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夜昙多少能体会到一些男子面对心爱女子的心情。
就是忍不住地想保护她,顺便还欺负她一下,逗她一下。
嗯……亲她一下。
其实某花的坏水已经开始冒泡了。
这次她是真的想要体验一把当男子的感觉!
因为……她有琴这次真的就跟初次见面时说的那样“蕙质兰心”“秉性柔顺”。
那她怎么好意思不欺负一下呢?
好容易遇上这个版本的呀!
这会儿,宝琴相当顺从地倚在人肩上。
说实话,她也一样眷恋这种温暖的感觉。
完全不知某花脑袋里流淌的那些黑色污水。
公子昙是势在必得,忽然又似想起什么,捏了个诀。
一块卟啉卟啉的天光绫兜头盖下,将二人共同覆盖住了。
“我……欸?”
宝琴的眼神有些迷乱。
应该是这样吗?
“别动!”
夜昙强势地按住人后脑,在天光绫下面啃了一阵。
终是抬头。
“不是吧?亲你都不会啊?”
所以她才不喜欢那种雏!
离光夜昙总归是很混沌的一朵花。
“我……”宝琴只觉得整个人都晕晕的。
要不是有夜昙的手撑在她腰际,此刻她想必早就腿软到跌在地上了。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浑浑噩噩间还不忘道歉。
“对不起……我……”
“不会”两个字有点难以启齿。
“要呼吸!你照着我学哦。”
夜昙暴躁的情绪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她突然福至心灵。
原来女孩子懵懵懂懂道歉的样子这么惹人怜爱!
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某朵花完全没想到这或许不是因为性别。
而是因为爱。
“哎呀你这傻瓜要憋死自己么?我亲的是你的嘴,你鼻子还能呼吸的呀!”
昙公子这会居然撒了手,嘟嘴叉腰起来。
整个人就显得有些违和。
“我……不是……”
所幸宝琴同青葵一般,很多时候都呆呆的。
不是笨,就是没经验,又爱随便交付真心。
是个傻瓜……
想到这儿,昙公子嘴角弯得像月亮。
只是配合现在的容貌就有些玩世不恭。
没等宝琴说完,夜昙便捂住她嘴。
“再学学!”
“……好……”
宝琴郑重点头。
勤学苦练这道理她打小就明白。
“张嘴。”
“……啊?”
虽然有人教过男女之事,但没人教过她如何亲吻。
“张……”宝琴红唇微启。
“这样?”
“哎呀,你眼睛闭上呀。”
“……”
夜昙只觉自己袖子一坠。
原是宝琴无意中攥紧了拳。
嗯……要不要也体验一把男人的感觉呢?
嗯……
夜昙内心激烈动摇,偷偷睁开一只眼。
看对方闭着眼,微微喘气……
终是有点不忍心,纠结再三,还是施了个法让人睡了。
不管怎么说,都得等到成亲。
不然她有琴肯定要同自己闹。
可是自己又有点等不及了。
不如……直接就说天光绫算盖头?
就算是成亲了,然后就可以顺水推舟顺其自然……
一个异常惊悚的念头突然冒出来了。
“我决定了,婚服就用天光绫,但是……要半透明的比较好。”
有琴他喜欢这种闪亮的布料。
当然,后来公子昙和宝琴在嫁衣这个问题上缠斗了很久,最后还是妥协了。
夜昙败下阵来。
她根本就吃不消对方用那种“我委屈但我就是不说”的眼神看她。
最后索性就全部依了宝琴的要求。
只是,对夜昙来说,她期待已久的新婚夜……
唰一下就过去了!
她根本就没过瘾好吧!
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当男子。
就有点……不太适应,咳咳。
其实,真的爱一个人,总归是会小心再小心,疼惜再疼惜的。
绝不会将人轻漫了去,也绝对不愿意伤害对方。
但……不得不说,这感觉好棒!
翌日。
夜昙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便决意闭着眼睛装睡。
可对方没有起身的意思,反倒先开了口。
“对不起,我……”
宝琴整个人半跪在床上,不知为何还垂头丧气的。
她盯了自家新鲜出炉的夫君有一会儿,确定他是在装睡后,有些愧疚地开口。
“我……昨日是不是睡着了?”
