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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安抚信息素

自那次深度信息素安抚后,邵委的病情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平台期。腺体不再频繁地剧烈紊乱,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给了医疗团队更多研究和调整治疗方案的时间。

斯期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他将公司核心决策层直接搬到了医院附近的酒店,所有需要他签字的文件都由助理送来,重要的视频会议也在套房外间进行。他像一个最忠诚的守卫,将邵委牢牢地护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

但这种守护,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细致,让邵委感到无所适从。

清晨,斯期会准时醒来,亲自试过水温,才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邵委。早餐是他盯着营养师搭配,再由他亲手端到床前,甚至试图喂食,被邵委以“我自己可以”淡淡拒绝后,他会固执地举着勺子,直到邵委勉强吃下几口。

午后,如果阳光晴好,斯期会坚持用轮椅推着邵委去医院的花园散步。他会细致地为他调整靠垫的角度,盖上薄毯,挡住任何一丝可能让他着凉的风。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沉默,会尝试找一些话题,从财经新闻到庭院里新开的花,尽管邵委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应一声“嗯”。

夜晚是最难熬的。邵委的腺体在夜间依旧会隐隐作痛,睡眠很浅。斯期就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只要邵委有一丝动静,他会立刻惊醒,俯身过来,低声询问:“是不是又疼了?”然后会克制地释放出安抚信息素,直到邵委再次陷入不安稳的睡眠。

这种无微不至,带着强烈的补偿意味和不容拒绝的掌控欲。邵委能清晰地感受到斯期行为背后的悔恨和急切,但这与他认知中那个冷漠、傲慢、视婚姻为形式的斯期,反差太大,大得让他感到不安,甚至……恐惧。

他看不懂斯期。

这真的是那个因为他动了书房一个旧盒子,就冷言让他“少进来”的斯期吗?

真的是那个在他确诊绝症后,只轻描淡写说“会处理”的斯期吗?

邵委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斯期刚刚被一个紧急电话叫到外间去开视频会议,隔着门板,能隐约听到他压低却依旧难掩冷厉强势的声音,那才是他熟悉的斯期。

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李医生拿着新的检查报告走了进来。她看着邵委沉静的侧脸,叹了口气。

“他还是每天这样守着你?”李医生低声问。

邵委轻轻“嗯”了一声。

“说真的,邵委,”李医生在他床边坐下,表情复杂,“我从来没见过斯先生这个样子。他看起来……很害怕失去你。”

邵委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他以前确实混蛋。”李医生继续道,“但人是会变的。或许这次你的病,真的吓到他了。他这些天的表现,不像是在演戏。”

“李医生,”邵委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你觉得,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愧疚和责任?”

李医生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斯期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因为爱他邵委,还是仅仅因为得知了他三年来的付出和如今的绝症,而产生的巨大愧疚感和Alpha天生的责任驱使?

邵委不敢深想。他怕答案是他无法承受的那一个。他已经习惯了没有期待,习惯了在绝望中独自凋零。斯期此刻给予的“温暖”,对他而言,太过炽热,也……太过虚幻。

这时,外间的会议似乎结束了。斯期推门进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商场上的冷厉,但在目光触及邵委的瞬间,那冰蓝色眼眸中的寒意迅速消融,被一种小心翼翼的柔和取代。

“吵到你了?”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伸手探了探邵委的额头,感受体温。

邵委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斯期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刚接到消息,M国研究所那边有一种针对腺体衰竭的新药进入了临床二期,我已经安排了专机,明天就带你过去。”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排。

邵委抬起头,看向他:“如果我不想去呢?”

斯期蹙眉:“为什么不去?这是目前最有希望的治疗方案之一。”

“只是‘之一’。”邵委的声音依旧平静,“而且,我不想再折腾了。在这里,挺好。”

“不行!”斯期的语气陡然变得强硬,带着Alpha天生的掌控欲,“你必须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他看着邵委苍白而平静的脸,心底那股害怕失去的恐慌再次攫住了他。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邵委身体两侧,将他困在床与自己之间,雪松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变得有些躁动。

“邵委,你听清楚,”斯期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狠厉,“我不会让你死!你想都别想!就算是用绑的,我也要把你绑去治疗!”

又是这样。

强势的,不容反驳的,将他的意愿强加于人。

邵委看着近在咫尺的、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狰狞的俊脸,心底那一点点因为斯期近日表现而泛起的微澜,瞬间平息了下去,重新冻结成冰。

他闭上眼,不再看斯期,也不再说话。用一种沉默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表达着他的抗拒。

斯期看着他这副拒绝沟通、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模样,心头怒火与恐慌交织,却无处发泄。他猛地直起身,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在病房里踱了两步。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斯期终于忍不住低吼出来,声音里带着痛苦和迷茫,“我道歉了,我弥补了,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邵委依旧闭着眼,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良久,就在斯期以为不会得到任何回应,颓然准备离开时,他听到邵委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

“斯期……”

“你爱的,究竟是现在这个快要死掉的我……”

“还是……那个默默爱了你三年,你却从不曾珍惜的……影子?”

