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的骤然离世，像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风雪，将林家彻底冰封。往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别墅，如今被一种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悲恸和压抑所笼罩。
林母在经历最初的崩溃后，变得异常沉默和决绝。
她将丈夫去世的所有痛苦和无法接受的根源，都归咎于林澈和凌曜那段“不正常”的关系，以及那张如同诅咒般的照片。她不允许林澈再去学校，没收了他的手机，将他反锁在二楼的卧室里，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错误”的儿子与外界彻底隔绝。
“妈！你放我出去！我要去学校！”林澈用力拍打着房门，声音因为焦急和愤怒而沙哑。门外一片死寂，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心跳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门被推开一条缝，林母憔悴而冰冷的脸出现在门口，她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直接扔在了林澈脚边。
“学校？你还想去学校？”林母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深深的失望，“看看这个，转学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下周一，我们就离开A市，去H市。那里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你以后就在那边安心读书，直到高考结束。”
林澈难以置信地捡起地上的文件，果然是隔壁市一所重点高中的转学申请表和接收函，上面已经盖好了鲜红的印章。
“妈！你不能这样！我不转学！我马上就要高三了！我的同学、老师都在这里！还有……”他哽住了，那个名字卡在喉咙里，不敢说出来。
“还有那个凌曜，是吗？”林母替他说了出来，语气尖刻而痛苦，“林澈，你醒醒吧！就是因为他！就是你们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才把你爸害死了！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不是的！爸的车祸是意外！跟凌曜没有关系！”林澈激动地反驳，眼眶通红。
“意外？”林母凄厉地笑了一声，眼泪又涌了出来，“如果不是看到那张恶心的照片，你爸怎么会分心？怎么会……怎么会……”她说不下去了，指着地上的文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命令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准去！直到我们离开！”
说完，她“砰”地一声重重关上门，再次落锁。
林澈绝望地靠在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坐倒在地。窗外天色阴沉，一如他此刻的心情，看不到一丝光亮。
*
与此同时，江家别墅里，江朔正经历着另一种煎熬。他已经几天没敢合眼，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和无法掩饰的惶恐。
他没想到会这样！他真的没想到！
他当时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只想让林澈父母出面阻止，让凌曜和林澈分开。他以为最多就是一场家庭风暴，林澈会被管教，凌曜会伤心，他们会被强制分手，他或许……或许能有机会。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张照片会间接导致林父车祸身亡！
一条人命……这个认知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巨大的愧疚和恐惧日夜折磨着他。
他甚至不敢去参加林父的葬礼，只能躲在远处，看着那场肃穆的哀悼，感觉自己像个肮脏的、见不得光的凶手。
然而，更让他恐惧的事情还在后面。
书房里，江父正对着电话，语气是商场上一贯的精明与冷酷：“……对，林氏集团现在群龙无首，内部肯定大乱，那几个老股东撑不了多久。这是我们收购的最佳时机，他们手上那个新能源项目，我盯了很久了……嗯，尽快启动预案，不惜代价。”
江朔站在书房门外，听到父亲的话，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他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爸！你不能这么做！”
江父放下电话，皱着眉看着一脸激动的儿子：“你怎么回事？大惊小怪的。”
“爸！林伯伯刚去世，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收购林家的公司？！”江朔的声音带着颤抖，“你这样做，林家就真的完了！林阿姨他们怎么办？”
江父点燃一支雪茄，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锐利地看着儿子：“商场如战场，讲什么人情？林家现在就是一块肥肉，我不吃，别人也会吃。那个新能源项目，价值巨大，现在入手，成本最低。至于林家……”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波澜，“我会给她们留一笔足够生活的钱，算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江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那是林澈的家！你这样做……你让我以后……我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凌曜？如果凌曜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江朔……
“面对谁？”江父敏锐地捕捉到儿子话里的异常，眼神变得探究起来，“林澈？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林家小子了？还是说……因为那个叫凌曜的？”
江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说中了最隐秘的心事，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父看着儿子的反应，心中了然，冷哼一声：“我不管你跟那个穷小子之间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但生意是生意，别把个人感情带进来！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少掺和！”
江朔看着父亲冷漠而专断的背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席卷了他。
他阻止不了父亲，就像他无法挽回林父的生命一样。
事情正朝着他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滑去，而他，就是那个推下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的人。他害怕林澈知道真相，更害怕……凌曜会用怎样憎恨的眼神看他。
*
凌曜的日子同样不好过。林家突逢巨变，林澈被禁足，他心急如焚。
每天放学，他都会绕远路走到林家别墅附近，远远地望着那栋被悲伤笼罩的房子，希望能看到林澈的身影，或者至少能得到一点他的消息。
但每一次，他刚靠近大门，就会被面色沉重的管家拦下。
“凌同学，请你回去吧。夫人吩咐了，不见客。”管家的语气还算客气，但态度却十分坚决。
“王叔，我就想问问……林澈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凌曜的声音带着恳求。
