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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失落

音乐会散场的余韵还萦绕在空气中,

观众的掌声像潮水般渐渐退去,

只剩几束光还温柔地打在舞台中央。

林晚照刚谢完幕,

白色的演出服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额角还带着薄汗,

嘴角却扬着演出成功后的松弛笑意。

顾清商攥着手里的节目单,

指尖都有些泛白。

他本来想等人群散了再去找她,

分享这份喜悦,

可脚步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

不由自主地绕到了后台入口。

隔着半开的侧幕,

他看见了。

林晚照背对着他,

而站在她身前的江绾霆,

微微靠近了些,

距离近得能看清她垂眸时睫毛的阴影。

江绾霆手里拿着一瓶未开封的水,

另一只手似乎刚帮林晚照理了理微乱的碎发,

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不曾想。

这一切都是江绾霆故意的。

他早就发现站在角落里的顾清商。

顾清商站在原地,

感觉血液一点点往四肢褪去,

脑海里空空的,

只剩下他们两人靠近的画面,

像一张骤然收紧的网,

勒得他呼吸发紧。

方才听音乐会时心头积攒的热意,

瞬间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淹没,

凉丝丝地漫过心口。

顾清商没再继续看下去,

他把脚步放得很轻,

顺着后台的回廊往外走。

廊灯下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又随着脚步声一点点缩短。

林晚照紧皱眉头,

慌忙向后退,拒绝道:

“谢谢你的喜欢,但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江绾霆收回手,

他眼中的光彩渐渐变得黯淡。

他的目光落在林晚照身上时,

指尖无意识地蜷了一下。

眼前的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

眉眼间多了几分沉静从容,

可不知怎的,

记忆忽然就被拉回了十年前她那个喧嚣的生日宴。

水晶灯的光碎在雕花楼梯的扶手上,

十五岁的林晚照穿着一袭正红色长裙从上面走下来。

裙摆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

像团流动的火焰,

烧得满室宾客的笑语都淡了几分。

她那时还带着点未脱的稚气,

垂着眼帘抿着唇,

却偏生被那身红衬得肌肤胜雪,

连耳尖的红晕都看得清晰。

他就站在宴会厅中央,

手里还捏着没送出去的礼物盒,

忽然就忘了该说什么。

周遭的音乐、交谈声仿佛都隔了层膜,

只剩下她一步一步走近的身影,

心跳得又快又急,

撞得胸腔发闷,

连呼吸都跟着乱了节拍。

原来有些瞬间,

真的会像刻在骨头上一样,

无论过了多少年,

只要一个相似的眼神,

就能瞬间翻涌上来,

带着当年那阵让他手足无措的、滚烫的悸动。

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怎么回事?”

沈怀川追上来,

几步跟到他身侧,

一脸纳闷,

顾清商没应声,

视线落在远处停车场那辆线条凌厉的布

加迪威龙上,

车身在夜色里泛着冷硬的光。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方才在后台强压下去的情绪,

此刻全写在了沉默里。

沈怀川这才发觉他的不对。

顾清商眼底那点翻涌的情绪,

与其说是平静,

不如说是暴风雨前的凝滞。

他心里咯噔一下,

怕他真做出什么冲动事,

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从音乐厅后门到停车场不过百十米的路,

空气却像是被抽走了大半,

沉闷得让人喘不上气。

夜风卷着零星的喧嚣从耳边掠过,

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层厚厚的、黏腻的压抑。

顾清商走得很快,

鞋跟敲在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一下下,

像敲在沈怀川紧绷的神经上。

他没再问话,

只默默跟着,

目光始终落在他挺直却透着几分僵硬的背影上。

顾清商拉开布加迪车门,

动作流畅得近乎机械,

没有丝毫停顿地坐进驾驶座。

车门关上的瞬间,

隔绝了外界最后一点嘈杂。

他没立刻发动车子,

只是俯身从储物格里摸出烟盒,

指尖有些发颤地抽出一根他最爱的卡比龙,

打火机“咔哒”一声亮起幽蓝的火,

火星在昏暗的车厢里明明灭灭。

沈怀川拉开车门坐进副驾时,

正撞见他仰头吐烟的动作。

烟雾模糊了他的侧脸,

看不清表情,

只有落在方向盘上的目光,

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絮。

“这还没事啊?”

