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崽,你是不是很久没钓鱼了,啊?这都脱钩三次了。”
面对威利的质问,星决定报以傻笑逃避。她要打理农场,发展酒业,要挖掘矿井的秘密,又接了祝尼魔,玛鲁,岗瑟三方的委托,还时不时帮人跑个腿,星觉得自己简直是个超人,这能怪她疏于钓鱼吗?显然不能!
今天她能想起到海边来钓鱼,还是因为祝尼魔需要一条龙虾,她顺便来看望看望老人家威利。
巧的是,她刚到的时候,艾利欧特和威利已经坐在渡口上聊有一会了。
星一阵惊奇,她发现艾利欧特今天抛去了些平日的优雅腔调,只穿了件内衫,扣子解开了两颗,不再一丝不苟的扣着,光着脚随意地坐在桥上,和画风两不相干的威利谈天说地,像萎靡的玫瑰摇身一变成为海鸥回归属于它的沙滩。
他的眼神依旧柔近似水,现在又多了份平静和从容。不过很快被星带来的慰问品打乱,又开始不说人话了。
艾利欧特啜了一口果酒,脸上红光焕发:“少女略过唇瓣的轻吻,深秋挂霜的青梅瞥向月光的一瞬青涩,夹带农家小院醉人的晚风。好酒!”
“这酒叫什么名字?”
星是个取名废材,她想都没想直接沿用了岗瑟的叫法:“上古果酒。”
艾利欧特:“嗯……很,很质朴的名字。与味道形成反差,让人眼前一亮。”
老酒鬼威利对上古果酒一样大为赞叹:“这酒让格斯知道了,肯定要来和你谈生意了。”
星:“那敢情好啊,我正愁销路呢。”
这第一批她就是打算给镇里的人尝尝味,看看反响的。
威利:“我们镇上人就这么多,你想把生意做大,得出去。去找刘易斯,为了小镇的知名度,他会帮这个忙的。”
星肖想了一会未来,感觉前路被一片金银财宝的金光普照,便开心地把脚放到海水里淌水。
威利拍过她的腿:“蹬什么,把我鱼吓跑了。”
星故意把腿蹬得更欢,讨了一顿骂。
艾利欧特见此笑了笑,对这个农场姑娘他听到的评价多数都是,乐于助人,善良勤奋,相比这些美好的品质,他更喜欢星身上那一份随心所欲的灵动,只可惜,他的年纪已经不再拥有了。
莉亚说星是辞掉在城里的工作跑回乡下来的,难道种地能帮助人找回本质?
艾利欧特看向星问道:“我试试抛弃一切,学你做个简单的农夫?”
星收起脚盘腿坐着,手撑在脚踝上,心里想:做农夫简单吗?
抛开一大堆跟农场无关的事情,光是每天两点睡六点起这一条,能坚持下来都够呛。星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真的保持着这样逆天的作息生活了三个季度,她的体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超越普通人类的范畴了。
“可能,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祝尼魔、法师,或者还要加之星之果实的帮助,她早就累死了。
艾利欧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突然手足无措:“很抱歉!事不关己我才会说出这种话,我的意思是想逃离阴暗潮湿的监牢,去享受一点真正的生活……仅此,实在是抱歉。”
星没想到他反应如此剧烈,也是一愣。艾利欧特好像在用浮夸的表演藏起一颗敏感的心,所以他总是要把自己的话反驳了再重新解释一遍。
威利丢给艾利欧特一把钓竿,插科打诨:“钓鱼就是享受生活,今天钓不到鱼王你们都不准走。”
艾利欧特:“诶?”
星:“哈?”
威利:“哈什么,特别是你。”
刘易斯只尝了一口上古果酒,味蕾顷刻被征服:“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这事我肯定要帮你办下来。”
“明天我就去联系星露谷论坛,再让海莉帮忙拍几张生产环境的照片,专门写一篇详细的介绍——你这酒,品质再提提,出名是迟早的事啊!”
星没想到这事这么顺利的成了:“麻烦刘镇长了,这两瓶是送您的。”
刘易斯笑得胡子吹起:“我可就不客气了。”
星:“那我先回去啦,刘镇长您早点休息。”
“好好好,路上注意安全。”刘易斯把人送走,立刻关上门,从橱柜里拿出两个高脚玻璃杯,打算今晚和玛妮一起品尝美酒,共度良宵。
谁知星开门杀了个回马枪:“对了,刘镇长。”
刘易斯吓得手忙脚乱,把高脚杯往身后的柜子里一阵乱塞。
“星、星崽?怎么了,还有事?”