管家叹了口气，摇摇头：“少爷他……还好，只是夫人心情不好，凌同学你还是别来了，免得刺激到她。”说完，便转身回了屋内，留下凌曜一个人站在紧闭的大门外，看着二楼那个拉着厚重窗帘的窗户，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知道林母恨他，将林父的死归咎于他，他也恨自己，这种沉重的负罪感几乎要将他压垮。
但他更担心的是林澈，被禁足，被迫转学，失去父亲的同时还要承受母亲的怨恨……林澈该有多痛苦？
雨水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户，天色早早地暗了下来。
凌曜坐在书桌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窗外是无边的雨幕和黑暗，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他心中一动，站起身去开门，果然是林澈！
“林澈！你怎么……”凌曜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担忧而哽咽。
林澈仰着头，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不断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两人一起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湿透，急促地喘息着。凌曜顾不上自己，连忙伸手去摸林澈的脸和手，触手一片冰涼。
“你疯了！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出来的？”凌曜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是心疼又是后怕。
林澈却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激动。
“凌曜……凌曜……”他一遍遍地喊着凌曜的名字，声音沙哑破碎，“我要走了……明天一早……我妈要带我和林轩去H市……”
尽管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凌曜还是感觉心脏像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回抱住林澈，感受着对方冰冷的体温和剧烈的颤抖，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混合着脸上的雨水。
“对不起……对不起……”凌曜哽咽着，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他，林家不会变成这样，林澈不用承受这些。
“不关你的事！”林澈用力摇头，他捧起凌曜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黑暗中，彼此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盛满了痛苦和不舍。
“凌曜，你听我说！这不是我们的错！我喜欢你，从来没有错！”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不要再去做那些辛苦的兼职了，钱的问题……总会解决的。你答应我！”
凌曜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写满了担忧和恳求的脸，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答应你……”
“还有，”林澈的声音变得更加郑重，他紧紧握着凌曜的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等我。凌曜，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回来找你！我们约定好了，高考考同一所大学！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答应我！”
高考，同一所大学……这像是一个在绝望中点燃的火种，给了凌曜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希望。
他看着林澈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深情，心中的彷徨和痛苦似乎被驱散了一些。他反握住林澈的手，用力地点头，声音虽然哽咽，却异常清晰：
“我答应你！我等你！我们一起考去北京！我等你回来找我！”
听到凌曜的承诺，林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像是解脱又像是无比酸楚的笑容。他再次紧紧抱住凌曜，低下头，寻找那冰冷的唇瓣，吻了上去。
这个吻，混杂着雨水的咸涩和眼泪的苦味，充满了绝望中的依恋和离别的伤痛，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约定和力量。
他们在冰冷的雨夜的地板上，紧紧相拥，用尽全身的力气亲吻着对方，仿佛要将彼此的气息和温度，深深地刻进灵魂里。
*
林澈的吻比任何一次都激烈，凌曜开始喘不过来气，看着满脸潮红的凌曜，林澈的欲.望被唤醒，他摩挲着凌曜的嘴唇，在他耳边轻呢：“小曜，我想做，我想让我们完全属于彼此，好不好？”
凌曜听完，身体一僵，他从没有想过这方面，也没有任何经验，亲吻都是林澈一点点教的。
“我……我不会……阿澈，我害怕……”
“别怕，我教你”，林澈把凌曜抱上床，缓缓褪去他的衣服，凌曜洁白赤.裸的胴.体展现在他面前，随即，他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他一寸寸抚摸着凌曜的身体，凌曜身体被他摸得一阵颤栗。
“小曜，别害怕，我不会让你痛的”，林澈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瓶护手霜，挤到手上，往自己身后探去，草草弄了几下，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了下去……
……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的巷口传来隐约的汽车喇叭声和呼唤声，似乎是林家派来找林澈的人。
林澈用力紧紧抱着凌曜，眼中充满了不舍和决绝。
“我得走了……”他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凌曜最后一眼，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样子永远记住。
“林澈！”凌曜抓住他的衣角，声音带着恐慌。
林澈回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记住我们的约定！等我！”
说完，他毅然决然地转身走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幕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凌曜扑到窗边，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只觉得心里那个刚刚被填满的角落，再次变得空空荡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和空洞。
他无力地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失声痛哭。
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和离别，都冲刷进这个无尽的黑夜。
第一次的时候均已成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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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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