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卡开车，情臻坐副座，李心一个人坐后面。
摩卡车速飚得很高，风噪吵得李心耳朵难受，胃里也一阵翻腾，但还是强忍恶心在后座坐着。
恰好车停下等红灯，李心缓了口气。
摩卡回头问李心：“你好害羞啊，大家认识一下哇！我来自日本哟，你可以叫我moka酱，不过我喜欢喝miruku，哈哈，你呢， yimoto桑~ ”
李心说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
“李心。”
“我中文不好，由什么含义吗？”
李心刚想回答，心是心脏的心，爱心的心，英语是heart，日语是......
绿灯亮了，摩卡踩下油门，车一下子开出去很远。
情臻说：“就是爱心的心，kokoro.”
摩卡感叹：“好可爱的名字！”
李心耐不住难受，提醒摩卡：“前面好像限速40km公里每小时。”
摩卡笑着让车速慢下来，侧过头对情臻说：“哎呀，我们三个人里只有你没有日文名，你不要觉得孤独哦。你这个名字那么生僻，算命都不好算。”
李心说：“没有吧。”
情臻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本来就不信命。”
后面车上多是摩卡和情臻在聊天，摩卡说自己有个什么乐队，用专业术语聊某个乐队和一些专辑，沿路见到bar和唱片行也能延伸开来评价一番。李心尝试几次插入对话都失败了，可能是风声太大她们没听清，也可能是自己的话太难接。
后来情臻说自己累了，摩卡才回过头和李心搭话，李心也有点累，沾水的衣服黏在身上极其不适，加上耳边风声太大听不清，只能嗯嗯两声回应。
李心伸出头看夜空，云层很厚，看不见一颗星星。她怀疑摩卡也听不见，只是随便说点客套话，或是在练习自我表达，趁没人聆听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又或者在扮演某一个协调角色，不让车上的氛围过于尴尬。
她们都很期待今晚吗？
车开到春藤苑后，情臻先下车了，摩卡偷偷拉住李心说：“嘿，你今天是不是惹情臻生气了，情臻平时还是很温柔的，尤其是对小妹妹。”摩卡笑着说，“我也是哦，”
摩卡笑眯眯地说:“kokoro酱，我好心提醒一下哦，千万不要动真心哦，玩玩就好了。”
春藤苑晚上的保安换了一个，情臻熟络地和他打招呼，保安眼睛滴溜溜地转，很会看眼色地没有过问太多。李心耷拉着脑袋走在三人最后面，情臻步子迈得大，走在最前面。
情臻按指纹进了2402，灯都没开，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随地乱丢，脱掉自己的就去脱摩卡的。摩卡还在解内衣，边应和着情臻的热吻，边推搡着进了里面的卧室。
李心站在门口看着这幅画面，弯腰解鞋带，解细腰带，脱下打湿的鞋子，裤子。
她摸黑穿过玄关，走进客厅，路过卧室，卧室的门没关灯也没开。李心拿着脏衣服，光脚踩在门口的地毯上，停住了。
李心听到声音说：“那人有点装，一个不会来事儿的小孩，下次别带她玩了。”
另一个声音笑着问，还有呢。
“在车上的时候感觉她要哭了，你一会儿哄一下她吧。”
“她自己答应的，我没逼她，怎么一直在说她？”
“哈哈，你不是喜欢刺激吗。”
李心啪嗒一声关上卧室门，继续摸黑来到隔壁的浴室，李心找到一块白色的香皂，洁白又清香，是栀子花的香味，李心用它洗掉了脏衣服上的泥水。
李心又回到客厅四处摸索，李心摸到沙发扶手上的电视遥控器，摸到茶几上吃剩的薯片，还有情臻脱掉的衣物。李心让自己陷在沙发里，披着珊瑚绒毯子打开了客厅的电视，荧幕中彩色的光点照亮李心的脸，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深夜访谈节目《深夜你我他》已经开始了。
主持人问：“露娜，从少女团体到独立乐队，你最想感谢的人是谁呢？”
“哈哈，一般是不是都要说是粉丝呀，”荧幕里的露娜更加明媚，更容光焕发。
“但是今天，我要感谢的，是我的一位前辈”露娜看向镜头，没有丝毫迟疑，“在遇到她之前，我已经被质疑被否定了无数次，大家总是说，你不就是个偶像吗，你会什么呢？”露娜声音接近哽咽，“直到她挖掘了我，和我相遇相知，陪我组乐队，如果没有她我绝对不会有今天，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啦，我发誓，只要是她的愿望，我都会帮她完成！”
主持人递纸巾给露娜说：“天啊，好感动，这位前辈不会就是迷雾那位神秘的吉他手吧？”
露娜挤挤眼睛，泪中带笑说：“大家猜一下吧，这是秘密啦。不过这位前辈很害羞哦，甚至可以说有点胆小，大家不要去打扰她啦。”
主持人像是听到了机密，站起身，动作夸张地说：“不行！我太好奇了，露娜，下次你可要带着这位前辈一起上节目，每次节目都只有两个人可太寂寞了，毕竟我们是深夜你我他，你，我，她。”两人融洽地笑起来，节目背景还配上了罐头笑声，李心也笑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李心抬头一看，是摩卡。摩卡应该是该洗浴完，带着一股玫瑰香波的味道，李心仔细听，浴室里还有水流声。
