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出了学校后,走进了一条离校不远的小巷子里。
“抱歉,师祖,弟子让您久等了。”清泉语带歉意道。
“没事。”静心对此毫不在意,他笑眯眯道:“清泉,你今天讲得不错啊,很受大家欢迎。”
“真的吗?谢谢师祖!”清泉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够稳重,像小孩子般,他羞赧而紧张地道:“抱歉,是弟子失礼了。”
“哈哈,这不挺好的吗,看来还是得多接触接触年轻人,”静心笑着拍拍清泉的肩,“行了,放轻松点,你就是太沉闷太拘束了,搞得我还以为这就是你的特定人设标签,现在看来根本不是嘛,还是可以变的,很好。”
“弟子会努力改进的。”清泉不太明白静心话中的意思,却隐隐感觉到这是不能详问的方面,只能向静心表达了自己的上进心。
听了清泉的话,静心上扬的嘴角微不可察的下落一丝,他随意问道:“你讲完后我就出来了,后来怎么样?没发生什么情况吧?”
“没有,一切正常,”清泉认真回想了一遍,“就是有些学生比较害怕,但弟子都一一安抚过了,其他的,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这样啊,”静心对清泉的回答不置可否,他看了看清泉,道:“行吧,我还有事,有缘再见。”
“弟子恭送师祖。”清泉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地方恭敬行礼。
师祖到底想问什么呢?清泉陷入沉思,他总觉得师祖想问自己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而且师祖似乎不太想来清风大学,甚至连学校附近也不愿多做停留。尽管他心里对此很是好奇,却不敢直接去问静心,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明说的。
趋于好奇心,他开始一遍遍回想自己从进入清风大学到出清风大学期间的事,企图从中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忽然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震惊不已,只是才刚起了念,还没完全成形,就立刻止住了,连他自己都没彻底弄清楚具体想到了什么,就迅速清空了一切想法和念头,他不由自主地喃喃:“原来是这样啊。”
还没等清泉平复好心情,他就感觉到学校方向传来一阵强烈而熟悉的能量波动,他皱起了眉,又细致分辨了一下,瞬间沉下了脸色,斥责道:“胡闹!”
此时,清风大学里正发生着令众人难以忘怀的情景。
见过清泉后,修远的心情变得特别好,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她一会看看已经西斜的太阳,一会瞧瞧校道边一排排金黄的银杏树,微风一吹,树叶就随之摇摆,沙沙作响,煞是好看。
她情不自禁地向那小金扇般的银杏叶伸出了手。一片叶子从枝上脱落,悠悠地飘到了她的手中,她蓦地睁大了眼,惊疑地看着手中的那片银杏叶。
“哇,好巧啊,刚好就在你伸手时落在了你的手里,真的太唯美了,可惜刚刚没有拍下来。”何长乐颇感遗憾,没一会她又重振精神,兴致勃勃道:“要不我们再在这站会,说不定能再次遇到刚刚的情况,或者我去偷偷摇下树?这次我一定要录下来。”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这种巧合可遇而不可求,要是站那故意去等待时机,便没了刚刚的那种自然而然的美感。况且你还要去摇树,何长乐同学,请不要为了一己私欲去破坏学校的树木。”沈思不错过任何一个说教何长乐的机会。
“不就是摇一下吗,有那么脆弱吗?再说那叶子迟早要掉的,我只是帮它提前了而已。”何长乐不满的鼓起了脸,开始用歪理反驳,只是底气有些不足。
“不是巧合,”修远轻声道,看着三人投来的疑惑目光,她捏着那片叶子,眼中似有星光在闪烁,语气难掩激动道:“这不是巧合!是我想要那片银杏叶,它才飘到我手里的,这不是巧合!”
