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妮妮后,米诺斯突然病倒了,高烧连日不退,命在旦夕之际,杨柚不离左右,不眠不休地照顾了对方整整一周,好不容易等到退烧,青年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探望妮妮。
经历一场大病,青年全身绵软无力,走路都费劲,更别说去探望别人,考虑到米诺斯的身体状况,杨柚不得不驳回了对方的请求。
近日天气不好,杨柚害怕对方出去吹了冷风,到时候病情加重,本就剩半条命的身子还怎么撑得过去。
“弗尔,我必须要去见见她。”米诺斯推开少年,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杨柚急忙制止,“你的病才好了没一天,外面这么冷,出去怎么受得住,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米诺斯顿了会儿,缓缓垂下头,“我只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杨柚叹气,他知道对方担忧妮妮,但青年自己受的苦何尝不多,若没有这几日的贴身照顾,杨柚都不知道米诺斯曾在花石塔里遭受了什么。
他很想冲进文兰城,质问雷吉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两人,可青年的苦苦哀求让杨柚不得不妥协,身为平民的他们斗不过波德莱尔,也斗不过门罗一族。
那日塔内发生的事情,说不定就是雷吉授命的,杨柚暗暗握紧手心,恨男人的出尔反尔。
“如果你想知道妮妮是否平安,我可以替你去见她。”杨柚把毯子盖在青年身上。
“谢谢你弗尔,但我还是想亲自去....”
杨柚拦住对方,“在身体未完全康复之前,你不能出去。”
米诺斯目露失望,他知道对方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出去,这副残缺的身体又派不上用场,虽然他很想亲自确认妮妮的情况,但眼下似乎只能交给少年了。
“弗尔,你代我去见见她吧。”
杨柚点点头,“你养病的这段时间我都会去看望妮妮,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别担心。”
照顾青年歇息后,杨柚离开房间,去到厨房想烧些热水,最近因为米诺斯的病,杨柚累得腰酸背痛,今日对方病情好转,他便寻思着弄点热水来泡澡,去去疲乏。
不料刚进厨房,一张黑乎乎的小脸突然蹿出来,把杨柚吓了大跳。
“你来了,热水我刚刚烧好,马上给你装桶里。”
伯伦顶着被烟雾熏黑的脸,急忙去舀锅里的热水。
“这么烫的水,你站着别动,我来舀。”杨柚怕他烫到,赶紧过去把人攘开。
伯伦在旁边闲着没事,问起了米诺斯的情况,杨柚告诉他一切安好,青年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好转,让伯伦不必担心。
“那就好,最近米诺斯哥哥的脸色比以前好多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康复。”
水流哗哗,杨柚提起木桶放到一边,用帕子沾湿热水给少年洗脸蛋。
“对不起伯伦,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什么杂事都交给你。”
伯伦咧嘴笑道:“我不觉得有什么麻烦,只要是为了弗尔,让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哦。”
杨柚摸摸少年的脑袋,感慨对方是真的长大了,不仅是身体的变化,好像连性格也变得稳重了许多。
“弗尔,你明天还要去妮妮姐家吗?”伯伦歪着脑袋。
“嗯,正好米诺斯拜托我,明天再去一次试试。”
其实这段时间杨柚有去探望过妮妮,但每次加百列都不给他开门,吃了数次闭门羹的杨柚无可奈何,渐渐减少了探望次数。
今日被米诺斯拜托,杨柚决定再去试一次,加百列愿意给他开门最好不过,若被拒之门外,他便问问妮妮的情况,也好给米诺斯一个交代。
“那明天米诺斯哥哥的早饭就由我来准备吧。”伯伦主动揽活。
杨柚无奈,见对方一副神采奕奕,迫不及待要大展手艺的模样,杨柚越发觉得自己捡了个田螺姑娘回来。
翌日一早,杨柚提着准备好的慰问品,敲响了妮妮家的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面容憔悴的加百列站在杨柚面前,“你怎么又来了....”
杨柚稍稍吃惊,男人头发凌乱,浑身散发出呕吐物般的浓重酒气,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与前日见到的加百列简直判若两人。
“你、你是加百列大叔?”
男人顶着黑眼圈,脸色暗沉,“回去告诉米诺斯那小子,让他以后别来找妮妮。”
“等等加百列大叔,别、别关门!我想见妮妮,米诺斯和我都很担心她的安危,您能告诉我她如今的状况吗?”
