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于黑暗中的人显然没想到会被若戚发现,他后退一步,裹紧身上黑袍。
若戚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飞身上前与他搏斗起来,正欲再挥剑,却觉手背一痛,剑刹那脱手,一转头就见那只小鬼收回掌心焰火,一溜烟逃跑。
裹着黑袍的人趁机袭向她身后。
若戚当机立断,侧身反扣住那人的臂膀,加灵力将他按住,而后足尖一挑,长剑飞起,若戚一手握住,收回鞘中。
“阁下怎么不说话?”
若戚轻笑一声,抬手就要去揭那人的帽檐,怎料她指尖刚触及,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忽然卷起。
那阴风将黑衣人的衣袍卷起,露出了里面淡蓝的衣角。
若戚手指顿了顿,神色一变。黑衣人抓住这个时机,伸手握住黑袍下藏着的刀,刀锋被灵力映得煞白。
玄清门。
这个词在她脑海中浮现的刹那,若戚就立马松开了按住那人的手。
却还是迟了片刻。
黑衣人的刀刃已经朝她砍来,速度极快。
刹那间,若戚余光瞥见一道身影从旁闪过,转身挡在了她前面。
就听刀刃刺入皮肉的细响,面前的人闷哼一声,身形微颤,若戚只觉眼皮一跳,赶紧上前去托住了少年的背。
刀刃没入右肩,那眉目柔和沉静的少年却是一声不吭,本想用刀偷袭的黑衣人见状转身就跑,很快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
“听雨。”若戚唤了一声,感觉到手覆在少年背脊时细微的颤抖,“很疼吗?”
少年垂眸,对上她澄净的双眸,长睫翩跹,在脸上投下淡淡阴影,“还……”
忽然一道脚步声传来,蔺珏抬头一看,便见付子岚正朝这边小跑过来,他刚要出口的话音一转,“疼。”
“师尊……”蔺珏眉心轻蹙,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就要去拉若戚,却被灵活躲开。
若戚看他一眼,托着他背的那只手滑到他腰间,就听面前少年呼吸急促了几分,看向她时眼眶也微微发红。
这么怕痛?
若戚心里吐槽,手上扶着他腰的动作虽放轻了些,嘴上却毫不留情,“疼还动。”
下一秒,她毫不迟疑地抬手握住刀柄,一把将其拔了出来,扔到身后。
听雨整个人都猛地一颤,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去寻找支持物,伸手扶住了离他最近的若戚的肩。
恰好这时,付子岚走近,看清两人的姿势,他双眼顿时睁大,“师尊?!”
就见若戚一手攀着听雨的腰,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而听雨一手扶在若戚的肩上。
听雨背对着他站着,付子岚只看见他肩膀上汩汩往外冒的鲜血,被若戚用灵力暂且止住。
“付子岚,你来了。”若戚看见他,神情中略有喜色。
虽然很快便反应过来这时什么情况,但看到两人挨得如此之近,付子岚还是觉得有些不大舒服。他赶紧走了上去,对着若戚指了指听雨,“他怎么受伤了?”
若戚见付子岚来了,松了口气,顺势将听雨扔给了他,“刚才有人偷袭,听雨帮我挡了刀。”
“什么人竟能偷袭师尊?”付子岚接过听雨,闻言略惊。
事实上,如果真有谁能成功偷袭她,若戚也会对那人产生些敬佩的。然而刚才那偷袭,简直太过低级,她原本已打算不躲,直接用灵力回击了,却不料听雨突然赶来替她挡下这击。
若戚回忆起刚才那人的衣角,“我看那人穿着玄清门的衣袍。”
“玄清门?!”
付子岚微惊,下意识看向被他搀扶着往前走的听雨。
注意到他的视线,听雨忽然看向他,露出了一个微弱的笑。
“你……”付子岚只觉脑袋嗡地一下,他下意识觉得听雨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走在前面的若戚忽然问起了付子岚送那女子回去后的事。
“我带她行至繁华地带后去了一家医馆,那医师说她是醉酒昏迷的症状,我便雇了辆马车,准备先将她送回家,谁知半路上那姑娘醒来了,说她叫姜迎;可我们要找的却是祝彩云,我便觉得中了计,当即便赶回来了。”
“居然还知道中了计。还不算太蠢。”听雨的话慢悠悠响起,带着些负伤的虚弱。
付子岚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便想将听雨从自己身边推开,却听若戚的声音在前面响起,“疼还这么有力气说话?”
