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辰前夜,金陵城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祥和。然而在这祥和之下,暗流汹涌。
祝衿晚独坐绣房,指尖捻着一根特制的金线。这线在烛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是她用云织坊秘法特制,内含天蚕丝与金丝,柔韧无比。她正在绣一件特殊的宫装——明日秦素衣将穿着它入宫,而这件衣服将成为他们计划的关键。
"衿晚。"江墨染推门而入,肩上的伤已包扎妥当,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初,"漕帮的兄弟已经就位,明日宫宴之时,会在魏府外接应。"
祝衿晚抬头,递过一件软甲:"这是我特制的,明日穿上。"
江墨染接过软甲,触手轻软如常,却隐隐感到一股韧劲。她目光复杂地看着祝衿晚:"你本可以只报家仇,为何要卷入这朝堂纷争?"
祝衿晚指尖不停,金线在宫装上绣出繁复的云纹:"云织坊的血案,从来就不只是私仇。魏瑾一党祸国殃民,若不能连根拔起,必有更多无辜之人受害。"
二人相视无言,却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默契。
与此同时,苏墨与沈厉正在大理寺密室内仔细研究从云织坊密室取得的地图。
"看这里。"苏墨指尖点向皇宫内的一处偏殿,"兰台殿,这里是九兰盟在宫中的据点之一。据我查到的消息,明日寿宴,魏瑾会借故离席,前往此处与盟中之人会面。"
沈厉皱眉:"既然如此,我们更应该直接潜入兰台殿,一举擒获他们密谋的证据。"
"不。"苏墨摇头,"兰台殿守卫森严,硬闯必死无疑。我有一个更好的计划。"
他取出一枚小巧的令牌,上面刻着"御前"二字:"明日我将以大理寺少卿的身份入宫贺寿,借机接近魏瑾。而你们,趁他离席时潜入魏府书房。"
"魏府书房必有重兵把守。"沈厉道。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苏墨微微一笑,"据秦夫人传来的消息,明日寿宴**时,宫中会燃放特制的烟花。那声响足以掩盖一切动静。"
计划既定,众人分头准备。祝衿晚将最后一道丝线收尾,宫装在烛光下流光溢彩,那云纹仿佛活过来一般,在光影间流动。
"这件宫装另有玄机。"她轻声对江墨染解释,"衣袖处的云纹,实则是九兰盟的密文,意为'计划有变,速来兰台'。明日秦夫人只需在魏瑾面前抬手斟茶,他必能看见这个信号。"
江墨染赞叹:"好精妙的算计!"
"但这只是第一步。"祝衿晚眼神深邃,"我总感觉,九兰盟的'兰君',明日必会现身。"
次日清晨,皇宫内外戒备森严。祝衿晚和江墨染扮作绣娘,随秦素衣的马车顺利入宫。而沈厉与赵明远则混入运送寿礼的队伍,悄悄潜入魏府附近。
寿宴在太极殿举行,笙歌曼舞,觥筹交错。秦素衣身着祝衿晚特制的宫装,举止优雅地周旋于众宾客之间。当她为魏瑾斟茶时,衣袖上的云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魏瑾目光一凝,随即恢复如常,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发白。
宴至中途,宫中果然燃放起特制的烟花。巨响震天,五彩斑斓的火光映亮整个夜空。就在这一片喧闹中,祝衿晚和江墨染悄无声息地潜入魏府书房。
书房内陈设古朴,看似寻常,但祝衿晚一眼就看出多宝阁上的瓷器摆放暗合奇门遁甲之术。她轻轻转动其中一个青花瓷瓶,书架悄然滑开,露出一间密室。
密室内,烛火通明。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九兰花图,每一朵花心都嵌着一枚玉牌,上面刻着不同的名字。祝衿晚的目光定格在第八朵花上——那里的玉牌空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看来魏瑾在九兰盟中排名第八。"江墨染轻声道。
祝衿晚快步走到书案前,上面摊开着一本名册。她迅速翻阅,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上面记录着九兰盟在朝中的所有眼线,甚至包括...几位王爷。"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二人迅速藏身屏风后,只见魏瑾急匆匆走进密室,径直走向那幅九兰花图。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正要嵌入第八朵花心,却突然停住动作。
"出来吧。"魏瑾冷声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祝衿晚与江墨染对视一眼,坦然走出屏风。
魏瑾转身,目光落在祝衿晚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林姑娘,不,现在该叫你祝姑娘了。你和你父亲长得真像。"
祝衿晚握紧袖中的绣花针:"魏瑾,你的死期到了。"
"死期?"魏瑾大笑,"你以为你们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他猛地拍手,密室四周突然降下铁栅栏。与此同时,墙上的九兰花图缓缓移开,露出后面一个戴着兰花面具的身影。
"兰君!"江墨染失声。
面具人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令人震惊的面容——竟是平日里温婉娴静的秦素衣!
"素衣姑姑?"祝衿晚不敢置信,"怎么会是你..."
秦素衣微微一笑,那笑容却冰冷刺骨:"晚儿,你和你父亲一样天真。真正的猎人,从来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魏瑾躬身道:"盟主,鱼儿已经入网。"
秦素衣目光扫过被困的二人,轻声道:"游戏结束了,孩子们。九兰盟的大业,不容任何人破坏。"
祝衿晚看着这个曾经最信任的人,心中一片冰凉。她终于明白,这张复仇之网,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庞大、更加黑暗。
而此刻,宫中的烟花仍在绽放,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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