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太的店附近有电厂还有几个老小区,自从开业以来生意一直不错,隔壁张婶也在店里打一份工。一来人流量多,一个人确实有点顾不过来,二来乔老太毕竟是上了年纪,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有人看顾。张婶也十分乐意,她儿子上高三,平时也可以在店里开小灶改善伙食,乔老太三轮也不骑了,张婶每天开着电动小汽车载着她一起上工。
四个人到店里的时候菜店的人刚好来送货,乔老太正十分艰难地搬送来的米面,周时初停好自行车就赶紧跑了过去。
“奶奶,张婶呢?怎么就你一个?我不跟你说了吗,我放学回来就搬,你腰本来就不好,小心伤着。”
周时初把一整个袋子都提溜了过去,乔老太有些尴尬地拍了拍手,“你这孩子,这会店里没人,我出来搭把手,小宋要来,你张婶在厨房炒菜呢,你这性子怎么越来越倔了,诶,这是你同学们吗?”
卸货的人一出来就看见祖孙俩在这对峙,赶紧搬完最后一袋,留下票据离开了。
周时初板着一张脸对乔老太说,“嗯,他们来吃饭,但你下次别搬这么重的东西了,对腰不好。”
乔老太哪管她说什么,赶紧招呼他们进屋,李怡君自不必说,陈柏乐也是个招老人喜欢的性子,两句话就逗得乔老太哈哈大笑,周时初无奈地跟着他们进店,放下书包就去后厨拿了块干净抹布给他们擦桌子。
同样暗中观察的还有赵一珩,发火的周时初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李怡君倒是对此见怪不怪,想来她平时也是这样。他虽然清楚乔老太在周时初心里的地位,但却没想到在祖孙二人相处中,周时初居然是强势的一方。
周时初擦过桌子后又从别桌拿来了一张菜单,乔老太站在一边招呼着几个人点菜,看样子是打算一展身手,周时初笑了笑,从柜台拿了三瓶汽水给他们打开。
赵一珩自从进门就一直盯着她忙前忙后,丝毫不见她有坐下的意思,还是乔老太拉过周时初硬把她按在了凳子上。
“小初,你陪同学说说话,我有你张婶帮我呢,你就别来了哈。”
陈柏乐一张脸憋的通红,看见乔老太转身进了厨房才开口,“没想到周姐在学校一脸生人勿近的,在家里还有这么可爱的小名,你爸妈真会起名。”
李怡君当场就是一个肘击,拿起汽水就要往陈柏乐嘴里灌,“她本来就很可爱好吧?你真是狗嘴吐不出个象牙,来,喝口汽水润润嗓。”
周时初笑了笑,“我觉得就那样,我还觉得你们的名字好听呢。”
陈柏乐虽然心大,到底没有迟钝到搞不清楚情况,“谁说的?柏乐百乐,我爸就给我起了个笔的名字,我还叫斑马呢,太草率了!不像我们珩哥,美玉一个。”
周时初闻言转头看向赵一珩,这个人外表确实不错,可惜内里却是一块臭石头。
赵一珩正要说话,刚好被从后厨出来的张婶打断了,“小初你来了,你奶奶今天可是把看家本领拿出来了呢,我给宋钊那小子送饭去,你和你同学先坐着哈!”
张婶急急忙忙拎着饭盒就出门了,李怡君知道张婶儿子在上高三,忍不住吐槽,“高三这么变态吗,吃饭的时间也压缩这么紧?”
周时初见张婶离开便起身去帮厨,“小宋哥成绩很好,对自己也很苛刻,我听张婶说他不好好吃饭,这才隔三差五送几顿,你们先坐,我进去帮奶奶。”
乔老太确实拿出了过年的阵仗,幸好做的是几个人的饭,也基本上都是家常菜,抡起锅铲来并不那么吃力,但摆上也是满满一桌。
周时初从橱柜下面取了五个瓷碗,盛了四碗饭后转身问某人,“赵一珩,我帮你盛饭还是你自己来?”
桌子上几个人听到这话都愣住了,赵一珩回过神起身接过周时初手里的碗,“我自己来吧,谢谢。”
乔老太一眼就注意到了赵一珩,他之前来吃过几次饭,除开眼熟的原因,还因为他和周时初之间的别扭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两人说话的时候甚至不会对视,也不知道他们看得是对方哪里。
赵一珩听了李怡君的话,重新审视了他跟周时初的关系,好像是不能定性为朋友,因此他面对周时初时总有一份淡淡的心虚。
“你这孩子,怎么不一起盛了?”
周时初拉过凳子坐在乔老太旁边,笑着开口,“奶奶,我跟他开玩笑呢。”
李怡君自然知道周时初这是故意捉弄赵一珩,赵一珩自己也心知肚明,她还在为操场上的话生气,陈柏乐极少看到赵一珩被刁难,心里乐开了花,周姐真是附中如来佛祖,谁都能降住。
乔老太虽不清楚前因后果,但她了解周时初,知道她是故意发难,同时却也好奇赵一珩是怎么招惹的周时初。
“小赵快来,怡君小乐,你们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三人扒拉了一口就开始了彩虹屁模式,乔老太高兴地还要进去炒两个菜被李怡君按在了椅子上,“奶奶,我们就这么点肚子,今天已经够丰盛了,您的拿手好菜可别一下子都拿出来了,不然下次来我们吃啥!”
