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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等待

第2章等待

初遇·医患间的留白

市中医院中医科的诊室里,五月的晨光比四月更盛些,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切进来,在浅灰色地砖上织出长短不一的光斑,像被阳光裁剪过的金带。沈望津刚坐下,指尖就不自觉地滑向抽屉——那里放着顾斯年的蓝色病历夹,封面“失眠”二字的标签在光线下泛着淡蓝的光泽,边角被他反复摩挲得有些发软,像一枚藏在抽屉里的心事。

这是顾斯年初诊后的第八天。自从那天目送那个穿深灰色西裤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沈望津的日常就多了些微妙的变化:晨起整理诊具时,看到深棕色脉枕会想起顾斯年冷白色的手腕,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对方腕间的微凉;接诊间隙翻药方时,看到酸枣仁、远志会想起对方说“原来这些小草能帮我睡着”时的认真模样,连字迹都记得格外清晰;甚至晚上回家路过药店,闻到中药香气,都会下意识地驻足——总觉得下一秒就能看到那个拎着黑色公文包的身影,笑着说“沈医生,我来问下服药的事”。

“沈医生,下一位是李叔叔,治慢性咽炎的,已经在外面等了五分钟了。”护士小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手里捏着卷边的预约名单,指尖还沾着点打印机的墨渍,“他刚才在走廊跟我念叨,说最近喉咙还是干得厉害,半夜总渴醒,想让你再调调方子。”

沈望津猛地回神,赶紧把刚抽出来一半的病历夹塞回抽屉,指尖蹭到纸页边缘,留下一道浅淡的折痕。“知道了,让李叔叔进来吧。”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听诊器,试图压下心头的杂念,可当李叔叔坐在对面,伸出手腕搭脉时,他还是忍不住愣了愣——对方手腕上的青色血管很明显,却没有顾斯年那样冷白的皮肤,指腹也没有长期握笔留下的淡青色痕迹,连脉搏的跳动都比顾斯年的有力些。

“沈医生,你帮我看看,是不是上次的药效果不够啊?”李叔叔开口时,声音带着咽炎特有的沙哑,“我每天都按时喝药,可还是觉得喉咙里像有东西堵着,咽不下去也咳不出来,晚上渴醒了还得喝半杯水,一折腾就更难睡着了。”

沈望津收回思绪,指尖轻轻搭在李叔叔的腕间,一边感受脉象一边点头:“您别急,我先看看。您这脉象还是偏燥,说明体内津液不足,上次的方子侧重清热,这次我加点麦冬、玉竹,专门滋阴润燥,应该能缓解口干的情况。”他拿起笔,在处方单上写着,笔尖却顿了好几下——脑子里全是顾斯年的样子:深棕色乐福鞋、熨帖的西裤线、像浸了温水的琥珀眼睛,连对方初诊时说“整夜睡不着,早上起来头沉得像灌了铅”的低沉声音,都在耳边反复打转。

“对了沈医生,我最近能喝胖大海泡水吗?”李叔叔突然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我邻居说胖大海治咽炎管用,我也想试试。”

“可以喝,但别天天喝。”沈望津赶紧回神,语气认真,“胖大海性凉,您脾胃本来就虚,喝多了容易腹泻,每周喝两三次就行,每次放一颗就够了。”说完,他飞快地写下药材名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格外急促,像是在掩饰什么——他突然想起,初诊那天忘了问顾斯年有没有喝其他助眠的东西,也忘了留联系方式,万一对方像李叔叔这样有疑问,连个咨询的地方都没有,该多着急?

送走李叔叔后,诊室里恢复了安静。沈望津拿起水杯喝了口温水,杯壁的余温却没暖热指尖。他靠在椅背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初诊那天,顾斯年走后他才想起要加微信,追出去时人已经没影了,之后每次想起这事,都觉得自己太糊涂,连最基本的患者随访都忘了。“要是他服药有不适怎么办?要是想知道能不能吃海鲜、喝红茶怎么办?”他越想越懊恼,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连外公教他的“行医要稳,心无旁骛”都抛到了脑后。

中午去食堂吃饭,沈望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咬了一口米饭,就看到窗外走过一个高个子男人——穿浅灰色衬衫,拎黑色公文包,身形和顾斯年格外像。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餐盘在桌上撞出“哐当”一声,引来周围同事的目光。可等那人走近了才发现,对方的发型是利落的短发,不是顾斯年那样微卷的长发,手里也没有捏着折得整齐的处方单,只是匆匆走过,连头都没抬。

沈望津尴尬地坐下,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他想起初诊时顾斯年说自己是市立大学历史系的老师,说不定中午会来医院附近吃饭?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自嘲地笑了——市立大学离医院有三站地,对方下午还有课,怎么会特意来这边吃饭?不过是自己的执念罢了。

“沈医生,你怎么不吃啊?今天的红烧肉挺香的。”旁边桌的张医生端着餐盘坐下,笑着指了指他碗里几乎没动的菜,“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看你这几天接诊时总走神,上次给王阿姨开方,差点把当归的剂量写错。”

