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一晚上没睡，早上护士来安排出院手续，李心问起护士：“我放床头放了一块手帕，你们有见过吗？”李心比划着，“一双手那么大，上面沾了血渍”
护士没有印象，问李心要不要查监控。
李心说没事，打车去了《今生所爱》片场，在片场附近便利店买了一包烟，万宝路，李心吸了一口，呛得喘不过气来，强撑着往嘴里送，又买了瓶汽水，咕噜咕噜一口灌下。片场的保安盯着李心，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放她进去，李心欠身道谢过后，把剩下的烟都送给了保安，
休息室里徐灵犀正手拿台本，边做造型。李心进门时，徐灵犀没看一眼，只是抬抬下巴。
李心热情打招呼，徐灵犀鼻子哼哼，李心就坐在徐灵犀旁边，左看右看，极其认真地端详徐灵犀。
徐灵犀没忍住，斜睨一眼李心。
李心感叹：“灵犀，你的脸好上镜！和在电视上看一模一样，你有没有考虑过演电影啊？”
徐灵犀眉头松懈，还是心软了，问李心：“你来找我干嘛？”，
“我来上门道歉呀。”李心说，“还有推销我自己，听说你要转型回来唱歌了，我们可以合作一下啊。”
“转型的事还不一定呢，可能就试试水吧。”徐灵犀脸上却有了些笑意，阴阳怪气地说，“你不是又找了个新缪斯吗？找我合作干嘛？”
徐灵犀边抓弄卷好的头发，挑眉毛：“上次的事我也有错，不过你也是，你和情臻有联系也不告诉我！你早点和我说，你跟情臻商量过，情臻同意了把幽灵的歌给你，不就好啦！”
“要不是情臻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又突然找了个新主唱，我当然火大啦！”
徐灵犀看到李心的包扎起来的手，捂嘴惊讶地问：“哎呀，你的手怎么了？”
李心摸摸还有点肿起的额头，很可怜地嘟囔：“遭报应了，流年不顺。”
徐灵犀的目光又软了几分，劝道：“小心，不是我说你呀，都多少年啦，你是不是有点太执着了，退一万步，幽灵乐队也不是你成立的，人都是会变的，大家都有新的生活了，新的事业了，人要向前看呐。”
“喜欢一个人也是，哪怕分手了，也不能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恋人出来吧，”徐灵犀语重心长地握住李心的手，“我真的不会回到幽灵了。”
李心点点头，迎上徐灵犀的眼睛，坚定地说：“可我是认真的，我现在已经成长了...我还想请情臻回来弹琴写歌。”
徐灵犀听到情臻的名字，奇怪道：“情臻都把以前的歌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徐灵犀语气带刺，“哦！你拿不下我，就换人了是吧？你最好别动情臻的主意，她不会答应的。”
李心不眨眼地说：“我们昨天见面了，她好像挺有兴趣的。”
徐灵犀埋头挑口红，挑了半天都没选出喜欢的，直摇头道：“不可能啊，情臻对以前的事闭口不谈，对以前的人避之不及，再说了，她现在也不写以前那种歌了。”
李心也装作惊讶：“啊，这样吗？她说她休息的这几年一直在写歌，约我下次一起交流。”
“你是被她骗了吧，也是，情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你又和她不够熟悉......”徐灵犀竖起食指，对李心指点道，“她这些年一直在处理家事。她的伤好了之后，一直没找到行凶的人，她就回家了，但她也从不说她家的事，以前就这样...”
徐灵犀说着说着，沉默了。
李心再试探：“可是情臻不是回来找你了吗，给你重新写歌吗？”
“这你也知道？因为我是特别的嘛。其实也不一定啦,我们最近才联系上...”徐灵犀看向李心，像在寻求认同。李心用力点头，给徐灵犀选了一支蓝调的口号，徐灵犀若有所思地接过口红，突然眼睛瞪大，疑惑道，“你和情臻昨天见面？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李心移开视线，舌头打结回答道：“就工作关系，她和露娜比较熟，我们没见过几面...”
