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君和陈柏乐冲进人堆里就看见周时初抱着一个女生离开的背影,李怡君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里,周时初之前有一次因为低血糖差点从楼梯摔下去,李怡君一直心有余悸。
李怡君捡起地上的水杯,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追去,赵一珩这才抱着水瓶姗姗来迟,陈柏乐朝他点了点头,“好像是一个女生跑完八百米就晕了过去,周姐抱着她去医疗点了。”
赵一珩也点了点头,把水塞到了陈柏乐手里,“我腰有点不舒服,我们回去躺着吧。”
陈柏乐对赵一珩的厚脸皮简直叹为观止,“你……你了不起!就知道折腾我,李怡君说你对周姐不一样,我本来还不以为然,没想到是真的,你现在就跟臭苍蝇一样,只知道绕着周姐转。”
“行了,你别在这瞎说,怪恶心的,刚刚捡了一下水我真的有点不太舒服。”
赵一珩被陈柏乐神奇的比喻逗笑了,陈柏乐就是这样,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还怪有趣,陈柏乐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架着赵一珩不太体面地又开始往回走。
周时初作为典型的低血糖患者,看那女生一眼就知道是低血糖,她的士力架给了徐向晴,低血糖可大可小,周时初不敢耽搁抱起她一路狂奔,越是这种突发状况周时初越庆幸自己有点力气。
医生对这种情况也是见怪不怪,直接喂了葡萄糖,让她靠着周时初休息,刚才一路跑过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周时初现在才发现她瘦的惊人,肩胛骨靠在她身上都有点硌人。
她小小的脸被刘海遮挡了大半,脸色因为低血糖是一片惨白,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周时初真以为她是节食才晕倒的。
女生喝了葡萄糖缓过来后坚持要自己坐被医生喊停,“你就靠着她坐,我一会还要给你测血糖呢,你别睡哈。”
“嗯嗯,你放心靠着,不行还有我呢。”李怡君赶紧按下她。
女生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们。”
周时初和李怡君对着女生笑了笑,“举手之劳嘛!”
赵一珩和陈柏乐刚来就看见这一幅温情场景,李怡君本着非必要不开口的信条,斜靠在床边,周时初也只当没看见。
“诶,怡君,你知道哪里的寺庙比较灵验吗?我最近总感觉有小鬼缠身。”
李怡君笑着说,“那我得回去问问我姥姥,不行给你请一个桃木剑,辟邪!”
鬼本人:……
陈柏乐瞥了赵一珩一眼,赶紧转移话题,“这位同学还好吧?”
女生朝他点了一下头,“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刚刚……这位同学送我过来的。”
周时初适时给几人来了个自我介绍,毫不意外略过了某人,“我叫周时初,这是我朋友李怡君,这个帅哥是陈柏乐。”
某人:……
“我叫张思雯,思想的思,雨子头的雯,我是四班的。”
陈柏乐真不愧为中国好兄弟,马上给赵一珩递台阶,“周姐谬赞了,这位才是真帅哥,我青梅竹马的好兄弟,赵一珩。”
赵一珩礼貌地点了点头,张思雯却十分惊讶,“你就是九班的赵一珩?!”
余下三人马上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齐刷刷看向赵一珩,周时初早就听李怡君说了这位在附中校园墙搅动风云的本事,再看如今这副场面倒也是情理之中。
“你们别误会,我跟陈筝是好朋友,她经常说起你,所以我们就对你比较好奇,你跟表白墙上的照片不太一样。”
剩下三人齐刷刷转头去看赵一珩,表白墙上的照片要么是偷拍要么是他的初中毕业照,这些都跟他本人不太相似,周时初不得不承认这人是有点不上相的。
李怡君感叹这一回真是来得够值,几人正想入非非时被医生赶了出去,只留下了周时初一个人。
医生测完血糖后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把这两人也打包送了出去,刚好早上比赛已经完毕,几人分道扬镳,各回各班,张思雯又拉着周时初说了好几声谢谢。
赵一珩看着周时初无措的样子,不由地想,这简直是附中活雷锋。
李怡君跟他一起往班里走去,看见他正微笑着盯着周时初的背影,她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
“周时初就是这样,我跟她认识这么久还是觉得她很神秘,但是有一点,你如果真的想了解她,就用真心待她,她最讨厌别人骗她。她之前说觉得你目的不纯,今天我算是懂她意思了,我们几个同一天认识,陈柏乐跟她都比跟你熟,因为陈柏乐自始至终都没想过‘算计’她。”
李怡君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了,她跟赵一珩也没熟到哪里去,只是不想让他俩再别扭下去,也不想让赵一珩的别扭伤害周时初。
赵一珩心里早已是天人交战,从小到大他什么都好,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父母给了他美满的家庭,好看的皮囊,但他人缘极差。
他聪明早熟,自视甚高,跟陈柏乐关系好也是因为家里从小就认识,两人相处中也多是陈柏乐迁就他,被李怡君这么一说,赵一珩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怎么和别人做朋友。
高高在上,他好像是有的,总是以自己为出发点去揣测别人,指导别人。他有足够的底气高高在上,但周时初的出现打破了一切,他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
赵一珩思索再三决定更改观察计划,他要和周时初做好朋友,这是他心底的声音。李怡君说要真心相待,那他就听从心声。
赵一珩想明白这一切又开始制定策略,他想到陈柏乐说的话,嗯,先改掉说话欠揍的毛病。
周时初并不知道某人正踌躇满志地要和她做朋友,起初她只觉得这是个有点小帅的热心同学,但后来四人同进同出,她总能感受到某人探究的眼神,让人不适让人想要逃离。尤其那天赵一珩平白无故问起奶奶,她心里便警铃大作。
周时初初中从来不参加班级活动,加上乔爱琴收养周时初的时候还不是个银发蹒跚的老太太,班里同学难免会暗自揣测,为什么周时初每次家长会都是奶奶来?
