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熊二跑到门口，看到熊律川两手空空没有带狗盆，气它不给力，吠叫一声，迫不及待从他侧面跑过，将未关闭的房门挤开，吭哧进去叼着不锈钢盆回来。
“汪！”让让！熊大嫌弃熊律川不济事，还挡住去路，挤着进了张晓的小门。
熊律川苦笑，“让你见笑了。”
张晓挑挑眉，看着他不说话。
两人站在门口无声的沉默。
“汪！”熊大见张晓迟迟没进门，放下狗盆，出来咬着她裤腿往屋里拖，饭！熊大要吃饭！
“张小姐，我付您饭钱吧。实在不好意思，小柯他……”
张晓见熊律川越来越局促，缓和了气氛，“行了，一顿饭，来都来了，一起吃吧，下次我就不请了哈。”
“下次该我请，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晚上我请你吃饭，不过我厨艺不行，只能再外面请了。”
“那倒不用，下午我要去附近的花鸟市场一趟，回来都该晚了。”
三人两狗通力合作下，中午的饭菜连汤都剩，最后一点南瓜汤都泡了米饭喂了狗，要不是盘子在桌上，张晓看得出，熊大恨不得把盘子都舔干净了。
去花鸟市场并不是托辞，吃过饭她简单收拾了一番拒绝了熊律柯的跟随，她一个人步行来到花鸟市场。
花鸟市场坐落在闹市区，交通四通八达，也是市里一个有名的打卡景点。张晓进门的位置没选对，从正大门进去，最外围都是卖鲜花和小型盆栽的，越到里面，盆栽品类越齐全。
卖鸟的，卖花的，卖乌龟的，卖各种金鱼的，还有一栋楼专门卖各种品种的猫和狗，远远都闻到屋里散发出来的猫狗味。
张晓想买种子，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卖种子的，她问路边的商家，商家答复说市场上没有种子卖，“城里哪来的地种菜种粮食？”
她有些失望，花鸟市场没种子卖，准备往隔壁的批发市场去瞅瞅。穿过市场，视线陡然开阔，前面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吃街摊映入眼帘。
小吃街像临时搭起来的街市，一个摊一个桌子和帐篷，摊子后面摆了几张迷你小桌子，椅子都是那种野外露营的小凳子，到处拉满了彩灯，大白天也张灯结彩的，看着甚是热闹。
张晓在一个摊子前买了杯鲜榨柠檬水边喝边走，越往外走，摊子便少了起来。
人流也少了。
突然，她被一个奇怪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这人衣着素麻棉袍，颜色暗淡，和旁边绿化带底下的泥巴一个色儿。他静静坐那里，与热闹的街市格格不入，过路的行人仿佛看不见他，匆匆而过。
张晓离他几米的距离，就看不清他的五官，他五官稀薄而模糊，明明人近在咫尺，却像触摸不到。
忽然间，稀薄地五官变得清晰起来，张晓清楚地看见这人脸上布满了老年斑，刚才紧闭的双眼陡然睁开，豁然朝她望过来。
张晓和他视线对上。
她心里砰砰直跳。
老人的眼神太过凌厉，像天空中的鹰隼，眨眼间又像经历世事变得沉静淡然。
要不是亲眼看见，张晓都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姑娘，算命吗？”
算命？
她有些失望。
还以为是有故事的人，没想到是个算命先生。
自从张晓过了28岁还没结婚，她远在外省的母亲每年各路神仙过生都要去寺庙道观给她算姻缘，到今年，她母亲也开始破罐子破摔不管了。
她摇摇头：“我不算命。”
好在那人也没强求，淡淡地看了张晓一眼，喃喃说了句“独则难，合则生。”
张晓浑不在意笑笑，或许老人从她的言行举止里，看出她是一个人。
她也听说过，单身的人和有对象有家庭的人面相都不同，单身人士言行中透露出一种自由爽利的不在乎，或许说点难听的，就是自私，过于追求个人的利益，一点不懂得包容体谅容纳他人进入自己的世界。
张晓听过太多类似的话语，刚开始还挺难过，努力想表现得合群，后来发现她确实无法忍受传统女子在家庭中的无私奉献，便看开了。
她继续穿过停车场，转道从小路出花鸟市场。
半道上，她下意思回望了刚刚老人的方向，这一看，却吓了她一跳。
哪里还有什么老人？
连个人影都没有。
张晓不信邪，小跑回到刚刚的位置，确实没有人。
“老板，刚刚那边那个摆摊的老人你有看到去哪里了吗？”
“老人？什么老人？一直都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张晓闻言，浑身直冒冷汗。
“就是那棵树底下，刚刚还在，年龄看着大概七十岁以上了，脸上很多老年斑的那个人。”
“没有什么老人，这里摆摊的我都熟悉，都是年轻人和中年人，连市场上扫垃圾的都是五十出头的，六十岁的市场管理人都不要。”
张晓听完老板的话，顿觉周身凉飕飕的。她也不去什么批发市场了，径直从来的大门口回家，也不往刚刚的小径走了。
她其实不怕鬼神，所谓鬼神反而还没有人来得可怕。张晓怕那老人只是前锋，万一那人后头有什么组织，她一个独身女性喊破了喉咙也没用。
曾经有友人开玩笑说张晓胆子小，有被害妄想症；但又说她胆子大，荒郊野岭一个人也敢钻。
