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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代号篇十七

青叶凛换上了白兰地的行头——雪白的长发,冰冷的蓝眸,配上金丝眼镜与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

他来到普拉米亚给出的定位,一片荒芜的废弃建筑群。

炸弹尚未被引爆,空气里只有尘埃的味道。

他习惯性地点燃一支烟,靠在底层通道的阴影里,目光投向对面斑驳的楼体。

普拉米亚这次倒是学乖了,选了这种无人区,不像是她一贯追求‘盛大演出’的风格。

是委托吗?

他漫不经心地想。

组织给他的资金足够养十个普拉米亚,她根本无需接外快。

看来,她是真的无聊到骨子里了。

但特意叫他来……这委托恐怕不简单。

他刚收回目光,只是低头抖落烟灰的刹那——

“砰!砰!”

几声突兀的枪响猛地从对面大楼传来,撕裂了寂静。

紧接着,是一声重物砸落、撞击残骸的沉闷巨响!

变故突生!

青叶凛眉头骤然锁紧,尚未看清情况,敏锐的听觉已然捕捉到附近迅速逼近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咬住滤嘴,身手矫捷如猎豹,单手一撑便翻上矮墙,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旁边建筑的二楼窗户,将自己彻底融入阴影。

几道急促的身影从他方才停留的下方通道掠过。

有人似乎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烟味,脚步微顿,但前方紧急的事态容不得他深究,几人立刻朝着枪声源头奔去。

直到脚步声远去,那道白色的身影才如幽灵般从二楼的阴影中踱出。

他指尖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手搭在布满灰尘的窗沿,冷静地注视着那几人冲进对面大楼的背影。

班长,萩,还有……阿光啊。

青叶凛面色平静地吸了一口烟,任由尼古丁的气息弥漫,然而胸腔内,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擂鼓般的声响。

他害怕——害怕普拉米亚那不受控的疯性会伤到他们分毫。

但更深层的恐惧在于,他害怕以‘白兰地’的身份,在此情此景下,与昔日挚友久别重逢。

‘Triple Sec’的身份尚可推给姐姐,有回旋的余地。

但‘白兰地’……就是彻头彻尾的、无法辩驳的青叶凛本人。

对面再次传来一声清晰的枪响。

青叶凛垂眸,看着指间明灭的火星,不再犹豫。

一个小巧的白色药盒凭空出现在他掌心,他熟练地取出一粒黑白色胶囊,送入口中,无需水,径直咽下。

他需要药物的力量。

需要它压制所有翻涌的情绪,需要那绝对的、非人的冷静。

此刻,他绝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属于‘青叶凛’的痕迹。

无论是Triple Sec,还是白兰地,都不能被认出。

药效迅速蔓延,如同冰流注入血管,冲刷掉所有多余的感知。

心脏的鼓噪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死寂。

他收起药盒,感受着属于‘人’的生命体征在刻意压制下逐渐‘消散’。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从二楼翻身跃下,大衣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落地时却轻如羽毛。

几乎同时,普拉米亚的身影出现在对面大楼的楼道口,她迅速扫视下方,立刻注意到了白兰地的存在。

但身后追兵已至,她无暇多言,果断选择先摆脱纠缠。利用钩索荡向旁边大楼的瞬间,她急速向白兰地打了个手势。

——警察。

青叶凛当然知道。

在药物维持的绝对冷静下,他眼睁睁看着降谷零开枪精准射断普拉米亚的钩索,甚至目睹好友借力惊险地跃向另一栋楼顶,内心也没有丝毫波澜。

当他的目光与匆匆赶到的诸伏景光在空中相遇时,青叶凛清晰地知道对方看见了自己。

但那双向来温和的蓝眸里,是纯粹的警惕与陌生,还是隐藏着一丝惊疑?

他无从判断。

不过没关系。

‘白兰地’不认识‘苏格兰’,也不认识‘波本’。

这层身份的隔阂,是他最后的保护色。

青叶凛与诸伏景光几乎同时动身,冲向普拉米亚和降谷零所在的楼顶。

尽管诸伏景光距离更近,但青叶凛经过千锤百炼的身体素质与爆发力远超常人。

他抢先一步踏上天台,却终究晚了一瞬。

“轰——!”

手...雷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气浪翻滚。

他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紧随其后的诸伏景光听到爆炸,心急如焚,加速冲了上来。

烟尘稍散,只见普拉米亚已拾起了地上掉落的手枪,枪口直指因爆炸而受伤、倚靠在墙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降谷零。

千钧一发!

“别动!”

