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车窗,轻柔地洒在李汀栖的侧脸上,斑驳的树影在他那张俊秀的面容上欢快地跳跃着。秦肃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着后座少年那阴沉着的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下意识地紧了紧,指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栖少爷,是家里的事儿让您不开心了吧?”秦肃斟酌着用词,声音里带着长辈特有的温和关切。
李汀栖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脱口而出:“秦叔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可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的确,平日里李城常常吩咐秦肃开车带他前往魏婷居住的地方,秦肃自然早就清楚李城与魏婷之间的往来,只是碍于李城的叮嘱,一直没敢向李汀栖透露半分。
秦肃喉结动了动,目光重新落回前方的道路,缓缓说道:“栖少爷,其实您父亲早有给您找位后妈的打算,他是希望您能多得到些关爱。只是一直没碰到合适的人,直到魏女士出现。她真的是个不错的人,您父亲是怕您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才没让他们早些搬过来。真心希望栖少爷您能早点接纳他们。”
秦肃这番话,并没有让李汀栖对父亲以及魏婷他们的到来产生丝毫好感。他心里其实明白父亲的出发点是好的,希望他能得到更多关怀,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实在让他难以在短时间内接受。
“可他至少该跟我商量商量啊。”李汀栖暗自思忖着,心中满是委屈与不满,目光呆呆地投向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思绪早已飘远。
教室里,早读的声音此起彼伏。周予眼尖,一下子瞧见迟到的李汀栖,立马一把揽住他,阳光洒在他那一头张扬的黑发上。“栖哥,你今儿咋来这么晚啊?”
李汀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嘟囔道:“别提了,家里出事儿了。”在他心里,父亲的再婚就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打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周予没弄明白李汀栖说的“出事”究竟所指何事,脑海中瞬间闪过各种不好的念头,还以为是李家遭遇了破产之类的灭顶之灾,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什么?出事了!”这一嗓子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整个教室原本此起彼伏的早读声瞬间戛然而止,同学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汀栖:“周予,你小声点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早读结束,第一节课即将开始,班主任恰好走进教室,还带着一个陌生男生。那男生身着白衬衫,在晨光的映照下格外醒目,此人正是李温行。班主任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同学们都静一静,咱们班新转来一位同学,让这位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
李温行走上讲台,大方说道:“大家好,我叫李温行,希望以后能和同学们友好相处。”
李温行站在讲台上,阳光仿佛为他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班主任环顾教室,指着教室后排李汀栖旁边的一个空位说:“温行同学,你先坐那儿吧,等期中考试完再重新安排座位。”巧的是,李汀栖旁边正好有个单人单桌的空位。“好了,大家准备上第一节课,别再交头接耳了。”
李汀栖:怎么让他坐我旁边啊。
李汀栖本就不太待见李温行,这下连背地里说他坏话都不方便了。他察觉到李温行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几秒,随后才默默走向指定的座位。
李温行五官精致,虽说李汀栖同样长相出众,但更多给人一种清秀之感。
课间休息时,女生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下子围住了李温行的座位。“同学,可以交个朋友吗?”“同学,你之前是哪个学校的呀?”“同学,你有没有对象啊?”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其中还有些女生曾向李汀栖表白过。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李温行竟然是李汀栖的弟弟。
李温行微微一笑,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正假装看书的李汀栖,说道:“我哥不让我早恋。”
“你哥?”女生们面面相觑。
李温行看向李汀栖,大声说:“李汀栖就是我哥。”此言一出,教室里瞬间像炸开了锅。李汀栖听到这话,也不禁愣住了。
教室里顿时喧闹起来。李汀栖“啪”地一声合上课本,声音冷得像冰碴子:“谁他妈是你哥?李温行,你别以为自己能麻雀变凤凰。”
李温行神色依旧平静,只是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周予赶忙凑过来,一脸震惊:“栖哥,你啥时候多了个弟弟啊?”
“就昨天。”李汀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爸再婚带回来的拖油瓶。还有,他不是我弟弟。”
李温行心里清楚李汀栖还在气头上,便没有主动找他搭话。李温行不太喜欢周予,只因他和哥哥的关系过于亲近,虽说称不上亲密无间,但李温行心里还是忍不住“吃醋”。
午饭时间,食堂里热闹非凡,人声鼎沸。李温行端着餐盘,在拥挤的过道里四处张望,目光时不时扫向李汀栖所在的那桌。随后,他朝着李汀栖走去:“哥,我能跟你一起吃饭吗?”他心里明白李汀栖大概率不会答应,所以先试探着问问。
李汀栖看了看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又瞥了一眼确实空着的座位,狠下心肠说:“这儿没地儿了。”李温行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向旁边。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失落,但他能理解哥哥的态度,便没有抱怨。
李汀栖的另一个好兄弟王永康觉得李汀栖这么做有点过分,忍不住说道:“栖哥,你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他好歹是你弟弟,你对面不就有个空位吗?”
“他又不是我亲弟。”李汀栖小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别扭。王永康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多言。李汀栖的余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李温行那孤单离去的背影,看着他在拥挤的食堂里艰难地寻找着座位。
放学时分,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校园染成了一片金黄。李汀栖走到秦肃的车旁,秦肃见只有他一人,不禁问道:“栖少爷,怎么就您一个人?行少爷呢?”
“他出来得早,难道没过来吗?”李温行比李汀栖先离开教室,他以为李温行先走了,也就没多想。
秦肃说道:“没有,栖少爷。要不您去找找他?”
李汀栖不耐烦地说:“什么?我可不想去找他。说不定他自己走回家了呢。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秦肃无奈地叹了口气:“少爷,我知道您不喜欢李温行。可要是他万一遇到危险,我怎么向您父亲交代呀?您还是去找找他吧。”
虽说李汀栖心里讨厌李温行,但也着实不想任何人遭遇危险。“好吧好吧,我去找就是了。”
李汀栖快步朝着监控室走去,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声。从监控画面中,他看到李温行跟着两个男生去了天台,那两人正是曾经造谣过他的张明和王浩。李汀栖的心猛地一沉,他清楚记得这两人因造谣被父亲勒令停课时,眼中那充满怨毒的眼神。
李汀栖知道这两人没安好心,赶忙朝着天台跑去。天台的门虚掩着,他正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你哥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帮他揍你一顿,他说不定还得感谢我呢。”张明的声音里满是恶意。
“你怎么知道我哥不喜欢我?”李温行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你就不怕我哥过来?”
“怕你哥?”王浩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你和你哥都是窝囊废,他除了找他爸告状,还能干啥?”
“你他妈的闭嘴!”李温行明显被激怒了。
李汀栖猛地推开门,铁门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三双眼睛同时看向他,李温行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我是窝囊废?”李汀栖一步步走近,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那你们倒是说说,自己有多下作?”
张明脸色微微一变,强装镇定地说:“李汀栖,你不是讨厌你弟弟吗?我们这是帮你教训他……”
“轮得着你们来教训?”李汀栖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两人渐渐发白的脸色,“我找我爸怎么了?我有钱有势有人脉,你们又算什么东西?要是我爸知道你们又来惹事……”
两人顿时慌了神。张明结结巴巴地说:“栖、栖哥,我们错了……”
“滚!”李汀栖一声厉喝,两人如获大赦,仓皇逃离。
李汀栖看了李温行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你比我还高还壮,连反抗都不会?早知道就不来救你了,真该看看是你揍他们,还是他们揍你。”
李温行笑了笑:“哥,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要是你再不来,我肯定就和他们动手了。”
李汀栖气得骂道:“操,你他妈的耍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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