“啊?修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迷糊,你再说一遍。”何长乐懵懵地看着修远。
“你的意思是你控制着那片叶子掉在手里的?怎么可能?修远,你莫不是得了妄想症?还是说,你突然觉醒了中二属性?”沈思一脸无语。
“没想到修远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道岚笑呵呵道。
见三人明显不相信自己,修远不服气,“我就知道你们不信,一会我给你们变个戏法。”
何长乐一听有好戏看,立马精神了,她一边点头应和着,一边不忘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对准了修远,满脸期待。道岚和沈思也颇感兴趣地看向修远。
感受到几人灼热地目光,修远升起了几分迟来的尴尬,她悄悄捏了捏背在身后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又一片叶子落下,飘到了修远的手中,让她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她自信道:“你们看好了,要开始了。”
修远对着前方的一棵银杏树一挥手,树上那些要掉不掉的枯叶纷纷落下,一起向她飘来,围绕着她转圈。
这一幕很快被人们发现,不少人都围了上去,惊讶地看着对他们来说异常的景象。
“哎呀,某些人不是说自然的才是美的吗?可是一开始那片落下来的叶子就不是巧合,而是修远弄下来的呢。你的这种行为叫啥来着,不懂装懂,还是附庸风雅?我语文学得不太好,你教教我呗。”震惊过后,何长乐也不忘揶揄沈思一番,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反击她的机会。
“还没结束呢,”叶子缓缓落下,修远踏着落叶向前走了几步后,停下了脚步,她环视了一圈四周的景色,若有所思。
她先是抬头看向天空,淡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染得微金的白云,她一伸手,微微一笑道:“云为衣兮风作裳。”
随着修远的声音落下,一阵清风裹挟着一团云朵向着她飘来,围绕在她的身周,化作了一件白色金边的长袍宽袖衣,衣袍抖动间隐有流光划过。
周围本还在吵闹着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们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
修远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她已经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又向前走了一步,偏头望向已经西斜的太阳,继续念道:“夕阳余晖金步摇。”
耀眼的阳光凝成一支金灿灿的步摇插入她的发间,流苏轻晃,熠熠生辉。
一句句话没有停顿地从她的口中念出:“垂柳束起发千丝,青莲点缀身上衣。寒梅妆成额间画,傲竹作乐身侧挂。古玉为饰藤环腰,香草织成脚上履。”
随着修远的念诵,湖边只剩了干枯枝条的垂柳抽出了嫩绿的枝条,新生的枝条随风向着修远飘来,绾起了她的长发,一朵红梅印记在她的额间浮现,衣裙上绽放开朵朵青莲,清风吹动间,似是在风中轻轻摇曳。
一根藤蔓缠在了她的腰间,上面还系有一枚样式古朴的玉佩,挂在身侧的竹笛似是用清晨刚取来的竹子制成一般,苍翠欲滴,脚上的运动鞋也变成了一双精致的草编鞋。
而这时,修远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显然是消耗过大,她有些力不从心了,于是便停止了这种行为,没有了能量的维系,她身上那些东西没多久就化作了点点星光,一部分融入了她的身体,一部分慢慢消散在空中。
面对众人的惊叹,修远看着却并不是那么开心,她后悔了。
事已至此,清泉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补救了,他并不能去替修远承担下所有的后果,但也不忍心完全甩手不管,最后还是忍不住再帮了修远一把。
清泉叹了口气,他实在想不明白修远为什么会做出这样自损根基的事,这大概就是命吧。他拿出了自己常年带着的一块玉饰,隔空送进了修远的口袋里。修远,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剩下的路全靠你自己了,希望我们能有缘再见。
在吸收了部分光点后,修远的状态缓解了一些,而在清泉将玉饰送给她后,她的表情一轻松,精神了不少。她把手放进口袋,摸出了一枚玉饰,仔细观察了一会,惊喜道:“一定是老师刚刚送我的,谢谢老师。”她抓紧了手中的玉饰,目露感激。
很快她又蔫了下去,垂头丧气道:“完了,老师一定是发现我在这胡来了。”
太阳继续向西沉去,金黄的太阳渐渐显出了几分红色。
闭关多日的不嗔睁开了眼,看着面前悬浮着的破天斧,尽管他早已疲惫不堪,双眼却仍神采奕奕,“还不出来吗?”
话音刚落,一道流光从破天斧中飞出,化作了一个年轻男子。他身着一身白袍,一头黑发长至脚踝,眼睛干净清澈,不染世俗,如刚出生的婴儿般,只是他浑身都散发着纯粹的肃杀之气,似是要劈开世间一切。
“吾名破天,乃破天斧器灵。”破天说出了第一句话,宣告着自己的身份,而后他盯着不嗔,眼中流露出些许依赖,他眉眼弯弯道:“破天见过主人。”
本是心情不错的不嗔瞬间阴沉了脸色:“胡说,老子才是破天,你要是破天,那我是谁?”
破天不明白不嗔为什么生气,疑惑地看着他。
不嗔将破天上下打量了一番,摸了摸下巴,道:“你这一身白衣的,不如就叫……小白吧,对,你以后就叫小白,给我记住了!别想着和道爷我抢名。”
“小白?”破天眼中的迷茫之色更重,“可是我本来就该叫破天呀,为什么要叫小白?”
“哪有什么本该,我说你叫小白就叫小白!”不嗔有些恼火,但在看到破天还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懵懂样子时,只得继续说道:“虽然你是器灵,但我想你应该能听懂人话吧?你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你只需知道你叫小白就行,敢不听道爷的话就让你回炉重造,明白吗。”说着,不嗔将手放在破天的头上,威胁之意十足。
面对威胁,破天并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尽管他还是没弄明白,但这次却点头应道:“是,主人,吾名……小白?”
“这才对嘛,乖。”不嗔满意地揉了揉破天的头,十分欣慰,“以后也别叫我主人,直接叫我名字破天。”
“嗯,破天。”破天乖巧点头,随即又纠结道:“可是这样感觉好像在叫自己一样,好奇怪。”
“随你怎么叫,你只要记住一点就行,我才是破天,你是小白。”不嗔指指自己,又指了指破天,郑重其事道。
“主人,小白记住了。”破天也学着不嗔的样子严肃道。
云为衣兮风作裳,夕阳余晖金步摇。垂柳束起发千丝,青莲点缀身上衣。寒梅妆成额间画,傲竹作乐身侧挂。古玉为饰藤环腰,香草织成脚上履。端的山林居士装,可怜尽染红尘气。且先存于天地间,不沾污俗净无垢。待到重现此衣日,白鹿载我访青山。——《归》(201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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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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