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辉光城邦飘着桂花香。
苏晚棠站在星轨学院中央广场，仰头望着悬浮的巨大星轨仪。仪器由三百六十五颗星轨石组成，此刻正流转着银蓝色的光，像把碎银河铺在了天上。
“晚棠！”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看见疏桐抱着一摞卷轴，墨绿导师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梢别着她今早编的雏菊环——用了后园新开的野菊，带着清苦的香。
“导师！”晚棠扑过去，指尖拂过她眉骨的薄霜，“您起这么早？”
“竞赛规则刚下来。”疏桐将卷轴塞进她怀里，“今年的‘星轨共生竞赛’新增了实战环节，需要两人组队净化模拟污染源。”
晚棠翻开卷轴，眼睛亮起来：“和导师组队可以吗？”
疏桐喉结动了动，别开视线：“学院允许导师带新生参赛…但你得答应我，实战时听指挥。”
“保证完成任务！”晚棠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发间的雏菊环簌簌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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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月，两人的实验室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晚棠负责调配净化药剂，疏桐则用星轨石搭建模拟污染舱。小徒弟总爱凑过来偷瞄：“苏学妹，你这药水怎么是粉色的？”“因为加了月桂花瓣呀！”晚棠眨眨眼，把调好的药剂灌进水晶瓶，“等会净化舱里的暗蚀晶，肯定会被这花香冲跑～”
疏桐看着她踮脚够试剂架的背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那团蹦跳着化解魔力暴走的鲜活身影。如今这身影愈发挺拔，连发间的花环都编得更精致了。
“发什么呆？”晚棠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没什么。”疏桐递过星轨石，“污染舱核心需要这个，小心别被能量灼伤。”
晚棠接过星轨石时，指尖相触。疏桐的指尖微凉，晚棠却觉得有团火从相触处窜起，烧得她耳尖发烫。
“导师，”她小声说，“我昨晚梦见您了。”
“梦见什么？”
“梦见我们在森林里，您受伤了，我用自然之种帮您疗伤…然后您说，”晚棠的脸涨得通红，“说我比任何星轨法师都可靠。”
疏桐的呼吸顿了顿。她想起那日在迷雾森林，晚棠觉醒时的模样——绿芒漫过她的眉眼，像把整个春天的森林都揉碎在了光里。
“那不是梦。”她轻声说，“是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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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当日，中央竞技场坐满了师生。
晚棠站在疏桐身侧，手心全是汗。对面是去年的冠军队伍——高年级的雷系法师和他的土系搭档，两人正用挑衅的目光扫过来。
“听说半精灵的自然魔法只能哄哄植物？”雷系法师大笑，“等会进了污染舱，怕是要哭着求我们帮忙。”
晚棠攥紧疏桐的袖角，却被对方反握住手。疏桐的掌心干燥温暖，带着常年握星轨石磨出的薄茧：“别理他。”
“比赛开始！”
裁判话音刚落，两队同时冲进各自的污染舱。
晚棠眼前骤然一黑。模拟污染源释放出刺鼻的腐臭，墙壁上爬满黑紫色菌丝，正疯狂啃噬星轨石。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自然之力：“导师，左前方三米！”
疏桐的空间刃精准切开菌丝，露出后方跳动的暗蚀晶。晚棠冲过去，将净化药剂泼在晶石上——粉色雾气弥漫开来，菌丝像被烫到般蜷缩，暗蚀晶表面的污秽开始剥落。
“没劲。”雷系法师的嗤笑从通讯器里传来，“这种程度的污染，也配叫实战？”
晚棠没理他。她感觉有什么在靠近——污染舱角落的阴影里，蜷着团黑雾，正悄悄汇聚成兽形。
“疏桐！有东西过来了！”
暗蚀兽从阴影里扑出，腐臭的涎水滴在星轨石上，腐蚀出焦痕。疏桐挥动空间刃格挡，却被兽爪扫中肩膀，踉跄着撞在墙上。
“导师！”晚棠扑过去扶住她，指尖的自然之种不受控制地爆发。绿芒如浪潮般涌出，污染舱里的菌丝、暗蚀晶、甚至连那团暗蚀兽，都在光芒中蜷成灰烬。
“叮——”
裁判的声音响起：“苏晚棠、林疏桐队伍，以零损伤完成净化，获胜！”
全场沸腾。晚棠扶着疏桐站起来，看见对手脸色铁青地离场。她转头看向疏桐，后者正望着她笑，眼底的冰棱彻底化了。
“我就说，”疏桐擦去她额角的汗，“你比任何星轨法师都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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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两人被院长叫到办公室。
老人指着全息投影里的暗蚀兽残骸：“和迷雾森林、后园的样本完全一致。污染源集中在黑市区的‘暗星坊’，那里在倒卖被污染的星轨石。”
晚棠攥紧拳头：“我们要去捣毁它吗？”
“不急。”疏桐将枚银色徽章塞进她手心，“这是学院特勤队证件。明天开始，你们以‘共生研究小组’名义潜入调查。”
晚棠摸着徽章上的星轨纹路，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当两簇火苗相遇，终将烧穿黑暗。”
她抬头看向疏桐。对方正替她整理歪掉的雏菊环，指尖掠过发梢时，带起一阵熟悉的冷杉香。
“导师，”她轻声说，“这次…换我牵您的手。”
疏桐的手顿了顿，最终轻轻回握。
窗外的桂树沙沙作响，落了满地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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