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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香冷丸

满城酥雨的夜。

雨点密集雨声却细碎,像风穿过竹林时那样沙沙作响。

花江月披着件素色披风,凝神执笔于油灯下。

她修长的身影映在泛黄的窗纸上,显得有些孤寂清冷。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引得她抬起头来。

“什么事?”

福禄隔着门喊道:“花姐,楼下有御林卫找您,急得很。”

这么晚了,还下着雨,这小鬼又抽什么疯。

花江月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披上外衣,随手将长发挽了挽,然后提着裙裾跟着福禄下了楼。

楼下一着玄色金纹蟒袍的男子拎着把收起的油纸伞,雨水沿着伞面汇集,顺着伞尖在地上流了一滩。

听见木梯上的脚步声,他转过头来。

竟是九方月。

花江月刚想问他是怎么了,却见他上前来拉住自己,满脸焦灼道:

“江月姊姊,你快随我去看看阿烈罢。”

.

“阿烈他一直在服用燕荣木行的香冷丸,这香冷丸服下会令人神魂颠倒,逍遥快活,可这药诱人成瘾,离了后便会毒性发作,万般痛苦。”

“他怎么会吃这种东西?”花江月问道,而后她细细想了想,想起去年在牵云楼时,那燕荣木行的欧阳辰好像递给了阿烈一个纸包。

那纸包里装着的该不会就是这玩意儿吧?

九方月的脸色有些难堪,他踌躇良久,开口道:“阿烈……其实他在江月姊姊你嫁人后就开始服用这样的东西了,那时候用的是五石散,药性不如香冷丸这般烈,他还把控得住,他出征回来后我也没见他再用,谁曾想如今又沾上了。”

花江月没再说话,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待马车行至长风烈的私宅前,九方月先下了车,撑开伞后才将花江月迎了下来。

这还是花江月第一次来他的私宅。

这座宅子虽说是在长风烈返京后没多久就赐给他了,可他此前一直住在内衙,这宅子也就一直空置着,这会儿像是终于肯搬进来了。

在京都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这座宅子的规模属实是有些大了,也算是配得上他如今的身份。

只是宅子里并未好好装潢,也未添几个家丁,只雇了一个婆子为他洗衣做饭,院子里杂草丛生,乍一看上去十分冷清。

待九方月领着花江月进了内院后,这份冷清便被正房里传出的动静给打破了。

是男人发狂的嘶吼声。

守在门口的婆子见九方月来了,忙端着托盘走至他跟前:“大人您可算来了,这药啊我是真送不进去,哎哟——您听听,这又摔又砸的,奴要是进去,非出人命不可!”

九方月一把将托盘接过来,有些厌弃地瞥了那婆子一眼:“你回去罢。”

“多谢大人体谅!多谢大人体谅!”婆子千恩万谢,连忙迈着小脚离开了。

花江月径直走到窗前,伸出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洞后将眼睛贴了上去。

她大吃一惊。

阿烈双手抱头坐在地上,衣冠不整,披头散发。

她从未见过阿烈这样憔悴奔溃,即使是在她成亲后与他分别的那日,也不见得他有现下这般萎靡不振。

他忽的抬起头来,一张脸瘦削憔悴,双眼却瞪得如铜铃一般大,目眦尽裂,眼睛红得让人辨不清他的瞳仁。

花江月的眼泪登时便落了下来。

她转身看向九方月:“那香冷丸若只是让人上瘾,为何不给他续上?”

九方月摇头:“江月姊姊,那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有所不知,这香冷丸早被巡检司管制,列为禁药,是运都运不进来。如今,这京都里剩下的香冷丸可谓是一枚千金,已经有不少人因为戒不掉这东西而倾家荡产了。”

九方月顿了片刻,接着道:“你不知道,阿烈……为了娶你,攒了一大笔钱……

“可如今……阿烈已被那香冷丸折磨得几近疯魔,就连这笔娶你的聘金,都几乎被这香冷丸耗尽了。”

雨水打落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九方月举着油纸伞,上前一步语气近乎哀求道:“江月姊姊,救救他吧,我真是没辙了。这小子从前在中军营的时候就开始攒老婆本了,如今每个月拿这么高的俸禄,仍是舍不得使银子,他心里一直都记恨着自己从前没攒够银子,害得你因阿春之事错嫁他人。现下好不容易攒了这么大一笔钱,竟跟丢了魂儿一样全拿去买香冷丸,他真的是魔怔了。”

花江月盯着他手里托盘上那碗已经凉透的药,良久,才开口问道:“找了郎中么?郎中怎么说?”

“郎中说只能开些安神的药,但想要戒掉这香冷丸,还得靠他自个儿生生熬过去。”

花江月将他手里的托盘接过来:“给我,我送进去罢。”

九方月没松手:“江月姊姊,阿烈现下性情狂躁,神智不清,你跟在我后面进去罢。”

花江月执意拿过托盘:“我知道,让我进去试试,你守在门外。”

“江月姊姊,不可……”

“有什么事我会叫你的。”花江月按住他的手。

良久,见他点头应下后,花江月才转身朝屋子走去。

她轻轻地开了门,进屋后又轻轻将门阖上。

长风烈仍抱头坐在地上,像是什么都未察觉。

花江月走近了些,才发现长风烈浑身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阿烈,阿烈,”花江月蹲在他身前轻声唤他,“来,把药喝了。”

长风烈没动静,像是没听到。

花江月刚把手搭在他肩上,他却浑身一震,猛地伸出手来将花江月推开。

瓷碗碎裂,药汁跟着流了一地。

“江月姊姊,你没事吧?”九方月想推门进来,却发现房门从里锁住了。

“没事,你再去熬些药。” 花江月应道。

长风烈抬起头来,眼窝凹陷,额前青灰色的皮肤下血管狰狞凸起。他口齿含糊喊道:“阿……阿月……给我……快拿给我……”

