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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东、南七宿完成了使命,星芒渐次隐去,重归天轨。失去了所有神力的镇海天劫与焚墟伞,当啷一声,坠落在冰冷的湖面上。

灵力彻底枯竭的青龙与朱雀,如同折翼的飞鸟,从高空中猛然坠落,砸入下方茂密的雾凇林中。

强行引动星宿、忤逆天地法则的惩罚,虽迟但到!

轰隆隆——!!!

天空中的浓云剧烈翻滚,仿佛天神的震怒!刺目的闪电在其中疯狂窜动、汇聚!须臾之间,一张由无数道粗如水桶、蕴含着毁灭性法则之力的雷霆织成的天罗地网,在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中形成,带着审判一切的威势,朝着青龙与朱雀坠落之地——猛然轰下!

“不——!”宁夏与张既明发出绝望的嘶吼,没有任何犹豫,如同扑火的飞蛾,用尽最后的力量飞扑过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死死地将失去意识的青龙与朱雀护在身下!

轰!轰!轰!!!

恐怖的惊雷如同天神的巨锤,狠狠砸在他们背上!

“唔——!”

“噗——!”

两人如遭万钧重击,识海如同被撕裂,眼前一片血红!口鼻间鲜血狂喷而出,后背瞬间皮开肉绽,焦黑一片,深可见骨!即便有北辰星力与涅槃火种在体内本能地护体,这蕴含天地法则的天罚之雷,依旧让他们瞬间濒临死亡,如同从血海中打捞出来,气息奄奄。

“张既明!”朱雀被温热的鲜血溅醒,金色的瞳孔剧烈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自己身上、几乎不成人形的张既明,那微弱的涅槃火苗在他心口微微跳动,仿佛随时会熄灭。

“宁夏!”青龙也猛然惊醒,看到宁夏背后那恐怖的焦黑伤口,肝胆俱裂!他惊声急呼,不顾自身即将崩解的人灵之躯,强行榨取神魂深处最后一丝残存的木灵本源,凝聚在右手,狠狠拍入地底!

喀喇——!

无数虬结坚韧的百年松树根破开冻土,如同忠诚的卫士般拔地而起,层层叠叠地挡在了四人上方!

最后一道、也是最粗最亮的紫色天罚之雷,如同咆哮的雷龙,轰然落下!

“轰——!!!”

雷霆之威瞬间将最上层的树根轰击成漫天焦黑的粉末!恐怖的冲击力层层传递!朱雀强撑起最后一点离火,在树根屏障下方形成一层薄薄的赤金屏障,堪堪挡住了那灼热致命的雷火余烬。

几息之后,震耳欲聋的雷鸣声渐渐消散,最后一缕不甘的雷光在厚重的云层深处挣扎着熄灭。

遥远东海的方向,似乎传来了春潮轻缓拍岸的温柔声响。

当第一缕微弱的、带着希望的初升朝阳,艰难地刺破厚重的云雾,洒落在满目疮痍的天池冰原上时——

青龙左臂上原本被压制的青玉龙鳞纹路,如同失控的藤蔓,突然加速蔓延,瞬间爬满了他的脖颈,甚至开始向脸颊侵蚀!

而朱雀的右眼,那曾经璀璨如熔金的瞳孔,此刻如同被黑洞吞噬,骤然向内坍缩,变成一个深不见底、仿佛能吸走一切光线的虚无之洞!

强行引动星宿、忤逆天地法则的反噬,终究还是无可避免地降临了。

百越巫族祭坛。

阿诺直挺挺地跪在祭坛中央,腕间的银铃因紧握的手杖而深陷皮肉,渗出缕缕鲜血。

当第一缕光线落下的刹那,天际一道象征朱雀归位的赤色流光划过,恰好染红了他膝前的玄木手杖——缠绕杖身的赤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暗沉的血褐色,而顶端系着的、属于羲翎的那一簇乌黑发丝,也瞬间化为灰白。

族老捧着象征巫祝权柄的冠冕,神情悲戚地走上前。然而,阿诺却猛地抓起供案上那柄用于歃血盟誓的骨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左掌心狠狠划下!

