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律川吃到第一口土豆肉丝，眸中划过一道暗光。
他再默默夹了旁边普通的折耳根，好吃归好吃，可没有土豆肉丝来得惊艳，更甚至土豆肉丝里面，肉丝吃着也很普通，全靠土豆带，才让这道菜超乎了寻常的好吃。
“系统！”
熊律川在脑海里默默召唤系统，连喊了几声，系统都装死不应。
“我知道你听见了，滋一声。”
系统“滋”了一声。
弱小的电流穿过身体，跟挠痒痒，对熊律川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张晓是不是和我一样，身上也有个系统之类的？你们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系统入侵了我们星球？”熊律川早年走南闯北，国内国内去了很多地方，尝了很多美食，好吃的自然也吃过，但那些不外乎都是长在与世隔绝的干净之地，鲜少人烟涉足。
普通人更是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
就拿张晓家的小葱来说，他们住一个小区，按道理来讲，她买菜基本都是附近的菜市场或生鲜超市，但他找遍了市场，都没找到相同的小葱。
结合自身的机遇情况，熊律川猜测张晓应该和他一样，大概也有个奇遇。
“你别装死！我知道你也一直关注着她，不然再是巧合，我也不可能三番两次遇到她。”多少商品楼里的邻居，住了几十年都还不认识对门的人，也是常有的事。
“滋…滋滋……滋……”系统依旧装死，这下还开始装起短路来了。
熊律川挑眉，“你早不死机，晚不死机，偏偏这时候才死机，看来是不需要我了，也行，反正我也不爱写小说，也不擅长，从今以后我也不写了。”
“你都短路了也电不了我了。”
话音刚落，狗系统像是证明它电人的力量还是有的，直接加大了电流释放，熊律川一时不察，筷子差点掉地上。
他的异常引起了张晓的注意：“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熊律川刚才的样子很是吓人，浑身战栗，和那些发羊癫疯的患者一样。
“没、刚刚想事情想入神了。”熊律川轻描淡写地说，暗地里，他咬牙切齿——
“系统！”
系统继续装死。
熊律川拿它没办法。
又怕被张晓看出更多异样，他只能暂且停止与系统的僵持，他刚要继续夹土豆，却看到最后一夹被熊律柯夹走了。
熊律川：“……”
张晓浑然不觉。
熊律川和弟弟将离开她家的时候，突然转身对张晓道：“明天多久出摊？我和小柯过来帮忙推到轻轨站吧，你一个人又是拿食材又是推车。”
张晓刚要张嘴拒绝，却被熊律川抢先：“张晓，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也吃了你好几顿饭，帮一帮也是理所应当的。还有那个刮土豆皮的活儿，小柯也能做，你什么时候刮，过来说一声，或者微信上给我说，我让他过来，拿到我家来刮也行。”
他家场地大些，他和弟弟两个大男子挤在张晓家小屋子里，也觉得浑身不自在，生怕碰碎了摆件。
“小柯他反正也没事做，一天精力不消耗玩了，晚上就要折腾半天才睡，还扰民。”
一听他这么说，张晓赶紧应下来，实在是前些天半夜砸墙的动静差点弄得她神经衰弱。
接下来张晓没有立即去洗漱休息，反而进了空间。
新一轮的土豆，地上部分长得枝繁叶茂，大约再过一个晚上，最迟明早就能收获，收获后她还种一茬，差不多收获后就到了紫土地休耕周期。
别看紫土地才9平方大，种一轮土豆，量产比外界普通土地多了五倍，第一轮土豆成熟她挖开时，一不小心挖到了土豆，等用铁锹刨开一看——
好家伙！
地里的土豆长得密密麻麻的，和蚂蚁窝里的蚂蚁蛋有一拼。所以无论她锄头往哪里下，都毫无意外地会挖到土豆。
仅仅9平方的地她足足装了四个麻袋，保守估计大概有400来斤。
一想到繁茂的枝叶下面都长满了土豆子，张晓心里热乎乎的。
她今天下午卖得两桶狼牙土豆，一桶大概二十斤，两桶就是四十斤，炸熟了半斤一份装盒，四十斤的土豆她大约卖了80份，还没算小份的，两桶土豆就挣了480元左右。
抛出油盐调料，土豆都没成本，她净挣400元不止，这还是她第一天摆没经验准备得少。
可以说，她的小摊完全算得上五本卖买。
和打工比起来，挣得多了三倍不止。
难怪说普通打工挣不了钱，只能维持温饱稳定的穷，她以前没亲身经历过无法想象，这自己才干了一天，就尝到了甜头。
感谢宇宙中无名的神仙，赐予了她口口空间，也让她未来有了点盼头。
这自己摆上了摊子，以前买的盐也有了去处。
看市场反馈，胭脂萝卜的受欢迎程度不比狼牙土豆低，两者搅拌一块儿，竟然奇异的和谐，相互成就。
所以剩下的胭脂萝卜张晓也有了去处，她打算明儿一早起来去杂货店买俩大泡菜缸子，把胭脂萝卜都泡成泡萝卜。
另外还有两块空置的土地，她也计划到菜市场买带须的折耳根回来种下，香菜种子也要在网上下单买几包，到时候和折耳根套种。
等这些都收获了，把摊子上的调料都换成空间里种的，到时候狼牙土豆的味道肯定更上一层楼。
越想越兴奋，张晓也不用担心明早起床上班迟到了，直接在空间把剩下的两块空地给翻了。
