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对于崇屺的要求一向很积极。
“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啊,我去给你办了。”
“嗯……就是,今日傍晚的时候,这串琥珀珠亮了一下,应该是松耘已经投生了,我想确定他是不是安全的。”
崇屺说完又为难的看了看他们。
“所以我想让你们替我去刑罚之地看看松耘,可我瞧你们都挺忙的,不知你们谁能腾出空?”
風一听说是要让他们去看松耘,首先想到的就是万一被刑罚天神知道后怒了,到时候改了松耘的命数,使他这受刑的一世变得更凄惨,崇屺又该要心疼了。
他拒绝道:
“这哪行,我不去,你就别去干扰松耘了。”
“…………”
崇屺看風刚才那么痛快,本来也想着让他去最合适不过,他的本体是风,来无影去无踪的,任谁也不会发现他,可没想这家伙听完了就一口回绝了。
蚺就没有風那么难讲话了,他高兴道:
“没事的主人,風哥不去我去,不就是闯进刑罚天神的管辖之地嘛,怕什么!我本体是蛇,只要那地儿季节合适,我待在那里就算被人发现,不会有人怀疑的。”
崇屺欣慰的亲手给蚺倒了杯茶解渴,又朝風挤眉弄眼了一下
——你瞧瞧,关键时刻蚺还是比你可靠!
風被这两人气的无语了,去吧去吧,回头松耘若出了什么变故,别说今日是我没拦着!
…………
蚺终于在凡界春回大地之时,准备好出发了。
他以本体在无人之境行了一个月左右,才到达刑罚天神的管辖地界。
这地方与外界相隔,若要越过去必须翻过一座如天脊一样的山峰,这对一条巨大的蟒蛇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那山脊最顶端有一条无形的刀闸,但凡只要有想偷偷逃离或者越境的灵物,就会瞬间被斩为两半。
蚺停在此处,用崇屺交于他的方法缩小了身躯,并且掩藏了身上的灵气,小心翼翼的游移向山脊顶端。
在他的蛇形脑袋刚抵达山脊的顶端,一道很宽的平面光影瞬间朝他砍下来,他吓得缩了缩脑袋,可那刀影在触及到他七寸部位时,却没有把他怎么样。
只是由锋利到无坚不摧的模样,变成了柔顺又丝滑的光芒,贴着他的身体缓缓流泄进了地底下。
蚺没有被这刀闸识别出来,他迅速的越过山脊,朝着有松耘气息的方向疾驰而去。
颐城是挨着京都的一座大城,此城已经历经了很多次朝代更迭时的沦陷,可至今依然保留着最初的繁华景象。
这城内民众从始至今能安然度日,皆是因为这里所居住的人早就看淡了上头不时的换着皇帝。
对于镇守一事,已经无所谓了,只要城门口有大军压境,此地镇守的官员首先就会放弃忠君大义,以保全民众为主率先投降。
所以,这般不忠不义贪生怕死的官员,却在民众的心目中很受崇敬,各朝皇帝对颐城的地方官虽然不齿,但也是敬他三分。
因为能让他们造反之时省下一番攻打的力气,还能适时提供些粮草,这样没什么气节的官员,只要皇位上的人是个明君,不会惹得天怒人怨,子民执戟造反,留着倒是很得民心。
常府的老爷常禔便是颐城世袭的这一任地方官员。
可这常禔在外人受人尊敬,在内可不受家人待见,只因他不像他老子,是个克己复礼的君子。
他除了一房正妻,后院里养了一堆的小妾,都是城里豪绅送来的貌美女子。
这些貌美的女子皆被他的正妻勒令不许诞下庶子,否则其子都会被处死,养在深闺的女孩哪里见过这般凶悍的妇人。
她们每每都会服用避子汤药,可就这样也总有那一不小心的。
就如前些年住在松涛院的十四姨娘,刚送过来时,前边的几个正得宠,她被晾在一边大半年,等常禔终于想起了她,刚在她院里过了一夜,就被貌美会来事儿的十五姨娘给勾走了。
于是她只能每日以泪洗面,丝毫没想起自己要用避子汤药这回事,等到孩子五六个月显怀了,她才慌了张,六神无主的求到常禔面前。
可常禔是个喜新厌旧的,看见她哭哭啼啼就烦得慌,把她拜托给自己的老母亲就不管了。
幸哉,他的母亲是个慈悲的人,在十四姨娘生产那日,天现神光,老夫人又对神佛一事信奉的很,因着这个原因,死活拦下了要将庶子溺死的儿媳。
之后又护着十四姨娘母子平安度日,只是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时常病痛,偶尔也有关照不到的时候。
这一日,四岁的常绿又跟着大哥二哥和三姐去了私塾,下学回来时大哥常膺说要去泉荷塘捞鱼,他们便绕了弯路。
