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夕阳下的散步：头发花白依旧牵手
下午的门诊结束得比预想中早一些。夕阳正好，金红色的光芒透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泼洒下一地温暖静谧的流光。忙碌了一天的喧嚣渐渐沉淀，医院里弥漫着一种疲惫却安宁的气息。
沈聿珩和顾清涵并肩走出诊室，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和草药混合的味道。两人都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似乎都贪恋着这难得的、不被打扰的共处时光。
“今天天气真好。”顾清涵看着窗外染红的天际，轻声感叹，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
“嗯。”沈聿珩应了一声，目光也投向那片绚烂的晚霞，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柔和了许多。她沉默了几秒，忽然侧过头看向顾清涵，提出了一个完全不符合她日常高效作风的提议：“时间还早，要不要……去楼下小花园走走？”
顾清涵微微一愣，随即眼中漾开惊喜的笑意，像落入夕阳的星辰：“好啊！”
医院后方有一片不大的绿化花园，平时是患者和家属散步透气的地方。这个时间点，人已经不多。她们沿着鹅卵石小径慢慢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享受着这份忙碌后的宁静和彼此无声的陪伴。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空气中漂浮着青草和泥土的清新气息，与医院里的味道截然不同，让人心神放松。
走着走着，顾清涵的手背“无意间”轻轻擦过沈聿珩的手背。一次，两次……像试探，又像某种心照不宣的邀请。
沈聿珩的脚步微微一顿，心跳悄然加速。她没有躲开，也没有看向顾清涵，只是目视前方，仿佛全神贯注地看着花园里的草木。然后，她极其自然地将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张开了一个极小的角度。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顾清涵的眼睛。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脸颊微微发热，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手指，轻轻地、试探地滑入了那片微张的领域。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随即，沈聿珩的手坚定而温柔地合拢，将那只微凉而柔软的手，完全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十指悄然交扣。
没有言语，动作却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紧密相握的触感从指尖一路蔓延至心脏，带来一阵强烈而甜蜜的悸动。顾清涵的心跳得又快又响，她甚至不敢侧头去看沈聿珩，只是低着头，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对方略高于自己的温度和清晰有力的脉搏跳动。
沈聿珩同样心潮起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顾清涵手指的纤细和微微的凉意，以及那份全然的信任与交付。握着她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易碎品，需要小心翼翼，却又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满足。
她们就这样，牵着手，沉默地走在夕阳笼罩的小径上。脚步声轻微，呼吸声交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说的浓情蜜意。
路过一条长椅时，一位坐着休息、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看到了她们牵着手走过，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祥而会意的笑容，轻声对她的老伴说：“你看那两位医生，感情真好。”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入了两人的耳中。
顾清涵的脸瞬间红透，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沈聿珩更紧地握住。
沈聿珩侧过头，看向顾清涵。夕阳的金光落在她通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美得令人心醉。她的目光深沉而温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怕什么？”她低声问，声音里含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没怕。”顾清涵迎上她的目光，看到她眼中清晰的自己，心跳得更快了，却也不再挣扎，反而更用力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沈聿珩的嘴角弯起一个清晰的弧度。她转过头，不再看那位老奶奶，而是目视着前方被夕阳染红的小路，声音不大，却像承诺一样，清晰地落入了顾清涵的耳中：
“挺好。”
顾清涵微微一怔，没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
沈聿珩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语，然后缓缓补充道，语气是她一贯的冷静，却蕴含着惊人的温柔和笃定：
“等到我们头发也花白了，还能这样牵着手散步……挺好。”
轰——！
一句话，像最温柔的海浪，瞬间击中了顾清涵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眼眶毫无预兆地一热，视线迅速模糊起来。
她想象着那个画面：几十年后，她们或许早已不再年轻，步履蹒跚，皱纹爬满脸颊，但依然能像现在这样，牵着手，在夕阳下慢慢地走。或许还在讨论着某个病例，或许只是安静地享受着陪伴。
平凡，却充满了极致的浪漫和安全感。
这是沈聿珩式的承诺。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虚无的誓言，只有基于现实想象的、最朴实也最动人的愿景。
“嗯……”顾清涵哽咽着，用力点头，泪水却忍不住滑落，“挺好……特别好……”
她不再害羞，不再躲闪，任由沈聿珩牵着她，一步一步，走在夕阳金色的光芒里，走向那个她们共同期许的、温暖而漫长的未来。
十指紧扣，掌心相贴。
夕阳无限好，情深意更长。
这一刻的静谧与牵手，胜过千言万语的海誓山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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