深可见骨的伤口涌出鲜血,他忍着剧痛,竟硬生生用刀尖在掌心刻画出与羲翎锁骨下一模一样的朱雀衔火纹!

“以血为契,以魂为引!”他嘶哑低吼,混着鲜血的手掌重重覆上那簇灰白发丝与手杖顶端。仿佛被这蕴含巫祝血脉与极致悲愤的血气点燃,祭坛四角供奉的赤色翎羽无火自燃!熊熊火焰中,历代巫祝的虚影在灰烬之上缓缓浮现。

阿诺的目光死死锁在虚影中那个教他跳祭舞的、笑容明媚的羲翎身上,喉间吟诵的咒文带着泣血的决绝,几乎将牙关咬碎。

族人们惊恐地发现,新巫祝口中吐露的,竟是百越秘传的禁忌之术——《离魂引》!本该供奉朱雀神君、温养族运的魂火鼎,此刻竟腾起诡异的幽蓝火焰!

“阿诺巫祝!不可啊!”族老失声疾呼,试图阻止这自毁根基的禁术。

“她要朱雀记得——”阿诺充耳不闻,将手杖重重顿地!杖身嗡鸣,鼎中幽蓝火焰骤然扭曲变形,化作一只泣血般的赤鸢,尖啸着冲天而起,直刺云霄!“百越巫祝的命,不是白给的!”

迁徙的队伍在沉重的静默中,将散落破碎的赤羽一一拾起,仿佛收集着逝去的荣光与悲怆。几位最年长的族老,颤抖着将那些沾染了巫祝之血的祭器,庄重地埋入祭坛崩裂的缝隙深处。当最后一件法器没入泥土的瞬间,崩塌倾颓的石柱缝隙间,一点嫩绿顽强地钻出,迎风便长,须臾之间,一朵鲜红似血、凌霜傲放的山茶花,悄然探出头颅,在废墟与灰烬中绽放出惊人的生机。

南下的崎岖山道上,阿诺紧握着手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顶端那截褪色的赤绳在寒风中飘荡。云端传来朱雀清越的长啸,他下意识抬头,望见的却不是朱雀归位的星宿轨迹,而是魂火鼎碎裂前,映照出的最后一幕幻象——羲翎消散的瞬间,唇边无声开合,未能说出的,赫然是两年前他偷偷塞进她骨笛里的那枚桃木签上,刻着他此生再不敢宣之于口的三个字:“长相守”。

张家老宅,疏影斋。

星辰塑魂、雷火煅体,历经不咸山一役的洗礼,宁夏的肉身已无限趋近于人灵之躯的完美状态。但是,距离从不咸山回到老宅已过去半月,他依旧沉沉昏睡,毫无苏醒迹象。

青龙寸步不离地守在榻前,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色。他多次尝试分出一缕神识探入宁夏的识海,试图唤醒他,却都被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坚决地挡了回来。那力量源自宁夏识海深处,带着守护的意志,甚至不惜反震伤他。青龙不敢强行突破,唯恐伤及宁夏脆弱的元神,只能源源不断地将自身温和的青木灵气渡入他体内,滋养修复。万幸,在青龙灵力日夜不息的温养下,宁夏体表的伤势已基本痊愈,面色也恢复了红润。

“宁夏,快点醒来……”青龙低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拂过青年沉睡的眉眼。这种焦灼的等待、恐慌的蔓延、被对方一呼一吸全然牵动心神的感受,于他漫长神生而言,是全然陌生的钝痛。

他再次凝神,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比发丝更细的神念,轻柔地触碰宁夏的额间。那里,象征北辰之力的星芒图案微微闪烁,就在神念触及的刹那,一股熟悉的排斥力再次涌现,将他的神念温和却坚定地弹开,甚至在他掌心留下一道细微却清晰的灼痛星痕。

“连北辰都在阻我……”青龙看着掌心,苦笑中带着一丝欣慰的酸涩,“果真是宿主最忠诚的护卫,连我都不认了。”他垂眸,掌心那抹陌生的钝痛仿佛化作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脉——宁夏魂魄安好,外力尽除,唯一的解释便是:他自己不愿醒来。

宁夏确实深陷在一场悠长、冰冷、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梦境。

浓稠如墨的黑暗包裹着他的意识,冰冷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刺。浑浊的河水带着泥沙的腥气,强行灌入他的口鼻,撕裂般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每一次徒劳的吞咽都带来更深的绝望。

我是谁?我在哪里?