诸伏景光的厉喝声响起,他的枪口,稳稳对准了青叶凛的后心。

那一刻,青叶凛觉得,好友或许该在后面加上一句——“我是警察”。

可你为什么不敢说出口呢,Hiro?

是碍于卧底的身份,还是……也在害怕着什么?

青叶凛依言静止不动,仿佛那致命的枪口只是无关紧要的摆设。

他的平静,是一种彻底剥离情感的漠然。

而这漠然,让举枪的普拉米亚动作迟疑了。

她终究没有扣下扳机,而是缓缓转过头,透过她那特质的面具,望向白兰地。

那眼神似乎在无声地质问:

为什么?

为什么阻止我?为什么在意这些警察的死活?

一时间,天台上形成了微妙的四方对峙。

白衣白发的男人仿佛置身事外,若无其事地掏出烟盒,低头咬住一支烟点燃。

那淡然处之的模样,与周遭的紧张氛围格格不入。

青叶凛冰冷的蓝眸扫过倚在墙边、因伤势无法动弹的降谷零,完全无视了身后抵住自己的枪口。

他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烟,任由尼古丁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随即用流利的俄语打破了僵持的寂静:

“Порауходить,Прамия.”

(普拉米亚,你该撤了。)

他的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说完,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淡然地落在诸伏景光以及那柄紧握的手枪上,切换回日语,语气依旧礼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拿枪对着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人,是很失礼的行为。我会带普拉米亚离开,请你放下枪。”

这种近乎傲慢的平静,反而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诸伏景光紧抿着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持枪的手稳如磐石,但那双蓝眼睛却死死锁定着青叶凛,一眨不眨,试图从这张陌生的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熟悉的破绽。

“Ониполицейские!Почемубыпростонеубитьих!”

(他们是警察!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透过面具传出的合成音刺耳地响起,充满了普拉米亚的不解与暴躁。

“Яговорил,никакихкрупныхсцен.”

(我说过,不准搞大动作。)

青叶凛再次警告,声音冷了一度。

话音未落,他动了!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瞬间侧身,一记精准迅捷的手刀劈向诸伏景光持枪的双手手腕。

关节受创的剧痛让诸伏景光闷哼一声,手枪脱手。

青叶凛反手接住下落的枪,没有丝毫犹豫,枪口微调,扣动扳机——

“砰!”

子弹并非射向任何人,而是精准地击中了普拉米亚手中枪的枪身!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普拉米亚虎口发麻,武器应声落地。

只是刹那间,攻守易形。

诸伏景光手腕脱臼,脸色瞬间苍白;普拉米亚手掌剧颤,又惊又怒。

青叶凛心底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可是拿狙击枪、也能做出美味料理的手……

下次,还是直接打晕吧,免得他挣扎起来,要受更多的苦。

“Brandy!!”普拉米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他的代号,“Тыстреляешьвменя?!”

(你居然对我开枪?!)

‘白兰地’这个代号被吼出的瞬间,在场的两位卧底即使之前未能确认,此刻也彻底清楚了眼前这个白发男人的身份。

青叶凛对暴露代号毫不在意,内心在药物的作用下依旧毫无波澜。

而普拉米亚在接触到他那双平静得如同结冰湖面的蓝眸时,心里猛地一沉——他绝对刚服过那种药!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又开始吃药?他之前去见了谁?之后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中炸开。

“Явтебянестрелял.Простохотел,чтобытыотпустила.”

(我没对你开枪,只是想让你松手而已。)

青叶凛语气平淡地解释,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只是个小插曲。

他弯腰拾起普拉米亚掉落的枪,连同自己手中属于诸伏景光的枪,一起随意地丢到远处角落。

随即,他一把拉住普拉米亚的手臂,不容置疑地带着她冲向天台边缘,纵身跃下,在下方楼道的遮挡处利落翻身,稳稳落地后迅速撤离。

他平淡的声音随着距离拉远而逐渐消散在风里:

“МненужновстретитьсясTriple Sec.Уменянетвремениждатьтебя…”

(我得去见Triple Sec,没时间等你……)

青叶凛与普拉米亚的交流全程使用俄语。

靠在墙边的降谷零勉强听懂了大部分,捕捉到了“离开”、“警察”、“不准搞大动作”、“Triple Sec”等关键信息。

而手腕剧痛、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诸伏景光,则清晰地捕捉到了“Brandy”和“Triple Sec”这两个代号。

两人视线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担忧。

Brandy和Triple Sec已经回到日本了!