“没事,咳咳……咱们来日方长啊!”
昨夜……她是有点紧张。
毕竟夜昙公主所有的知识点都是依样画葫芦。
她自己每次结束都要翻来翻去,还喜欢压人身上这里掐掐那里摸摸,还要出言调戏人。
他不一样,他只是喜欢抱着她。
但这下不行了,自己现在是男儿身,和从前一样,很可能就压着人了。
可极致的欢愉过去,又总归是想要温存一下的。
昨夜夜昙刚想摸摸人呀,帮人清理一下呀,说几句体己话(自认)呀,谁知道宝琴居然就能睡着!
害她有点憋屈。
自己潜心研究,一度奉为圭臬的技术真就那么无聊?
让人迫不及待梦会周公?!
昙公子愣是没往宝琴其实是累坏了这方面想。
她想的是……
总归也要把昨日没来得及的温柔补一下!
这么想着,爪子便攀上去。
昙公子一把将新鲜出炉的娘子拽回被子里。
“呀——”宝琴身躯微微震动。
原因无它,缠在她腰际的手已经开始摸在胸上了。
“起来了……”宝琴开始求救。
“蛮蛮!?蛮蛮!”
“别喊了。”
夜昙开始虎狼发言。
“蛮蛮不在。我打发去报喜讯了。”
怎么好留个丫鬟在这里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呢?
“你……”宝琴愣愣地被人按在被子里。
“要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呀~”
大流氓花彻底放飞了,开始毛手毛脚。
之前竹屋成婚后她就这么陪的嘛。
其实她有琴就是很享受的嘛!
这会儿完全是心照不宣才是!
宝琴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抗议。
“我要起床了。”
“哎呀再睡会儿再睡会儿!”
“我怕你起来找不到我失落特地起晚了呢!”
夜昙超级厚颜。
其实是懒……
而且本来也没有什么事。
手还有一搭没一搭摸着人腰肢。
像极了某种暗示。
“要睡你自己睡!”
宝琴有一瞬间很想用枕头把对方的脸埋起来。
“怎么了嘛?”
“你出去!”
宝琴脸都红透了,见人不动,又推推他。
“出去!”
“干嘛呀?”
某花脑子里缺弦。
只是或多或少觉得这情景她好像似曾相识。
那是肯定的,不就是天界那出强制服侍戏码的再映版本么?
“我要更衣了!”
“害什么羞嘛,明明昨天都看过了摸过了……我跟你说你好好看的啦别自卑!说实话我是女人我都没有你这样的身材,你抱起来好软,好舒服!”
“……”
宝琴无语。
宝琴后悔自己所嫁非人。
宝琴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掩埋了,再立个碑——别来找我,我也没有这般厚脸皮的夫君!
昙公子顺势摸摸人腰,当作安抚。
可想而知,适得其反。
“好好好……我出去!”
————————
“我给你梳头发吧。”
方才昙公子嘟着嘴磨磨蹭蹭地出去,当然还不忘撩开帘子杀个回马枪。
不然就不是离光夜昙了嘛。
气得宝琴都不理她了。
于是某花便又生一计。
不待宝琴拒绝,便是捞了梳子,轻挽一头墨发。
还趁机给她插了好几根头钗。
“好看!”
夜昙夸她有琴的时候当然也是在夸她自己手艺好。
至于实际效果……
夜昙公主既能画出两道闪瞎人眼的紫眉毛,这审美么……
总归是有些让人难以琢磨。
“夫君说什么呢……”
宝琴低下头。
俏脸因为害羞而有了血色。
破天荒忘了品评那发饰。
色令智昏,大抵如此了。
“哎呀,不必叫我夫君,我还是更喜欢你叫我青葵一些。”
夜昙伸出爪子,熟练地抬起人下巴。
宝琴微微侧头,不去看夜昙。
“有琴,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昙公子像极了秦楼里的常客。
“……好看。”
宝琴虽然有点不适应被夜昙唤作“有琴”,但还是没反对这个新名字。
“你觉得哪里好看?”
