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泛着幽蓝的光。指挥官霍华德摘下眼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面前的战术屏幕上，矿场行动的录像已经循环播放了第七遍。
“停在这里。"他突然出声，技术员立刻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王志强捏碎平板的瞬间，高清摄像头甚至捕捉到他战术手套下暴起的青筋。
霍华德站起身，踱步到窗前。
“心理评估报告出来了吗？"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刚收到。"副官递过平板，"十七的各项指标都在优秀线以上，但是..."
霍华德皱眉看向那个突兀的红色标记：“当Zimo不在视野范围内时，判断失误率上升？这算什么？"
“更奇怪的是这个。"副官滑动屏幕，调出另一组数据，“在矿场行动中，每当十七与敌方接触，Zimo的心率就会骤增。而十七似乎能感知到这一点，她的战术走位会不自觉地往Zimo的方向偏移。"
王志强站在对面，听到这几句话嘴角都快压不住，只感觉这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
这是不是说明，我对她来说是特殊的？
指挥官的钢笔在任务分配表上悬停了足足十秒，墨水在纸面上洇出一个小蓝点。他抬眼看了看站在办公桌前的王志强，又瞥了眼墙上的战术记录屏——上周矿场行动的录像正定格在王志强捏碎平板边缘的画面上。
“Zimo。"指挥官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让你带新人吗？"
王志强的战术靴在地板上蹭出一道浅痕：“因为我缺乏耐心，长官。"
“错。"指挥官突然把文件夹拍在桌上，"因为你他妈把情绪写在脸上！"他调出另一个画面，运输机舱内监控清晰地显示王志强捏碎平板边缘的瞬间，“敌人只是差点碰到她手腕而已！"
办公室的空调突然显得太吵了。王志强盯着自己战术手套上的磨损处，喉结动了动却没出声。
“但现在我不得不把十七调给你。"指挥官从抽屉里抽出份档案扔在桌上，"今早心理评估显示，这丫头在任务中会不自觉地关注你的位置。"他指着某页数据图表，“当你在她视野盲区时，她的反应速度略微下降，判断失误率上升——"
“什么？"王志强猛地抬头。
指挥官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惊喜吧？那丫头比你藏得还深。"他慢悠悠地拧上钢笔帽，“所以从明天开始，十七正式作为你的搭档。记住，这是作战需要，不是给你谈恋爱的。"
“是！长官！"王志强的应答声比平时高了八度。
次日的晨会上，霍华德注意到王志强坐在离怡祁最的位置。这个平时总是滔滔不绝的突击手今天异常安静，战术面罩拉到了鼻梁上方，只露出一双紧盯着战术板的眼睛。
“今天的任务分配。"霍华德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队员们的反应，“A组由Zimo带队，十七作为副手。"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咳嗽。王志强的笔尖戳穿了面前的记录纸，墨水晕开一片蓝色的污渍。
“有问题吗？"霍华德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
“报告！"狙击手艾伦举手，“按照惯例，新人应该先跟B组..."
“这不是请求。"霍华德合上文件夹，“这是基于心理评估和战术适配性的决定。"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志强一眼，"希望某些人能记住，这是战场，不是相亲现场。"
散会后，指挥官示意他跟上，两人走进空无一人的装备室。霍华德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标着"机密"的文件：“看看这个。"
王志强翻开文件，瞳孔骤然收缩。那是怡祁的完整档案，其中一页用红笔圈出了一个细节——她在加入特战队前，曾在某秘密机构接受过读心术训练。
“这丫头能感知队友的情绪波动。"霍华德压低声音，“在矿场里，她不是靠听，而是靠'感觉'知道守卫要动手的。"他指了指文件末尾的评估结论:“而你是目前唯一能影响她的存在。”
王志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所以就像您昨天说的那样..."