花江月起身后弯腰走到他跟前,从怀里掏出手绢将地上的碎瓷片一一拾起,可长风烈却大手一挥将她拂开,踉跄着向前走去。

花江月惊呼一声——他走过的地方竟是血迹斑斑。

花江月上前抱住他,撩起他的衣袍。果然,他是光着脚在碎瓷片上走过。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长风烈怒喝着将她扯开,仿佛她的触碰比脚心上的疼痛更加令他难以忍受。

“阿烈……”花江月绕至他身前,环住他的腰身仰首看着他,“我们坐下来说好不好?阿烈乖,我们坐下来说。”

长风烈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而后喃喃道:“阿姊……”

话刚出口,他却像是突然惊醒,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

他直直盯着花江月,双脚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阿烈小心!”花江月伸手去拉他,却被他躲开。

“你走!你走!”长风烈神情惊慌,背过身去躲到了纱帐后面,“你走啊!”

花江月不依不饶地跟了过来,长风烈吓得连滚带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

“阿烈……”花江月坐在床边,伸手要去揭他的被子。

“你走,求求你走好不好……”长风烈的声音嘶哑,几乎是带着哭腔。

那团被子就这样被他裹着,不停地哆嗦。突然,他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整个床跟着他一起摇晃,几乎都要快散架了。

“阿烈!”花江月知道是他瘾发了,想要查看他的情况,然而那团被子却被他抓得死死的不肯松手。

他蜷缩在被中,抑制不住地痛苦呻吟,已不再有多余的力气求她离开。

花江月泪流满面,却只有张开双臂抱住那团锦被。

“啊——”

像有千万只毒蚁在骨髓里啃噬,钻心蚀骨的痛楚让长风烈不停地哀嚎。

他像是那在干涸的水池中垂死挣扎的鱼,不断有涎水从嘴角淌出,浸湿锦被。

忽的,他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花江月被他掀翻在一旁,看他伸手抓住床边的柱子将头狠狠地撞上去。

“咚”一声巨响,花江月吓得惨叫,忙扑上去按住他。

习武多年的八尺男儿哪能是她一个弱女子能拦下的。

长风烈紧紧握住柱子,将头死命往上磕,只有从天灵盖自上而下传来的钝痛,才能麻痹他四肢百骸的痛楚。

于是他将头磕得青肿,直至破皮。

“阿烈!江月姊姊,阿烈在做什么?”

九方月听见屋里传来的动静,又听见花江月的哭声,急得不行,拍门半晌无果,最后只有一脚踹开房门。

见到屋里情形,九方月忙冲上去将他按下。

长风烈手脚控制不住地挣扎,九方月与他僵持着,只得对花江月道:“江月姊姊,你快去外头树底下把绳子拿来,快!”

花江月举袖抹了把泪,赶忙去院里拿来了绳子。

九方月使出全身力气摁住长风烈,扭头对花江月道:“快把绳子缠他手上,快!”

花江月急忙将绳子绕在长风烈双手上,最后打结的时候长风烈猛烈挣扎,险些挣脱了九方月。

“江月姊姊,你退后些。”

九方月一松开长风烈他便剧烈挣扎起来,好在他双手被缚,双脚又被九方月压着,只能弓着身子在床上摆动。

九方月麻利地用剩下的绳子将他的双脚捆住,又叠了块帕子塞住他的嘴,防止他痉挛时咬住自己的舌头。

“江月姊姊,劳烦你看住他,我得去炉前守着他的药。”九方月说完后就出了门去。

花江月吸了吸鼻子,跟着九方月来到灶房打了盆热水,又寻了块干净帕子,然后端着热水回到正房里。

长风烈弓着身子蜷缩在床上,双眼无神。

花江月将水盆搁在床边的架子上,扶起长风烈,让他头枕在自己怀中。

手指拨开他眼尾处汗湿的头发时,花江月能看到他目光闪动了一瞬。

花江月打湿帕子为他擦过身体,又仔细清理了他脚心上的伤口,最后去外面找来了药膏替他抹上。

瓷片入肉三分,清理伤口时他却哼都不哼一声。

做好这些后,花江月取下他口中的帕子,又将手指插进他发间仔细替他梳着头发。

长风烈闭着眼,眉头紧蹙,气息也十分急促。

过了一会儿,九方月端着药进来,递给花江月后,又将沾满血污的帕子和水盆端了出去。

花江月替长风烈将枕头垫高了些,又仔细将药吹凉,用勺子喂至他唇边:“阿烈乖,吃药。”

长风烈脸色惨白,嘴皮不停哆嗦。他半阖着眼,缓缓张开嘴。

花江月刚喂进一勺,药汁却沿着嘴角原封不动地流了出来。

长风烈浑身僵硬,四肢开始剧烈痉挛。

“阿烈!”

花江月急忙搁下药碗,将帕子塞回他嘴里。

她抱着长风烈不停地安抚他,不过于他的痛苦而言,这样做好像于事无补,她仍能听见长风烈喉咙中发出的呜咽声。

剧烈的抽搐久久未停息,长风烈被折磨得瞳孔近乎涣散。

花江月泪如雨下,朝门外奔溃大喊:“阿月!阿月!快去叫郎中过来!”

九方月应声离了院子。

花江月与他额间相抵,像是乞求般低哄着他道:“阿烈……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长风烈的身子终于平息下来。

花江月将他口中的帕子扯下,捏起袖子为他擦去额角的汗珠与嘴角的涎水。

长风烈眼神黯淡,一语不发。

花江月重新端起药碗,舀了一勺送至他唇边。

长风烈声音嘶哑道:“阿姊,你杀了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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