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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个叫陈清扬的男人

炭盆里最后一点火星也熄灭了,只余下灰白的余烬,如同我此刻冰冷的指尖。灵堂的白幡虽已撤去,但那死亡的气息却仿佛已浸透了每一寸空气,沉甸甸地压在心上。

蕊儿在我身边蜷缩着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小小的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蹙着。荷花靠坐在门槛边,强打着精神守夜,脑袋却一点一点地,终究是抵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死寂。比之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而在这片死寂里,记忆中最清晰的那张脸——陈清扬,如同水底的暗影,不断上浮,清晰地映在我眼前。不是灵堂里冰冷的尸身,不是K星球屏幕上的虚构角色,而是原主顾言曦用生命和血肉去爱过、最终也因之而死的,活生生的男人。

我记得他第一次出现在宫宴上,一身月白长衫,在一众勋贵子弟中显得那般卓尔不群。他望过来的眼神,温和,专注,带着恰到好处的欣赏,却又没有丝毫亵渎。他谈吐风雅,引经据典,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卖弄。他甚至能就边疆的一首小调,说出与原主不谋而合的见解。

“公主殿下似乎对边塞风情感兴趣?臣偶然听得一曲《风入松》,苍凉辽阔,或许合殿下心意。”

那时的顾言曦,深处宫廷,见惯了阿谀奉承和虚情假意,何曾遇到过这样一个既尊重她,又能与她灵魂共鸣的男子?一颗心,就那样轻易地陷落了。

父皇起初是犹豫的,嫌陈家门第不够显赫。是顾言曦,跪在殿前苦苦哀求,甚至以绝食相逼。现在想来,多么可笑。那或许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怀?一个没有强大母族支撑、却又深得公主痴恋的驸马,岂不是更好掌控的棋子?

婚后,他更是将温柔体贴做到了极致。她会因为他一句“曦儿今日这身衣裳甚美”而欢喜整天,会因为他亲手为她熬的一碗羹汤而感动落泪。他从不干涉她与柳家的往来,甚至偶尔会“无意”间提起,“舅舅近日似乎在为北疆的粮草发愁”,“太子殿下昨日又被陛下斥责了,说他过于激进”……

原主只当是夫妻间的体己话,毫无防备地倾吐所知。如今串联起来,每一个字,都可能成了他和他背后势力,用来构陷柳家、打击太子的利器!

心脏像是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疼得尖锐。那是原主残魂不甘的嘶鸣,也是我作为旁观者,对这份被利用得淋漓尽致的痴情的冰冷审视。

“吱呀——”

极轻微的推门声,打破了死寂。

我几乎是瞬间闭上了眼睛,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虚弱沉睡。但全身的感官都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致。

熟悉的脚步声。刻意放轻了,却依旧带着一种我此刻能清晰分辨出的、属于猎食者的沉稳与谨慎。

空气中,除了尚未散尽的纸钱和血腥气,混入了一丝极淡的、清冽的松墨香气。那是陈清扬惯用的墨锭味道,曾经让原主觉得安心、风雅,此刻却只让我胃里翻涌,那甜腻的毒味似乎又蠢蠢欲动。

他停在床边。

即使闭着眼,我也能感受到那道视线,如同冰冷的蛇信,在我脸上逡巡。他在确认什么?确认我是否真的活着?还是确认我是否……死透了?

片刻的静默。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然后,我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动作依旧温柔,甚至带着一丝怜惜。但指尖那若有若无的寒意,却瞬间激起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强忍着拍开他、甚至将他喉咙撕碎的冲动,我强迫自己放松身体,甚至无意识地往枕头上蹭了蹭,发出一声细微、含糊的呓语,像是睡梦中不安的躁动。

那只手顿住了,随即缓缓收回。

我悄悄将眼帘掀开一道细缝。

昏暗的光线下,陈清扬就站在床边。依旧是那张俊朗温润的脸,眉眼如画,只是此刻卸下了在人前的完美面具,薄唇紧抿,眼底深处是一片化不开的沉郁和……一丝极快闪过的烦躁与惊疑。

