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见家长？：顾家奶奶的突然视察
月光下的告白与拥抱，像为两人的关系盖上了最甜蜜的印章。接下来的日子，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蜂蜜的香甜。她们依旧忙碌，却总能在繁忙的间隙找到属于彼此的片刻温存——一个默契的眼神，一杯顺手泡好的热茶，下班后心照不宣的同行，或是周末一场只有她们两人的电影或散步。
沈聿珩不再是那个只有数据和手术的冰冷符号，她的笑容多了，眼神软了，甚至会偶尔在顾清涵面前流露出一些孩子气的、依赖于她的瞬间。而顾清涵，则像是被充分滋养的花朵，绽放得愈发温婉动人，眼底始终闪烁着幸福的光彩。
然而，生活从不只有甜蜜。就在她们沉浸在热恋的粉色气泡中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考验”悄然降临。
这天下午，联合门诊刚好结束一轮看诊，两人正在讨论一个病人的后续调理方案，诊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顾清涵头也没抬地应道。
门被推开，一位头发银白、梳得一丝不苟、穿着典雅中式褂裙的老奶奶，拄着一根紫檀木拐杖，缓步走了进来。老人虽年事已高，但腰背挺直，眼神锐利清明，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身后还跟着一位略显紧张的中年女士，是顾清涵的母亲。
顾清涵闻声抬头，看到来人，瞬间愣住了，随即脸上涌现出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奶奶？妈？你们怎么来了？”
沈聿珩也停下了手中的笔，看向门口。她立刻认出了那位气质不凡的老人——顾清涵曾给她看过照片，顾家真正的定海神针，医术精湛、家风严谨的顾家奶奶。她心中微微一凛，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顾奶奶的目光如鹰隼般，先是扫过整个诊室，在那排药柜和脉枕上停留片刻，随即落在了并排站着的沈聿珩和顾清涵身上。她的眼神在沈聿珩的白大褂、冷静的气质以及明显与中医科氛围不同的听诊器上停顿了一下，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蹙。
“听说你现在搞什么‘联合门诊’，弄得声势浩大，我来看看。”顾奶奶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天然的威严，她看向顾清涵，语气听不出喜怒，“这位是？”
顾清涵连忙介绍，语气带着一丝紧张：“奶奶，妈，这位是心外科的沈聿珩主任，我们联合门诊的合作伙伴。沈主任，这位是我奶奶，还有我母亲。”
沈聿珩上前一步，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语气尊重：“顾奶奶，伯母，你们好。我是沈聿珩。”她的自我介绍简洁有力，带着她一贯的风格。
顾奶奶上下打量着她，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人心：“沈主任。年纪轻轻，就是心外科的主任了，后生可畏。”她的话像是夸奖，但那语气和眼神，却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的压力，“听说，你西医的功夫很厉害？”
“不敢当，只是尽本职。”沈聿珩平静地回答，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顾母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偷偷给女儿使眼色，似乎想缓和气氛。
顾奶奶却不再看沈聿珩，转而走向顾清涵的诊桌，手指拂过那套沈聿珩送的白玉合欢花针具（顾清涵平时舍不得用，但会放在桌上），眼神微微一动，却没说什么。她又拿起几本病历随意翻了翻，看到上面中西医结合的记录和两人的共同签名。
“联合门诊……倒是新鲜。”顾奶奶放下病历，重新看向两人，语气平淡，“效果如何？莫要成了不中不西、徒有其表的噱头。”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连顾母的脸色都变了变。
顾清涵有些着急，想开口辩解：“奶奶，我们不是……”
沈聿珩却轻轻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看向顾奶奶，眼神依旧冷静，却带着专业的自信：“顾奶奶，任何一种新的尝试，都可能伴随质疑。疗效是唯一的检验标准。我们目前接诊的病例，尤其是一些疑难杂症患者，通过中西医协同治疗，都取得了优于单一疗法的效果。相关数据和案例，我们已经整理发表，如果您有兴趣，我可以提供论文供您审阅。”
她不急不缓，用事实和数据说话，既回应了质疑，也展现了底气。
顾奶奶盯着她看了几秒，浑浊却精明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半晌，她才缓缓开口，话题却突然一转：“清涵从小跟着我学辨药材、背汤头，心思纯，容易被人影响。沈主任是做大手术、搞大科研的人，见识广，路子野，还要多担待些，别把她带偏了才好。”
这话里的敲打和防备意味，已经十分明显。她是在担心，担心自己一手培养的继承人，被这位强势的西医专家引入“歧途”，或者……在别的方面受到影响。
诊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和尴尬。
顾清涵的脸色微微发白，手指攥紧了衣角。
沈聿珩沉默了片刻，再次抬眼看向顾奶奶时，目光依旧坦诚，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奶奶，您多虑了。清涵医生在专业上的坚持和造诣，远超许多人想象。不是我影响她，恰恰相反，是她的视角和智慧，常常给我带来启发和新的思路。我们的合作，是相互成就，不存在谁带偏谁。”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顾清涵略显苍白的脸，语气变得更加清晰而郑重，仿佛不仅仅是在回答专业问题：
“至于其他方面，请您放心。我尊重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传承和她的选择。”
这句话，意味深长。既回应了专业上的担忧，也隐约触及了更深层的关切。
顾奶奶精明的眼睛眯了一下，似乎在掂量她话中的分量。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深深看了沈聿珩一眼，然后对顾清涵道：“好了，看也看过了。你忙吧，我跟你妈先回去了。”
说完，拄着拐杖，转身缓步离开。顾母连忙跟上，临走前担忧地看了女儿一眼。
诊室门关上，只剩下沈聿珩和顾清涵两人。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
顾清涵长长吁出一口气，像是打了一场硬仗，脱力般地靠在桌边，脸上带着后怕和委屈：“对不起，我奶奶她……说话比较直，她不是故意的……”
沈聿珩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冰凉。“没事。”她低声安慰，语气平静，“她只是关心你。”
她理解顾奶奶的担忧。一个传统的医学世家，看着自己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与一个理念迥异、且关系似乎非同一般的西医越走越近，有所顾虑是人之常情。
这次突如其来的“视察”，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热恋的甜蜜，却也让他们更清晰地看到了横亘在前的现实——来自家庭和传统的审视与压力。
但沈聿珩的心中并没有退缩。相反，顾奶奶那锐利的审视，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的保护欲和决心。
她握紧了顾清涵的手，目光坚定。
她知道，要真正得到认可，路还很长。
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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