沈望津愣了愣,赶紧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含糊地说:“没太累,就是最近患者有点多,脑子有点乱。”他不敢说实话,怕被同事笑话——一把年纪了,居然会因为一个患者心神不宁。

下午接诊时,沈望津格外认真,连最琐碎的饮食禁忌都反复叮嘱,像是想把对顾斯年的疏忽都补回来。有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因为备考研究生失眠,眼睛红红的,坐在椅子上还在打哈欠。“医生,我能吃褪黑素吗?我同学说吃了能睡着。”她小声问,语气里满是焦虑。

沈望津耐心地解释:“褪黑素可以短期吃,但不能长期依赖,吃多了容易头晕、记忆力下降,反而影响复习。你要是不想喝中药,试试睡前用酸枣仁泡水喝,再泡个脚,放松放松,比吃褪黑素有效果。”他顿了顿,又加了句:“要是一周后还没好转,记得再来复诊,我给你开点温和的安神药,不影响你白天学习。”

说这话时,他心里却在想:顾斯年会不会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会不会也有人推荐他吃褪黑素?他有没有按自己说的,十点前躺下,没喝浓茶咖啡?一连串的疑问在脑子里打转,直到下一位患者敲门,才勉强把思绪拉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望津开始在顾斯年的病历本空白页上偷偷倒数。初诊后第十天,他在页脚画了个小圆圈,旁边用铅笔写着“还有五天”;第十一天,圆圈变成两个,字迹用力得几乎要透纸背,“还有四天”;第十二天,三个圆圈挤在一起,“还有三天”……他像个期待春游的小学生,每天接诊完就趴在桌上画圈,笔尖在纸上反复涂抹,直到圆圈变得黑沉沉的,才肯把病历本小心翼翼地放回抽屉。

倒数第三天的下午,诊室里来了个穿市立大学校服的男生,背着双肩包,手里捏着一张纸条,说是替老师来抓助眠的药。沈望津心里一动,赶紧问:“你老师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系的?”

男生愣了愣,挠了挠头:“我老师姓王,是中文系的,最近准备论文熬夜,睡不着。”

听到“中文系”三个字,沈望津心里的期待一下子落了空,却还是认真地问:“你老师有没有说睡眠具体是什么情况?是入睡慢,还是容易醒?”

“好像是入睡慢,躺一两个小时才能睡着。”男生想了想,补充道,“他说之前吃了西药头晕,想试试中药。”

沈望津点点头,开了个和顾斯年类似的方子,却特意减了酸枣仁的剂量:“你回去跟王老师说,每天晚上喝一袋,饭后半小时喝,别喝浓茶咖啡,十点前尽量躺下。要是有不适,让他自己来复诊,我得给他把脉才能调整药方。”

男生接过处方单,说了声谢谢就走了。沈望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泛起一阵失落——要是顾斯年也能托学生来问问就好了,至少能知道他最近的情况,不用自己瞎琢磨。

倒数第二天晚上,沈望津特意提前半小时下班,回了趟家。他翻出外公留下的《本草纲目》,在“酸枣仁”那一页夹了张浅红色的书签——初诊时他给顾斯年开了15克酸枣仁,复诊时想再加3克,巩固安神的效果,还得加些黄芪、当归,补补他长期熬夜亏空的气血。他又找出自己穿旧的蓝色冲锋衣,洗干净晾在阳台,衣摆上还留着去年去云台山采草药时沾的草汁痕迹——上次跟顾斯年说过,等他复诊后,要是有空可以一起去采草药,他得提前准备好合适的衣服,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不重视。

复诊当天早上,沈望津起得比平时早了一小时。他特意挑了件浅蓝色的衬衫,领口的纽扣扣得整整齐齐,外面套着白大褂,连袖口都捋得一丝不苟;出门前还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用眼镜布把镜片擦了三遍,确保没有一点污渍。走到医院门口时,离上班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他却没直接进诊室,而是在门诊楼前的梧桐树下站着——初诊那天,顾斯年就是从这里走进来的,带着一身浅淡的木质香气,站在门口时,几乎挡住了半扇窗户的光。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脸上,暖融融的。沈望津抬头看着枝头的新叶,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蹦蹦跳跳的。正出神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温和又带着点轻快:“沈医生,早上好。”

沈望津猛地转身,心脏“砰砰”跳得飞快,连呼吸都顿了半秒。顾斯年就站在不远处,穿一件浅灰色POLO衫,袖口挽到小臂中段,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冷白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透着点淡粉;黑色公文包拎在手里,包带松松垮垮地搭在指节上,比初诊时少了几分紧绷;脸上的疲惫完全消失了,眼底的青黑也不见了,眼睛亮晶晶的,像浸在阳光里的琥珀,比之前多了几分鲜活。

“顾先生,你怎么这么早?”沈望津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白大褂的衣角——他没想到对方会提前来,更没想到自己会在楼下偶遇,连准备好的“你好”都忘了说。