另一边,青叶凛拉着普拉米亚快速穿行在废弃楼宇间。

走到一半,他似想起什么,突然停下脚步,掐灭了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

刚回头打算询问普拉米亚关于炸弹的具体情况,就见她正低头快速操作着手机。

“普拉……”

“该死!”普拉米亚突然咒骂一声,猛地抬起头,将怒火转向青叶凛,“都怪你!要不是你阻止我杀了他们,我的炸弹早就爆炸了!绝对是他们里面那两个拆弹警察搞的鬼!”

青叶凛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让普拉米亚的怒火都莫名滞涩了一下。

“知道了,我会去处理后续,你先回去。”

他转身欲走,普拉米亚却在他身后取下了面具,用她原本的、带着一丝压抑的冷漠嗓音问道:

“白……你为了见Triple Sec,又吃那种药了吗?”

这是一个基于她所见所闻的、顺理成章的误会。

青叶凛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沉默,有时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他几个利落的翻跃,身影便彻底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废墟阴影中,留下普拉米亚独自站在原地,紧握着手机,脸色变幻不定。

……

白兰地身形如鬼魅,快速绕回安置炸弹的地点。

空旷的废墟层内,只有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两人守在原地,伊达航想必已赶往天台支援。

两人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他身上,充满戒备。

白兰地选择性忽视了他们锐利的视线,冰蓝色的眼眸直接投向他们身后。

——那个装置中央,分别盛装着红蓝两色液体的透明罐体。

炸弹已被启动,但连接两者的管道似乎被什么物质阻塞,阻止了致命的混合。

“你是什么人!”松田阵平厉声喝道,上前一步,身体下意识呈防御姿态。

比起上次在狙击镜中惊鸿一瞥的模糊印象,眼前的两人确实沉淀了许多。

萩原研二心思更为缜密,他虽未放松警惕,却已隐约察觉到白兰地身上并无直接的杀意。

相比之下,松田阵平的变化更为显著。

墨镜、黑色西装、随意系着的领带、敞开的领口,依旧透着骨子里的不羁,但曾经那种天不怕地不怕、全凭心意行事的莽撞冲动,似乎已被某种更沉重的东西所覆盖。

白兰地收回审视的目光,双手微抬,掌心朝向二人,示意自己并无武器,随即指向他们身后的炸弹。

“我只是来处理这个的。”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但抬眸的瞬间,那股无形的压迫感骤然降临。

“别试图阻拦,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松田阵平眉头紧锁,刚要反驳,萩原研二却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

萩原研二的目光紧紧锁在白兰地身上,这个白发蓝眸的男人明明陌生至极,却莫名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你想怎么处理?”

萩原研二沉声问道,他绝不相信对方是要引爆它,那无异于同归于尽。

更重要的是,他也想知晓这种奇特炸弹的破解之法。

松田阵平领会了他的意图,冷哼一声,抱臂站在一旁,眼神却如鹰隼般紧盯白兰地的每一个动作。

白兰地不再多言,径直走向炸弹。

或许除了普拉米亚本人,最了解这炸弹构造的就是他了。

——毕竟,他曾是这类‘艺术品’的频繁体验者。

在两人惊愕的注视下,他轻描淡写地将手搭在装有蓝色液体的罐盖扣锁上。

五指收拢,那看似坚固的铁质扣锁竟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被他徒手硬生生捏得变形,挤压出一道缝隙!

罐内液体微微晃动,却安然无恙。

一旁,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脸色都凝重了几分。

这种纯粹依靠□□力量的暴力破解方式,即便他们知晓原理,也极难复制。

徒手做到这种程度……这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范畴。

白兰地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手腕一翻,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一枚纯白色的小球便凭空出现在他指尖。

不等两人看清来源,小球已被他精准投入罐中。

小球入水即化,并以惊人的速度吸纳、分解着蓝色液体。

片刻间,液体消失殆尽,最后连小球本身也化为一股稀薄的白色雾气,消散在空罐中。

“本来只需要一个的。”

白兰地用一种近乎惋惜的语气低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那被堵塞的管道接口。

含义不言自明。

若非管道被堵,液体无法混合流动,这一枚【压缩海绵】便足以同时处理两边的危机。

【压缩海绵(一次性道具):

免费的东西,鸡肋而已,懒得介绍。

注:能瞬间吸纳接触液体并化为无害气体挥发的特殊道具,缺点是容量固定,且一旦开始吸收,若未持续接触新液体会立即气化,用途有限。】

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东西若投入大海会怎么样,一边重复操作,将红色液体也处理干净。

结论是容量太小,纯属妄想。

果然,是个鸡肋。

他再次确认。

“这是什么东西?”萩原研二按捺不住好奇,手仍搭在松田阵平肩上,出声询问。

危机解除,白兰地微微侧首,仿佛完全不在意双方敌对的立场,随口道:“算是某种特制的降解剂。别让其他人知道我有这个,尤其是普拉米亚……她会生气。”

这时,外面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预示着伊达航等人的归来。

白兰地不欲久留,刚欲撤离,松田阵平却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不容回避的质询:

“喂!那个戴面具的就是普拉米亚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放置炸弹,在这里放炸弹是想要做什么?”