蔺珏:“……”
付子岚顿时感觉自己上的重量增加了一些,他一扭头就见听雨苍白的面容,看上去眼睛都快闭上了,他用力推了他一把,纹丝不动。
“我刚才抓住那个在这里接应马车的人,从那人口中也得知了,他们找的人是姜迎而不是祝彩云。不过……姜迎和祝彩云又有什么关系?”
付子岚闻言一怔,“她们俩为何会有关系?不就只是都可能在醉仙楼出没。”
若戚却摇了摇头,“你方才将姜迎带回去的时候,可闻到她身上有什么气味?”
“气味?”付子岚略一思索,道,“很重的酒味。还有……一种淡淡的茶香,虽然不浓,但还挺明显的。”
“没错。那茶香混在她满身的酒气中却并不容易被忽视,酒是她喝下的,而那茶香反而像是从外面沾染上的。况且,你不觉得那茶香有些熟悉?”
“那斗笠女子。”付子岚见听雨双唇蠕动,抢在他前面说。
“对。”若戚点点头,“虽无法判断那女子就是祝彩云,但她的身份也定不简单。方才你送姜迎回去的时候提起祝彩云,她可有什么反应?”
“她……”
付子岚说着,忽然神色一变,“糟了,恐怕她把我们当作什么坏人了,她听闻之后神色还挺紧张的感觉。”
“师尊,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回醉仙楼去找那女子,恐怕姜迎已经赶去通知她了。”
若戚看了眼付子岚,他们三人已经行至醉仙楼的后面,二楼的那间敞开的窗便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不去。若是她俩真的有联系,那便更不着急了,我昨夜留了一小缕灵力在姜迎身上,本是为了确认你送她离开途中没有危险,眼下正好可以用它来定位。”
待行至灯火通明的街头,若戚环顾四周,视线锁定了一家客栈,跨步走去。
这块地怎么说也是城中心,更别说一旁有醉仙楼这一名店了,物价也是高得要命。若戚咬了咬牙,本已决心掏钱订下三间客房,却没想到只剩两间。
若戚松了口气,干脆利落地付了钱。
付子岚和听雨本还相看两厌,在得知若戚让他们俩睡一间凑合一晚的时候,更是险些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被若戚一视同仁地各剜了一眼。
若戚将两人拉开时,听雨险些身子一歪倒在若戚身上,又被付子岚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付子岚,你拿着钱去街上买些烧饼回来。”
付子岚将听雨搀着坐到了床上,若戚倚在门框边看着这一幕,忽然莫名有种“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欣慰。
看见付子岚走出客栈,蔺珏才正要卸下一脸虚弱的模样,一抬眸望见了靠在门边的若戚,后者脸上正挂着一副慈祥的笑容。
“师尊。”
蔺珏微微蹙眉,出声唤道,却看见若戚走进来,转身将门上了锁,他一下愣住,“师尊?”
“把衣服脱了。”
蔺珏当然知道她是要看他肩上的伤,可望进她的眼睛时却还是下意识呼吸一滞。
若戚走近来,见他愣住不动,皱了下眉,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紧接着,她便感觉面前的人缩了一下。
“还很疼?”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听雨却摇了摇头,不说话。
若戚便要继续扒他领口,扒了一半,她垂眸发现少年垂着眸,脖颈浮上一层淡红。
要不是这少年太乖了,她怎会把他当成小孩,他一句话都不说,她便以为他是疼得不行又欲强撑,便直接自己上手去脱衣服。可眼下看来,她怎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个女流氓……
怎么说人家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她却已经一百来岁了。偏生她还顶着这张她十九岁时的脸,罪过罪过!
这样想着,若戚手上的动作不觉有些乱了,一个扯猛,就听少年嘶了一声。
“你疼便自己……”
若戚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少年伸出手,扯开了自己的衣带。
他嗓音有些沙哑,顿了顿,低头看了眼有些凌乱却仍未被扯开的衣领,又抬头望向若戚,“太紧了。”
肩膀的衣裳褪去,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若戚手一动,方才止住的伤口便又开始往外淌血。她也在床上坐下,从体内运出灵力来熨在他伤处。
在源源不断的灵力灌输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好转,待到只留下浅浅一道伤痕时,若戚停了下来,起身找店小二要了些纱布,从暗袋里拿出一罐药膏来替他涂上。
温凉的触感在皮肤上漫开,蔺珏稳住呼吸,缓缓侧头看去。
室内的烛光昏暗,为了方便上药,若戚不得不靠得更近些,从远处看就像是整个上身都靠到了他的身上。
蔺珏长睫微颤,在她上好药抬起头之前收回了视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若戚拿起纱布正准备为他包扎,蔺珏忽然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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