出空间前，她看到豌豆尖和上海青已经长成，想了想，正好翻地饿了，于是掐了一把嫩得能出水的豌豆尖，到厨房煮了一碗阳春面。
“天！”普通方块田的口味和紫土地出产的作物一点没区别，味道还是一样的好。
张晓很快吃完了面和豌豆尖，连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的。
在这之前，她还有点疑虑，担心普通土地长成的蔬菜和紫土地长出来的蔬菜口味有差别，这一顿吃过了，最后一点疑虑也没了。
张晓向来不信鬼神，现在她却有点相信了。
她跑到沙发边，跪倒在沙发上，面朝着雪白的墙壁，学着幼时看到奶奶祷告的模样，“感谢不知名的好心神仙，让我这个普通的小女子得了这天大的机缘，品尝到以往不蹭品尝到的美味，体验到不同的人生。”
“原谅我刚开始有眼不识泰山，畏畏缩缩还怕东怕西。不过如果哪天收回了，我也不会有遗憾了，因为曾经拥有过便已知足。”
“感谢不知名神仙！”
“滋…滋滋……”
隔了几堵墙的距离，熊律川却饱受天人交织的痛苦。
系统也不像往常一样电得人发疼，它控制好了电流，徐徐放出，却叫熊律川骨头缝都酥酥痒痒，偏生挠又挠不到。
他倒宁愿疼而不是痒。
像无数只蚂蚁逗弄，浑身发痒，痒得他满床打滚。
连眼角都挤出了猩红泪水。
“系统！你疯了！”
熊律川回来后想再次从系统嘴里挖出点什么，但这系统跟蚌壳似的，嘴严得很，他又拿它没办法，总不能敲开脑袋取出来吧。
系统也气啊。
要不是当初能量不全，又情况紧急，实在没有第二个生物选择，才选择了这块朽木。
现在它听着隔壁的张晓在那感谢各路神仙就来气，和神仙有什么干系，它们是伟大的科技智者创造出来的，是科技之光。
张晓身上的空间，其实和熊律川脑海里的系统是一个整体，但是因为意外，不得不分成了两块。
它倒不是觊觎空间，主要是空间里有一种能量，可以重新唤醒它的能力，但在这之前，它要先积蓄能量启动自身的开关，才能有机会进入空间获取能量体。
“——什么？你的意思是叫我故意接近对方？”熊律川差点跳了起来。
难道他看起来一点不像个好人？
“你们人类有一种关系叫‘夫妻’，反正你要娶妻子，张晓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人品心性都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以后若是遇到困难，按照她的性格也不会抛弃你一走了之，这样的伴侣有何不可？”系统疑惑。
“有何不可？”熊律川怒极反笑。
“在你们这种智能体眼中，人类就一定要结婚？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你该不会是小说中的邪恶攻略系统吧？”
“别——”系统反应很大，“别把我和那些系统做比较。我就是普通的生活系统，我的前主人是一个重度小说爱好者，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躺在家里有看不完的好小说，在她一生中，她一共阅读了5367.2万亿本优秀作品……”
系统提到所谓的前主人，便像个话痨一样，源源不断地将她生平抖出来。
但熊律川听到眉头却皱得快打结：
“5367.2万亿？你确定，哪怕是触角怪，瞬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也看不完吧。”
“你不懂，你一个才短短几十年生命长度的地球人类，眼前只有小小一个球儿，宇宙大到你想象都达不了边界，你个扑街！”
熊律川：“！”叔可忍婶不可忍！
“你才是扑街，你全家都是扑街！你有本事自己码一个字试试，我看你比我还不如！”
“谁说的？”系统被他怂涌出了小孩心性，“你看着，我马上就给你写一本小说。”
说着，系统内部开始跳动了无数个代码，要是此刻有人在熊律川旁边，甚至能看到他眼球表面也倒映了无数个看不懂的字符。
很快，一个文件包就生成了。
然后在熊律川的视线中，用他最熟悉的word文档缓缓展开……
良久，熊律川五味杂陈地闭上了眼睛。
他输了，输给了一个没感情的系统。
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我可以继续写，但我不接受你的提议，你这既是对自己眼光的极度不自信，也是对张晓的一个侮辱。尽管你能力强大，但你始终是智能体，无法拥有生命体与生俱来的情感感知。”
系统嗤了一声，仿佛在嘲笑熊律川死鸭子嘴硬。
“那你要快点，你们的和平世界也久了。”
但这句话，仿佛是系统的梦呓，轻得几不可闻，熊律川急着找书充实语言积累，也没有听见。
这是谁的梦想？
哦，是我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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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我有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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