可泉荷塘水深,大哥到了地方也不敢随便下去,只带着他们沿着岸边来回找下脚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了个豁口,三姐却嫌常绿太磨叽,在背后耸了他一巴掌,将常绿直接推进了水里。
常绿在水里扑腾着快要窒息了,兄妹三人在岸上看着他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骂他早该死了。
就在常绿呛了水朝下沉时,荷塘的水底出现一条很粗很长的蛇,卷着常绿直接窜出水面,三兄妹和从远处赶来救常绿的人,看见这一幕都吓蒙了。
幸亏这蛇放下常绿后就离开了,乡民们帮常绿吐了水又将他送回家,并将此事告知了常禔和老夫人。
老夫人心疼的将幼小的常绿搂在怀里,给了乡民很多谢礼,又让儿子好好管教常膺兄妹三人。
常禔成日迷醉在温柔乡里,一刻也不愿教育子嗣,就跑到后院将正妻一顿臭骂。
此事后,老夫人更加确信常绿乃是天赐,能被神蛇相助大难不死,她想为常绿觅得一位良师,让其在她千古之后保护常绿周全。
这事很快被下人广而告之,一时间常府门庭若市,真真假假的和尚道士高人,排着队来给老夫人相看。
可老夫人眼神不好不代表心也瞎,几个问题下来,就试探出了来人的真假,又用几枚银钱客气的将人打发。
蚺在这期间回了一趟青玉仙宫,将松耘的出生遭遇都说给了崇屺听,崇屺听后心疼的不行,当下决定让蚺来常府看护松耘。
蚺此时站在常府大门口,一身玄色道袍打扮,手执拂尘,腰间挂着一柄剑,配着他高大强壮的身躯,一看就特别安全可靠。
老管家看见他后便上前来问:
“道长可是来常府求得看护四公子一职的?”
蚺只嗯了一声,不多言不多语,到真像个神秘高人,管家客气的把他带进老夫人的院里,让老夫人相看。
老夫人这段时间见了这么多人,感觉这个人的面相很有些邪性,但她没表现出反感,只照常问到:
“道长先生姓甚名何?来自哪里啊?”
蚺不做任何礼数,站的笔直,回到:
“我单名一个蚺字,来自一座仙山。”
“仙山?”老夫人灰白的眼睛亮了一下,却没有被这两个字迷惑。
“是。”
“那道长既身处仙山,又为何要来应这份苦差事呢?”老夫人又问。
蚺如实到:
“是我主人让我来护着毕府四公子的。”
“你主人?他又是谁?”
老夫人实在奇怪,这道士怎么净说些她听不懂的。
“我主人的名讳不便透露,只是毕府的四公子乃是我主人的人,所以老太太,您可放心的将四公子交给我看护。”
开口闭口都是他主人,还说她的孙儿是他主人的人,老太太心中有些不快,这是装神弄鬼的,在忽悠她老太婆吧。
“那先生要做这份工想得多少例银,或是有别的想要的东西吗?”
“我不要旁的,让我吃饱饭即可。”蚺摸摸肚子答到。
老太太心下暗自揣摩,这道士不提钱财不要名利,这么直接就要替她抗下这重责,若不是高人,一定就是她那心计凶狠的儿媳请来害她孙儿的!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请他出去,老管家突然道:
“不知道长有何法力不?您要使出来,我们老夫人才好相信您,是不是啊?”
的确,这最后一个问题她还没问出口。
蚺想了想,他除了本体比较能吓唬人之外,还真没什么能拿出手震住人的。
于是他事先说明,要求众人出去,他才好将法力展现出来。
老夫人耐着性子禀退众人,老管家不太放心的留了下来,蚺再三嘱咐:
“你们看见什么都别怕,我不是坏人。”
说完他就幻化出了本体下半部分的尾巴。
老夫人顿时吓得捂住想尖叫的嘴,老管家跌坐在地上,不断撑着身体往后退。
蚺赶紧将本体收回去,他道:
“都说了,让你们不要害怕,你那孙儿上个月被他阿姊推进泉荷塘,就是我救的他。”
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拍着噗通噗通的心脏站起身,要拜蚺。
蚺赶紧拦下她,又扶起老管家,他道:
“你们不必这样,看护常绿是我主人对我的吩咐,你们只要以看待平常人一样对我,不让别人发现异常就行了!”
老夫人和老管家连忙点头,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果不其然,自己的小孙儿真的不是个普通人,他是个有仙缘的,投生到他们家来,是他们家的福份啊,以后必须要更加的照顾他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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