白兰地的脚步顿住。

他缓缓转头,平静无波的蓝眸第一次真正将视线落在松田阵平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彻底的淡漠。

“这次是普拉米亚的私事,与我无关。”他缓声回答,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你们不需要知道这些,之后我会管好普拉米亚不乱来。”

不再给他们发问的机会,白兰地迈步向外走去。

在门口,他与匆匆赶回的伊达航、搀扶着降谷零的诸伏景光迎面相遇。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滞,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扫过那两位他‘素未谋面’的组织同僚——波本与苏格兰。

白兰地或许认识Triple Sec,也听闻过波本和苏格兰的代号,但‘白兰地’本人,与他们从未有过正式交集。

此刻的漠然,正是最完美的伪装。

——

听说Triple Sec去见了白兰地。

连终日跟在白兰地身边的普拉米亚,都无从知晓那场会面的具体内容,甚至不确定它究竟发生于何时何地。

而在此之后,白兰地便如同人间蒸发,再未现身。即便是普拉米亚,也失去了他的踪迹。

听说,Triple Sec跟着白兰地离开了日本。

琴酒慵懒地掀开眼帘,银白色碎发下,墨绿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正跨坐他身上、毫不客气揪扯他头发的少女身影。

——正是传闻中已跟随白兰地离开的Triple Sec。

光影似乎恍惚了一瞬,身上的少女已然变回青年体态。

琴酒见怪不怪,只是微微扬了扬线条冷硬的下颌。

“小鬼,玩够了没有。”

青叶凛恶意地将掌中几缕银白发丝缠绕打结,再用指尖抵着发根试图扯开,奈何发质顺滑,并未如愿。

“没意思。”他撇撇嘴,转而算起旧账,“下次再敢像抱小孩一样抱我,我就让你也亲身体验一下。”

琴酒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青年修长的双腿,决定忽略这幼稚的威胁,冷冷陈述事实:“我是你的法定监护人。从法律和流程上看,你确实是我领养的孩子。”

这是青叶凛无法辩驳的过往。

当年,姐姐率先被琴酒从孤儿院带走,随后,年仅十七岁的琴酒便用假身份办理手续,将他也接了出来。

一想到这段历史,青叶凛后槽牙都咬紧了,狠狠瞪向琴酒。

“少提这事!我的监护人早就‘因故去世’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肯叫你一声哥,你就知足吧。”

“那只是官方记录上的‘死亡’。”琴酒伸手,像顺毛般抚过青年后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打算……回去你那些警察朋友身边吗?”

“……嗯。”青叶凛的回应低不可闻。

琴酒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却清晰:“那三个家伙,我会替你看着。”

“你……别再回来了,小鬼。”

闻言,青叶凛低笑一声,浅金色的眼眸暗沉下去,仿佛蒙上了永不消散的阴霾,透不进一丝光亮。

“琴哥,组织里,你不让我回来。”他轻声说着,每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我杀了这么多人……双手沾满鲜血,又怎么可能回去当警察?”

Triple Sec回不去了,白兰地更不可能回头。

青叶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同迷途的孩子:“……那我该去哪里啊?”

他的笑容脆弱,声音轻得像即将消散的蒲公英,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彻底吹散。

琴酒罕见地怔住了,停顿了半晌。

最终,他还是伸出手,将眼前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青年揽入怀中。

一向冷峻的神情在眼帘低垂的瞬间,似乎也柔和了半分。

“你什么都没做过。”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组织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小鬼。听着,你不是Triple Sec,你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人。”

他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开口,话语直刺核心:“小鬼,我让你替琳好好活着,是希望你能为了她赋予你的第二次生命,活出自己的人生……不是让你彻底变成她的影子,替代她存在。”

他凝视着青叶凛,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琳的身份,你还打算用多久?”

