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心动的升温(十三):画室的晨光
寒假过后的校园还带着料峭的寒意,画室里却因为暖气和阳光,漾着融融的暖意。沈念星站在画架前,正给一幅未完的油画补色——画的是跨年那晚的钟楼广场,烟火在夜空炸开,树下两个牵手的人影被拉得很长。
陆屿淮坐在窗边的旧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金融期刊,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她的背影。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的发顶,镀了层柔软的金边,她握着画笔的手腕纤细,袖口挽起,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上面还沾着点未干的颜料,像不小心溅上的星光。
“这里的蓝色是不是太暗了?”沈念星回头问他,鼻尖沾了点橙黄色的颜料,像只偷喝了橙汁的小猫。
陆屿淮合上书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看画布。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呼吸轻轻落在她的发顶,带着淡淡的薄荷洗发水味。沈念星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握着画笔的手指紧了紧,颜料差点滴在画布上。
“是有点。”他的指尖轻轻点在画布左下角,“加一点钛白,让光透出来,像你眼睛里的那种亮。”
他的指尖离她的手背只有半寸,沈念星能感觉到他指腹的温度,像春日里最先融的那片雪。她低下头调颜料,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听见他在身后轻笑了一声,声音低低的,像羽毛搔过心尖。
调完颜料转身时,不小心撞进他怀里。沈念星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许多。她慌忙想退开,却被他轻轻按住了肩膀。
“别动。”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头发上沾了颜料。”
他抬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她的发梢,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沈念星屏住呼吸,感觉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廓,冰凉的,却让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好了。”他收回手,指尖沾了点橙黄色的颜料,像拈了颗小太阳。
沈念星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小声说:“谢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垂,声音软了下来,“昨天的报告,多亏你帮我整理数据。”
昨天陆屿淮赶一份重要的市场分析报告,沈念星陪他在图书馆待到闭馆,帮他核对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发酸,却没说一句累。
“举手之劳呀。”沈念星抬头,正好撞见他的目光。他的眼睛里有阳光,有画布上的色彩,还有她慌乱的影子,像盛了一整个春天的温柔。
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两个交叠的影子。陆屿淮的目光落在她的额头上,那里还留着刚才不小心蹭到的一点颜料,像颗小小的朱砂痣。
他突然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很轻,像蝴蝶停落又飞走,只有一瞬的温度,却让沈念星的心脏骤然停跳了半拍。她猛地抬起头,撞进他同样带着惊讶和慌乱的眼睛里——他好像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做,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我……”陆屿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笨拙地移开视线,“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转身走向饮水机的背影,比平时快了几步,甚至差点撞到旁边的画架。沈念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唇上的温度,淡淡的,却像在皮肤上映了一道光。
画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画笔划过画布的沙沙声,和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沈念星看着画布上那片被阳光照亮的夜空,突然觉得,刚才那轻轻一吻,比任何颜料都要鲜亮,像把春天的第一缕光,永远留在了她的额头上。
陆屿淮端着水杯回来时,手里还多了颗水果糖,橘子味的,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把糖放在画架上,没说话,只是回到沙发上重新拿起期刊,却半天没翻过一页,目光落在书页上,心思却显然不在上面。
沈念星画一会儿,就偷偷看他一眼。他看书的侧脸很专注,睫毛很长,阳光落在他的鼻梁上,勾勒出干净的轮廓。她突然觉得,原来喜欢一个人,连他慌乱的样子都觉得可爱,连他偷偷放在画架上的糖,都甜得让人心颤。
中午离开画室时,陆屿淮帮她提着画具箱,走在洒满阳光的小路上。两人都没提早上那个吻,却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他的步子慢了些,偶尔会碰到她的手臂;她的话多了些,会主动跟他讲刚才看到的有趣的画,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走到岔路口,沈念星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颗糖,剥开糖纸递给他:“给你。”
