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回斧里养养,我去看看忘忧那小子在干什么,好些天没见他了。”提到忘忧,不嗔的神情柔和了不少,嘴角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笑意。
破天点点头,化作一道流光飞入破天斧中。不嗔将破天斧缩小到手指大小,挂在了颈上。
“忘忧,你师兄我出关了。”不嗔一打开房门,就微皱起了眉,他察觉到忘忧不在家,“怎么出去了?”
忘忧一觉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拎着背包就出门了。他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说要去清风山,司机什么也没说,径直往清风山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静悄悄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忘忧是还处于迷糊状态,抱着背包靠在座位上,朦胧着睡眼,头一点一点的,时不时的还打个哈欠。而司机只一心开车,他的双眼直视前方,除了必要的动作外,其他时候,眼珠都不转动一下。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了清风山脚下,司机还是什么也没说,坐在那一动不动。
忘忧朝窗外看了看,见是熟悉的清风山,便付了钱,背着包下车了。这时,车子也重新启动,向远处开去。
看着眼前的清风山,忘忧高兴地眯起了眼,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他背着包向清风山冲去:“清风山,道爷我又回来了!师父大师兄,我回来了!”
两个小时后,忘忧气喘吁吁地坐在石阶上,“清风山是不是变高了?好累啊,要是师兄在就好了,一下子就带着我上去了。”
“师父,大师兄,可不可以带我上去,我实在爬不动了。”忘忧仰躺在了石阶上,有气无力地喊道。
忘忧迟迟没有得到回应,他在叫嚷了几声后,便不再出声,而是看着高高的天空发起了呆。
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眼眶一点点湿润,他哽咽道:“师父大师兄,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随便跑出去玩了,我保证以后好好学习,好好修行,再也不想着看电视玩手机了,你们可以带我回去吗?”
忘忧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失落的垂下眼,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抹去了眼角沁出的几滴泪。
忽然,他转忧为喜,振奋道:“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师父和大师兄给我的考验,只要我能自己爬上清风山,师父和大师兄就不会怪我之前偷偷跑出去的事了,对不对?既然这样,那忘忧会努力的!”他攥紧了拳,斗志满满。
又两个小时过去了,忘忧拖着沉重的步子登上了山顶。
迈上最后一个石阶后,他累得瘫倒在地上,剧烈地喘着气。尽管已经累的不行,但他还是欣喜地向清风观的方向看去。
“我做到了,师……父?”忘忧兴奋的话语戛然而止,他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山顶,就和上次一样。
忘忧使劲地眨了眨眼,但眼前的景象还是那样,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枯黄的杂草在猛烈的山风中艰难求生。
“怎么……会这样?”忘忧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清风山呢?难道是我记错路了,不可能啊,明明清风山只有一条上山的路的……”
他放下了背包,艰难地坐了起来,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不知所措。
“师父,大师兄,你们在哪?”忘忧憋红了脸大喊,但其实他的声音并不大,被风一吹,就飘散在空气中。
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向着前方走去,口中喃喃:“明明就是这里的,明明就是……”
“这是无名峰,师兄还说要把那里送给我的,”忘忧望着和清风山主峰遥遥相对的另一座矮一些的山峰,接着,他又踉跄着来到另一边,那是一片云海,在夕阳的映照下,被染成了金红色,“是落日云海,以前师兄常带我来这看云海的。”
他恍惚地看着翻滚着的金红色云海,露出怀念的表情:“果然还是这里的云海最好看了,离太阳也近,好像伸手就能抓到一样。”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忘忧不再前行,他直接坐在了悬崖边上,晃悠着双腿,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美景,“太阳啊太阳,你是不是住在云海里?”他露出了一个和阳光一样灿烂的笑。
夕阳西落,血色的太阳缓缓向云海坠去,忘忧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体,伸出了手,试图去挽留那即将落下的太阳,就像以前那样,“师兄,太阳要回家了……”
这次没有不嗔笑骂着拎起他的后领,忘忧追随着太阳一起落下,坠入翻滚着的血色云海。
此时,等了忘忧快一个小时的不嗔逐渐变得焦躁,他有些不安地来回在客厅里踱步。
不嗔开始试图推算忘忧的位置,“混小子,竟敢不回家了,等我找到你,看我不揍得你哭。”
突然,不嗔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即他便穿过空间,径直来到了忘忧身边。
崖底的乱石堆上,一身刮伤的忘忧静静地躺在那,身下还在不停地渗出血来。不嗔见后目眦尽裂,他蹲下了身,声音中是从未有过的恐慌:“忘……忧?你,怎么了?”