顾斯年笑了笑,脚步轻快地走过来,手里还捏着那张淡绿色的处方单,边角被反复折过,留下几道浅痕:“我怕早高峰堵车迟到,就提前半小时出门了,没想到这么早就能遇到你。”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惊喜,像个急于分享好消息的孩子,“沈医生,我得跟你说,你开的药效果真的特别好!我现在每天十点准时躺下,最多二十分钟就能睡着,一觉到早上七点,中间连梦都不做,醒来头也不沉了,特别清爽。”

“真的?那太好了!”沈望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之前所有的担忧都烟消云散。

“是啊!”顾斯年用力点头,语气更兴奋了,“上次你说睡前喝温牛奶助眠,我每天晚上都热一杯喝,喝完确实觉得心里踏实,不像之前那样翻来覆去想教案。现在上课也有精神了,昨天讲‘王安石变法’,我还跟学生互动了好几次,他们都说我比之前幽默了,不像以前总皱着眉头。”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笑着说:“你看,我现在都不怎么按太阳穴了,之前总因为偏头痛揉这里,现在一点都不疼了。对了,我还按你说的,周末去公园散了步,晒了晒太阳,看着湖边的柳树发芽,觉得整个人都松下来了,不像之前那样总绷着弦,怕评比不好。”

沈望津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像被温水浸过,暖烘烘的。他之前所有的懊恼、期待、胡思乱想,在这一刻都有了着落——原来对方一直好好地按着他的叮嘱做,原来药方真的起了效果,原来那个疲惫的历史系老师,已经慢慢找回了从前的状态。

“那就好,说明药方对你很对症,没白费功夫。”他笑着点头,指了指门诊楼,“外面有点晒,我们先去诊室吧,我再给你把把脉,看看脉象有没有变化,顺便调整下药方。要是没问题,再吃半个月就能停药了。”

“好!”顾斯年立刻点头,跟在沈望津身后走进门诊楼。走廊里的阳光很暖,两人的影子并排落在地上,一个高一个稍矮,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沈望津走在前面,能闻到身后传来的木质香气,和初诊那天一样,清清淡淡的,却让人觉得安心。

进了诊室,顾斯年熟练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把公文包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比初诊时自在多了。“沈医生,你这里还是老样子,连桌上的茶杯都没换。”他笑着指了指沈望津桌角的保温杯,“上次我来,你就用的这个杯子。”

沈望津愣了愣,没想到他会注意这些细节,耳尖悄悄热了:“这个杯子是我外公送的,用习惯了,没想着换。”他拿出脉枕,放在顾斯年面前,尽量让语气自然些,“把手伸出来吧,这次我看看脉象有没有变有力,要是好了,就给你减点安神的药,加点补气血的。”

顾斯年乖乖地伸出左手,手腕轻轻搭在脉枕上,指尖还无意识地蹭了蹭脉枕边缘的浅咖色缝线。沈望津的指尖落下,这一次,他没有刻意放慢速度,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脉搏比初诊时有力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偏细,节律也整齐了,像细线变成了棉线,稳稳地跳动着,带着生命的活力,不再有之前的心神不宁。

“脉象比上次好太多了,有力又整齐,心神失养的问题基本解决了。”沈望津收回手,在病历本上飞快地记录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格外流畅,“不过还是有点气血不足,毕竟熬了一个月的夜,得慢慢补。我给你加几味黄芪、当归,都是温和的补气血药材,不会上火,再吃半个月巩固一下,之后应该就不用再服药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顾斯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看到了希望,“不用再吃药就好,我之前还担心要吃很久的药呢。谢谢你沈医生,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熬多久的夜,说不定连下学期的课都要被换掉了。”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沈望津笑了笑,拿起笔准备开方,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对了,你服药期间有没有什么不适?比如头晕、恶心,或者肚子不舒服?”

“没有没有,”顾斯年赶紧摇头,“药喝着挺温和的,就是有点苦,我每次喝完都吃颗糖压一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从小就怕吃苦,没想到这次为了睡觉,居然能坚持喝半个月。”

沈望津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手里的笔也停了下来:“怕苦的话,喝完药可以吃颗冰糖,别吃太甜的糖果,容易影响药效。下次要是觉得苦,也可以跟我说,我给你加两味甘草,能缓和一下苦味。”

“真的可以吗?那太好了!”顾斯年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我下次复诊的时候跟你说,这次就不用麻烦了,已经快喝完了。”

沈望津点点头,低头开好处方,又想起上次说的采草药的事,抬头问:“对了,你上次说对草药感兴趣,等你吃完这半个月的药,要是有空,能跟你一起去云台山采草药吗?那边这个季节正好有很多远志、柴胡,我教你认,还能带你去山顶的观景台,能看到整个城市的风景,散散心对你也有好处。”

顾斯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孩子收到了期待已久的礼物:“真的吗?那太好了!我肯定有空!我已经跟系里说好了,下个月开始没那么多课,周末都能休息。我还特意查了云台山的攻略,说那边有个药王谷,里面全是野生草药,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那我们就说定了。”沈望津把处方打印出来,对折好递过去,这次特意放慢了动作,却还是没好意思提加微信的事,只能在心里悄悄记下——等下次采草药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问,不能再像这次一样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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