但不得不说，这个老人却在她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本来想去找市场管理处掉监控查看，但转念又觉得太兴师动众，大不了她往后少来这个地方就是。
这一刻张晓十分庆幸她买的房子位置好，小区安保到位，连进楼栋都要扫人像打卡才能进去。
回程的路张晓专门往人多的街巷走，晚饭她也不打算弄了，从外面买了一份干馏小面，加了一个煎蛋拎回家。到小区门口，她心跳还是过速，想了想，转身进便利店拎了两罐红啤。
“姐姐，你回来啦？”
张晓到了家门口，看到对门的大门竟然是敞开的，她刚路面，里面的熊律柯跟装了雷达似的，跳出来和她打招呼。
“小柯好啊。”
张晓强撑着精神和熊律柯打招呼。
“姐姐，你买的什么？”
“买的小面，晚饭懒得做了，凑合着吃。”
“姐姐，我哥哥点了外卖，你来我家一起吃吧。”熊律柯热情地邀请张晓，他作势走出来，要拉张晓。
“谢谢小柯啊，我中午吃得太饱，吃不了多少，改天来你家吃。”
两人正说着，里面的熊律川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他在张晓手上的打包盒上看了一眼，又看到另外一个袋子里的啤酒，顿了顿，“我们都吃了你好几顿饭了，我外卖点得多，一起吃吧。”
张晓还是摇头。
也不知道是下午吓了一身冷汗晾着了，还是精神绷得太紧，她这会儿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只想早点洗漱了躺床上睡一觉。
“你是不是感冒了？我看你脸色发白。”熊律川终于注意到张晓脸色不对，问她。
“什么，姐姐感冒了？”熊律柯急吼吼的问。
“没，就是走累了，休息一会就行。”
她扯了扯嘴角，也没太多精力说话，点点头，开门进屋。
“张小姐，要是感冒了吃感冒药前，记得不要喝啤酒。”熊律川隔着门嘱咐她。
“行，谢谢啊。”
张晓没觉得自己感冒，她摸了摸额头，热乎乎的，热说明她气血足啊。
她把小面放桌上，从卧室搜出睡衣放到卫生间篓子里。
又想起口口空间里的雨，头上套了个塑料袋闪身进了空间。
这次塑料袋白套了。
空间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
静悄悄的，没一点声响。
她看了方块地，平平整整的，改天要重新开垦一遍。
紫色土地上的小葱籽儿长得很老了，看样子再过一天就能摘下来。
其他的小葱也葱葱郁郁，一点不像经过暴雨摧残的模样。
不过她现在实在没精力再侍弄，只能明天再说。
洗漱好，她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开始洗。
面条已经有点坨了，搅拌作料的时候费了一番功夫才搅拌均匀。
这家的小面调料味很重，吃了几天家里做的饭菜，她觉得面条有些难以下咽，她想了想，把刚刚放进冰箱的啤酒拿了一罐出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瓶。
透心凉的液体顺着火热的喉咙灌入胃里，瞬间凉爽。
面条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啤酒倒是喝完了，张晓只觉得脑袋越来越迷糊，眼皮也越来越重，索性起身刷了牙进屋睡觉。
张大强和素芬见铲屎官今儿睡觉睡得早，也乖乖倚在被窝上睡觉。
半夜，张晓感觉整个人快喘不过气来。
她两只鼻子像被水泥糊住，只能张大嘴巴用嘴呼吸。
嘴巴又干又苦。
她想喝水，但睡前她忘了将床头柜上的水杯加水，吸了半天都没水出来，只好拿着水杯在黑暗里摸索着走出卧室。
今晚的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也或许是她家的窗帘遮光效果太好，黑暗中，张晓不知道是踩到了白天蓄水的盆，还是门口的电视柜，扑通一声撞到在地，径直摔进了水桶，跟倒栽葱一样栽进桶里。
水盆里像有水鬼死死摁住她，嘴巴、耳朵、鼻子，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水从这些地方灌进身体里。
要死了！
她好像要死了！
张晓求生本能促使她不停挣扎，越是挣扎，更多的水不停涌进身体里，她鼻子耳朵脑袋都像灌满了数不尽的水。
挣扎间，倚靠在墙上的玻璃杯架子都被撞倒，架子上的玻璃杯摔了一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明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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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干馏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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