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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刑场雪:她的证词,我的死期

【本故事架空于大唐与西突厥对峙时期】

刀落前三秒,她一句话送我上断头台。

永宁三年冬,长安西市刑场的雪,下得比往年更狠。鹅毛雪片裹着寒风砸在刑台的木柱上,积起薄薄一层白霜,像给这断头之地裹了层冷孝。

沈砚之跪在斩台上,囚服被寒风刮得贴在骨头上,布料粗糙得磨着皮肤,冷意顺着衣缝往骨头缝里钻,像层冻硬的冰壳。脖颈间的鬼头刀泛着冷光,刀身上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从大理寺评事到通敌叛国的死囚,他只用了三天。这三天里,天牢的霉味、刑讯的鞭痕、百官的唾骂,像潮水般将他淹没,可他攥着藏在衣襟里的绢布,始终没松过手。

“还有半炷香!”监斩官的声音裹着雪粒砸下来,皂色官服上落满雪花,却丝毫不减威严。台下百姓的骂声瞬间翻涌,烂菜叶、碎石子往刑台上扔,“杀了这奸贼!给和亲队伍的三百亡魂偿命!”“沈砚之,你对得起大理寺的獬豸印吗!”

沈砚之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死死钉在最前排那道素白身影上——苏卿辞。

他的未婚妻,三天前刚从玉门关“死里逃生”的和亲新娘。此刻她裹着素色披风,兔毛领圈衬得脸色愈发苍白,头巾遮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正攥着衣角,指尖泛白得吓人,连指节都在微微颤抖。

就是她,三天前在大理寺公堂上说:“玉门关外,黄沙漫天,我躲在断墙后,亲眼看见突厥将领腰间,挂着沈砚之的獬豸令牌。那令牌黑铁为骨,獬豸纹刻得深,我绝不会认错。”

那枚令牌,是他三年前查“江南盐案”时,在渡口追凶不慎遗失的大理寺评事信物。按律,令牌遗失者若被敌国获取,即视为通敌叛国。也是这句话,让他百口莫辩,连陛下亲赐的“三日查案权”都差点被驳回,直接被钉上了通敌的罪名。

“时辰到!行刑!”监斩官的惊堂木“啪”地落下,震得案上的文书都颤了颤。刽子手的手臂高高扬起,刀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刮过沈砚之的脸颊,激起一阵战栗。

“慢!”沈砚之突然爆喝,声音撕裂风雪,带着天牢里积压的愤懑与不甘,“我有血书为证!真凶另有其人!陛下亲允我三日查案,此刻沙漏未竭,时限未到,谁敢动我!”

他猛地挣开捕快的束缚,手腕被铁链磨出的伤口瞬间崩裂,渗出血珠。可他顾不上疼,从囚服内袋扯出一方染血绢布——那是他在天牢里趁狱卒不备,咬破指腹写的,每一个字都渗着暗红血珠,字迹潦草却力透绢布,末尾还盖着半枚獬豸纹私章,那是他用发簪蘸着血,按上的自己身为大理寺评事的标识。

绢布在空中划过一道猩红弧线,“李默勾结西突厥,私吞十万石边关粮草”十二个血字,赫然落在监斩官案上,雪光映着血字,触目惊心。

人群瞬间炸开,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站在捕快队伍里的李默脸色骤变,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垮了半截。他穿着深蓝色捕快服,腰间别着沈砚之当年亲手送他的短刀,本是沈砚之最信任的副手,此刻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嘶吼着冲上来:“沈砚之!你临死还想栽赃!这血书定是你在天牢里伪造的!你以为这样就能脱罪吗!”

“伪造?”沈砚之冷笑,目光扫过台下的苏卿辞,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你敢让苏姑娘上前认认?这绢布边角的并蒂莲绣纹,是她三年前曲江宴定情时,亲手缝在我内衬里的。那绣线是她从苏州带回来的‘雨过天青’,针脚里还藏着她独有的‘回针绣’,你总不能连三年前的绣活,都能伪造出来吧?”

苏卿辞浑身一僵,下意识抬头看向沈砚之。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到他眼底翻涌的痛苦与期盼,像两团火,烧得她心口发疼。指尖的冰凉顺着血管蔓延到心口——她确实在绢布上绣过并蒂莲,那是她得知沈砚之要去查盐案时,连夜缝在他内衬里的,说“莲心不染,愿君归来仍似少年”。可她也确实在玉门关外,看到了那枚刻着獬豸纹的令牌,甚至看清了令牌边缘的缺角,就在左上角。

“我……”她刚要开口,李默突然扑向案上的血书,手指已经碰到了绢布的边角,想一把撕毁:“妖言惑众!快烧了这假证!不能让他污蔑好人!”