不嗔颤抖着伸出了手,轻轻地落在了忘忧头上,和以往那样摸了摸他的头。
在不嗔的触碰下忘忧身上的伤尽数消去,又恢复到了平常的样子,躺在那似是睡着了般。他忍不住去摸了下忘忧的颈脉,冰凉且毫无起伏,他绝望地收回了手。
“静,心!善,水!”不嗔一字一顿地念出两人的名字,又抬头望向天空,“还有你,贼老天或者说高高在上的神明!你们给老子等着,我破天迟早灭了你们给忘忧陪葬!哈哈哈哈哈……”不嗔疯狂大笑,眼中划过一丝红芒。
“来,忘忧,师兄带你回家了。”不嗔用着和平常一样的语气,他抱起了忘忧,一迈步,来到清风山山顶,“在回去之前,让师兄先为你出出气。”
“静心!善水!给老子出来!”不嗔站在山顶大吼道,如同打雷般。
山顶没有出现什么变化,不嗔冷笑一声,拽下了脖子上挂着的破天斧,“不出来是吧?缩头乌龟。”
“让我看看你在哪?”不嗔四处观察了一番,忽的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凶恶地瞪向一个位置,提斧就狠狠地劈了下去,“在这吗?”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但很快就安定下来,有一股力量将破天斧的攻击挡下了。
清风观内,善水盘腿端坐在长塌上,双眼微合,在不嗔看过来时,他睁开了眼,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地与不嗔对视。不过不嗔的眼中却没有他的身影,不嗔只是感觉到了善水的位置,并没有真正地看到他。
在不嗔的斧子劈下时,善水不紧不慢的抬起了手,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这一斧的力量。
“你可真够狠的。”静心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挡下了啊。”不嗔颇感惋惜,但却一点都不意外,他收起了破天斧,盯着善水的方向道:“咱们来日方长,我破天定会将你们这些伪君子一一斩杀!”
不嗔抱着忘忧准备走时,眼角余光瞥见忘忧遗落在石阶上的背包,“差点把你的包忘了。”
不嗔捡起了忘忧的包,拍了拍上面的灰,“这么轻,让师兄看看你带了些什么。”
他拉开了背包,就见里面只放了一些换洗衣服,他一言不发的拉上了拉链,许久,才低声道:“忘忧一直都想回清风观吧,是师兄错了,当初不带上你就好了。”
“既然你这么想回清风观……”不嗔长长一声叹息,终究还是妥协道:“那便,留在这吧。”
“不过主峰目前还不行,”不嗔环视了一圈,不远处的那座稍矮的山峰映入他的眼帘,他指着那座山峰低头对忘忧说:“就那吧,当初我还说要把那打造成你的地盘的,走,我们去看看。”
不嗔凌空而立,他先是打量了一遍整个山峰,而后拿出了破天斧,将山峰削出了一个平台,这才带着忘忧来到了那座山上。
“这里的风景也不错,虽然比那边还差点,但这是独属于你的地盘,一会师兄就把这里刻上你的名字。”说完,不嗔又睨了眼对面的清风观所在地,向忘忧保证道:“至于清风观,你放心,等我把那些家伙全解决了,就带你搬回去,很快的。”
不嗔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仿佛要将这一生的话都说完。他说着说着,偶尔还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时不时还摸摸忘忧的头。
慢慢的,不嗔的话越来越少,直到他用自己的血在一块墓碑上刻上了忘忧的名字。
看着墓碑上暗红的“忘忧”二字,他出神了好一会,才收敛了全部的神色,沉默地转身,而他原本还有着些许温度的双眼已变得冰冷无情。
在离开之前,不嗔用破天斧在山体上刻下了“忘忧峰”三个大字,而后冷声道:“静心,善水,还有那个至今不敢露面的神明,我破天一定会用你们的血来填满这三个字!或者,拉上整个世界为忘忧陪葬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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