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神庙遗址的雪线在黎明前退去,露出半座嵌在山壁中的青铜门,门扉上的双蛇交尾纹与范闲腕脉金痕共振,发出蜂鸣般的低吟。言冰云的机械指尖按在门环上,齿轮转动声与石纹震颤形成和弦,锈迹斑斑的门扉应声而开,露出向下延伸的螺旋石阶,每级台阶都刻着现代英文与古庆文对照的 “基因链”。
“小心台阶。” 范闲按住言冰云肩膀,金痕气息扫过石阶,发现每级台阶都暗藏压力机关,“初代穿越者用信息素当钥匙,普通人踩上去会触发腺体灼烧 —— 但我们这种‘异常者’,反而能畅通无阻。” 他望向对方后颈,机械皮肤下隐约可见新长出的淡粉斑,“你后颈的腺体标记在恢复?”
言冰云低头,指尖划过机械后颈:“在永夜镇吸收你的金痕后,齿轮开始模拟真实腺体的生长。” 他忽然轻笑,雪松信息素里多了丝人类的温度,“或许,我正在从神庙的机械产物,变回真正的人。”
石阶尽头是圆形地宫,穹顶悬浮着十二块能量石,每块都映着不同年代的人类腺体演化史。范闲的金痕突然发烫,能量石自动排列成 DNA 双螺旋,中央投影出初代穿越者的全息影像,那人穿着庆国官服,却戴着现代实验室的橡胶手套:
“当你们看到这段影像时,应该已经发现 ABO 体系的真相 —— 这不是自然演化,而是我们这群‘先行者’用外星科技对人类基因的篡改。” 影像中的手按在石台上,浮现出基因图谱,“我们害怕封建制度的崩塌,便创造了信息素枷锁,用 Alpha 的权威、Omega 的繁衍、Beta 的麻木,搭建了看似稳固的金字塔。但我们错了,枷锁只会孕育新的暴政。”
言冰云忽然指向石台上的凹槽:“和你腕脉的金痕吻合。” 他掏出从黑市带回的能量石碎片,碎片自动嵌入凹槽,地宫地面浮现出立体星图,“这是‘众生平等’的核心装置,需要解香人的基因作为启动密码。”
范闲伸手触碰星图,金痕与星图节点共鸣,浮现出叶轻眉的手记投影:“庆帝的‘焚天计划’要烧掉所有 Omega 重塑基因,可他不知道,当年我在熔炉里留了后手 —— 每个解香人的腺体,都是反向激活‘众生平等’的钥匙。” 影像转向言冰云,“还有你,002 号实验体,你的机械腺体本是初代穿越者制造的监听器,现在却成了打破枷锁的扳手。”
地宫突然震动,山顶传来雪崩般的轰鸣 —— 庆国黑骑的马蹄声碾碎冰层,为首者正是庆帝的贴身太监,袖口露出的能量石手链与地宫装置同源。范闲的金痕骤然亮起,映出石台上的最后一行字:“启动装置需要解香人的全部腺体能量,代价是……”
“代价是腺体永久退化,成为无性别者。” 言冰云念出古庆文,忽然抓住范闲手腕,“你母亲当年没启动装置,就是因为舍不得让你失去腺体。但现在 ——” 他望向震动的穹顶,黑骑的呐喊声越来越近,“庆帝带来了能摧毁地宫的能量石炸弹,我们必须在他赶到前做出选择。”
范闲盯着星图中央的齿轮,与言冰云机械心脏的齿轮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在永夜镇看见的幻象:叶轻眉将齿轮塞进他掌心时,眼中既有期待又有不舍。金痕气息突然化作洪流,涌入装置,十二块能量石应声点亮,在地面投出全球地图,每个光点代表一处腺体退化的人类。
“等等!” 言冰云突然按住他肩膀,“装置显示,启动后不仅会打开性别锁,还会引发全球信息素网络崩溃,所有依赖信息素生存的 Alpha 会出现戒断反应,死亡率高达三成 ——”
“就像戒毒。” 范闲打断他,声音平稳得可怕,“当年初代穿越者用信息素制造了温柔的监狱,现在要出狱,必然要经历阵痛。” 他望向穹顶裂缝,黑骑的箭矢已破空而来,“你以为庆帝为何一定要杀我?因为我的腺体里,藏着让所有人看清‘皇帝新装’的真相 —— 我们从来不是信息素的奴隶,只是被洗了百年脑的囚徒。”
