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春走后,崇屺又等了好一会儿松耘才回来。
他不高兴的伸手:
“你说好的惊喜呢?”
松耘右手暗自抚了一下衣袖,他道:
“对不起,我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哼!”崇屺气哼一声。
“龙龙你别生气,是我不好,可我刚刚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我再重新给你做。”松耘低声下气的哄着。
半天都没见着他人了,怪想的,崇屺不再难他,于是转而问到:
“这都好几天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好东西?”
松耘握住他的手,痴痴的看着他:
“别急,等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崇屺虽然很好奇,但是他也不欲打破那份惊喜,便不再追究。
他拉着松耘到寝殿内,抱起榻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衣袍递给松耘道:
“这是前段时间我拜托素馨帮忙给你准备的,你试试看合身吗?”
“好。”
松耘接过衣袍,一个幻化的灵决便换上了,衣料质地上乘,轻纱白底,枝干遒劲的一颗苍松从外袍的后摆处延伸向上,墨色松枝针叶如同宝盖铺在后背和大袖上,大袖展开,那苍松是和松耘本体一模一样的形态。
“很好看。”崇屺欣赏道。
松耘还没想好要不要把他凝成的琥珀串子送给崇屺,就收到了崇屺给他准备的新衣,他内心非常愧疚。
“谢谢你送我这么好的衣袍,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吗?”
崇屺摇了摇头,他连紫春万年前弑杀他的事都能原谅,松耘的这点小错有什么不能谅解的,大不了以后避着点那两个师徒。
他一本正经的叮嘱:
“下不为例!”
松耘拢着他:“龙龙,你真好。”
深夜里,整个青玉仙山都下起了雨,伴随着高空云层里偶尔传来的雷鸣,崇屺窝在松耘的怀里睡不着。
松耘:“怎么了?”
崇屺:“嗯……想起了以前,被雷劈到的感觉真的好痛,也有些担心你将来会跟我一样被天雷伤劈伤。”
松耘安慰道:“别怕,还早呢,这几年我好好养着,灵力会自己充盈起来的,快睡吧。”
“嗯。”
随着松木香气变得温和澄润,崇屺慢慢的睡过去,松耘吻了吻他的嘴唇,对他的经外奇穴施下一道灵力,使他完全昏睡了过去 。
松耘起身给阁楼覆上了一层结界,使外面的雷鸣声一点也透不进来后,他才放心的离开了松耘殿。
原旋春宗旧址这里,已经恢复成了最初阴森的深渊巨口,悬崖顶的空草地上,紫春正在雨水的浇注下朝天观望,他预感今夜他的雷劫就会到来,便早早就从洞府里出来候着了。
后半夜雨水渐停,电闪雷鸣却离他越来越近,他开始提前起阵,紫色的妖灵之力如粗革丝线从他的指尖窜向他设下的阵中心点,难以辨识的符文开始一圈一圈荡开,形成一道道紫色光圈,他口中喃喃:
“黄环化妖,承接雷刑,阵护妖体,人形得存,护!”
紫色的光阵里乍然间腾起薄雾,将紫春护在其中,天上的雷也震天似的炸响开来,那闪电和崇屺厉雷劫时一样密集。
不一会就行进到紫春的头顶,早已蓄势待发的雷电,如冠龙直接击射下来,紫春抬手施以三清指,他指尖灵力暴涨,破空向上,与雷电在半空中相接。
这第一道天雷没有击中底下作怪的妖物,仿佛被触怒了,所以第二道雷电的力量更甚,紫春没有抵过它,一下被击中。
但好在他灵力鼎盛,这一击并未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接连的第三道天雷正在极速向他奔来,爆裂的白光正在上涨,这一次誓要让底下这负隅顽抗的妖物伏法。
相接的那一刻,紫春的嘴角溢出血来。
还有四道,他想他应该能撑得过去……
接下来毫无间隙,连续不断的三道天雷让紫春终于承受不住妖魂被震,大口的吐着鲜血,他的灵海昏沉了一下,跌跪在地。
最后一道天雷似是觉得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击溃这个妖物,有些得意忘形,直击的力道缓了许多。
紫春以跪地姿势承接下这一击,最后倒在已经被击散的护体阵法里。
雷电消弭,四周暗沉下来,松耘站在崖顶曾埋过他十二具尸体的地方,看着紫春历完了雷刑,他缓缓走上前去。
他勾了勾嘴角,问躺在地上的紫春:
“紫春真人,你还好吗?”
紫春妖灵之力耗损严重,又被击伤,虚弱的睁开双眼,看了看站在身前的松耘,又闭上眼睛:
“是你啊,你不是该待在龙璞上神身边吗?来看我这副被雷击出的惨烈模样做什么?”
“呵!我是来恭喜你历劫成功呀!”松耘面上有些阴翳。
紫春从没听过他用这种压抑的口吻和他说过话,顿时一惊,重新睁眼盯着松耘。
“你这是何意?”他问。
“没什么,只是想问一问,你当初以曾经见过龙璞为由,骗得我为你的宗门献祭,可还在心中笑话过我蠢?”松耘嗤笑道:
“再问一问你,你对盗了龙璞的灵血化出的人形可还称心,夺了他的灵力然后反用来弑杀他可还顺手?”
