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桕和祁韫一前一后闭着眼,走了几步就顺利摸到悬挂104号牌的门前,夏桕上前,把手放在了湿漉漉的门把手上,轻轻往下一按,被不轻不挠了下手心,祁韫早在驻足的时候,就微眯着个眼,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夏桕将那扇遍布着眼球的房门打开了。
祁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现在已经不再是恐惧占据主要心理了,单纯恶心。
门缝透露出的红光更胜一筹,夏桕听到开门的瞬间,耳边响起尖锐的女音夹杂着拉门产生的吱嘎声,夏桕抬腿踢掉了抵在门前的桌椅,凭借着窗外的猩红光源,扫视屋内,隐隐约约能听见远处卫生间发出的微小的声响。
“嘘。”夏桕一顿,朝身后紧跟的祁韫打了个手势。
眼前寝室早已变得破败不堪,四个角落的蚊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纯黑色,中间夹带着一个白色的“奠”字,在晚风作用下不自觉地晃动,屋里东西被扔的到处都是,扬起的书页飘起又落下,夏桕的目光最终落到室内与洗漱台相连的那道玻璃门上,正有一阵又一阵的白雾从那里发散开。
谢汲星用最快的速度套上了衣服,贴着铁门后侧,默默开了道门缝,密闭的热气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大团大团的白雾狰狞奔涌而出,浴室内的视线逐渐清晰。
细微的声响丝毫没有减缓,有隐隐靠近之势,谢汲星甚至还能捕捉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在声响逐渐到达门口之前,谢汲星突然大力拉开了铁门,一脚踢在用来隔绝区域的玻璃门上,他这一脚发狠,玻璃应力而碎。
夏桕反应速度也很快,抬脚将破碎的玻璃踢回去,两人的鞋底相对,夏桕在半空中转了半圈,扒拉着手侧的柱子顺势滑了过去,单膝跪在了地面上,头不重不轻地磕了一下。
“嘘~”夏安渝抬眸一脸平静地注视着前方,小刀冰凉的触感悄无声息地抵在祁韫的脖颈处,刺痛使祁韫立马反应过来,手脚下意识止不住地颤抖。
夏桕反应及时,他所处的位置看不到向他出手的人,就对上了站在祁韫身后人的视线,那是一双极为…极为湿漉的眸,像是刚哭过不久,但他手里的动作却稳得不像话。
而祁韫的躯体害怕地不自觉颤抖。
“这只是一场游戏。”夏桕收敛动作,冷静分析,同时提防门边的下一轮攻击,“我们可以谈谈。”
“好啊,夏同学。”这是一道极为熟悉,声音干净的男声,“你和我来谈谈合作吧。”
谢汲星猫着身从玻璃口处钻了出来,不忘一手拿干毛巾擦拭着头发,他微微偏头看向夏安渝,有些意外地抬眸,眸意不明,抬手将毛巾搭在他头顶,趁机揉了两下,“可以松手了。”
“呼……”夏安渝松了口气,匕首应势掉落在地板上,两人一前一后双双腿软瘫坐在一块儿,他有些喘不过气,“对不起啊。”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祁韫连连喘气,对着夏安渝那张脸也是愣了半晌,她想,刚刚那声极具蛊惑胁迫感的声音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家伙该发出的嘛。
“抱歉哈。”谢汲星微笑,“刚刚在洗澡以为是脏东西进来了,或者是之前遇到的一些麻烦事。”
这代表着这么短的时间里,谢汲星已经拥有不止一次的游戏经验了。
祁韫忍不住张开了嘴,抬手在空气中比划了好几下,“你你你……”
“我我我……”谢汲星逗她,不紧不慢地晃了晃手,“我什么我?”