‘砰’地一声,大门阖上,杨柚垂头丧气,没想到这次还是没能打动对方,再次吃了闭门羹,杨柚正要打道回府时,耳边突然传来锁链的开合声。
加百列走了出来,眼神复杂地看向杨柚。
“你想见妮妮?”
杨柚愣愣点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终于能进去时,不料男人反手关上房门,带着他往后山走去。
中午时分,从后山归来的杨柚去见了米诺斯,面对青年的追问,杨柚对后山的事闭口不谈,反而捏造出妮妮状况很不错的假话。
听闻少女安好,米诺斯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身体也一天天好转起来。
这日清晨,米诺斯起了个大早,他没有叫醒杨柚,而是独自来到妮妮家外。
五天过去,恢复行动力的米诺斯心中忐忑,他知道加百列对自己的厌恶,但为了见到妮妮,米诺斯还是鼓起勇气敲响了大门。
开门的是加百列,见到青年,男人稍稍愣了会儿,当即准备关门谢客。
“请问妮妮还好吗?”米诺斯慌忙出声。
阖门的动作停滞,门缝中缓缓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加百列冷眼看向前方。
“他没有给你说吗?那个男孩....”
男孩?大概是指弗尔吧,米诺斯摇摇头,对方带回来的消息一切安好,并没有提及什么特殊的事情。
“算了,跟我来吧,反正这件事你迟早都会知道。”
反手锁上大门,加百列像那日带领杨柚一样,把青年带去了后山。
穿过树林,两人抵达一片旷野,加百列拿着路上采好的野花,轻轻放到一座坟前。
“这是……”
加百列头也不回,“你不是想见她吗?”
男人的话犹如一记天雷,米诺斯心神巨颤,不敢置信地冲了过去,见到碑上铭刻的小字,青年呆住了。
“她就在那里,去和她说说话吧,那孩子一直都很喜欢你,见到你来了肯定很高兴。”
“不,我不信,妮妮她不会死的!”米诺斯疯狂摇头,拒绝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孩子是自杀的,在你们把她送回来的第二天。”加百列卷起袖子抹泪,“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是我没能早点察觉妮妮的异状,那日我从外面回来,就发现她已经在屋里上吊了。”
得知少女选择了自我了结,米诺斯脸色惨白,他跪在坟前,把头死死埋进了土里。
泪水滴落,青年嘶哑着嗓子,心脏像被什么挖去了一块,“对不起,全部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
闻言,加百列一反常态,并没有怪罪米诺斯,“妮妮从小就想当你的新娘,即便在自尽前,也告诉我不要迁怒于你,米诺斯,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青年垂下头,沉默不语,一旁的加百列似乎并不打算逼他,献完花后,草草打理了下女儿的坟茔,加百列就回家了。
夕阳西沉,黄昏薄暮,消失一整天的米诺斯失魂落魄地回到小屋,看见人平安归来,杨柚松了口气,他想问问对方今天去了哪里,不料青年连声招呼都不打,‘砰’地一声把房门给关上。
看着状态明显不对劲的米诺斯,杨柚感到些许不安,难道对方已经知道妮妮的事了?
往后两天,米诺斯的房门再没有打开过,杨柚把做好的饭菜放到门口,然而每次都是原封不动地被退回来。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三天,上午时分,杨柚正烦恼怎么劝对方进食时,伯伦一阵风似地跑进厨房。
“不好了弗尔,门、门开了!”
“慢点说,什么门开了?”杨柚不慌不忙地舀起锅里的红薯粥。
“米诺斯哥哥把门打开了,但是...但是人不见了!”
闻言,杨柚手一抖,差点没把碗给掀翻在地,他赶紧丢下勺子,往米诺斯的房间狂奔。
空落落的屋子静得落针可闻,被褥折叠得很整齐,地上纤尘不染,像是被事先打扫过一遍,杨柚走进去,看着桌上收拾妥帖的零碎小物,心中的违和感越发浓重。
这时,桌旁的伯伦忽然奔过来,手里高举一张薄薄的纸。
“弗尔,我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张信纸,但没有信封,纸张被简单对折了下,杨柚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发现这是封写给自己的信后,杨柚眼皮一跳,顿时感到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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