“我是说，你们俩要么会成为最致命的组合，"霍华德把文件锁回保险柜，“要么会害死整个小队。"
训练场的沙地被正午的太阳烤得发烫。王志强调整着护目镜的松紧带，余光瞥见怡祁正在检查弹匣。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个弹匣都在掌心转了好几圈才插回战术背心。
“规则很简单。"霍华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模拟人质解救，建筑内有五名'武装分子'。Zimo负责突入，十七负责策应。"
王志强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头盔确认通讯器正常：“A组准备就绪。"
“开始！"
他像离弦的箭一般冲进模拟建筑，却在第一个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怡祁没有按照计划跟在三米后，而是紧贴在他身侧，近到他能闻到她发丝上的香草味洗发水气息。
“太近了。"他压低声音警告。
怡祁的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耳廓：“二楼左侧窗口有狙击手。"她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你心跳太快了，会影响判断。"
王志强咬紧牙关。他确实没注意到那个隐蔽的射击点。两人继续前进，在楼梯口遭遇第一个“敌人"。就在王志强准备射击时，怡祁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假的，陷阱。"
果然，墙后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是个遥控机枪哨。如果不是她阻止，他现在已经被激光标记"阵亡"了。
接下来的行动中，王志强发现自己的每个战术决策都被怡祁微妙地影响着。当他打算强攻时，她会提前封住侧翼；当他犹豫时，她又会恰到好处地补上火力缺口。就像...就像两人共用着一个大脑。
“任务完成。"霍华德的声音再次响起，“用时4分37秒，新纪录。"
走出模拟建筑时，王志强的作战服已经湿透。怡祁摘下头盔，发丝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合作愉快，搭档。"她递来一瓶水，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背。
凌晨两点，王志强在枪械保养室找到了独自擦枪的霍华德。
“为什么？”王志强疑惑地问着。
“明天开始，你们每天加练两小时协同作战。"霍华德突然话锋一转，“如果评估合格，我就正式批准你们组成固定搭档。"
“那么你们将会是同生共死的搭档。”
王志强猛地抬头，却见指挥官露出罕见的微笑：“别高兴得太早。这期间如果被我发现任何不专业的行为..."他拍了拍腰间的手枪，“我就把你们调到不同的大洲去。"
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王志强已经在训练场等了二十分钟。当怡祁姗姗来迟时，他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
“熬夜了？"他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液体。
怡祁接过杯子，皱起鼻子：“这是什么？"
“决明子茶。"王志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对...对眼睛好。"
怡祁抿了一口，突然笑了：“哥，你查了一晚上资料吧？关于怎么应对读心术？"
王志强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确实翻遍了心理学书籍，甚至联系了国内的特种部队战友咨询。
“其实很简单。"怡祁放下杯子，直视他的眼睛，“我只读取你愿意让我看到的部分。"她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就像现在，你在想'这丫头怎么这么好看'，我就假装没接收到。"
王志强被呛得咳嗽起来，战术水壶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
远处指挥塔的窗户后，霍华德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副官说：“通知后勤部，给那俩人准备双人训练计划。”
计划安排后的次日，训练场的晨雾还未散尽，王志强已经完成了第三组负重折返跑。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在沙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他看了眼腕表——5:30，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小时。
“加练？"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志强转身时差点被自己的战术靴绊倒。怡祁倚在铁丝网上，迷彩裤腿随意地卷到小腿肚，露出纤细的脚踝。她手里转着那枚弹壳爱心，金属在晨光中划出细碎的光弧。
“基础体能训练。"王志强战术性咳嗽一声，扯了扯汗湿的背心领口，“指挥官要求的。"
怡祁轻笑，指尖一弹，爱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王志强下意识接住，金属片在他掌心发烫。
“那这个呢？"她歪头，“你想要吗？"
战术手册突然在王志强脑海中闪现：禁止在训练期间进行非必要肢体接触。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两下，最终只是僵硬地把弹壳塞进战术裤口袋。
“今天练什么？"怡祁突然凑近，气息拂过他发烫的耳廓，“格斗？狙击协同？还是..."她故意停顿，"...情感控制训练？"
远处传来早操的号声。王志强后退半步，战术腰带撞在障碍物上发出闷响。“格斗基础。"他板着脸抽出备用战术手套，"从反关节技开始。"
怡祁挑眉：“你确定？"
三秒后，王志强仰面倒在沙地上，怡祁的膝盖虚虚压在他战术背心的心跳监测仪位置。显示屏上的数字疯狂跳动：128...134...141...
"哥，"她俯身，发梢扫过他的鼻尖，"你的心跳太快了。"
王志强猛地翻身，局势瞬间逆转。他单手钳住怡祁两只手腕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沙粒从他们之间的缝隙簌簌滑落。
"这叫战术压制。"他声音沙哑。
怡祁突然停止挣扎。阳光穿过她散开的发丝，在王志强脸上投下细密的光影。监测仪的数字定格在147。
"报告。"雷斯泽的声音突然从扩音器里传来，"早餐供应到七点半，你们再这样'训练'下去，炊事班要收摊了。"
两人同时弹开。王志强战术性地拍打根本不存在的沙土，怡祁则若无其事地整理头发。只有那枚掉在沙地上的弹壳爱心，还在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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