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渐渐拖长了尾音,
像被午后的热浪晒得蔫了,
风也悄悄换了调子,
带着点傍晚特有的凉意,
从树梢溜过。
天边的云不知何时染了橘色,
原先刺眼的阳光也收了锋芒,
把影子拉得老长,
路边的梧桐叶晃了晃,
像是在跟燥热的午后道了声再见。
苏文景瑞靠在沙发里,
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
阳光斜斜漫进来,
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
舒苒端着咖啡杯走过来,
目光落在他身上时,
忽然轻笑出声。
“又穿这件白外套?”
她把杯子搁在茶几上,
指尖点了点他的衣袖,
“六年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
苏文景瑞抬眸看她,
黑框眼镜后的眼睛弯了弯。
他抬手拢了拢衣领,
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色T恤:
“这衣服舒服。”
顿了顿,
又补充道,
“再说,穿习惯了。”
舒苒绕到沙发背后,
手指轻轻梳理着他额前的碎发。
指尖触到那副镜框时,
她忽然想起六年前初见的场景:
他也是这样坐在图书馆的窗边,
白外套衬得眉眼格外清俊,
连指尖敲击书页的频率都和此刻一模一样。
“你啊,”
她摇摇头,
语气里却满是纵容,
“从里到外都没变过。”
苏文景瑞握住她的手腕,
把她拉到腿边坐下。
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声音闷闷地传来:
“变了就不是我了。”
他顿了顿,
忽然低笑出声,
“再说,你当年不就是喜欢我这副样子?”
舒苒被他逗得弯起眼睛,
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
“油嘴滑舌。”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阳光穿过玻璃,
在两人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苏文景瑞抱着她,
目光落在书架上那排旧书上,
忽然觉得时间好像真的没留下多少痕迹。
他还是那个会在午后靠着沙发晒太阳的男人,
会因为一件穿习惯的白外套懒得换,
会在她面前露出最放松的模样。
六年光阴,
仿佛只是书页间翻过的一瞬,
而他还是她记忆里,
那个穿着白外套的少年。
“苏先生在吗?”
门外的快递员几乎用尽了所有音量。
苏文景瑞听到后,
轻声对舒苒说:
“等我一下。”
舒苒微笑对他,嘴角上扬道:
“好。”
他从客厅走到大门口,
“苏先生,您的快递。”
他双手接过后,说了句:
“谢谢。”
舒苒好奇,
也从客厅走了出来。
她的头靠在苏文景瑞肩膀上,
歪头问道:
“老公,谁送来的快递啊?”
苏文景瑞接过递来的Z国邮政快递,
拆开,是一张音乐会的节目单,
指尖触到纸面时,
S市音乐家协会的电话恰好打了进来。
舒苒见他在忙,没再打扰。
只是默默看着他。
他扫了眼单子上自己和林晚照的名字,
指尖在“四手联弹”字样上顿了顿,随即定下主意。
这机会该让给顾清商。
挂断协会的电话,
他立刻拨给顾清商,
听筒里却只有冗长的忙音。
又试了沈怀川的号码,
依旧是无人接听的提示。
苏文景瑞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两个家伙,昨天看音乐会看魔怔了?
都下午五点了还睡!”
怒火正烧着,
他抓起外套往外走,
刚到玄关就撞见换好鞋的舒苒。
“我约了今纾逛街。”
舒苒看他神色急躁,
随口问了句,
“这是去哪?”
“找顾清商。”
苏文景瑞拉开阿斯顿马丁one77的车门,
“老婆你送我一趟。”
车停在顾清商别墅门口,
舒苒解着安全带说:
“我就在车里等你吧,晚照那性子……
免得她多心。”
毕竟顾清商是林晚照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这个做闺蜜的,
总得避避嫌。
“跟着我。”
苏文景瑞却不容分说,
拉着她往门口走,
“哪次出门我落下过你?在楼下客厅等我。”
苏文景瑞来不及和舒苒多说,
他直接上楼推开顾清商的房门,
卧室里一片昏暗。
沈怀川和顾清商歪在沙发上睡得正沉,
毛毯滑落在地也没察觉。
苏文景瑞几步跨过去,
“唰”地拉开厚重的窗帘,
夏日午后的阳光猛地涌进来,
刺得两人下意识眯起眼。
“别睡了!”
苏文景瑞叉着腰,
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几点了我的天!”
顾清商揉着眼睛坐起来,
沈怀川还在迷糊地蹭着沙发背。
苏文景瑞把节目单拍在顾清商面前,
指着自己和林晚照的名字:
“拿着,现在就给主办方打电话改了。就说我突然生病,换你上,你跟她同台。”
顾清商的目光刚落到单子上,
脸色倏地沉了下去,
抬头时眼里已带了几分酸意:
“这节目单哪来的?你跟她……”
“我的祖宗,”
苏文景瑞急得拍了下他的胳膊,
“兄弟的醋你也吃?赶紧的!趁最终安排还没定,以你的地位,替换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把手机塞进顾清商手里,
语气催得更紧,“快点,别耽误了正事!”