“放肆!”一道冷喝从人群外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萧策骑着黑马冲破围观百姓,马蹄踏在积雪上,溅起一片雪雾。他手里举着陛下亲赐的鎏金牌,金牌在雪光下泛着金光,身后跟着一队黑衣骑士,盔甲上的玄铁纹在寒风中闪着冷光:“陛下有旨!沈砚之查案三日之限未到,任何人不得动他!李默涉嫌阻挠查案,即刻拿下!”

骑士们瞬间将李默按倒在地,铁链锁腕的声音在刑场上格外刺耳,混着李默的挣扎声,格外清晰。李默疯狂挣扎,唾沫星子混着雪粒溅在地上,头发散乱得像疯癫之人:“沈砚之你这个小人!你以为苏卿辞是真心帮你?她在玉门关外,早就和突厥人……早就和突厥人勾结在一起了!”

“住口!”苏卿辞突然喝断他,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像风雪里的寒梅,透着股韧劲,“我在玉门关外,只看到突厥将领有獬豸令,但那令牌缺角在左上角,边缘还有一道浅痕,是被刀劈过的。而沈砚之当年遗失的令牌,是我陪他去秦楼赴宴时,不小心磕在假山石上,缺角在右下角,磕痕是圆弧形的。李默,你当年还帮着找过令牌,你敢说你没见过真正的令牌?”

这话像惊雷炸在刑场上,连监斩官都愣住了,低头看向案上的血书,又看了看李默。沈砚之更是猛地看向苏卿辞——他从未和她说过令牌缺角的具体位置,甚至没提过磕在假山石上的细节,她怎么会知道?

李默的脸瞬间没了血色,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雪地里,嘴里还在喃喃:“不可能……你明明该和突厥人一起……一起把令牌带回去的……”

萧策上前一步,将一份泛黄的账本扔在李默面前,账本边缘磨损严重,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别装了!这是边关粮草官加急送来的账本,上面有你签字的私章,每一笔都对应着‘送往西突厥’的记录。三个月前你私吞的十万石粮草,全用皮囊装着,通过密道送到了突厥的‘黑风营’,营主还在账本上画了‘狼头印’,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默看着账本上熟悉的字迹和狼头印,彻底没了力气,头歪在雪地里,不再挣扎。沈砚之被解开囚服时,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可他第一时间冲下斩台,却在靠近苏卿辞时停住了脚步——他想问她怎么知道令牌缺角,想问她在玉门关到底经历了什么,想问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可话到嘴边,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只化作一句沙哑的:“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苏卿辞抬头,眼底闪着泪光,像盛着碎雪,却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玉门关外,我躲在死人堆里时,好像看到了我爹的贴身侍卫张叔,他穿着突厥人的衣服,跟着突厥将领进了帐篷,手里还拿着一个锦盒,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沈砚之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块冰砸中。苏卿辞的父亲是苏尚书,掌管吏部,一向清廉正直,怎么会和突厥扯上关系?他知道,这桩冤案的背后,绝不止李默一个人。而他和苏卿辞之间,隔着的也不只是一场陷害,还有太多没说出口的秘密,像雪地里的暗河,看不见底。

雪还在下,斩台上的沙漏只剩最后一层沙,细细簌簌地往下漏。三日之限已过一日,他必须在剩下的两天里查清真相,否则不仅是他,连苏卿辞都可能陷入万劫不复。

可他没看到,苏卿辞转身时,悄悄将半块獬豸令塞进了袖中。那令牌是玄铁做的,边缘的缺角正对着左上角,还留着一道浅淡的刀痕——正是她在玉门关外看到的那枚。令牌贴着她的手腕,冰凉如死人的手,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不是要毁你,砚之。】她在心里默念,指尖攥紧了令牌,【我是要用这枚假证,引出真正的毒蛇,找出害了娘亲的人。】

【娘亲,若您在天有灵,请护我这一次,骗过所有人,包括他。】

开篇先把最狠的冲突砸出来!这枚令牌绝对是关键,后面要考的哦~有没有宝子已经猜到苏卿辞的心思了?评论区蹲个预言家?【全文高光场景适配短剧改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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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刑场雪:她的证词,我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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