摩卡摸了一把李心的脸，邪笑说：“怎么没进来一起玩？不好意思啊。”
李心避开摩卡的触碰，摩卡见李心包扎起来的手掌，恍然地哦了一声，李心使劲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是情臻弄的？听说她以前打架很厉害，你们不会也有恩怨吧？”
“因为你惹她生气，连我也被迁怒到了，唉，白跑一趟。”摩卡长叹一口气，上下打量李心道，“你不会是未成年吧，一脸学生气。”
“我已经23岁了。”
“你是不是很喜欢她。”摩卡指了指浴室方向。
“我...经常会想起她，所以想离她近一点。”李心把头埋进毛毯里，几乎不可闻地说，“我想多了解她一点。”
李心准备好听摩卡的丧气话，她耷拉着脑袋，缩在沙发里继续看电视，往嘴里塞受潮的薯片。她发现摩卡的肩膀比她宽，小臂上有肌肉，丰满又不缺线条，抱起来应该很能给人安全感，摩卡说话幽默风趣，随时都放得开。
李心其实不想听摩卡打击她，但又想知道摩卡说的理由。
但是摩卡沉默半响后，说：“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摩卡递给李心一串电话号码，“对她死心了可以来找我。”
摩卡离开了春藤苑2402。
浴室水声停了，电视上反射出一个人影，越走越近。情臻就这么走到电视机前，李心看到了情臻肚子上的疤，情臻身上还在滴水，在地上也留下一道水痕。情臻拿遥控器把电视关了，李心又看不见了，只听到情臻冷声道：“你坏了我的好事，该怎么办？”
“我赔你吧。”
情臻牵住李心的手，没用什么力气就把李心从沙发拉起来，情臻按着李心的肩，让李心跪在地上。
李心握着情臻的手，手微微发抖说：“可是我看不见。”
“那你用舔的。”
（此处省略）
李心说：“我帮你吧。”
情臻停下动作，所有声音都消失了，过了许久李心才听到情臻声音干巴巴的，像从喉咙挤出来的说了一句：“你敢吗？”
情臻起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四处寻找着什么，捡起了刚才被李心碰倒的东西，随手放在茶几上。李心才看清那是一尊雕像，隐约是一位女子人物像，或许是光源摇曳，微弱昏暗，那女子嘴角含笑，带有深意。
“嘿，”
声音打破李心的晃神，情臻擦掉大腿上的稠液，自顾自往身上套衣服，拿起一件衣服，随即不满意地脱掉随地一扔，对李心说：“我送你回家吧。”
李心在地上找到了摩卡留下的号码纸条后，蹲在沙发里一动不动，蔫声蔫气地嗯了两声。
情臻走进李心问：“还是说你想要摩卡送，那我叫她回来。”
情臻话里带气意，李心鼻子堵堵的，眼睛酸酸的，肯定是她的幼稚，她的不成熟，破坏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她自讨没趣，答应别人的事没有做到，一件事都没做好，情臻的事，露娜的事，徐灵犀的事，李阳煦的事...好多好多人的事。
“李心？”
情臻的声音都变轻了，还在等她回答，她要懂礼貌，守礼仪。
李心抹眼睛，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的衣服还没干。”
情臻终于去把灯给打开了，回房间翻出衣服堆在李心面前，有吊带裙，流苏裙，牛仔裤，卫衣，大的小的，宽松的紧身的。
可李心却不习惯了起来，不敢在灯光下去看情臻，李心扭头回绝说：“不要！”
她还乱发脾气，说话没有用委婉的语气词，语气冰冷生硬，都多大了连驾照都没有，还要别人照顾她送她回家。李心脑子嗡嗡响，她要惩罚自己，李心硬着头皮说：“我自己回去！”
情臻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话，莫名笑得不停。
李心耷拉着头，更加委屈了，声音弱了好几度：“不要笑我...”
“没有啊。”情臻话是这么说，可是眼睛里笑意还没压下去，嘴角也扬着。
情臻一本正经说：“我天生是微笑唇。”
李心蹲在地上，时不时抬头，情臻还在看她，李心又低头，情臻又叫了好几声李心的名字，声音还是一样轻，看来是拿她没办法了，直到李心抬起头，情臻对着她的眼睛说：“你不困吗？”情臻指了指卧室，揉眼睛说：“我要去睡觉了。”
时钟滴答滴答走，不知过了多久，李心再抬头，发现情臻真的回房间睡觉了，李心起身，悄悄走到门边，情臻又没有关卧室的门，但是开了灯。李心看得很清楚，情臻只睡半边床，被子几乎都掉下了床，情臻却好像睡得很舒服。
大概是真的太困了。
情臻的衣服又丢到地上，李心走进去捡起来，深吸气收腹，穿上了。
李心打了个哈欠，她也很困了。
李心关了灯，关上门，踩着一次性拖鞋离开了春藤苑2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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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春藤苑2402-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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