他穿着玄色的常服,更衬得面色有些苍白,似乎这一日一夜,他也并未安枕。是为我“死而复生”而烦忧?还是为他那见不得光的谋划可能出现变数而焦躁?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已经被荷花擦拭过、但依稀还能看出痕迹的暗色血渍,眼神微不可查地一凝。随即,他又看向蜷缩在我身边的蕊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眼神里,没有父亲的慈爱,只有一种审视累赘般的冷漠。

虎毒尚不食子?不,对于陈清扬这种野心家而言,任何可能阻碍他脚步的存在,都是可以清除的。记忆里那个被他亲手扼杀的小小身影,让我心底的寒意更重。

他似乎没有察觉我的伪装,转身,走向门口。脚步依旧很轻,但在经过睡着的荷花身边时,他停顿了一瞬,目光落在荷花疲惫的睡颜上,眼神里掠过一丝杀意。

他动了杀心。因为荷花是唯一近距离接触过我“死亡”和“复活”的人。

不行!

我不能再“睡”下去了。

“嗯……”我发出一声略显痛苦的呻吟,适时地“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先是茫然,然后聚焦到他的背影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一丝……依赖?

“清……清扬?”我的声音沙哑,气若游丝。

他的背影明显一僵。转过身时,脸上已经迅速挂上了那副无可挑剔的、混合着担忧、惊喜与疲惫的神情。

“言曦!你醒了!”他快步走回床边,俯下身,想要握住我的手。

我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避开了他的触碰。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惊惧和后怕,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感谢原主残留的情绪和K星球看剧学来的技巧)。

“我……我好像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里……好黑,好冷……”

他伸出的手悬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更深的“疼惜”覆盖。“没事了,没事了,只是梦而已。”他收回手,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只是急火攻心,闭气过去了,吓坏我了。”

急火攻心?闭气?他倒是会找理由。

我抓住他的衣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扮演着那个受惊过度、需要依靠的柔弱妻子。

“真的吗?可是……可是我好像……还吐了血……”我怯生生地看向地上那隐约的痕迹,身体微微发抖。

陈清扬的目光随之望去,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抓不住。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道:“御医说了,郁结于心,吐出来反而是好事。别怕,我已经让人去熬新的安神汤了,你喝了好好休养,很快就会好起来。”

安神汤!又是安神汤!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露出依赖和信任的神情,轻轻靠回枕上,喃喃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只是,这灵堂……看着心里难受……”

“我立刻让人彻底清理干净。”他从善如流,语气温和,“你好好歇着,外面的事有我。”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话语体贴。若非我知道那碗毒药是他亲手端来,若非我记得他看我咽气时的冷漠眼神,我几乎又要被这完美的表演骗过去。

这个男人,演技已臻化境。

“蕊儿……”我看向身边熟睡的女儿,声音带着一丝真实的哽咽,“我‘去’的时候,只有她和荷花守着……我这心里……”

陈清扬的目光再次落到蕊儿身上,那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柔声道:“孩子还小,不懂事。以后……我会多陪陪你们。”

以后?你还有以后吗?我心底冰冷地回应。

我们又虚情假意地说了几句话,他反复强调让我安心静养,府中事务无需操心,甚至体贴地表示会去宫里再请太医来诊脉。每一句话都滴水不漏,每一个眼神都饱含“深情”。

直到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我脸上那脆弱依赖的表情才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锐利。

他信了吗?信了我只是急火攻心,信了我依旧是他可以掌控的那个愚蠢的顾言曦?

未必。但他至少暂时不会对荷花下手,也不会立刻再给我灌一碗“安神汤”。他需要观察,需要确认我这“死而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这就给了我喘息的时间。

那个叫陈清扬的男人,是我此生见过最完美的戏子,最毒的蛇。

而我现在,要做的不仅是自保,更要一点点,剥下他伪善的面皮,将他和他那见不得光的野心,一同拖入地狱。

体内的毒在隐隐作痛,提醒着我时间的紧迫。科举,太子,舞弊,边境……所有的线索在我脑中飞速旋转。钩子已经放下,网,也要开始编织了。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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