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清舒沟通的过程中,季挽舟偏头对上云至柏担心的眼神,笑着安抚道:“好啦,我真没事,别担心。”
他顿了两秒,解释了一句:“刚刚是在想事情。”
云至柏点了点头,见他的面色不像刚刚那么苍白,才姑且相信了,“行吧。”
季挽舟被他逗笑了,问道:“现在去干嘛?”
“先去吃个饭?下午去骑马?我记得有一个那边有个马场,挺大的。”云至柏说。
季挽舟点了点头,应道:“好。”
他眯着眼回想了一下,突然发觉有的地方不太对,转头问云至柏:“刚刚在高台上扶我的时候你喊我什么?”
云至柏一愣,道:“宝贝儿?”
“哎!”季挽舟笑着应了一声,满意的扭头看向窗外。
云至柏笑弯了眼,问:“待会儿想吃什么?”
“不知道,待会儿到了再说吧。”季挽舟说。
“好。”
午后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把阳光切割成一片片晃眼的光斑,落在季挽舟侧脸上,又异常好看。他眯着眼,同云至柏道:“我睡一会儿,待会儿到了你再喊我。”
“好。”
等到了马场,云至柏停好车后,偏头看着旁边歪着脑袋睡的安稳的人,麦穗也在后座睡着。
云至柏安静的看着,却没有将人喊醒。季挽舟察觉到了身处的地方变得平稳,眯着眼缓了一会儿,问道:“到了?”
云至柏应了一声:“嗯。”
“到了怎么不喊我。”季挽舟眨了眨眼,扭头看着他问。
“看你睡着安稳,没舍得。”云至柏说。
季挽舟轻笑出声,道:“那走吧。”
“嗯。”
马场中的人并不多,季挽舟选了一匹白马,云至柏则选了匹黑马,麦穗被绑在了云至柏那匹马的马鞍上。
季挽舟踩上马凳,拉住马鞍,手臂一用力就翻身上了马。
云至柏扬眉看着他,“这么厉害?”
“当然了。”季挽舟笑着叮嘱道:“你要带好麦穗,别让它摔了,你也小心点。”
“好。”
一开始,季挽舟在云至柏前方不远处,跑远了还会等下来等他。
云至柏看出了季挽舟想往远处跑,知道他喜欢自由,便对他说:“往前跑,不用等我。”
季挽舟愣了愣,回头看云至柏,对方正牵着马站在原地,阳光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眼神里没什么催促,倒像是藏着片松松软软的云。
“真不用等?”他扬声问道。
云至柏冲他点了点头,季挽舟笑眸笑了双腿轻轻一夹马腹。白马的前蹄腾空跃起,随即撒开蹄子往前冲。
风一下子灌进衣领,把季挽舟额前的碎发吹得乱七八糟,红发飘散在空中,随着他的动作浮动。他笑着回眸望了云至柏一眼。
季挽舟本就生的好看,并不是雌雄莫辨的美,而是具有性张力的。
他的皮肤冷白,眼尾微微上挑,泛着被风扫过的薄红,像沾了晨间的露水,也像藏着未说尽的雀跃,漂亮又不羁。
云至柏看着,呼吸一滞,忽然觉得方才那句“往前跑”说得急时——这样的人,本就该像风一样自由自在的。而他甘愿做那个站在原地,看风掀起他发梢、看他眼尾泛红也舍不得移开目光的人。
云至柏回过神后,他低头看了一眼在马鞍上睡的正香的麦穗,弯了弯眼睛慢慢去追季挽舟。
白马在草地上跑出去了很远,季挽舟一拉缰绳白马就缓缓停了下来。
一阵轻风拂过,风里裹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他将头发往后一撩,扭头找云至柏。
麦穗不知何时醒了,正支着小脑袋从马鞍侧探出来,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马背。
“跑够了?”云至柏的声音散在风里,带着一丝笑意。
“嗯。”季挽舟笑着应了一声,问道:“沿着边缘走回去然后回家么?”
云至柏点了点头,道:“好。”
两匹马慢悠悠地并排走着,麦穗被放在了草地上撒欢的跑着。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缠缠绕绕地连在了一起。
回去的路上,麦穗追着自己的影子跑,时不时被风吹动的草叶惊得顿住脚,小尾巴竖得笔直,又很快颠颠地跟上他们的脚步。
麦穗不知跑累了还是被什么吸引,突然停在一丛开得正好的小紫花前,用鼻尖蹭了蹭花瓣,然后跑到季挽舟面前晃悠。
季挽舟看着麦穗,问:“怎么了?”
云至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了那边有几朵很小很小花,道:“它应该是想要那朵花。”
“我去折一朵给它。”季挽舟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而后翻身下了马,把缰绳递给了云至柏。
麦穗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开心的紧跟在他身后。季挽舟走上折了一朵紫花,放在了麦穗鼻子前晃了晃,道:“你只能看,不能吃。”
“汪!”麦穗了一声心满意足的走开了。
“小没良心的。”季挽舟低笑着骂了一句,起身走回云至柏身边,翻身上了马,坏心眼儿的将花放在了他的头上。
云至柏:“……”
他无奈的看了季挽舟一眼,反问道:“好看吗?”
季挽舟笑着应道:“好看。”
云至柏侧头将头上的花倒了手上,问道:“怎么不给麦穗?”
季挽舟解释道:“我怕它把花吃了生病,就没给它。”
云至柏点了点头说:“走吧。”
“好。”
回家,不对,去云至柏家的路上,季挽舟和麦穗跟上午一样睡着了,他侧耳听着车内的呼吸声。
车缓缓停下,云至柏轻轻捏了一下季挽舟的脸颊,温声道:“到了宝贝儿。”
“嗯。”季挽舟眯起眼睛缓了一会儿,道:“洗漱用品就不用拿了吧,我家有。”
“好。”
麦穗大概是被开门的动静惊醒了,耳朵抖了抖,抬起脑袋看了看外面,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季挽舟打了个哈欠,问:“累不累?”