顾清商捏着节目单,
指尖在林晚照的名字上蹭了蹭,
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主办方的电话。
说明苏文景瑞突发身体不适,
想由自己替换上场与林晚照合作四手联弹时,
电话那头几乎没有犹豫,
反而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
“顾总亲自来?那可太好了!我们正琢磨着换个主题呢,就叫‘琴瑟和鸣’如何?稍后我让助理把新节目单寄给您和林小姐。”
挂了电话,
顾清商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
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这边的林家老宅,
林晚研刚拖着疲惫的身躯进门,
玄关的座机就急促地响了。
他接起一听,
是S市音乐家协会的人,
找林晚照。
“她刚回来,号码还没换,”
林晚研揉着眉心,
“有什么事我转告她。”
得知是让林晚照与顾清商同台演出,
他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
沉默片刻才应: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
他正站在原地出神,
楼梯传来轻响。
林晚照穿着松垮的家居服走下来,
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显然没睡好。
她径直走进厨房,
打开冰箱翻找食物,
嘴里嘟囔着:
“都五点了,是该吃午饭还是晚饭?”
“放着我叫厨师来。”
林晚研几步上前按住她的手。
林晚照却笑了笑:
“没事哥,在M国习惯自己弄了。
再说,我们家以前也不像现在这么宽裕的。”
林晚研喉结动了动,
没再说话,
转身回了书房。
他站在窗前皱眉沉思,
李容卿捧着一束刚剪的玫瑰走进来,
见他这副模样,
轻声问:
“怎么了?有心事?”
“协会让照照和顾清商同台,四手联弹。”
林晚研转过身,
语气复杂,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
李容卿把花插进瓶里,
笑道:
“这不是好事吗?正好让他们多接触接触,说不定……”
“我怕她再受伤。”
林晚研打断她,
“上次的事,她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总要面对的。”
李容卿擦了擦手,
径直往厨房走,
“我去说。”
林晚照正弯腰拿牛奶,
听见脚步声抬头,
就见李容卿笑着走进来:
“照照,嫂子刚接到协会电话,有场音乐会邀请你去,能好好锻炼自己呢。”
她顿了顿,
看着林晚照的眼睛,
“不过,是和顾清商同台四手联弹,你介意吗?”
“顾清商”
三个字像根细针,
猛地刺进林晚照心里。
她手里的玻璃盘“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
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牛奶混着水渍漫过脚背,
她却像没察觉似的,
僵在原地,
脸色瞬间白得像纸。
林晚照的指尖深深掐进棉质睡衣的衣角,
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嵌进布料里。
直到听见瓷片碎裂的脆响在空旷的厨房回荡,
她才猛地回过神,
目光慌忙扫向李容卿,
声音带着未散的惊惶:
“嫂子,你没被碎片溅到吧?”
没等李容卿回应,
她已经转身踉跄着去拿墙角的扫把,
慌乱中带倒了旁边的垃圾桶,
纸屑滚落一地,
更显狼狈。
她弯腰去捡碎片,
指尖刚要碰到,
就被管家快步拦住。
“小姐,还是让我来吧。”
管家手里拿着扫帚和簸箕,
语气恭敬又带着担忧,
“这些本就是我们的工作,可不能让您伤了手。”
说着便利落地蹲下身,
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碎片归拢到一起,
连细小的碴儿都没放过。
林晚照握着扫把的手微微发颤,
看着管家忙碌的身影,
才后知后觉地松开紧攥衣角的手,
掌心已沁出一层薄汗。
林晚照望着管家清理干净的地面,
轻声对她说了句“辛苦了”,
声音里还带着些微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容卿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眉头微蹙,
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了,跟我来。”
她牵着林晚照走进书房,
林晚研正站在窗边,
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
见两人进来,
下意识将手收了回去。
“其实电话是你哥先接到的,”
李容卿拉着林晚照在沙发上坐下,
语气放得柔和,
“他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怕你……”
她顿了顿,
没把“再受伤”三个字说出口,“
但我觉得,
这事终究该由你自己拿主意。
要是不想去,
我和你哥帮你跟主办方说一声,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晚照垂着眼,
视线落在自己交握的手上,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攥紧衣角的酸麻感,
客厅里那声碎裂的脆响仿佛还在耳边盘旋。
书房里沉默了片刻,
林晚照忽然抬起头,
声音轻却坚定:
“我想去。”
话音刚落,
走廊里就传来苏慕晚轻快的脚步声。
她刚收到音乐家协会的通知,
脸上还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
走到楼梯口就拨通了顾清商的电话。
顾清商看到来电显示时愣了愣,
接起的瞬间,
惊讶和激动在胸腔里翻涌,
脸上却依旧是惯常的平静。
沈怀川和苏文景瑞对视一眼,
识趣地闭了嘴,
在旁边悄悄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清商啊,”
苏慕晚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
带着毫不掩饰的欢喜,
“哎哟哈哈哈哈,辛苦你们排练了。”
这笑声清亮,
恰好飘进敞开着门的书房,
林晚照、林晚研和李容卿都听得一清二楚。
林晚研低低说了声“6”,
猛地站起来就想冲出去
被李容卿一把拉住,
林晚照也没忍住,
“艾玛”了一声,
转头看向两人:
“我怎么觉得,这次音乐会像是妈特意安排的?”