混乱的思绪中,只有冰冷的触感无比真实。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遗弃的破旧布偶,在湍急的水流中无助地翻滚、下沉。视线被浑浊的水流和翻滚的泥沙遮蔽,只能勉强看到头顶上方,那被水波扭曲、破碎成一片诡异琥珀色的光晕——是夕阳吗?他想抬起手,向那微弱的光源抓去,手臂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只有指尖徒劳地划过滑腻的水草。肺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空气一丝丝耗尽,黑暗从视野边缘迅速蔓延,吞噬着最后的光亮。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的冰冷与绝望中摇曳、熄灭。

……好冷……好黑……爹……娘……

小小的身体停止了挣扎,缓缓沉向更深、更幽暗的河床深处。属于“宁夏”——那个生于黄土坡、长在黄河边的四岁孩童——的生命之火,在刺骨的河水中彻底寂灭。

一道温润如玉、却蕴含着无上威严的金色光华,骤然穿透了厚重的浊流与黑暗,精准地笼罩住那具小小的冰冷躯体。浑浊的河水在这光芒下如同被驯服的巨兽,温顺地向两侧分开,露出一片澄澈的空间。

月白襦裙的神女赤足踏水而来,足尖点过之处,涟漪无声漾开,不染纤尘。她鸦青色的长发仅以一根青竹簪松松绾着,面容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眸子,深邃如敛尽星河的湖泊,此刻正凝视着河床上那具失去生机的幼小身体,眼神里交织着深沉的悲悯与一种近乎残酷的决绝。

她伸出素手,掌心浮现一团极其纯净、散发着柔和星辉的光团,那光团圣洁无瑕,宛如最纯粹的星辰本源,然而在核心深处,却缠绕着一丝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带着阴冷粘稠气息的黑气,如同跗骨之蛆,顽强地挣扎着。

“吾儿九幽,”神女的声音如同淙淙清泉,却带着穿透时空的沧桑与疲惫,“你之恶已堕深渊,万劫不复。这最后一点善源,是你诞生之初母神的纯粹之光,不该随你沉沦永暗。”她指尖的法印稳固而不可动摇,“去吧,星宁,以这凡尘躯壳为舟,投入人间洪炉,历九十九劫,洗净尘埃,重塑己魂,重铸己身!”

随着她的话语,系在她皓腕上的一枚古朴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叮铃”一声清脆鸣响。这铃声韵律奇特,蕴含着强大的封印之力。铃身骤然亮起繁复玄奥的符文,青芒流转,将那团被剥离出的星辉小心翼翼地包裹、吸纳进去。

神女低头看着手中光芒微敛的青铜铃,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化为坚定。她以指甲在指尖轻轻一划,一滴蕴含着磅礴生命本源力量、璀璨如熔金的神血沁出,滴落在青铜铃上。神血迅速渗入铃身,又仿佛有生命般,顺着铃身蔓延而下,渗入孩童冰冷的心口。

“以吾精血为引,承汝躯壳为舟。北辰列曜,共成天道!”

神谕般的低喝在河底回荡。青铜铃猛地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沉入孩童的心口,消失不见。下一刻,孩童原本灰败青紫的脸色竟奇迹般地恢复了一丝红润,胸腔也开始了极其微弱的起伏,仿佛生命之火被强行续上了一丝火苗。

然而,悬浮在虚空中的宁夏却清晰地看到,也感知到:这具身体里“活过来”的,是那个被封印在青铜铃中的、名为“星宁”的神格意识!那个原本属于这个身体的孩子的灵魂,早已在冰冷的河水中彻底消散,归于天地。

神女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如同水中倒影般晃动。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生命已经重启的孩童,眼神复杂难明,包含了期许、担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

“九十九世轮回,尝尽人间八苦,磨灭旧痕,塑尔真魂。星宁……”她轻声呼唤着对星宁的昵称,声音缥缈,“活下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路……母神……只能送你至此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如同泡影,在幽暗的河底彻底消散。

宁夏的意识并未随着玄牝的消散而回归,反而被一股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洪流裹挟着,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充满无尽痛苦与短暂欢愉的漩涡——那是属于星宁的神格被投入人间后,所经历的九十九次生死轮回的记忆洪流!