“……眼睛。”
公子昙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
顺便嗔了人一句傻瓜。
本来嘛,聪明人就该说全部都好看嘛!
“你……”见宝琴端坐一旁,默默无言的样子,夜昙忍不住将自己屁股底下的石头往人跟前挪挪。
“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什么?”宝琴抬起头,忍不住挑了眉。
那熟悉的神情让夜昙有一瞬的恍然。
仿佛自己并非在异域。
“我的意思昨日成亲,没有人祝贺我们,你会不会不舒服?”
其实是她不想去找她有琴的父母。
不然施个法术什么的,将人直接强撸过来也不会太难。
但是……看着那样的父亲,她会觉得恶心。
将她母亲带来,也不是不行。
但她也不知道她母亲是什么想法,也不好强迫人家。
便索性不带。
离光夜昙本来就不觉得成亲是件必须的事,更不觉得新人一定要得到他人的祝福。
“不会。”
宝琴摇摇头,头上那些琳琅发簪哗哗作响。
她忍着没摘,因为知道那是夫君的一番心意。
便顶着一脑袋夸张又沉甸甸的爱意(夜昙骄傲着呢)。
“你不是让蛮蛮去通知了么,我想,父亲和母亲若是知道我成亲了,也会为我高兴的。”
虽然不待在一处,可她觉得,他们之间总归是彼此挂念着对方的。
待在别院里的日日夜夜,她都是这么想的。
“想来也是。”
夜昙点点头,不再大喇喇去揭人伤疤。
“那我们来吃饭吧,我准备了好多呢。”
她又同之前那般开始献宝。
“这里有好多早餐,夫君……啊呸,娘子你想吃哪个?”
差点就露馅了啦!
夜昙吐吐舌头。
宝琴挑了一个小笼包,小小咬了口。
又推了推笼屉。
“青葵,你也吃。”
“我看着你吃就好。”
夜昙破天荒没有发挥贪吃花本性。
大抵是昨夜的**还未得到伸张。
顾不上食欲。
“常言道,秀色可餐嘛~”
“你这见色起意的狂徒。”
宝琴嗔人一眼。
“是呀,我就是对又大又白又圆又软的馒头……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啦。”
夜昙挺挺胸,冲人抛媚眼,又多此一举地夹了个馒头放人碗里。
逗得宝琴“忍俊不禁”(夜昙视角),一顿饭吃得风生水起。
昙公子有所不知,“忍俊不禁”的近义词可能是“恼羞成怒”。
“不想吃了?”
“嗯……吃饱了咳咳……”
哪有人被人贴脸注视的时候还能够吃得下饭啊!
“你……”夜昙有些小紧张,一把抓住人纤细手腕。
“不舒服?昨夜可是弄痛你了?”
夜昙一提起来,宝琴身躯便是一震。
“……没有……你呢?”
宝琴声音细弱蚊蝇,夜昙只能附耳过去。
“可会疼?”
昨夜她狠狠抓他背了。
“啊?不疼。”
昙公子的皮当然厚得很。
“那……”夜昙脸上的担忧散去,剩下的是坏水。
“咱们今天晚上再来?”
“啊?”
“怎么样嘛~”
“我……”宝琴垂下眼睑,声音轻缓。
“一定……要这样么?”
颇有些动摇。
夜昙哪能有别的答案。
“嗯嗯~”
“那……好吧?”
“可……你是不是不愿?”
夜昙当然看出了对方在犹豫。
“莫不是对我昨夜的表现有什么不满?”
“并非如此。”宝琴赶紧摇头。
她亦是觉得……极欢喜。
想来,这就是爱吧。
“只是……没什么……我听你的。”
“我在问你。”
夜昙的表情严肃起来。
“你怎么想?”
“可是……你是夫君。”
她合该听他的。
“什么呀?夫妻本就应该商量着来啊!”
“我……咳咳……”宝琴不常说话,更没有处理过口角争端。
她一着急,就有些不知说什么好,胸口亦有些发紧。
便捂着胸口急急喘气。
那模样颇有些骇人。
夜昙赶紧掏袖子。
乾坤袋里的仙丹早被她用完了。
要不自己就再去找材料练点?