“不累。”云至柏弯了弯眼睛。
云至柏先下了车,回身将季挽舟抱下来。
“嗯?”直到被他抱稳在怀里,季挽舟的脑子还是蒙的。
“我想抱一会儿。”云至柏说。季挽舟点了点头,环住了他的脖颈。
麦穗从车里窜了出来,撒欢似的绕着两人转了两圈,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花。
季挽舟玄关处理好的两个行李箱,默了默问:“你东西什么时候整理好的?”
云至柏轻“咳”了一声,道:“昨天晚上让管家整理的。”
季挽舟乐了,“这么着急?怕我反悔啊?”
云至柏:“……”
他应了一声“嗯”,让人将行李箱搬到了车上。
季挽舟抱着麦穗在一旁看着,上车后问云至柏:“你去我那了之后,这栋别墅你就不管了?”
“没有,还是会定期让人打扫的。”云至柏说着顿了顿,道:“有时间再把你拐回去。”
季挽舟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说:“下个月吧。”
“真的?”云至柏问。
季挽舟眨了眨眼,笑着道:“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云至柏道:“那就说好了,不许反悔。”
季挽舟点了点应道:“嗯,不反悔。”
*
宴会当天,季挽舟换了一件浅米色的衬衫设计独特,不规则剪裁与荷叶边元素,搭配酷感十足的黑色束腰,金属装饰与系带细节增添朋克风,下身黑色阔腿长裤。
他笑着转身问云至柏:“好看么?”
云至柏走上前从季挽舟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道:“很好看。”
季挽舟在云至柏的耳尖亲了一下,笑着道:“那走吧。”
“嗯。”
宴会上,两人直接去了二楼平台。
清舒转着笔道:“你梦里的那个人我没认出来,应该是你进副本前认识的人。”
“好。”季挽舟喝了一口酒,看着身旁的云至柏,问:“有可能是他么?我感觉得有点像。”
清舒:“……也许吧。”
季挽舟眯着眸子道:“再待一会儿咱就走。”
“好。”
季挽舟酒喝的有点多,戳了戳云至柏的手臂,道:“我去上个厕所,你在这里等我。”
云至柏点了点头,“嗯,注意安全。”
只是上个厕所,但注意安全确实有必要,宴会上人多眼杂,什么东西都有,保不准就出事。
卫生间在一楼,但是离云至柏待的地方还是很近的,人不多,但从二楼平台就能看到。
他刚洗好手走出卫生间,就被人挡住了。季挽舟闭了闭眼,在心里骂了一句:“艹。”
清舒提醒道:“他手里的酒有问题,别喝。”
“又是那个姓赵的??”季挽舟问。
清舒点了点头道:“对。”
季挽舟气笑了,认真道:“我想给他开个瓢。”
清舒“啪”的一声把笔拍到桌上,道:“开!我给你挑酒最贵瓶子最硬的!”
“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兴奋呢?”季挽舟说。
“有吗?”清舒捏了捏鼻梁,道:“可能有一点吧。主要是我还没看过给人开瓢的。”
“……”季挽舟默默翻了个白眼,假笑着同面前的人说:“您还有什么事吗?”
面前的男人举着酒杯,酒液在杯壁上晃出细碎的弧光,脸上堆着油腻的笑:“季少这就想走?不跟我碰一杯?”
清舒将红醉塞给了他被在身后的手上,道:“酒塞你手里了,拿好啊。”
季挽舟依旧笑着,却趁他不注意,慢吞吞抬起手,猛地将手中的酒瓶砸在他的头上,发出了“砰”的一声。
面前的人缓缓倒在了地上,季挽舟往后退了一步,冷眼看着。
清舒忽然说道:“我建议你抬头看看。”
“怎么了?”季挽舟抬眸看去,不由的瞪大了眼,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云至柏正倚靠在栏杆旁,垂眸与他对视着。他的薄唇轻启,用口型对他说:“过来。”
季挽舟紧抿着嘴唇,将手中的酒瓶丢在一边,上了二楼。他站在云至柏跟前,垂着眸子直接问道:“要分手么?”
“?”清舒不解的问:“你要干什么?”
季挽舟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道:“他可不一定喜欢这样的我。我觉得他会提,所以我先提了。”
“你真舍得?”清舒问。
“当然舍不得。”季挽舟眼神暗了下来,说:“他要是同意了,我就把他打晕了关起来。”
云至柏蓦然冷了神色,伸手将人抵在栏杆边,沉声问:“你玩腻了?”
“什么?”季挽舟茫然抬头。
云至柏的手抚上他的脖颈,轻轻摩挲着,道:“你是玩腻了所以才提么?”
季挽舟回想一下刚刚的事,问:“你不害怕?”
“怕什么?”这下蒙的人换成云至柏了,他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啊,我刚差点打死一个人哎。”季挽舟说。云至柏摇了摇头,道:“他先惹的你,所以你才打的他,很正常啊。”
季挽舟犹豫了一下,问:“你……不讨厌我?”
“我为要讨厌你?”
季挽舟眨了眨眼,大概明白了一切,便解释了一下:“我觉得你不一定会喜欢这样的我。又觉得你会提,然后我就先提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季挽舟自己都有些心虚了。
“对不起……”季挽舟垂着眸子,眼尾带着点绯红,看着还有点可怜。
云至柏亲了亲他的眼尾,温声说道:“以后不准再提了,无论什么事都不行,知道了么?”
“嗯。”季挽舟点了点头,抱着云至柏蹭了蹭他的脖颈,道:“知道了,不会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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