是橘子味的,和他刚才给的那颗一样。陆屿淮接过来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看着她转身跑开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春天好像比往年更暖了,是她发梢的颜料,是她递来的橘子糖,是那个小心翼翼的额头吻,是那些藏在阳光里的、比糖更甜的心动。
第十七章心动的升温(十四):画展的约定
四月的风带着樱花的甜香,漫过美术馆的青砖墙面。沈念星抱着本画册,站在莫奈的《睡莲》真迹前,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你看这笔触,”她指着画布上那片泛着紫光的水面,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明明是静态的画,却像能听见水波流动的声音。”
陆屿淮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瓶矿泉水,目光却没在画上,而是落在她被阳光照亮的侧脸。她说话时,睫毛会随着语气轻轻颤动,嘴角总是微微上扬,像把春天的暖意都噙在了唇上。
“嗯,”他附和着,顺手帮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避开了直接触碰,只用指腹轻轻推了推,“比画册上好看。”
“那当然!”沈念星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真迹的质感是印刷不出来的,你看这光……”
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光影、色彩、笔触,讲莫奈晚年如何在失明的边缘捕捉光的痕迹。陆屿淮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偶尔问一句“为什么这里要用紫色”,看着她耐心解释的样子,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发疼。
其实他对油画一窍不通,却愿意陪她站在这里,听她讲那些他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看她眼睛里闪烁的光——对他来说,她谈论热爱时的样子,比任何名画都要动人。
逛到下午,两人坐在美术馆的露天咖啡馆里。阳光透过遮阳伞的缝隙洒下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念星搅拌着杯里的拿铁,奶泡上的心形渐渐散开,像她此刻有点乱的心跳。
“毕业画展,”她抬起头,鼓起勇气问,“你会来当我的第一个观众吗?”
她的毕业设计是一系列“光影里的恋人”插画,主角是两个牵手的影子,背景是他们一起走过的校园角落——图书馆的窗、画室的灯、跨年的烟火、初雪的湖。
陆屿淮看着她紧张得抿起的嘴唇,突然笑了,眼底的温柔像融化的蜜糖:“不止是第一个观众,我还要当你的策展人。”
“真的?”沈念星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点燃了两盏小灯。
“当然。”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动作快得像怕被烫到,“场地、宣传、赞助,都交给我。你只需要专心画画,画出你心里的光就好。”
沈念星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那些藏在画里的小心思,好像被他看穿了。她低下头,假装喝咖啡,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杯沿碰到鼻尖,沾了点奶泡,像只偷喝牛奶的小猫。
陆屿淮递过纸巾,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轻声说:“其实我不懂画,但我懂你画里的光。”
那光里有他,有他们一起走过的时光,有那些没说出口的喜欢,有藏在细节里的所有温柔。
离开美术馆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粉色。陆屿淮牵着她的手,走在落满樱花的小路上,花瓣飘落在他们的发顶、肩膀,像撒了把粉色的星星。
“等毕业画展结束,”陆屿淮突然说,声音被风吹得很轻,“我们去海边吧。”
“海边?”沈念星抬头看他,眼睛里满是好奇。
“嗯,”他看着远处的晚霞,声音里带着向往,“去看日出,看星光落在海面上,看我们的影子被潮水打湿。”
沈念星的心跳快了起来,想象着那样的画面:清晨的海边,他牵着她的手,脚下是微凉的海水,头顶是渐亮的天空,远处的海平面上,太阳正慢慢升起,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好啊。”她用力点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期待。
走到地铁站,陆屿淮帮她买了票,把票塞进她手里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掌心。两人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却又在抬头时撞上彼此的目光,笑着移开视线,脸颊都红了。
地铁进站时,沈念星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速写本,翻到其中一页递给陆屿淮。上面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站在海边的夕阳里,旁边写着:“约定。”
陆屿淮接过速写本,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两个小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软乎乎的。他抬头时,地铁的门正好关上,隔着玻璃,他看见沈念星朝他挥手,眼睛里的光比晚霞还要亮。
地铁缓缓驶离,陆屿淮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个速写本,像攥着一个珍贵的秘密。晚风吹起他的衣角,带着樱花的甜香,他突然觉得,未来好像变得格外清晰——有她的毕业画展,有海边的日出,有无数个可以牵手散步的黄昏,有那些藏在约定里的、越来越浓的喜欢。
而那个留在美术馆的额头吻,像一颗埋下的种子,在春风里悄悄发了芽,等着在未来的某天,开出满树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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