兴城留守儿童不少,但他们总会有意无意在同学面前炫耀自己父母买的玩具或是别的,除了周时初。
她无意编造一个父母双全的骗局,久而久之一些恶意的揣测甚嚣尘上,什么犯事的、逃跑的、偷渡的各种排列组合来了个遍。初中小孩看了几本小说就开始自动帮周时初脑补身世,周时初也清楚那个年头在福利院的小孩,他们的亲生父母各有各的不堪。
人只有在面临未知的时候才会恐惧,周时初也想过辟谣,但是他们的这些猜测确实有可能就是事实,半真半假才最能摧毁人的防线。
周时初从小就让乔老太十分省心,她自然也不会把学校里的这些事情告诉奶奶,但架不住有没情商的人贴脸。
但凡有人提个话头,其他学生家长就自动挤了过来,再加上一些“童言无忌”,上不得台面的猜测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在人群中流传起来,乔老太气得火冒三丈,但当着老师的面也不好直接撒泼,只好一个个阴阳回去。
周时初自那次后就从源头断绝了这一切,后面开家长会再没告诉过乔老太,周时初在班里也就愈发孤僻,直到认识李怡君。
赵一珩那时还不懂,对周时初而言,"奶奶"两个字不是温情话题,而是焊在灵魂上的警报器。警报声响起,什么帅哥热心人都一边儿去吧,奶奶是周时初的软肋,也是她的逆鳞,逆她者,亡。
下午就剩男女子1000米、接力和一些趣味竞赛,周时初特意从体委那顺了一瓶功能饮料等着给徐向晴喝,老郑也无所谓地说能跑完就算成功。
刚开跑内圈就有一堆人跟着,从看台上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李怡君说是在陪运动员跑,刚开始大家都一个跟着一个,看不出快慢,徐向晴一开跑就淹没在了人堆里。
第一圈跑完陪跑的人少了一大半,周时初这才看见徐向晴,太阳大的刺眼,她紧紧抿着嘴在赛道上快速移动,周时初终于懂她为什么要跑长距离,徐向晴完全是志在必得。
周时初一看这架势直接喊余子明一起去终点等了,第二圈经过他们的时候周时初还看见徐向晴wink了一下,李怡君大喊她长跑女王,余子明也不甘示弱,周时初哭笑不得,周围的人也被这种快乐的情绪感染,操场上一时沸反盈天。
被某人打搅的心情也回到了正位,徐向晴跑了第一名,并把那两个士力架都给了周时初,李怡君一路上叽叽喳喳把徐向晴夸的没完,拉着她俩要去看班级接力跑,徐向晴大喊一句let’s go,阵地再次转移。
接力跑的场面更是声势浩大,进了决赛的班都誓要拼个你死我活,好几个班还组织了拉拉队,十一班小组第二出线,剩下几个班都有体育特长生,徐向晴拍了拍余子明的肩膀,说要传输冠军的运气,余子明百般不愿还是架不住徐向晴威胁的眼神,当着一堆人的面轻轻贴了上去。
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有人变红的耳朵。
十一班的优点在于每一棒都很均衡,居然真的在体育生的包围下拿到了第三名,老郑和体委两张黑脸涨地通红,一个比一个激动。
全部赛程进行完就是颁奖典礼,十一班几个项目都有人拿牌,但加分最多的非徐向晴是也,周时初还听见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名字,姓赵的闪了腰还能拿牌?
周时初实在无暇顾及姓赵的,十一班运动会总评进了前五,她作为班长还去领了一个集体奖,老郑笑得合不拢嘴,大手一挥,周末语文作业全免,周时初收拾完书包就打算下楼回店里,却在楼底看见了李怡君、陈柏乐和赵一珩,三人都背着书包,一看就是在等人。
“周姐!快来,这周末没作业!我们几个打算下馆子搓一顿!”
周时初拱了拱手比了个作揖的姿势,“那就感谢各位照顾小店生意了。”
李怡君还说要等余子明和徐向晴,却被周时初告知他俩早就溜走了,李怡君神神秘秘地说,“我觉得他俩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俩初中就是同桌,好像中考前大余说他要转学来着,不知怎的又没有转,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再加上他俩今天都拿了奖牌,一起庆祝,这多正常。”
周时初不知道陈柏乐这话是不是欲盖弥彰,她看见了余子明因为击掌而泛红的耳朵。
“他们好像说要探讨长跑技巧来着。”
周时初刚说完就对上了赵一珩似笑非笑的脸。
靠!好欠揍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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