伏在他肩头的青年传来带着颤音的回复,微弱却执拗:

“……永远。”

…我想永远用姐姐的身份活着…

哪怕代价是让‘青叶凛’这个名字,从此在世界上彻底消失。

【凛酱,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脑海里系统的警告响起。

但比系统话语更具威胁的,是琴酒接下来的回应。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残酷的决绝:

“那么,我会亲手在所有知情者面前,‘杀’了琳。”

他会让姐姐的死亡成为无可争议的事实,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已逝去。

最终能活下来的,只能是,也必须是青叶凛。

真狠啊,琴哥。

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可青叶凛知道,琴酒做得出来。

为了逼他找回自己,这个男人不惜亲手粉碎他赖以生存的伪装。

……

深夜浓稠如墨,街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棕发少女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虚浮,仿佛一具被抽去灵魂的精致人偶。

无处可去。

——组织里,‘白兰地’已离开日本;现实中,‘青叶凛’尚在归途,未曾安排落脚之处。

所以,该去哪里呢?

Triple Sec的身影彻底沉入夜色,如同水滴汇入黑暗的河流。

少女忽然停下脚步,仰起头,望向那片吞噬一切光亮的、漆黑一片的天空。

浅金色的眸子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然而,眼周却泛着不自然的红肿,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崩溃。

……姐姐,是不会哭的。

幸好,在这深沉的夜色里,无人能窥见他此刻的狼狈。

否则,丢的可是姐姐的脸。

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沉稳而富有节奏,不像是偶然路过的行人,更像是在此蛰伏已久、专为等候而来的猎手。

青叶凛淡淡地望向逐步走近的人影。

当看清来者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时,他脸上缓缓扬起一个明媚得恰到好处的笑容,如同排练过千百遍。

什么嘛,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啊。

……不,是波本和苏格兰才对……

按照‘Triple Sec’应有的模样伪装出惊喜与熟稔,比以往任何一次伪装都更令人心累。

青叶凛突然有些想念作为‘白兰地’的存在了。

——至少那个身份,无需在刚刚骗过琴酒之后,立刻又要来面对这两位敏锐的旧友。

内心明明是一片死寂的荒原,激不起半分涟漪,却要依据不同的身份,扮演迥异的性格,调动虚假的情绪。

连这片刻难得的、属于自我的放空时间,也要被剥夺。

真累啊……

“这么晚了,”少女笑盈盈地开口,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轻快,“你们不会是在这里特意逮我的吧?怎么知道我偷溜回来了?是黑麦告的密吗?”

苏格兰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波本抢先一步。

“千秋,你回来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金发的男人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极具欺骗性的爽朗笑容,即使脸颊贴着绷带,也难掩其英俊。

他的嗓音略显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黑麦那家伙可是都告诉我们了,你今天回来是专门见琴酒的。要不是他刚好在场,我们恐怕连你一面都见不到。”

他微微前倾,目光如炬:“千秋,你不是说……汇报完任务,就跟着白兰地走了吗?”

在药物维持的绝对平静下,青叶凛甚至感受不到一丝被试探应有的紧张。

他维持着笑容,语气带着撒娇般的抱怨:

“抱歉抱歉嘛,波本,我不是故意的。”他摆了摆手,“我本来就只是借这个机会回来看看琴哥,呆不了多久的,所以就没特意叫你们。”

“……那你现在,还要走吗?”苏格兰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迟疑。

他下意识想向少女靠近,脚步却不知为何凝滞在原地。

“暂时不会走了。”青叶凛仿佛没有注意到他这细微的挣扎,“我和白兰地有个约定,所以短时间内,我可以留在组织里。但……到时候还是要走的。”

话至尾声,他脸上的笑意如同退潮般渐渐淡去,恢复了那种令人捉摸不定的、属于组织成员的喜怒无常。

他微冷的目光落在降谷零脸上,那里面是难掩的担心,也有不解的疑惑,却唯独没有半分对同伴的怀疑。

“呐,波本。”他轻声问,“为什么受伤了?”

随即,目光转向诸伏景光,带着更深的探究。

“还有啊,苏格兰……阿光,为什么不敢看我?”

少女偏头思索了片刻,像是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这个解释既骗过了眼前的两人,也试图骗过他自己。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的任务……居然会让情报人员去负责击杀目标了吗?”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波本,这种事不会又是你抢着要功劳,硬上的吧?”

接着,他看向诸伏景光,声音放柔了些,带着一种了然的安慰:“阿光,你还没完全习惯‘苏格兰’这个身份吗?没能保护好情报人员,而且还是跟你关系好的波本……这有什么好自责的呢?我又不会怪你。”

最后,他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夜风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自嘲:

“毕竟,负责保护你们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

当前整改进度——0.084%

因为“Triple Sec会保护好她身边的人。”[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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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代号篇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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