了疑惑,似乎还带了一份新奇,似要从刘乐阳身上看出个所以然。
刘乐阳心里不觉一颤,她被夏云川的目光看得几乎有些头皮发麻了,竟有些沉不住气了,索性就转过头直接看向夏云川,脱口就道:“你看什么?难道不是么?如果不是,你现在就让我离开,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成,我不喜欢动手动脚。”
到底有些许光透过宣纸照入,等适应了黑暗,也就能多少看清周围了。
夏云川已经思索了一阵,再看着刘乐阳一派理直气壮讲道理的模样,忽而一笑,语气已然有些无奈了,“如果我没记错,先动手的是你。”
刘乐阳多机灵,一下听出来了夏云川的软化,就像这大半个月新婚以来的每一次,心下顿时得意。
看吧,男人就是不能惯。
刘乐阳敛下得意,道:“我都说了,是因为你先吓我,我怕你动手。”
强词夺理,甚至骄蛮如陈宝珠这些贵女。
唯一的区别,大概也只有教养更好,不会歇斯底里,将一切娇蛮任性都掩藏了,甚至因为常年饱读诗书之下,此刻周身都还有一股书香之气,看得人赏心悦目。
夏云川看着这个到现在都让自己不觉面部可憎,反而看得有些移不开眼的女人,一时竟是无奈。
看来之前是眼前这个女人装得好,也是他自己让美色迷了心眼,直到今日才发现。
夏云川在软榻上坐下,随之抬起手,似要抚摸上她的脸。
刘乐阳脸立马一撇过。
夏云川手指落空,看着任无声闹脾气的刘乐阳,无奈一叹,“乐阳,你到底还有多少面。”
语气比之前更软下来了,刘乐阳回过头来,看着跟前的夏云川,也随之软和下来,道:“那你后悔了么?”问时,眨着一双星眼,在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明亮。
夏云川手终是抚上这张幽室中都白得发光的鹅蛋脸,指尖从脸颊到下颌,随之捏住,道:“你脾性还要不要这么大?还要动不动就说离开?”
刘乐阳又想撇过脸,但甩不开下巴的手,只得冷哼道:“你还说我不成体统,当那么多人说我,我又是远嫁,到时指不定他人怎么欺负我?这样还不允许我说离开么?难不成就任你欺负,总之你别以为我娘家远,我就不能走。”
听明白了刘乐阳的意思,夏云川沉思了一下,却是话不对题道:“你知道你今天这一身,我第一眼看见,想做什么吗?”
刘乐阳脸上轰然一红,闭上眼睛道:“流-氓!”
夏云川丝毫不介意,手指继续下移,从下巴到纤细的颈项,再到那精致的锁骨一遍遍抚摸着。
酥麻感传来,刘乐阳身子不禁轻轻一颤,她忙睁开眼,就跟着要闪躲,却才动了一下,锁骨上的手指就到了肩膀,不由分说地就将她往下放到了软榻上。
刘乐阳就是用脚趾头都知道夏云川想要做什么。
“你……”才开口,就发现声音竟有些沙哑,刘乐阳不觉咽下了话。
夏云川依旧坐在塌边,手指又一次滑动,每一次滑动衣衫都松动开来,清冷的声音也随之说道:“马上要打仗了,你说你落入敌方手中,他们会不会这样对你。”
刘乐阳一惊,下意识就要坐起来,问一个所以然,夏云川却是洞察了她所有动作。
不知何时撩开衣衫的上身,夏云川宽大的手掌一下按住她的左-胸-口,制止她的起身,尔后道:“别动。”
声音冷冽,语气几乎命令。
刘乐阳不知为何,大概是当下有点尴尬,又或是知道反抗不了,她这次顺从地躺着了。
夏云川手指继续下滑道:“下次要去哪里,记得府里留个话,如果太晚,也让人说一声。”
这就是说教。
出嫁前被说教,这都远嫁了,还被说教的话,那她是太没用了,刘乐阳眼睛一撇,只当没听到,下一瞬却是“啊——”地一声叫出,她顿时又恼又怒,却又反抗不得,右-胸-口被按着。她根本起不来。
夏云川只当这一声是应了他的话,继续道:“知道并不太平,我树敌颇多,你在府中随便怎么穿,但在府外注意影响,毕竟不是小娘子了。”
什么!?
听到前面还可以当是关心她或是醋意,最后这一句却是忍无可忍,刘乐阳顾不得什么羞耻了,双目喷火的瞪向夏云川,想辩驳一番她二八年华怎么不是小娘子,就又是“啊——”地一声叫出。
夏云川又道:“以后不论怎么样,都不许说要离开的话,知道么?”低沉的声音微微一勾,一声“嗯”哼了出来。
刘乐阳全身一颤,牙关紧咬,忍住了尖叫,不服输地控诉道:“你都对我不好,为什么不让我说离开?”
说着又觉得自己眼前处得形势不好,于是又补充道:“你就是现在逼得我认了,但也只是一时的,你对我不好,我就要离开——啊!”
胸口一痛,刘乐阳愤怒得要喷火了,“你再动我,我要喊救命了!阿秋他们肯定要冲进来救我。”
夏云川上下手一停,默了一默,道:“我不会给你机会说离开的。”
一时温柔又眷念,又一时霸道似有急切的唇落在唇齿之间,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吞咽了。
刘乐阳也不再反驳,所有的意识和动作任由夏云川牵引着,迷糊之际听到耳畔有熟悉而又低沉的声音道:“明日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幽州了,但我会很快回来见你……”
这是大事,刘乐阳头脑瞬间清醒,想到之前那一句“将要打仗了”,她忍着情动道:“近来我总觉不安,觉得成婚来过得太幸福,害怕,所以今日才出门的,为你点了莲花灯保平安,还求了平安符……带了玉佩开光佑平安……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等你……”
终于将话说完,不及看夏云川反应,只感猛烈的感官袭遍全身,她再也没有丝毫意识。
只能像一叶扁舟,随着大风大浪晃动。
周末愉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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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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