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银光，观海台的铜环已经开始缓缓转动。
顾霁寒站在内院的入口，手里拿着一枚形似贝壳的金属片，轻轻敲在门侧的石柱上——清脆的回声像在深水里扩散，一圈圈晕到台心。
“进来。”
石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风声。
内院呈圆形，地面铺着一块巨大的海蓝色石盘，石盘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潮线和星点，宛如一片缩小的星海。
穹顶中央垂下一支悬杆，末端是一块透明的水晶板，正缓缓滴下海水，每一滴都恰好落在石盘的某一处潮线节点上。
“这是观海台的天眼。”顾霁寒站在石盘边缘，语气像是在介绍一件古老的乐器，“它会将星象转化为潮息——今天，你们要学会对潮。”
曳衡皱眉：“对潮是……让自己和海潮同步？”
“同步只是第一步。”顾霁寒指向石盘上游走的光点，“真正的对潮，是让你的动作、呼吸、脉搏，都进入这一套节律——哪怕外力打乱，也要拉回来。”
岑归雪眯起眼，看着那光点在潮线上跳跃：“外力，比如昨夜铃声那种？”
顾霁寒抬手一挥，四根弯形的铜臂从石盘两侧探出，末端悬着细如竹鞭的软杆——它们忽然同时甩下，带着破风的脆响。
“躲开。”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冷意。
陶言昔率先出脚，身体在盘缘滑步，躲开第一根铜鞭时，她的呼吸已经乱了半拍。
曳衡试着跟着光点的节律移动，每一步都踩在潮线交汇处——这样能减少被铜鞭追上的几率。
不久，穹顶的铜环加快转动，光点移动的速度骤然上升。
岑归雪被逼到石盘中央，她忽然蹲下，剑鞘横在膝前挡住一记抽击，借着反弹的力向后一滑，正好回到潮线节点上。
顾霁寒看着她们，像在衡量。
最后一刻，铜臂齐收，天眼的水滴重新恢复稳定。
三人站在石盘上，胸膛起伏，但脚下的步伐节奏依旧连贯。
顾霁寒终于点头：“明日，你们看真正的星潮刻盘。”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里可不只是海和天，还会映出人心的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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