“哦，那不奇怪，她向来喜欢可爱的小妹妹。”徐灵犀涂上口红，像是顿悟了，扑哧地笑出声：“我让情臻听你们的歌，她却说，露娜比较像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选了露娜当主唱？”
李心一愣，没想到徐灵犀突然这么问，真心地说：“你们都很好啊，干嘛要比来比去。”
徐灵犀笑笑：“哦，是哈。”
“这个颜色不适合我，”徐灵犀卸掉口红，拿着一页没翻的台本，起身赶人道：“小心，我要准备对戏了，你先走吧，我就不送了。”
李心见不好再待，急忙抓住时机，直接说道，“我们三个人约个地方聚聚嘛，哎灵犀，你要不要喝汽水，你知道情臻在哪里吗，我想...”
“这只口红送你吧。”徐灵犀说，紧接关上了门。
李心盯着那扇关上的门，泄气地喃喃：“我应该说，你是最好的才对。”
李心坐在门前，拿出手机找出之前的那条新闻——“新晋小花徐灵犀改签新公司华月娱乐，疑似转型”，李心在手机搜华月娱乐，董事和最大股东都是一个叫江晚月的人。李心又搜索江晚月，出现的新闻越看越离奇，诸如“赌王寿终正寝，巨额遗产竟被娇妻继承”，“赌王遗孀行善献文物，物归原主获锦旗”。
李心摸不着头绪，打开和徐灵犀的聊天框，要说的话删删改改。最后还是决定打开露娜的聊天框，给露娜发讯息问：“你知道去哪里找情臻吗？”
李心等了几分钟，讯息显示对方已读，却没有回信。李心想了想，飞快地打字补充：“我想问她愿意当我们的吉他手吗？上门拜访比较有诚意吧。”
讯息仍然没有回音，李心招手叫来一辆车，刚起步便发现司机开得又急又猛，李心连忙叫停匆匆下车。
李心在路边张望着又上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了露娜家的地址，突然可可打电话来问候道：
“你的手怎么样了，身体好点了吗？”
李心坦言：“有点不好。”李心想了想补充，“心理状况也不好。”
“啊，你伤得这么重吗？露娜说你状态还不错啊，下午乐队有个会议还开吗？”
李心说：“今天能不能休息一下，我有些急事，特殊情况。”
可可着急地说：“啊，线上会议可以吗？我的祖宗，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虽然迷雾现在问题一大堆，但是热度爆了！公众都在讨论那晚的演出，讨论露娜，讨论吉他手是谁，有好几家媒体都有意采访我们，公司一致认为得乘胜追击。还有昨晚的吉他手是从哪里找来的，赶紧把人签下来，你要是不擅长沟通，公司有专业团队，薪酬绝对...。”
李心打断问：“你知道怎么联系上她吗？”
可可说：“什么？人不是你找来的吗？我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对面声音断断续续，李心好像还听到了露娜的声音，李心看了眼手机，露娜仍然没有回消息，那边可可说有事先挂了，让李心必须出席会议，讨论迷雾后续的安排。
李心也顾不上考察司机开车技术了，指挥司机换道赶去公司，司机立刻猛踩油门，眼见马上到目的地，李心却突然接到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李心接通，便听到李阳煦说：“李心，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来机场接我。”
李心擦额头的汗，让司机再次掉头，司机没说什么，让李心听了一路狂按喇叭的声音。
李心最终在机场旁的公共电话亭找到了穿一身潮牌，嚼速食面包的李阳煦，李阳煦红色的头发掉成了土黄色，灰头土脸地撇撇嘴，两手空空地跟着李心上了车。
上了车的李阳煦眼神乱飘，顿足搓手，李心看他这副模样，果然，李阳煦结结巴巴地说：“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李心没问他要多少，把手机余额都转给了李阳煦。
李阳煦说：“你有没有现金，我手机不见了。”
李心没摸出零钞，把身上的银行卡给了李阳煦，李阳煦收进口袋，再三确认道：“能刷出来的吧。”
李阳煦擦了擦汗，像是平静了些，又问李心：“我在国外被骗了钱，在这边报警是不是没用。”
司机方向盘一偏，车身也跟着一摆，李心连忙稳住重心说：“不太清楚，要不你试试。”
司机忍不住回头问李心：“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啊，还去原本的目的地吗？”
李阳煦咬着牙问李心：“没打扰你吧，你本来要去哪里啊，找女朋友啊？”