李容卿笑着点头:
“我看像。”
电话那头的顾清商握紧了手机,
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没想到,
自己当年的无心之失曾给林晚照带来那么深的伤害,
苏慕晚竟还愿意这样温和地给他打电话。
“不用客气,”
苏慕晚的声音依旧爽朗,
“对了,今晚来家里吃饭吧?我亲自下厨。”
顾清商几乎是立刻应道:
“好。”
沈怀川在一旁给他比了个点赞的手势,
苏文景瑞也松了口气。
而林家这边,
林晚照和林晚研听到“来家里吃饭”几个字,
异口同声地低呼了句“卧槽”,
声音不大,
却恰好被电话那头的苏慕晚听见。
顾清商似乎也捕捉到了什么,
微微蹙起眉。
“没事没事,”
苏慕晚笑着打圆场,
“我家这小乖,最近刚学会说人话呢,哈哈哈哈。清商啊,苏妈妈等着你啊。”
挂了电话,
林晚照几步走到苏慕晚面前,
一脸无奈:
“妈,您这是干啥呀?多尴尬啊。”
林晚研也跟出来,
附议道:
“确实有点。”
李容卿在一旁看得直笑,
苏慕晚却不以为意:
“情侣间哪有过不去的坎?我和你爸当年闹得比这凶多了,现在不也好好的?”
说完,
她摆摆手回了房间,
“我去看会儿剧,你们聊。”
客厅里只剩兄妹俩和李容卿。
林晚照站在原地,
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一会儿琢磨着该穿什么衣服,
一会儿又想干脆装病躲过去,
可脑子却不受控制地一遍遍浮现出顾清商的脸。
她叹了口气,
对着空气小声嘀咕:
“算了,还是去见见吧……”
顾清商还愣在原地,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脸上没什么表情,
耳根却悄悄泛起红。
苏文景瑞看不过去,
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背:
“杵着干嘛?赶紧的!”
沈怀川已经一头扎进了顾清商的衣帽间,
扒拉着衣柜里的西装:
“你这品味也太老干部了……
这件,这件藏青色的不错!”
他拎出一套剪裁利落的西装外套,
扔给顾清商,
“还有这件深灰色条纹的,显气质!”
苏文景瑞也跟着翻找起来,
挑出几件衬衫扔到床上:
“配这件白衬衫,袖口露出来好看。”
两人像造型总监似的,
把衣服在顾清商身上比划着,
“快去换上,换完给你弄个帅点的发型,
保证让林晚照眼前一亮。”
卧室里翻箱倒柜的动静惊动了顾悦澜,
她穿着睡衣推门进来,
看见满地散落的衣服和对着镜子整理衣领的弟弟,
挑眉问:
“这是干嘛呢?拆家啊?”
话音刚落,
商悦凝也端着水杯过来,
脸上带着笑意:
“我刚接到协会的通知,说清商要和晚照同台演出。”
不过演出不是下个星期吗?今天这阵仗是……”
顾悦澜一脸懵逼问。
“不是演出的事,”
沈怀川笑着解释,
“是林晚照她妈妈,邀请清商去林家吃饭!”
“什么?!”
顾悦澜眼睛一下瞪得溜圆,
手里的发圈“啪”地掉在地上,
“我的妈呀!我的天啊!”
她连拍了两下手,
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兴奋,“那你们忙,你们忙!需要化妆喊我,我回去再睡会儿,养养精神!”
说完,
她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关门时还特意轻手轻脚的。
商悦凝看着儿子难得有些局促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
“去吧,好好收拾收拾,别给我们顾家丢人。”
顾清商这才回过神,
拿起床上的西装,
耳根的红意又深了几分。
苏文景瑞已经找出了发胶,
对着镜子比划着:
“发型就弄偏分吧,露出额头精神。”
沈怀川则在一旁帮他熨烫衬衫,
嘴里念叨着:
“六年后第一次正式去丈母娘家吃饭,必须支棱起来!”