沈怀川瞟了他一眼,心里嘀咕着。

沈怀川张了张嘴准备问顾清商什么,

但终究没出声,

只是默默从烟盒里也抽了一根,

自己点上。

一支烟燃到尽头,

顾清商捻灭烟蒂,

又续上一根。

车厢里很快弥漫着浓重的烟味,

像一层化不开的雾。

直到第三支烟抽到一半,

他才哑着嗓子开口,

“你说,江绾一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怀川愣了一下,觉得奇怪

“江绾一?谁啊?”

顿了顿才反应过来,

“哦,那个市长千金啊?摇钱树她妹?”

“照照闺蜜,”

顾清商打断他,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烟盒边缘,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最了解照照。”

沈怀川疑惑不解,反问他:

“最了解她的不应该是她哥林晚研吗?”

顾清商顿了顿,

声音低得几乎要被烟味吞噬,

“这六年,她喜欢上别人,有没有可能?”

沈怀川噎了一下。

他从没见过顾清商这副模样,

只要是和林晚照有关的事,

他的情绪起伏得不是一般大。

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连问句都带着气音。

沈怀川赶紧掐了烟,

试图让语气轻松些:

“别瞎想,林晚照那性子……”

话没说完,

就被顾清商骤然发动的引擎声盖了过

去。

布加迪威龙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了出去,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

沈怀川下意识抓紧扶手,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

没再说话。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结成了冰,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几丝丝凉意,

压抑得让人连心跳都觉得沉重。

他知道,

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只能紧紧跟着顾清商,

看他把这股翻涌的情绪,

一点点碾碎在夜色里。

布加迪的引擎发出猛兽般的咆哮,

在S市的夜色里撕开一道道口子。

顾清商死死攥着方向盘,

油门几乎踩到底,

车身在车流中灵活地穿梭,

每一次变道都带着惊心动魄的弧度。

路灯的光在他脸上飞速掠过,

明明灭灭,

映出眼底翻涌的戾气。

江绾一的话像魔咒,

在他脑海里反复冲撞。

“这几年照照在国外,我哥江绾霆一直陪着她。”

“她练琴到凌晨,是我哥给她热牛奶。”

“演出前紧张失眠,是我哥陪她在琴房待到天亮。”

六年。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

在他缺席的这两千多个日夜,把林晚照的喜怒哀乐照单全收。

车载音响不知什么时候切到了《原来》,

副歌部分的旋律尖锐地钻出来:

“你说我们星座不相配,相处会针锋相对……”

像是在说他们真的不般配。

顾清商猛地打方向盘,

车在路口划出一道惊险的弧线,

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混着晚风飘进来。

六年前最后一次争吵的画面,

突然撞进脑海:

林晚照红着眼眶,

声音发颤,

对他失望道:

“顾清商,我们不合适。”

“你永远不懂我要的是什么”。

当时他只觉得是气话,

是骄傲被戳破的反击,

可现在想来,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密密麻麻扎进心脏,

疼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脚下又加了几分力,

车速表的指针疯狂跳动。

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

吹得他的头发凌乱,

却吹不散心头那片混沌。

江绾霆的名字,

林晚照的眼泪,

六年的空白,

此刻全都搅在一起,

成了一道无解的难题,

逼得他只能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

试图挣脱。

沈怀川坐在副驾,

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

烫得他猛地回神,

才发现烟灰已经积了长长一截。

他看着顾清商紧抿的侧脸,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眼

睛,

此刻只剩下冷硬的线条,

一路疯跑的布加迪在夜色里横冲直撞,

他几次想开口,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能跟着一根接一根地抽,

车厢里的烟味浓得化不开,

像他心头那股无可奈何的憋闷。

而几十公里外的林家老宅,

二楼房间还亮着一盏暖黄的灯。

林晚照坐在梳妆台前,

指尖轻轻拂过相框里的照片。

那是六年前在学校商场附近拍的,

顾清商穿着黑色卫衣,

正在和她一起比谁更萌,

她笑着,

眼里的光比身后的浪花还要亮。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眼眶发酸,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砸在相框边缘,

晕开一小片水渍。

紧接着,

更多的泪涌了出来,

顺着脸颊滑落,

滴在衣襟上,

洇出了深色的痕迹。

“喵~”

脚边传来一声软糯的叫声,

是小乖。

那只她和顾清商一起养的银渐层猫,

此刻正用脑袋蹭着她的脚踝,

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脚背,

像是在笨拙地安慰:

“妈妈别哭啦。”

林晚照吸了吸鼻子,

弯腰把小乖抱进怀里,

毛茸茸的一团在怀里轻轻打着呼噜。

可这温暖的重量非但没让她好过些,

反而像一根针,

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强撑的平静。

连猫都还记得过去,

她怎么能忘?怎么敢忘?