第一支弩箭射中能量石时,地宫剧烈摇晃。范闲将言冰云推进密道,自己则站在装置前,金痕气息化作金色屏障,挡住崩塌的碎石:“带着司理理给的青铜铃铛,去北齐皇宫找大皇子,他后颈的朱砂痣是初代穿越者留下的‘观测者’标记 ——”
“我不走!” 言冰云扯断机械心脏的输油管,机油混着鲜血滴在石台上,“当年父亲把我改造成机械人时,我就该是个死人。是你的白梅香让我重新学会呼吸,现在你想独自当祭品?”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解香人不该是孤胆英雄,而该是……”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范闲腕脉,“该是互为镜像的双生子,一起打破这面叫‘命运’的镜子。”
范闲忽然愣住,言冰云眼中倒映的,是两个重叠的身影:一个是带着现代记忆的 Omega,一个是被神庙制造的伪 Alpha,此刻却都在金痕光芒中褪去标签,只是两个想让世界自由的人。他忽然伸手,与言冰云十指相扣,双脉金痕交缠,竟让装置发出太阳般的光辉。
“那就一起启动。” 范闲低语,“就像初代穿越者在壁画上画的,两个解香人联手,才能让齿轮正转。”
能量石突然全部爆裂,化作金粉涌入两人经脉。范闲感觉腕脉的金痕在融化,腺体的热意顺着手臂流向装置,而言冰云的机械心脏竟在金粉中生长出真正的血肉,后颈的粉斑与他如出一辙。当庆帝的身影出现在地宫入口时,看见的是两个背靠背的少年,周身环绕着不属于任何性别的光,而装置中央,“众生平等” 四个古字正在吸收所有能量石的光芒。
“范闲!” 庆帝的龙涎香化作实质的火焰,“你敢毁了朕的千秋基业 ——”
“不,陛下。” 范闲转身,金粉从指间飘落,所过之处,庆帝后颈的 Alpha 腺体标记正在淡化,“您追求的从来不是基业,而是当‘造物主’的快感。但真正的文明,不该建立在腺体压迫上。” 他望向言冰云,对方眼中倒映着装置启动的倒计时,“我们关闭了基因锁,却打开了人心的枷锁 —— 现在,该让人类自己学会走路了。”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全球信息素网络发出刺耳的蜂鸣。范闲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流出,却看见言冰云第一次露出真实的笑容,雪松信息素里混着金粉的暖意,像极了庆国雪松林里,初融的春雪。
地宫在轰鸣中崩塌,庆帝的怒吼被金粉淹没。范闲和言冰云被气浪掀进密道,落地时发现出口通向一片开满无名白花的山谷,每朵花的花蕊都泛着金痕般的光 —— 那是信息素网络崩塌后,自然界对人类的第一次回应。
言冰云摸着新长出的真实后颈,忽然轻笑:“现在,我们是什么?”
范闲望着手腕上淡化的金痕,忽然捡起一朵白花别在对方衣襟:“我们是解香人,也是普通人。” 他望向远方,北齐上京的方向腾起金色极光,与他车祸时看见的一模一样,“从今天起,没有 Alpha、Beta、Omega,只有想成为什么,就能成为什么的 —— 人。”
白花在风雪中轻轻摇曳,像在呼应远方传来的、人类第一次为自己而活的欢呼声。范闲忽然明白,母亲留下的不是钥匙,而是让每个人敢于握住钥匙的勇气。而他和言冰云,不过是这漫长解香路上,第一对敢直视镜中倒影的双生子 —— 用各自的伤痕,拼成了新世界的第一缕晨光。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