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六章战术画板（上）**
FW战队训练室的投影仪嗡嗡作响，将许星然的速写投射在整整一面墙的屏幕上。画面上是敌方打野的路线预测图，用五种颜色的线条标注了不同情境下的行动轨迹，边缘还附带着潦草的心理分析笔记。
"这里。"江临用激光笔圈住地图上半区的一个交叉点，红色光斑正好落在许星然画的小星星标记上，"根据星然的分析，对方有73%概率在第三分钟时出现在这个草丛。"
训练室里鸦雀无声。FW的队员们瞪大眼睛看着那些本该出现在医学报告上的神经反射原理，现在被转化成电竞战术术语填满了战术板的每个角落。
"这...合法吗？"上单选手呆呆地问，"用艺术治疗那套分析对手？"
小九猛地拍桌："牛逼啊！这不就是读心术！"
许星然耳根发烫，下意识把右手藏到背后。这些分析源自他给江临做的注意力训练实验——通过观察选手微表情和操作节奏预测其下一步行动，本来是用于帮助手伤患者重建神经反射的。
"联盟规则里没禁止心理学应用。"江临把玩着许星然的数位笔，笔杆在指间转出残影，"下周对阵TE，就用这套战术。"
散会后，许星然被留在空荡荡的训练室里收拾画具。江临去开教练组会议前，偷偷在他素描本里夹了张字条：「今晚别锁画室门」。
笔迹比平时潦草，最后一个字母甚至划破了纸面。许星然想起今早药柜里少了的止痛药，胃部又泛起那种熟悉的绞痛。他摸出手机想给李医生发消息，屏幕却先一步亮起微博推送：
【爆！FW战术分析师许星然曾是江临最大站子"Starlight"】
配图是他三年前在粉丝论坛发的帖子，里面详细记录了江临每场比赛的微表情和习惯性动作，甚至包括"压力状态下会无意识转笔"这种细节。最要命的是帖子末尾的告白：「想画出你所有的模样，包括镜头拍不到的那些。」
手机突然被抽走。江临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皱着眉翻看那条热搜。"林风干的。"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上，"TE明天要开发布会控诉我们作弊。"
许星然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笔尖在素描本上戳出几个墨点。那些分析笔记确实源自粉丝时期的观察，但他从未想过会被这样公开扭曲。
"我退出教练组吧。"许星然去捡掉在地上的笔，却被江临拦住。
"正好相反。"江临从背包里取出一叠装订好的文件，"我刚向联盟提交了这个。"文件封面印着《电竞选手认知行为分析在战术制定中的应用研究》，作者栏并列写着他们俩的名字。
"可是粉丝——"
"知道为什么我的站子周边销量第一吗？"江临突然岔开话题，从手机调出一张老照片。年轻的江临站在FW周边摊位前，手里举着印有"Starlight"logo的应援手幅。
许星然瞪大眼睛。那是他大二时偷偷摆的摊，因为右手伤情恶化，限量周边只做了二十份。
"我买了十九份。"江临的拇指抚过照片上模糊的摊位招牌，"剩下一份被保安收走了。"
训练室的灯光突然暗下来，智能系统自动切换成夜间模式。许星然在渐暗的光线中看到江临打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整整齐齐保存着"Starlight"站子发布过的每一张画，甚至包括那些因为手抖而线条歪斜的早期作品。
"你的画..."江临的声音混着电脑风扇的轻响，"比任何战术分析都更早看透我。"
许星然想说什么，但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小九举着直播手机冲进来："临哥！TE那边..."他的镜头扫到墙上的战术图，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这战术板是画出来的？】
【Starlight的画风我认得！】
【所以是迷弟上位变军师？】
江临直接抓过手机，对着镜头举起那份研究文件："联盟刚批准的新课题。"他顿了顿，"顺便，那些画我收藏的，有意见？"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镜头突然天旋地转，最后定格在许星然通红的耳尖上——江临把手机塞回小九手里，顺势将人搂进怀中。这个动作被拍得一清二楚，连同许星然右手无名指上那枚与江临同款的素圈戒指。
当晚，FW官微发布公告：「聘请许星然担任战队首席心理分析师」，配图是那张画满星星标记的战术板。评论区热评第一来自江临的小号：「技术入股，感情也入股。」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许星然，此刻正被按在画室的沙发上接受"惩罚"——江临坚持要他复原粉丝时期的所有作品，从最早的歪斜线稿到最后那幅夺冠幻想图。
"这张..."许星然举起颤抖的右手，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当时画到一半右手就..."
江临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引导笔尖落在纸上："现在有我了。"他的呼吸扫过许星然颈侧，带着止痛药的苦香，"画错也没关系。"
笔尖在纸面游走，渐渐勾勒出与当年如出一辙的轮廓——年轻的江临站在领奖台上，只是这次，画面角落多了个握笔的小人。两个身影之间连着无数星光组成的轨迹，像神经突触，又像星座连线。
"战术课的作业。"江临在画作右下角盖章，印泥是FW的蓝银色，"明天上课要用。"
许星然这才注意到，那些星轨连成的形状正是TE战队最擅长的战术阵型。而画面角落的自己手中握着的，赫然是江临的冠军戒指。
画室窗外，FW基地的灯光一盏盏熄灭。最后亮着的是顶层的医疗室，李医生正往档案柜里存放今天的治疗记录。最上面那页写着：
「患者J：疼痛指数降至3个月最低点
治疗方案：艺术协同疗法（主治疗师：许星然）」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痕。远处TE基地里，林风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战术图发呆——那张被营销号疯传的"作弊证据"，角落里有行几乎看不清的小字：
「想让你赢，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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