车子猛地刹在别墅门口,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带着股狠劲。

顾清商推开车门,

脚步有些虚浮地往里走,

玄关的感应灯亮起,

暖黄的光落在他身上,

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沉沉的黑。

“儿子?”

商悦凝从客厅走出来,

手里还拿着刚温好的牛奶,

“见到照照了吗?她今天演出……”

话没说完,

就被顾清商撞开的肩膀带得踉跄了一下。

他什么也没说,

甚至没看妈妈一眼,

像头受伤的困兽,

径直冲上旋转楼梯,

脚步声沉闷地砸在台阶上,

一路传到二楼。

沈怀川赶忙扶住商悦凝,

关心道:

“阿姨,没事吧?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商悦凝像是猜到什么,

视线停留在楼上的房间门口,

对沈怀川笑道:

“我没什么事怀川,这几天你辛苦了,上去休息吧。”

沈怀川微笑对她说道:

“好阿姨,你也早点休息。”

沈怀川刚踏上楼梯没几分钟,

顾清商就抱着几瓶未开封的威士忌喊他上来,

玻璃酒瓶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

沈怀川默默跟在他身后,

看着他把自己扔进阳台的藤椅里,

“啪”地拧开瓶盖,

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

却压不住眼底翻涌的红。

烟盒被他随手扔在大理石桌上,

抽出一根咬在嘴里,

打火机的火苗窜起又熄灭,

反复几次才点着。

他靠在椅背上,

视线落在楼下的花园那片他亲手种下的郁金香,

此刻在夜色里舒展着花瓣,

粉色的花朵挨挨挤挤,

像极了当年林晚照总爱穿的那条连衣裙。

他记得她那时总说:

“哥为了嫂子,把家的装修风格全部弄成了郁金香诶,要是以后有人像哥爱嫂子这样爱我就好了。”

可现在,

花一年年开得热烈,

人却再也没回来过。

顾清商又灌了一口酒,

喉结滚动的弧度格外用力。

沈怀川拿起另一瓶酒,

没说话,

只是陪着他一杯接一杯地喝。

阳台的风带着凉意,

卷着浓郁的酒气和烟味飘向夜空,

只有那片粉色的花海在黑暗里沉默着,

像一场无人认领的旧梦。

夜色像一块浸了水的绒布,

沉甸甸地压在别墅的屋顶上。

沈怀川靠在阳台栏杆上,

手里的酒杯早就空了,

却还无意识地捏着杯脚。

他侧头看了眼身旁的顾清商,

那人已经喝得半醉,

衬衫领口敞着,

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

眼神空茫地望着楼下的郁金香,

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也没察觉到。

沈怀川不敢多问。

有些念头一旦冒出来,

就像藤蔓一样疯长,

缠得人喘不过气。

顾清商不敢想,

这六年林晚照是怎么过的。

江绾霆是不是真的像江绾一说的那样,

陪她熬过了每一个难眠的夜晚?

他们是不是已经默契到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的心思?

甚至……是不是早就越过了青梅竹马的界限,

成了旁人眼中天造地设的一对?

更不敢想的是那些细枝末节。

比如林晚照生病时,

是谁递的药;

演出成功时,

是谁第一个拥抱她;

甚至,

她会不会也像当年对他那样,

对着江绾霆露出那种毫无防备的笑?

这些念头像针一样扎在心里,

他只觉得窒息,

沈怀川悄悄拿走顾清商指间快要烫到皮肤的烟蒂,

又给他开了一瓶新的酒,

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夜还很长,

他能做的,

只有陪着他把这摊烂情绪熬过去。

至于那些不敢深想的答案,

或许现在连时间都给不了明确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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