或者干脆就去玄黄境里捞一点?
但是……会不会又像之前那样被弹飞呢?
夜昙有点犹豫要不要继续冒险。
“这样……我去给你拿点药,特效药!你在这等我。”
“……好。”
宝琴的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被夜昙拍了好一会儿背,已是缓解了。
夜昙拔脚欲走。
忽然又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
她看了看跟在后头相送的宝琴。
“这样,我教你个东西吧。”
夜昙还是不放心。
“怎么了?看呆了?”
夜昙手腕翻飞。
“这个是法诀……”
“你……”
“我在钟南山上学过道。”
“啊……”
“这个是结界。”
夜昙将宝琴的手包在自己掌中。
“记住了么?”
“嗯……”
宝琴眼神中隐隐有崇拜之意。
此刻她当然是真心诚意地认为——自己找到了一位好夫君。
处处都是惊喜,除了……那超人一等的脸皮。
“嗯,我去去就来。”
——————
结果就是……夜昙去玄黄境拿药的时候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弹出去了。
本来嘛,让她现在手搓仙丹,那不就等于吃饭现种稻谷?
这是蠢人干的事。
“喂喂!不是吧!”
莫不是因为碰到了天界的另一个自己,两两相斥这才?
这……
她有琴还在那等她呢!
离光夜昙赶紧捏诀,要把自己的分身打包送回去。
然而屡试屡败!
那焦急模样让蓬莱里正代批公文的神君都偶有侧目——她疯狂挠脑袋的样子想不注意都难。
没错,本来世界的少典有琴还不知道夜昙分身暗中搞的那些幺蛾子。
“呔!”
夜昙那个恨啊!
早知道就种稻谷了,啊呸,不冒险了。
这下好了,找不回去了!
她闭着眼睛一通乱找。
好容易是摸着一相似处。
熟悉的石屋就在眼前。
上面还挂着红色的纱帘——那是成婚那夜她亲手布置的装饰,绝不会有错。
“就说你离光夜昙一定行的啦~搞定~”
夜昙拍了拍手,蹦蹦跳跳过去解了结界。
自信得仿佛方才抓耳挠腮的那人不是她一般。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石屋门前是尸体。
那尸骨很齐全……身上还有她非常熟悉的天光绫。
华服包裹着白骨。
有些骇人。
“……不会的!怎么会呢……”
夜昙似是不能接受般,慢慢挪着脚步。
可那尸骨不管是头上,颈上,还是手上,都戴着自己送的饰品。
几根簪子还是她离开时亲手插上的呢!
离光夜昙再也绷不住了,飞扑过去。
她只觉全身的毛孔都在收缩。
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前因。
她来错了时间。
所以……因为自己一直没回去,有琴就一直在等自己。
直到死去。
死去后很久。
……石屋里没人来……
应该说,是因为结界,村民们或者发现了尸体,没有人进得来。
自然没办法殡殓。
只能让它存于天地间了。
日久年深,方有此状。
夜昙抱着骨殖在石屋门前坐了很久。
这样的场景,其实于她也不算陌生。
从天亮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
终是将人埋于石屋前。
她觉得,他总归是会眷恋这地方的。
夜昙面无表情地站起来。
她现在必须要回去。
回到宝琴身边去。
不然,她一个弱女子……
若以为自己被夫君抛弃……
她会如何?
她究竟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闭上眼睛的呢?
有时候,离光夜昙也会想,从归墟出来,少典有琴怎么就只会想,只要他们好好的,就够了呢?
夜昙不愿意再想下去了。
她开始认真计算,修改法阵。
在各个时间段里飞来飞去。
同个没头苍蝇似的。
“有琴我来了!”
她终于成功了!
她就知道,只要不放弃,凭她的法术,总会成功的!
夜昙跑过去,将还是红颜的人紧紧抱在怀里,拿手轻拍她脸。
怀中人却不声不响。
这让她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有琴!你听得见我说话么!”
百骸之所以为百骸。
就是转世种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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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百骸·四·河倾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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