画面中,无数个“他”在尘世间挣扎求存、感受生离死别的第一视角,如同最锋利的碎片,狠狠地扎进他的灵魂:

一个他蜷缩在漏风的破庙角落,单薄的粗布衣无法抵御严寒,腹中饥饿如火烧,雷鸣般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他看着一个衣着稍好的路人经过,丢下半块发硬的馍馍,眼神麻木地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连爬过去捡拾的力气都没有。

另一个他躺在铺着破草席的冰冷床板上,浑身滚烫得像一块烙铁,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咳出的痰液带着刺目的血丝。窗外惨白的月光照进来,映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无人问津,只有寂静和死亡的阴影步步紧逼。

刺鼻的硝烟和血腥味充斥鼻腔,断壁残垣间伏尸处处。他穿着残破的号衣,抱着一个被长矛贯穿胸腹、早已冰冷的年轻躯体,在尸山血海中茫然地哭泣嘶喊,声音却被震天的喊杀和爆炸声淹没。冰冷的雨水混着血水从脸上淌下。

一间家徒四壁却收拾得干净的土屋里,白发苍苍的老者枯坐在炕沿,浑浊的老泪无声滑落。他布满老茧、颤抖的手紧紧握着老伴同样枯槁却已冰冷僵硬的手,屋子里只剩下他自己沉重而孤独的呼吸声,最终渐渐微弱、消失。

陡峭的山崖边,他信任地将手递给最要好的朋友,对方脸上却突然露出狰狞的笑意,猛地用力将他推下万丈深渊!急速坠落中,风声呼啸灌耳,他眼中凝固的震惊与深入骨髓的绝望,比粉身碎骨的恐惧更甚。

偶尔,也有明亮温暖的碎片闪过:春日煦阳下,他举着简陋的纸鸢在田野里欢快奔跑,笑声清脆;简陋却贴满喜字的洞房里,他掀起新娘的红盖头,两人羞涩对视,烛火跳跃;放榜之日,他挤在喧闹的人群中,看到自己名字高悬榜首,狂喜瞬间冲昏了头脑,振臂高呼……

然而,这些短暂的欢愉如同投入黑暗深渊的火星,转瞬即逝,立刻被更沉重、更庞大的苦难阴影无情覆盖、吞噬。

每个“他”都不是他,每个“他”都是他!每一次死亡带来的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新生都伴随着前尘尽忘的迷茫与虚无。但那股源自神格本源、对“生”的顽强渴望,以及对“善”的微弱坚持,如同狂风暴雨中永不熄灭的豆大烛火,在无数次被残酷扑灭后,又凭借着那一点不灭的星辉,顽强地重新点燃。那丝源自九幽的、阴冷粘稠的印记,就在这一次次刻骨铭心的痛苦、爱恨、挣扎、选择与渺小的温暖中,如同顽石被激流冲刷,被一点点地磨蚀、淡化、剥离。

不知在记忆的洪流中沉浮了多久,画面最终定格: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放在黄河滩冰冷的鹅卵石上,发出微弱的啼哭。一对年迈的、面庞被风霜刻满皱纹的夫妇发现了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老妇人擦去婴儿脸上的泥沙,老爷爷脱下自己的旧棉袄,将婴儿紧紧裹住,眼中满是慈爱。婴儿仿佛感受到温暖,停止了哭泣。

这一世,是第九十九世。九幽的印记,在经历了九十九次人间烈火的煅烧、九十九次泪水的浸泡、九十九次选择的磨砺后,终于被冲刷得丝毫不剩。而那个名为“星宁”的神格,在无数次轮回中汲取着人间烟火、七情六欲,与每一次轮回的灵魂烙印融合、锤炼,终于被打磨、塑造出了一个坚韧而完整、真正属于“人”的魂魄——

他,就是“宁夏”。

这章写得几乎是这篇文最不满意的一章,前后几次修改,最后呈现出的结果,仍然差强人意[捂脸笑哭]深感能力有限[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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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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