斯期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邵委缓缓睁开眼,冰蓝色的眼眸如同结了冰的湖面,清晰地倒映出斯期瞬间苍白失措的脸。

“如果你只是因为愧疚……”邵委的声音很轻,却像最锋利的刀,“那么,等我死了,你的愧疚也就散了。我们……两不相欠。”

“不!不是愧疚!”斯期猛地冲回床边,急切地想要抓住邵委的手,却再次被他避开。他只能无力地站在原地,看着邵委疏离的眼神,心脏痛得快要裂开。

他明白了。

语言的解释是苍白的。

他必须用行动,用时间,去证明他的爱,与愧疚无关。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好,我们不去M国。”

邵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会让研究所把数据和样本送过来,我们在这里建立临时实验室。”斯期的语气恢复了冷静,但带着一种沉重的坚定,“在你觉得舒服、愿意接受的地方治疗。”

他深深地看着邵委,一字一句地说:“邵委,我会用时间证明给你看。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而是……直到你再次相信我的那一天。”

“无论多久,我都等。”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病房。他需要空间去平复情绪,也需要重新调整“追夫”的策略。他意识到,强势和逼迫,只会将邵委推得更远。

病房内,邵委看着被轻轻关上的房门,久久没有动弹。

斯期最后那句话,和他离开时那带着痛楚却异常坚定的眼神,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终于在他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冰层,似乎裂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斯期说到做到。

M国的专家团队带着核心数据和实验性药物,在一周内被高薪“请”到了京都,临时实验室就在疗养院附属的研究楼里紧锣密鼓地搭建起来。所有最新的治疗方案,斯期都会让李医生详细解释给邵委听,由他自己决定是否尝试。

他不再强迫邵委吃光他准备的食物,而是默默观察他的喜好,将他多动了一筷子的菜记下,下次让厨师多做。他也不再坚持用轮椅推邵委去散步,而是会在天气好的午后,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在他需要休息或感到不适时,才上前扶一把。

他甚至开始整理书房里那些关于邵委的“收藏”。不是销毁,而是将它们仔细分类,装订成册,并在每一张照片、每一件物品旁边,用钢笔认真写下注释,不再是冷冰冰的观察记录,而是带着他迟来的理解和情感。

“XX项目庆功宴,他喝了三杯香槟,耳根泛红。——后来才知道,他酒量很浅,是为了替我挡酒。”

“家族冬至宴,未穿够外套,咳嗽三声。——那天我该注意到他脸色不好。”

“易感期后,面色苍白,信息素波动残留0.3单位。——混蛋,为什么当时不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他将这些整理好的册子,放在邵委病房的床头柜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每天更换一本。这是一种无声的坦白,一种笨拙的、试图让邵委了解他内心转变的方式。

邵委起初只是淡淡扫过,并不翻阅。但有一天夜里,他腺体疼痛难以入睡,辗转反侧时,目光落在了那本深蓝色封面的册子上。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拿了过来。

一页页翻过,那些他以为从未被在意的瞬间,被斯期用这样一种方式重新记录、解读。那钢笔字迹力透纸背,带着懊悔和……一种他不敢深究的情感。当他翻到那枚铂金婚戒的照片旁,看到斯期写下的——“我弄丢了最重要的东西。”——时,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难言。

他合上册子,闭上眼,久久无法平静。

斯期的改变是真实的,他能感受到。那份强势的掌控欲依旧存在,但被一种更小心翼翼、更尊重他意愿的外壳包裹了起来。这份“尊重”,恰恰是过去的斯期最吝于给予他的。

然而,就在邵委内心的坚冰似乎有所松动时,一个意外事件,将两人微妙的关系再次推向了风口浪尖。

那天下午,邵委在花园里散步,斯期照例跟在几步之后。两个穿着疗养院工作人员制服、戴着口罩的男人推着仪器车迎面走来。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两人眼中凶光一闪,仪器车猛地转向,直直撞向邵委!同时,一股强烈的、带着恶意的陌生Alpha信息素如同毒蛇般窜出,目标明确地压向邵委脆弱的腺体!

是“守望者”的残党!他们竟然找到了这里!

事发突然,邵委身体虚弱,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沉重的仪器车撞来,腺体被那充满攻击性的信息素刺激得一阵剧痛,眼前发黑。

“邵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以惊人的速度扑了过来,猛地将邵委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扛住了撞击!