星点点头:“我能不能在广场一角做个失物招领箱?”
毕竟矮人顺走的物件还挺多的,大部分还堆放在山洞里。让她一件件送上门还挺费劲的。
“失物招领箱?”
“嗯,有的东西丢的时间可能有点长。”星说着,变宝似的开始从背包里掏东西,等她扯出一条紫色斑点四角裤时,刘易斯不淡定了。
“啊…还有些比较私人的。”
只见五旬老人刘易斯健步如飞啪一下把门反锁上,快出残影的手一举抢过星手里的四角裤,额角冒大汗:“……这裤子,你从哪里捡到的?”
刘易斯的反应简直是把做贼心虚写在脸上,星立刻明白了这条四角裤归属于谁。但她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他这是矮人捡到的。
星眼珠子骨碌转一圈,选择转述矮人的话:“在牧场捡到的。”
刘易斯好像风化了:“……”
“咳、咳咳,失物招领这事是作为镇长的职责之一,怎么能麻烦你们居民呢,就放在我这里,过两天我让他们一一来认领了。”
星感觉四角裤这事不能细想,立刻把脑子放空变成弱智:“哦,好的,我这就走了。”
“等等,星崽,你等等!”刘易斯冲到房间里拿出一张信封,直往星的手里塞,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慈眉目善,“这是镇上资助你的农业基金,打理农场真是辛苦你了,唉!你看我!真是人老了,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我不……”星话没说完,她发现自己要是不接这笔贿赂,刘易斯大有要老泪纵横的倾向。
“辛苦的,我很辛苦,谢谢谢谢。”
接着她就被刘易斯打着哈哈赶出去了。
星拆开信封数了数金额,还不少,整整七百五十金。
这事吧其实也不用动什么脑筋。
刘易斯当了二十多年的镇长,管理着鹈鹕镇的大小事宜,包括主持婚事。由巴宗教里,担任神父一职的人只能独身,刘易斯五十多岁无妻无子也应证了这一点。
短裤是在牧场捡的,矮人族是个纯真的种族,它们不撒谎。前不久,星在大清早去牧场门口蹲点那次,蹲到睡眼惺忪,精神疲惫的刘易斯,这老房子着火,被烧的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嗯,说不定裤子就是那天丢的。星心想。
刘易斯办事效率飞快,次日海莉就拎着相机来了。
“好早啊海莉。”星正在菜地里埋头摘南瓜。
上午九点对星来说不早,但是对于爱赖床的大小姐来说,她早起,那真是照在她身上那一缕晨阳的荣幸。
“星,看镜头。”
“啊?哦哦!”星单手抱起一个大南瓜,另一只手比了个剪刀手,露出一个呲牙咧嘴的笑。
“到底是谁教你这样拍照的?土不土。”
“我抓拍吧,你干你的活。”
“好嘞。”星立刻收起大牙,“来这么早,刘镇长这是给了你多少好处啊?”两姐妹的家庭看着不像缺钱的,什么条件能让海莉这么积极。
“哪有什么好处,我想来农场玩玩不可以吗?”
星:“太可以了!热烈欢迎,我马上挂一个横幅,就写恭迎海莉大美女!”
海莉噗嗤笑了一声:“你现在说话简直和我的刺猬头邻居一样。”
可不是嘛,近朱者赤近那什么黑啊。
聊这么几句的功夫,海莉已经抓拍出几张满意的照片了。
“还要拍酒窖的环境和两张果酒的照片。”
星擦了擦把汗:“差一片的南瓜没收完,你等我一会?”
海莉闻言放下相机,踏着浸了露水后变得黏糊糊的落叶踩到菜畦上,细皮嫩肉的双手探到南瓜叶缝中,费力地拧下一颗南瓜抱起来放到仓库里。
星都惊呆了,她抬头看了看天,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海莉甩了甩略微酸涩的手:“干嘛一脸震惊,帮你不好吗?”
她的鞋底边沾了不少泥巴,按理来说海莉该要给土地母亲上语言压力了。
“田里很脏的。”星提醒道。
海莉满不在乎:“我衣服鞋子多的是,脏了再买就是了,反正这个穿了好几次,也旧了。”
“泥巴地挺滑容易摔跤,我有水鞋,新的,要不换一下?”星说着抬腿做了一个踢毽子的动作,“就跟我脚上的一样。”
“好啊,我还没穿过这款呢。”
地里的南瓜有两手臂圈着那么大,才摘两个,海莉的体力就见底了,面红耳赤的站在旁边用手扇风驱热,歇过一会又接着摘。
“辛苦啦!”