李心无奈说：“我和灵犀分开很久了，”
“你别误会，我已经看开了，我现在很open的。”李阳煦又左瞟右瞄，让李心靠近，压低声音说，“听说李润泽也找了个女朋友，不是date闹着玩那种，你知道吗？”
李心摇头表示不知情，司机又打了个急转弯，李心便对司机说了李家的地址，对李阳煦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李阳煦叫停司机，打住道：“我先去我妈那里吧，要不去酒店？算了，还是去我妈那里吧。”
李阳煦对司机说了另一个地址，司机深深叹气，只好又掉头。
下午烈日高照，李阳煦摸出饼干吃，李心摸摸肚子问李阳煦：“你知道情臻在哪里吗？”
李阳煦皱眉道：“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她不是死了吗？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李心说：“最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
李阳煦脸缩成一团，不解道：“想那些糟心事干嘛。”
李阳煦对李心说：“你也要去吗，我妈她可能不太想见到你。”
李心就下车了，朝着反方向漫无目的地走，走着走着，发现会议时间已经过了，又正好赶上下班放学的高峰，人流车流不停。白领耳朵夹着手机，骑着电动从李心身边驶过，嘴里呵斥道：“他都不爱你，你干嘛还去找他！”；身边一对母女并肩走着，小孩说：“妈妈，今天我上课被点名回答不上来问题，数学考试不及格，放学打篮球也输了，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妈妈说：“加油啊，你要相信...”
李心越走越快，突然手机一震，李心看是露娜回了消息，说可以去春藤苑，告诉保安找2402的江晚月，情臻有时候会在那里。
李心打开地图，原来春藤苑就在两公里外，李心加快脚步，步行二十分钟后来到了春藤苑。春藤苑虽然名字老派，却是个挺别致的小区，李心踮起脚，放眼望去全是人造的假山假水，花草也修剪得整整齐齐，李心逗了一会儿小鸟玩，发现小区保安在吃晚饭，吃的是清炖牛腩，半筋半肉。李心咽口水，说道：“打扰您了，我来找2402的江晚月。”
李心寒暄道：“我看小区绿化不错，环境也挺清静的，入住的人是不是不多啊？”
“是呐，您是有意向买房吗，我推个销售的微信给你吧，或者你加我。您真是有眼光，看出我们重金聘请设计师打造的园林景观，可谓是古色古香，又不缺现代之美。”
李心附和说：“是啊，放外面高低得收门票吧。”
保安帮李心刷卡按电梯，“哈哈，你是2402的新朋友吧，她一般会下来接人的。”
李心答道：“哈哈，她睡着了，让我自己上去。”
李心到了2402，一眼就发现了门上的监控，李心走一步，摄像头的方向就跟着转。
李心低下头，弯腰在2402门口捡了半根细烟，李心左瞧又看，烟上面还沾着红色的，湿润的唇印，打火点燃，李心吐出幽蓝色的烟雾，整颗心变得轻飘飘，弹开的烟灰扑簌簌往下掉，又烫到她的手。
李心离开春藤苑2402，渐渐走远了。
一天折腾下来，夜色正浓，城市里下起小雨，温度骤减，地面湿漉漉的。李心的心里也淋得湿湿的，她手里攥着最后一截烟，肚子的虚空和尼古丁带来的兴奋让脑袋里的神经在抽动。不知觉走了很久，李心突然闻到食物的，热腾腾的香气，李心舔嘴唇，咽口水，拖着步子走进珍美味饭馆。
李心看见饭馆的灯牌绕着蓝紫色的氛围灯，一闪，一闪，李心的胃在痉挛，一抽，一抽，她看到发尾滴水的情臻在看菜单，伸出手指着菜单上面的“必吃推荐！”，表情好像有点纠结。
李心也围上前去看，原来是鱼丸汤。
情臻对服务员说：“我第一次见饭店的招牌是鱼丸汤，还是不加紫菜，不加虾米的鱼丸汤，”
李心笑了。
情臻闻声转头看见李心，摸了一把脸，疑惑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情臻也在舔嘴唇，
李心肚子响了，很不争气地说：“能不能请我吃点东西，太饿了。”
明天可能不更，也可能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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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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