“砰!”沉重的闷响。

斯期发出一声闷哼,抱着邵委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他脸色瞬间苍白,额角渗出冷汗,但抱着邵委的手臂却箍得死紧,没有丝毫松动。

那两名袭击者见一击未中,斯期又挡在了前面,互相对视一眼,立刻转身就想逃跑。

“抓住他们!”斯期忍着后背火辣辣的剧痛,厉声对闻讯赶来的保镖喝道。强大的、带着暴怒的雪松信息素如同实质的风暴席卷而出,瞬间冲散了那令人作呕的恶意信息素,将那两名袭击者压制得动作一滞,很快就被保镖制服。

危险解除,斯期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松,后背的剧痛排山倒海般涌来,让他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

“斯期!”邵委被他圈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瞬间失去的血色。他抬头,看到斯期紧蹙的眉头和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恐慌瞬间淹没了了他。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邵委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想查看斯期的后背,却被斯期更紧地抱住。

“别动……我没事。”斯期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庆幸,“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他反复说着这句话,像是要确认怀中之人的安全。天知道刚才看到那仪器车撞向邵委的瞬间,他的心跳几乎停止,前世邵委在他怀中彻底失去生息的画面与眼前重叠,那种灭顶的恐惧几乎让他崩溃。他什么也来不及想,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邵委被他紧紧抱着,脸颊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能听到那里如同擂鼓般急促而有力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身体因为疼痛而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的情感冲击着邵委的心防。

这个男人,用身体替他挡住了危险。

这个曾经对他冷漠至极的男人,此刻却因为他的安全而流露出如此深切的恐惧和庆幸。

不是因为愧疚。

愧疚不会让人在生死瞬间做出这样的本能反应。

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将斯期扶到轮椅上(他坚持不肯躺担架),推去紧急处理伤口。邵委坚持要跟着去。

检查结果出来,斯期的后背有大面积的撞击淤伤,左侧一根肋骨骨裂,需要固定和静养。

病房里,斯期趴在病床上,后背涂满了化瘀的药膏,缠着绷带。他侧着头,看着站在床边、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邵委,冰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讨好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吓到你了?”他轻声问。

邵委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斯期肩膀上未受伤的皮肤,那里也因为撞击而泛着青紫。他的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

斯期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动,任由他触碰。

“为什么?”邵委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为什么……要替我挡?”

斯期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深深地望进邵委那双仿佛蕴藏着冰雪的眸子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因为如果你不在了,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邵委的耳边。

不是“我爱你”,不是“我愧疚”,而是——“没有你,我活着没有意义”。

这比任何情话,任何道歉,都更具有穿透力。它直接越过了所有理智的防御,狠狠撞击在邵委灵魂最深处的软肋上。

邵委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湿润、却无比认真的冰蓝色眼睛,一直坚固的心防,在这一刻,终于发出了清晰的、碎裂的声响。

冰层,裂开了。

他猛地转过身,肩膀微微耸动,不想让斯期看到自己瞬间泛红的眼眶和失控的情绪。

斯期看着他那单薄而隐忍的背影,心底涌上一股巨大的酸涩和怜惜。他知道,他赌对了。他用最直白、最不计后果的方式,终于在那片冰原上,凿开了一道裂缝。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趴着,等待着。

良久,邵委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尾还残留着一丝微红。他走到床边,拿起水杯,递到斯期唇边。

“喝水。”他的声音依旧清淡,但那份一直存在的、无形的隔阂,似乎消减了许多。

斯期就着他的手,乖乖喝了几口水,目光却一直牢牢锁在邵委脸上,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的贪婪。

邵委放下水杯,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斯期却轻轻笑了,尽管扯动了背后的伤处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但笑容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满足。

“为你,值得。”

邵委的心跳,再一次,因为这句话而失控。

裂痕已经出现,微光得以照入。斯期的“追夫火葬场”,似乎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然而,他们都知道,“守望者”的阴影并未远离,邵委的身体依旧脆弱,未来的路,依旧布满荆棘。

自袭击事件后,邵委对斯期的态度发生了微妙而确实的转变。

他不再完全拒绝斯期的靠近,默许了他每天傍晚雷打不动地来病房“报到”,甚至偶尔会在他带来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比如一盆据说能安神助眠的薰衣草,或是一本绝版的、他多年前随口提过的诗集时,轻轻说一声“谢谢”。

斯期像是得到了某种默许,行为更加“得寸进尺”。他依旧包揽了邵委的一日三餐和药物,但不再紧迫盯人地要求他吃完,而是会仔细观察他的食量,在他放下筷子时,轻声问一句:“是不是不合胃口?明天换一种?”