客厅里,星从厨房榨了一杯果汁递给海莉。
她咕咚咕咚喝完,呼了口长气才道:“辛苦什么呀,我就搬了那几个,回头一看,地里都空了。你真的好厉害啊,我感觉我也要锻炼锻炼了。”她捏了捏自己柔软的大臂。
海莉大小姐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说话越来越接地气了。
星愧疚的抿上嘴笑了一下,心说:“那不是,我纯粹是开了挂的。”
“我干活干得多嘛,走,去拍酒窖。”
说是酒窖,没见过谁家酒窖在二楼的。星本来是打算在地下挖一个酒窖的,但她现在穷光蛋一个,最近连路过杂货店都提心吊胆的,只能先将就一段时间。
酒窖放眼看都是酿酒的木桶,怎么拍都一个样。成品的上古果酒与之相反,酒液和水果一般,是没有杂质的蓝色,神秘梦幻,怎么拍都好看,海莉不到十分钟便走完了整个流程。
海莉收拾着东西,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上次摘水果比赛的照片你想要吗?我冲出来了。”
“要呢要呢。”
她从随身小包里翻出一沓照片,摁在桌子上划成一片:“我觉得拍得不错的都在这里,丑的那些删了。”
星一张张翻着,视线停留在其中一张上。
照片里是山姆那一组的画面,当时应该是比赛的白热化阶段,树上的山姆袖子挽到肩膀上干劲十足,他大笑着往下看,冒出两颗虎牙尖,树下的塞巴斯蒂安一脸无语,手里抓着一颗石榴对准山姆蓄势待发,他的脑袋旁边有一个坠落轨迹偏离,悬空的石榴,看样子是山姆故意砸的。
星笑了笑,她又收集到了塞巴斯蒂安的一个性格碎片。
海莉看她笑得一脸可疑,脑海里闪过展览会后艾米丽神秘兮兮地跟她说的那句话:“塞巴斯蒂安的眼神在追逐星。”
海莉很难理解艾米丽的说话方式,什么叫用眼神追逐星,一直盯着她?那不是变态吗。
她用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塞巴斯蒂安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啊?你……唔。”
她话说了一半,嘴就被星死死地捂上了。
星把海莉整个人斜架着,左右看看四周,确定没人了才扶好松开她。
海莉莫名其妙:“你在找什么,这不是你家吗?”
“哈,哈哈,你说什么呢海莉。”
“星,你的脸好红哦。”
“……”
星窘迫地挠了挠脸:“喜欢的。”
海莉拉开椅子坐在星旁边,好奇道:“那你们怎么没在一起,他对你也有好感吧?”
“嗯……”
海莉说的没错,塞巴斯蒂安对她有好感星自己是知道的。
星:“他以前问过我一个问题。”
海莉点点头。
“他问我,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鹈鹕镇。但是我觉得,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要赖在这里不走?”
海莉恍然:“他和以前的我一样,不喜欢这个小镇。”
星:“嗯,他一直想去祖祖城独居,而我,是从祖祖城逃到鹈鹕镇来的,我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再回去祖祖城。”
星挑出一张她和塞巴斯蒂安的合照——他们坐在草坪上,星凑过脸去看塞巴斯蒂安手机里的画面,塞巴斯蒂安坐得板正,肩颈僵硬,偷偷地看着她。
“所以呢?你们打算一直僵持,做朋友?等到他离开?”海莉问。
星摇摇头:“当然不,这是最坏的结果,我希望他留在这里。”
海莉握拳挥了一下:“那你就直接告诉他嘛,他万一同意了呢?”
“哈哈,不要。”
星摩挲了一下照片上塞巴斯蒂安的脸:“我希望他留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我,当他凝望着这片山谷时,我希望他内心是轻松自在的,我想他开心又惬意地享受这里生活,所以啊,我要等他真心实意喜欢上这片风景的那一天,这样,说不定他会愿意陪我当个臭种地的?”
海莉被她这一翻真情流露震撼了,懵了半天:“呃……很有机会啊,我就是因为你才接受了鹈鹕镇。现在我感觉这里也没那么无聊了。”
星惊讶道:“嗯?居然是因为我吗?”
“什么叫居然!不好吗?”
“太棒了,要你不来陪我当种地的吧?”
“噢,那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嚯嚯,你不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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