“他比我们早来这么长时间,不很正常吗?”夏桕扫了正在逗人的谢汲星一眼,将谢汲星扬起的手摁下,“说点正事。”
“不要这么紧张嘛,夏桕。”谢汲星叹了口气,有意从几人中间走过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两人,伸手将夏安渝拉了起来,“你坐床上,地下凉。”
干完这些谢汲星才回身微微一笑,“准确来说这里还不是游戏的世界。”
夏桕,祁韫双双愣在了原地。
“现在我们所处的时空应该就像是进入游戏的新手体验村,差不多就是锻炼我们的一些承受能力,只有负责我们的NPC承认我们合格后才进入【楼塔】,楼内才是真正的游戏,不同的是我们需要下楼,通关到一楼应该就可以出去了,不过……”谢汲星的表情逐渐古怪,“我倒觉得一层楼对应的不仅仅只是一场游戏…更像是……”
“更像是什么?”祁韫有些急不可待。
“一个世界。”谢汲星两手一摊,在夜色下,一双眸映射出红光,实话实说1017的原话,“而且新手体验的通关任务都挺莫名其妙的,荒谬又绝伦,具体的东西就要等我们真正进入【楼塔】了才能再说。”
轰——
刺耳声响起,整个寝室陷入了一片黑暗,连窗外透露的红光都不知何时全部消失。
“哦?”谢汲星诧异地挑了挑眉,“怎么提前了。”
“什么?”在黑暗中,祁韫还没来得及靠近夏桕,同时隔谢汲星他们还有些距离,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几分,声音颤抖,“什么什么提前了。”
“问题不大。”谢汲星平静开口,一脸面无表情,“这只是提醒我们该就寝了,负责我们的NPC该来找我们了。”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吗?”夏桕想了想开口,心里有了想法。
“睡觉。”谢汲星点了点头,头也不回,一手抓了栏杆,三步并作一步爬了上去,临走前还轻踹了夏安渝一脚,“别哭了,哭得我头疼,快过去睡觉。”
“哦。”夏安渝乖巧地点头,照做。
谢汲星停顿片刻,再度开口,“不好意思,只能委屈你跟我们同睡一个寝室了,班长。”
“不委屈,不委屈。”祁韫动作很快,爬上床的动作不带丝毫的犹豫,愤愤开口,“这都什么时候了,要为五斗米折腰。”
***
“啊啊啊!!!”
“吵死了。”谢汲星的眉头紧锁,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朝枕头一端压去,手却直接插入了怀中人的发根,软乎乎的,摸起来很舒服,谢汲星抬了下眼皮,自己怀里抱着的玩偶已经换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两人贴身的距离近得可怕,时有时无有什么东西正在缠绵,此时此刻,谢汲星回头借着窗外的月光才看清了全貌,也是一间寝室,只不过由四人间换成了八人间,空间稍大,他和夏安渝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靠近窗户的那床上铺。
而正中央来回游走着一个身着校服短裙的血人,手里拖着把夸张的大刀,毫不留情地在地面拖出沟壑。
从睡梦中醒来的人无一不直视眼前的场景,吓得歇斯底里地尖叫,个别直接吓晕过去,不能睁开眼。
谢汲星眉头紧锁,并没有打算继续装睡下去,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怪物。
突然,一道血影拉近,谢汲星瞳孔紧缩,双眸倒映出这怪物的模样,已经不能称之有一个头了,这半个头露出的大脑不停地蠕动着,有血液喷涌而出,一只眼球在空中不停地晃动,另一个眼眶微眯,血浆从额前划过跌落在唇边,被迅速舔舐在唇边四周,唇色一层比一层鲜艳,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
谢汲星和她没什么表情地对视了好一会儿,就在怪物有所动作的时候,谢汲星察觉到自己胸口被不痛不痒地挠了一下,潭莱鸣可注视的眼球延伸,不经意地偏转了弧度,正好对准了谢汲星怀中人未睁的眼眸,才若有所思地继续对峙。
谢汲星愣了一下,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夏安渝。
胸前再次传来酥麻的触感,对方隐隐有苏醒的迹象,这时候睁眼并不是什么好时机,谢汲星抬起的手放在夏安渝的脑后,轻轻将他压向自己,直到夏安渝的额头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才抬眸分了潭莱鸣一个眼神。
潭莱鸣:“… …”
这人秀得真贱。
“秀恩爱死得快。”潭莱鸣说到这里,自己先笑了,嘴角裂出俏皮的弧度,血块大口顺着她的唇角滴落,不少血液喷射到谢汲星的手背,她凑过去却始终没有越过那道线,潭莱鸣将原本拖刀的手换到另一边,临走前朝着他们比了个耶,眼球不自知地抖了两下,“不久他的命终将离你而去。”
谢汲星看着消失在眼前的怪物,沉默了几秒,窗外隐约透露着晨曦,一只手正搭在夏安渝的肩上。
“嗯~”夏安渝依旧闭着眼,又朝谢汲星的方向钻了几分,完全没觉察到自己的动作有多闹人。
谢汲星觉得有些好笑,将他连人带被子朝里面推了进去,自己则坐在了外侧,“睡吧,我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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