他开始在邵委精神稍好的时候,跟他聊一些公司里无关痛痒的趣事,或者回忆一些……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勉强称得上“共同”的过去。比如某次被迫一起参加的慈善晚宴,邵委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帮他挡掉了一个难缠的合作方;又比如他们刚结婚时,邵委曾试图在公寓阳台上种过一阵子白蔷薇,虽然最后因为两人都太忙(或者说斯期根本没在意)而枯死了。

“那时候应该请个花匠的。”斯期看着窗外,语气带着遗憾。

邵委捧着温热的水杯,闻言微微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斯期还记得那些白蔷薇。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波澜,轻声道:“没什么,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

斯期看着他低垂的、显得异常柔顺的侧脸,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带着密密麻麻的疼。他知道,邵委习惯性地将所有的期待和喜好都轻描淡写为“一时兴起”,不过是因为从未被认真对待过。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拿起那本诗集,用他那把因为常年发号施令而显得有些冷硬,此刻却刻意放柔的嗓音,低声念了一首关于雪与星空的短诗。

邵委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窗外的夕阳给斯期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他低沉的诵读声在静谧的病房里回荡,与他身上稳定而令人安心的雪松信息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奇异的、让人想要沉溺其中的氛围。

一种久违的、类似于“家”的宁静感,悄然在邵委冰冷的心湖里蔓延开来。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被抓住的那两名袭击者,无论斯期动用何种手段审讯,都咬死了是个人行为,出于对“异常Alpha结合”的极端厌恶。但斯期和邵委都清楚,这背后必然有“守望者”的影子。他们的信息素融合,显然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临时实验室的研究进展也并不顺利。M国的新药对邵委的腺体衰竭效果有限,甚至带来了一些强烈的副作用,在一次用药后,邵委出现了持续的低烧和呕吐。

看着邵委趴在床边,瘦削的脊背因呕吐而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如纸,斯期的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煎炸。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才勉强克制住将那堆该死的药剂全部扫落在地的冲动。

“停药。”斯期的声音冷得像冰,对为首的专家说道,“立刻,马上。”

“斯先生,这是目前最有希望的……”专家试图解释。

“我说停药!”斯期猛地打断他,周身属于顶级Alpha的暴戾气息瞬间爆发,整个实验室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度,“我不管它有没有希望,我只要他不再痛苦!听不懂吗?!”

专家被他吓得噤声,连忙示意助手停止用药。

斯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暴戾情绪,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起虚脱的邵委,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接过李医生递来的温水,一点点喂他漱口。

“对不起……”斯期看着邵委紧闭的双眼和蹙起的眉头,声音沙哑地道歉,“又让你受苦了。”

邵委缓缓睁开眼,因为呕吐,他眼底泛着生理性的水光,冰蓝色的眼眸显得更加脆弱。他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却又是一阵恶心感涌上,只能无力地靠在斯期胸前喘息。

斯期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细微的颤抖和过低的体温,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惧再次攫住了他。他拥有财富、权势,可以调动全球顶尖的医疗资源,却无法替邵委承受半分病痛。

他低下头,将脸埋进邵委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带着病弱苦涩、却依旧清冽的白茶气息,仿佛这是唯一能让他确认怀中人还活着的证明。

“邵委……”他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又如同最绝望的囚徒,低声呢喃,“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邵委靠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与无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这个男人,在外人面前永远是强势、冷硬、无坚不摧的,此刻却在他面前,流露出了如此脆弱的一面。

只因为……他。

邵委抬起虚软的手,轻轻抓住了斯期胸前的衣料,极其微弱地摇了摇头。

“不是……你的错。”他气若游丝,却清晰地传递出这样一个信息。

斯期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邵委。这是自他重生以来,邵委第一次……明确地安抚他。

不是拒绝,不是疏离,而是……带着理解的安抚。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酸涩与狂喜的热流冲垮了斯期的理智堤坝。他再也忍不住,低头,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吻上了邵委因呕吐而有些干燥苍白的唇。

这个吻,不带任何**,只有无尽的怜惜、悔恨、爱意和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邵委的身体先是微微一颤,随即放松了下来。他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推开。他闭上了眼睛,任由斯期那温柔而颤抖的唇,一点点熨帖着他冰凉干涸的唇瓣,仿佛在确认彼此的存在。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斯期的额头抵着邵委的,冰蓝色的眼眸深深望进他眼底,声音低沉而坚定:

“邵委,我不会放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们会找到办法的,一定。”

邵委看着他那双仿佛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自己苍白脆弱的影子,以及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不容置疑的决心和……爱意。

心底最后一块坚冰,似乎在无声中融化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嗯。”

虽然前路依旧迷茫,病痛依旧折磨,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斯期的“追夫火葬场”,在经历了绝望、挣扎、笨拙的弥补和生死考验后,终于窥见了那被厚重冰层覆盖下的,一丝真实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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