顾清商换好西装站在镜子前,
藏青色的料子衬得他肩宽腰窄,
苏文景瑞刚用发胶给他抓出利落的偏分,
露出饱满的额头,
整个人褪去了平日的慵懒,
添了几分挺拔的锐气。
“成了,”
苏文景瑞拍了拍手,
上下打量着他,
“去让舒苒看看,她眼光准。”
沈怀川在一旁附和:
“对,除了江绾一和李今纾。舒苒最懂晚照的喜好,她点头了准没错。”
顾清商没说话,
只是耳根微红地往客厅走。
舒苒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抬头看见他这副模样,
先是一愣,
随即笑了:“不错的,晚照就喜欢看你穿西装的样子。”
这话一出,
顾清商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苏文景瑞和沈怀川跟在后面,
闻言对视一眼。
合着他俩在这儿忙前忙后挑衣服、弄发型,
纯属多此一举?
这人本身就是林晚照的审美取向,
折腾半天全是白费劲。
“看吧,我就说没问题,”
苏文景瑞撞了撞顾清商的胳膊,
“赶紧走,别让人家等急了,我和我老婆也要出门了。”
舒苒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
“等一下啊老公。”
屏幕上跳动着“李今纾”的名字。
她接起电话,
那边传来李今纾带着困意的声音:
“苒苒,抱歉啊,我今天实在起不来,想在家补觉……要不,让苏文景瑞陪你去逛街?”
舒苒笑着应了声:
“没事,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看向苏文景瑞。
苏文景瑞正帮顾清商理着领带,
闻言抬头:“不去了?”
“今纾想睡觉。”
舒苒把手机揣回包里,
“正好,省得跑一趟。”
苏文景瑞点点头,
“我陪你去。”
转而拍了拍沈怀川的肩膀:
“你陪老商过去。”
沈怀川愣了下,
挠挠头:
“不太好吧?我去当电灯泡啊?”
“苏姨又不是不认识你,”
苏文景瑞挑眉,
“林家人都在,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电灯泡。”
他顿了顿,
补充道,
“你们长笛组那边最近又没排期,
闲也是闲着,去帮着盯点场面。”
“别让江绾霆那鳖孙占了上风。”
沈怀川想了想,
觉得也是,
便冲顾清商扬了扬下巴:
“行吧,哥们儿陪你去壮壮胆。”
顾清商整理袖口的手顿了顿,
没反驳,
只是耳根又悄悄热了起来。
苏文景瑞看在眼里,
笑着推了他们一把:
“赶紧走,别磨磨蹭蹭的。”
林晚照这边,
她正开着帕加尼Huayra停在一栋别墅门口。
隔壁那栋亮着灯的,
正是江绾一家。
不过五分钟车程,
她却像是开了半个世纪,
停稳车后深吸一口气,
给江绾一打了个电话。
“宝宝你哥在家吗?”
林晚照捏着手机,
指尖有些发紧。
“放心,他去忙另一场音乐会的事了,刚走。”
江绾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
林晚照这才推开车门,
刚走到江绾一家门口,
自己的手机又响了,
是母亲苏慕晚。
“照照,刚忘了说,把绾一也叫上家来吃饭,人多热闹!”
“……知道了妈。”
林晚照挂了电话,
对着刚开门的江绾一无奈地摸了摸脑袋,
直接把人往车里拉,
“走,去我家。”
“我靠,这是咋了?”
江绾一被她拽得一个踉跄,
坐稳后上下打量她,
“从没见你这么慌过。”
车子重新启动,
林晚照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快速说道:
“音乐家协会安排我和顾清商同台四手联弹,还有……我妈刚打电话让他今晚来家里吃饭。”
“what?啥?”
江绾一猛地坐直,眼睛瞪得溜圆,
“我没听错吧?”
她伸手掐了自己一把,
又把胳膊伸过去,
“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林晚照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
“别闹,现在咋办啊?还有,这事别告诉你哥。”
江绾一挑眉,
忽然凑近了些,
语气带着调侃:
“我哥陪你在M国待了六年,就没发生点啥?”
“我不喜欢你哥,一点意思都没有。”
林晚照说得斩钉截铁,
方向盘打了个弯,
“再说我们在M国住公寓,压根不在同一层。”
江绾一“哦”了一声,
看着她泛红的耳根,
偷笑:
“行吧,不逗你了。不过顾清商要来……你打算咋面对啊?”
林晚照没说话,
只是把车速悄悄提快了些,
窗外的风掠过高耸的梧桐,
哗哗作响,
像极了她此刻乱糟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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