“你······你知道了?”紫春突然害怕道。
“是啊,我听到你和龙璞的谈话,而且他还原谅了你的恶行。”松耘弯下腰,他的眼神露出凶狠,咬牙切齿道:
“我们两个被你害的那么惨,身陨魂消万年都不得相见,他怎么能说原谅就原谅,凭什么?”
松耘倏地将右手蓄满暴烈的灵力,一掌朝紫春的胸口拍了下去……
——“住手!!!”
因为最近一直在担心紫春历劫之事的白索,在瞧见这么多雷电击向旋春宗旧址处,终于在最后一刻赶来,他用尽全力截下松耘这立马能送紫春去见阎王的一掌。
“松耘先生!”白索惊慌道:
“你这是做什么?”
“我要杀了他,为我和龙璞讨回公道!”松耘重新蓄下满掌灵力道。
“不可!”白索突然抓住他的手,下跪求道:
“若我没看错,真人现在已经顺利渡过雷劫,此时他已是仙体,你亦是要在不久后厉上神雷劫的松灵,不可以弑杀仙人!”
“不,若不杀他,我心意难平!你可知他是如何戕害龙璞,又是如何骗得我信任的?”松耘欲挣开白索。
白索死死的拦住他,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是点化我的真人,也是我的师父,他的事多少我都知道些,那系灵钉也是我帮他用龙璞上神的本体炼成的,若你真是意难平,那就将我杀了,只求你放过他!”
乍然又得知这一事实,松耘怒目而赤,猛地将白索扇开:
“你们……都得死!!!”
说完他就打下结界将白索挡在外面,一把揪住爬起来躲闪的紫春,暴怒充斥着他的灵海与胸腔,他毫不留情的用带着灵力的拳头,重重的朝紫春的头部击打下去,一拳又一拳。
本就伤重的紫春,在他不断发泄的怒火下,一点一点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白索在结界外眼睁睁看着紫春死去,却无能为力。
松耘直到手中掐着的人慢慢成了一根枯藤,他才停下手,施以灵力将那根枯藤捏碎,泯灭的渣都不剩。
他撤了结界一步步逼向白索,白索害怕的后退一步,却又站住,他猛地闭眼,视死如归。
——当年他凝炼系灵钉时,就想过将来会不会因为这事而招来报应,那可是仙神的本体,锻造后封存,到时间在拿出来利用,让一个上神永远不能再聚灵,这该是多大的罪孽!!!
就在松耘挥出灵力去击杀白索的这一瞬,他们的四周突然被五彩斑斓的结界围住了,细小的光点四处飞舞,相击后发出空灵的回响声。
四头银白色的神鹿停驻在他们面前,上面乘坐的其中一人,松耘曾经见过,是和他有一面之缘的那个神域仙翁。
南极星君首先从鹿背上下来,指着松耘和蔼道:
“小友,好久不见,你这是在和这小妖切磋吗?”
“不,我要杀了他!”松耘铿锵道。
鹿背上的三位天尊皱眉,却没有作声,南极星君又问:
“呃···他是作了恶?你要惩戒他?”
“嗯,是。”松耘简短的答道。
“哦,这样啊。”他悟了,要是这回事儿,他也管不了,便又接道:
“那你可曾看见这里有位刚刚历劫飞升的仙人去哪儿了吗?”
松耘收了掌下灵力,一语惊破天的答道:
“他刚才被我杀了!”
“什么???”
四位神域而来的仙神惊得一乍。
弑杀仙神可是重罪,他一个树灵怎么能承担的起!
本来是心血来潮,想着有万年没再见过当初急着离开神域的小上神了,于是他们几个老家伙便一起下界来拜会。
不料,却发现这仙山里竟有逾矩飞升成仙人的妖物,就想过来瞧个热闹,哪知居然会碰到这么严重的事。
道德天尊厉声道:
“当初玉帝放龙璞下界监管一方,没想到他治下居然这么不严,竟然让这种事发生,他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
南极星君知道松耘就是龙璞上神说过的心慕之人,为难道:
“哎呀……小友,你得放了这小妖,速速随我们去找龙璞上神解决此事。”
松耘态度非常坚定:
“此事与龙璞无关,是我一人所做,应我一人来担。”
灵宝天尊忧心的催他道:
“这事无论是你个人所为,还是受人指使,都发生在龙璞的管辖界内,他无论如何都是有责任的,你就不要为他开脱,快带我们去找他!”
松耘半饷不动,南极星君看了看他旁边的白索,问:
“那这位藤妖小友,你可知龙璞上神的青玉仙宫在何处啊?
恕老翁冒昧,这一旦在别个仙神管辖的地界落脚,我们这些同僚就不好放出神识僭越,还得靠此地的灵物带领一二。”
被这一众神域下来的仙人仙畜震惊的差点反应不过来的白索,这才回过神躬身作揖:
“弟子知道,请诸位仙尊跟我来。”
“那就多谢了!”南极星君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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