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庆祝成功的晚餐：微醺下的对视
经过数周中西医结合的精心治疗，那位曾被顽固性心绞痛折磨、让沈聿珩和顾清涵在联合门诊里达成高度共识的患者，回来复诊了。
结果出乎意料地好。
患者面色红润了许多，精神状态焕然一新，自己走着来的，不再需要家人搀扶。他兴奋地告诉两位医生，胸痛发作的频率和程度都大大减轻，晚上能睡个整觉了，甚至能慢慢散步半小时而不觉得气短乏力。
复查的各项指标也均有改善。虽然冠脉的狭窄依然存在，但心肌的供血和能量代谢功能显然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这是一个难得的、堪称典范的成功案例。不仅缓解了患者的痛苦，更证明了在某些棘手病例上，中西医协同所能迸发出的巨大潜力。
送走千恩万谢的患者，联合门诊里只剩下沈聿珩和顾清涵两人。空气中还残留着喜悦和欣慰的气息。
沈聿珩看着电脑上改善的指标，一贯清冷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轻松和满意的神色。她转过头，看向同样面带笑容的顾清涵。
“效果很好。”沈聿珩开口道，语气是明确的肯定，“你的温阳活血思路，起了关键作用。”她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地说出“温阳活血”这样的中医术语。
顾清涵眼睛弯成了月牙：“是沈主任你调整的能量代谢药物和精准的判断打下了基础。我们配合得好。”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共同奋斗后收获成果的成就感在彼此间流动。
沉默了片刻，沈聿珩忽然提议道：“今天没什么急事了。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就当……庆祝一下。”她说得有些不太自然，似乎很不习惯发出这种带有私人性质的邀请，耳根微微泛红。
顾清涵愣了一下，心跳骤然加速。这是沈聿珩第一次提出工作以外的邀约。她看着对方那强作镇定却掩不住一丝紧张的样子，心底软成一片，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啊！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私房菜馆，环境很安静，味道也清淡，应该合你胃口。”
下班后，两人来到了那家隐藏在小巷深处的餐馆。格调雅致，灯光柔和，确实很安静。她们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点了几样清淡小菜，沈聿珩甚至破天荒地没有拒绝顾清涵“稍微喝一点庆祝”的建议，同意开一瓶温和的红酒。
酒液入杯，呈现出漂亮的宝石红色。两人起初的话题依旧围绕着白天的病例，讨论着后续的调理方案，分析着中西医结合的各种可能性。但几杯酒下肚，气氛逐渐变得松弛和微妙起来。
酒精柔和了沈聿珩过于锐利的棱角，让她冷白的皮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绯色，眼神也不再像平时那样充满距离感，而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光，显得柔和了许多。她的话似乎也比平时多了一点。
顾清涵更是双颊飞红，眼眸水润，看着对面因为微醺而显得格外“人性化”的沈聿珩，只觉得心跳一声响过一声。
工作的话题渐渐淡去。偶尔的沉默也不再尴尬，反而流淌着一种舒适的静谧。
“其实，”沈聿珩忽然开口，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杯壁，目光落在杯中的酒液上，似乎有些出神，“我以前一直觉得，医学就应该是精确的、可量化的。像心脏手术，差一毫米都不行。”
顾清涵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但是，”她抬起头，目光有些迷离地看向顾清涵，“遇到你之后，我发现……好像有很多东西，是数据解释不了的。比如那碗养胃汤，比如那个香囊，还有……今天那个病人改善的‘精气神’。”她似乎努力想用自己熟悉的词汇去描述那些陌生的感受。
顾清涵的心因为那句“遇到你之后”而轻轻一颤。她微笑着，轻声回应：“医学的最终目的是人。数据很重要，但人的感受、整体的状态同样重要。就像心脏，它不只是一个泵，它也藏着神。”
“藏着神……”沈聿珩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神若有所思。她忽然举起酒杯，“不管怎样，合作愉快，顾医生。”
“合作愉快，沈主任。”顾清涵也笑着举杯。
酒杯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相视而笑，目光在空中交汇，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时都没有移开。
餐馆柔和的灯光落在沈聿珩染着红晕的脸上，她的眼睛因为微醺而显得格外明亮，少了平日的冰冷，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甚至是一丝脆弱感？
顾清涵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得呼吸一窒。酒精放大了她心底压抑的情感，一种强烈的、想要靠近的冲动席卷了她。
沈聿珩似乎也察觉到了这对视的时间过长了些，气氛变得有些异样。她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想移开视线，身体却有些僵硬，没有动。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菜香，还有一种悄然滋长的、暧昧不清的张力。
就在这微醺的、无人打扰的角落里，隔着一张小小的餐桌，她们静静地望着彼此。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褪色，只剩下对方清晰的身影和眼中复杂的、读不懂却又吸引人去探索的情绪。
这一次的对视，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它不再带有探究、质疑或单纯的欣赏，而是掺杂了太多私人化的、滚烫的、呼之欲出的东西。
良久，顾清涵才仿佛惊醒般，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眼睫，端起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脸颊烫得厉害。
沈聿珩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有些仓促地转开脸，看向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下。
但那一刻漫长而胶着的对视，却像一张清晰的底片，深深地烙印在了彼此的脑海里。
庆祝成功的晚餐，在微醺的氛围和那双意味不明的对视中，悄然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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