李怡君一番话哄得乔老太喜笑颜开,陈柏乐还在边吃边夸,就连赵一珩也一直在附和,周时初看着奶奶开心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周时初送走了肚子吃得浑圆的三个人之后回店里帮乔老太收拾碗筷。
“小初,你跟小赵怎么回事?”
周时初洗碗的手停了下来,“奶奶,今天这么高兴咱不提他。”
乔老太一听这话愈发不愿干休,“小赵人挺好的呀,你到底为什么对他有偏见?”
是的,乔老太用的是偏见,不是误会也不是曲解,周时初被人说破心思只能以沉默相对,乔老太也停下手中的活计,祖孙俩开始干瞪眼。
周时初最先败下阵来,一五一十告诉了乔老太事情的原委,乔老太笑着说,“小初,你这不是偏见是什么?他就问一句我是谁你就发散想了这么多,他今天来店里也没试探什么呀。”
周时初言辞坚定,“奶奶你不懂,他肯定是意识到了才有所收敛,您别管了,我跟他就是不对付。”
“小初,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好奇心都是不好的,你不愿意客观地了解他,这样轻易下定结论,太武断了,说不定你会因为偏见而错过一个好朋友呢。”
好奇确实是一个中性词,周时初突然想起了她被拦在操场上,赵一珩匆忙跑过来的样子。
她还是妥协了,“好吧,从今天开始我会努力把他当正常同学一样对待,可以了吗奶奶。”
乔老太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就是嘴硬。
这一番阴差阳错,周时初和赵一珩之间的火药味散了不少,赵一珩的变化尤其大,陈柏乐嚷嚷了好几次少爷懂事了,对他耐心了不少,李怡君猜想可能是那天的话起了作用,心里把自己夸了个遍。周时初也放下了对赵一珩的单方面针对,愿意和他坐一桌偶尔也说说话,四个人同进同出,看起来确实是一个融洽的组合。
时间过得很快,对周时初来说更是如此,高一的课程相比初中跨度是大,除了语文依旧是越努力越不幸,其他科目对她都是游刃有余。老郑也不止一次说过,语文这个大三门就算选科后也是扔不了的,她要是语文考个看得过去的分数,年纪前五也进得去,可惜她就是通不了那根筋。
周时初和余子明正被老郑抓住痛批,余子明语文也很磕碜,但这小子运气好,选择题总能拿高分,所以哪怕古诗词记不住也比周时初好一点。临近期末,附中的选科政策也出了,期末是全市统考,按成绩分班,设一个理科重点班,老郑叫他们两来也是为了说这件事。
“你们俩期末好好准备啊,咱们学校选科本就比其他学校早,重点班你俩必须得进,回去把古诗词背熟了,别小看语文,就你们那个分数被人家也能甩个二十分,人家九班第一名语文能考快140呢,你们俩最起码上个三位数吧!”
周时初和余子明在老郑的一番狂轰乱炸下,行尸走肉般走出了办公室,附中出题本来就难,三位数也是个巨大的挑战啊。
“唉,又回到了被一哥碾压的时候,没想到都不在一个班了还能被吊打,真是老天不公啊!”
周时初也是一脸的心如死灰,“赵一珩?第一是他?没想到他一脸不通人性还是个大文豪。”
余子明被周时初的话逗乐了,周时初这个人就是越了解越发现她并不像表面那么冷,是慢热的性格,熟络之后经常语出惊人,余子明想这两人也真是牛八牛九,不熟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人机,怪配的。
余子明倒是无所谓,他进校的时候就是压着重点班线,对他来说重点班就是得之我命,运气好就进,运气不好也没那么遗憾。
倒是周时初自从从老郑办公室回来一直心事重重,老郑那句甩二三十分的话确实刺痛了她。她是要努力进重点班,但她清楚哪怕十分都是一个大台阶,更别说分班是按选科来的,很多瘸腿战神一旦分了科,名次肯定会进步,而她,偏偏瘸在了主科上。
周时初因此动了买教辅的想法,她上高中后,乔老太会给她给一些零花钱,周时初手头也不算拮据,但那些资料动辄五六十,她对此不了解也不想花冤枉钱,心里略一思索就知道该找谁了。
赵一珩对周时初主动找他显得十分惊讶,得知她来意后要了周时初的卷子,说要先了解一下情况,周时初虽然觉得麻烦,但总归是自己有求于人,还是找来了。
“语文不是短期可以提升的科目,你选择题得分也不算特别低,就是阅读做得很差,哦,还有作文,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买什么教辅资料。”
周时初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话这么恼火,压着怒气问,“那依赵大文豪的看法,我是没有抢救的必要了?”
赵一珩得逞地笑了笑,“等我一下。”
说罢,赵一珩转身进门,出来时手里拿了两个笔记本。
“给你,文豪的绝世秘籍。”
周时初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笔记给她,高中生藏着掖着也算平常,她不自然地开口,“那个,你有什么条件?”
赵一珩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你阅读部分的选择题很容易丢分,笔记的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你都可以看看,作文的话你需要自己积累一些素材,第三部分后面有写作思路,还有下面这本我觉得对你会有帮助,你先拿着看吧。”
周时初被他突如其来的“示好”弄得手足无措,留下一句稍等就冲回自己班里拿了她的数学笔记递给了赵一珩。
“谢谢你,作为回礼,我的数学笔记借给你看。”
赵一珩笑着接过,他知道他如果不收,周时初就更不会收了,她惯是如此泾渭分明,想到这儿他笑着回应。
“没有条件。”
周时初一愣,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阻生齿:语文!一生之敌![狗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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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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