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局势十分微妙，对于乔叶而言，哪怕空出一只手，他也依旧没有什么胜算。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看着贺尧，扬唇讥笑。
“留着艹你祖宗去吧。”
话音落地，乔叶迅速改变策略，以防继续受制。
他将主意打在了挂在门栏上的右手上。
手连着手铐，手铐挂着钢筋。
无论是其中哪一个，只要弄下来，然后再招呼到贺瑶的脸上……
**凡胎，照样能揍他一个满脸开花。
乔叶打定主意，迅速采取行动。
他眯起眼睛观察贺尧动向，瞅准时机紧接着便是虚晃一招，用以干扰后者的动态视觉。乔叶迅速抓住空挡，抬腿竖叉直劈而下，带着千钧重量。
贺尧的反应同样很快，眼瞧着上当，他却不闪不避，右脚后撤一步，直接抬手格挡，空手接下乔叶一击。
“早防着你呢。”
“是吗？”
乔叶一招落空，半点不慌，另一条腿凌空而上，配合着相交，缠上了贺尧的腰。
他那后者当支点发力，只要力量使得恰当，就能带着手铐一起，将松动得钢筋一并扯下。
“别做梦了。”
贺尧一捧凉水泼下，浇得乔叶蒙了一瞬。
他不知道对方是真的看穿了他得想法，还是根本就在诈他。
但不管是基于何种原因，乔叶确实被干扰了。
他的注意力分散，被贺尧抓住了机会反杀。
“就你这心理素质，连家养的猫都不如。”贺尧两手落下，啪得一声打在乔叶得大腿上。
乔叶闷哼一声。
贺尧并不住手，卡住乔叶两条大腿的五指故意收力，隔着工装长裤绷进肉||浪。
他向下后方发力，带着乔叶使劲向后一扯。
哗啦——
挂在门栏上的手铐连着钢筋，扯着乔叶的手发出一声巨响。
钢筋和手铐都没掉，锁扣虚搭的门却被扯开了。
乔叶的腰在刹那时间里绷紧又松开，差点被贺瑶薅折。
他猛地一甩头，感觉挂着镣铐的手腕剧痛无比。
不用看，肯定流血了。
他脸色发白，才从那阵钻心地疼痛里凝出神志，便瞧见几名身材高大放逐者顺着敞开的门缝鱼贯而入。
他们看起来并不关注屋内的情况，也没有多余的话，甚至不需要贺尧特意吩咐，倏得一进来，便七手八脚的扯住了乔叶的左手、腰身和大腿。
他从贺尧身上被撕了下来，叫人重新控制在了门板上。
想干什么？
这种弱势低头的问题。
乔叶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他呼吸局促，瞪着贺尧，堪称穷途末路。
贺尧轻笑一声，吹了个短促的口哨，终于得以脱身。
他甩手活动两下肩膀，从旁边捡起滚飞出去的相机，调试几次，确定没有问题以后对乔叶举了起来。
“你可真难压，”贺尧说，“照个相而已，让你搞得好像强女干。”
他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人品堪忧、以多欺少还不讲武德。
“啧，别乱动啊，”贺尧对不准焦距，一直很模糊，他就近伸手，拇指食指一合，卡住了乔叶的下巴，强迫将人的脸摆正，“来，美人，看镜头。”
他像个混不吝得流氓，一手卡着乔叶的脸，一手啪啪啪几下，接连按下快门。
照片当即便被留在了里面。
贺尧收回手，挨个检阅，最后却啧了一声。
不知道是他的拍摄手法有问题，还是因为乔叶那张扭曲的脸太上镜，总之照片里面的人像氛围奇诡，拍出来感觉十分怪异。
贺尧摆摆手，叫五大三粗的放逐者们从乔叶周围退开。
他向前半步，拉近距离，凑到乔叶跟前，一只手扯起了后者的头发，薅着人看向屏幕。
“配合一点，”贺尧道，“你想让这样的照片见人？”
乔叶的头皮被扯起，眼皮跟着上挑。
是以即使贺尧的相机屏幕不大，也能一眼看清。
只见两寸款宽的屏幕内，原本应是监牢内留存影像的普通照片，在贺尧垃圾技术的拍摄下，硬生生照出星际A片的感觉。
还是重口区。
两人肤色对比明显，乔叶的脸被贺尧两跟手指轻松制住，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愤怒的青光，似乎下一秒就该被身寸满米青液。
乔叶抬起胳膊，打开他的手，喉结上下滚了一圈，带着发红的指印微微起伏。
“让他们滚出去。”
声音很低，语气平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和他之前所说的每句话都不一样。
贺尧眉头微动，凭借着一股诡异的直觉，硬是发现了那虚实混杂下掩盖的真实的东西。
是以他超额完成任务。
不仅将带进的那群妖魔鬼怪轰了出去，还把乔叶的手从门板上摘了下来。
“写上名字，拿在身前，脸露出来，”贺尧拿着从其中一个流放者手里接过来的白板和黑笔，转手塞到给乔叶手心，然后指挥他说道，“对，就是这样。”
他对好焦距，再次连按下快门。他照旧细细翻看，只是这次脸上没有什么皱眉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满意。
乔叶抹掉流到胳膊上的血，吐出一口气后随手扔了板子，抬脚朝监牢里面走进。
其实他并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地方，以一个……居住者的视角。
狭窄逼冗的空间，散发着腥臭油味儿的矮床被褥，还有被重新摆放整齐的毛巾和牙具。
“你的要明天才能送到，”贺瑶把相机拎在手里，指尖穿在绳子里来回晃悠。他摇着脚步荡到了乔叶身边，抬起下巴示意外面的天色道，“都下班了。外面的夜生活，比里面丰富得多。”
“赌命的丰富吗？”乔叶转头看他。
贺尧意外：“你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乔叶回答。
“也对。”
人从外面来，有什么不知道的。
贺尧摇摇头，觉得有些无聊。
他再无意在此多留，于是急着拖鞋转身，朝709的门外走。
临到门口，钥匙伸进锁孔，他模糊地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嗓音干涩，大概是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我不会放过你们。”
声音不激烈，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宣告。
因此也不是很在乎别人听见后会有什么反应。
贺尧站在门外，锁门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没有说话，照旧转身离开了这里。
就像乔叶之前看穿了709监室内的放逐者们一样，此时的贺尧同样也看穿了乔叶。
一只被拔了爪牙的鹰和普通的雏鸟没有什么区别。
二十一岁。
想起资料上的数字，贺尧嗤笑一声。
何况他本来也就没有长大。
尊严谁都有，体面谁都想要，虚张声势更是是个人都会的大众本领。
可在这样一个都能踩一脚的地方，只有能活下去的才是赢家。
乔叶明显还没有看透这点，贺瑶也一点不想告诉他。
他们不会再有交集。
所以现在立刻马上，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只有两个，那就是先去吃一顿饭，然后洗出照片。
嗯，操他奶奶的。
还要亲自去给那个满面油光的傻逼送去。
贺尧人在走廊，拎着相机，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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